第2章

馮子飛的手放在他頭頂,輕聲道:“出去。”浴室裏潮氣還沒散盡,又熱又粘地裹着人,很難受。

馮子揚聽話得很,下手如風,扣着他腰就往卧室裏拖。他反手鎖上了卧室的門,把馮子飛按在門上,鼻尖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

暖暖的呼吸拂着哥哥的脖頸,讓他敏感地側頭躲了一下,馮子揚一口咬住,牙尖輕輕厮磨着。手上一刻也不停,已經揉`捏游移着把馮子飛的衣服剝得零零落落。

馮子飛和馮子揚雖是雙生兄弟,性格卻有一些差異,馮子飛溫和內斂、心思細膩,馮子揚活潑而富有侵占性。到了床上,自然就是馮子揚更占上風。更何況,這些年陰差陽錯的糾葛,大半是馮子揚一手促成。

他叼着馮子飛的唇輾轉碾壓,就是不肯深入,馮子飛垂着眼,長而濃密的眼睫瀑布似的垂着,遮住了目光。馮子揚疑心他閉着眼,就伸手去撩。馮子飛擡眸看他,軟軟的舌尖探出,舔着他的唇。

他從不認同馮子揚所謂雙生子天生就該在一起的謬論,但是人的下限是永無止境的,只要突破了一次,就可以突破無數次,而新的下限,不過是等待着新的突破。那麽多次交纏之後,他縱是不會主動求歡,迎合總該學會了。

馮子揚很經不起挑`逗,或許他心裏一直覺得,馮子飛對他只是勉為其難與遷就,因此每每得到示好,都覺得血脈奔流如海嘯。他吻着馮子飛,這是他的哥哥,與他相貌相似,卻有着不同的神采。

氣息交融喚起暧昧的情潮,熱流向着下`身湧去,馮子揚隔着衣物蹭他,兩個人的睡褲都濕了一大片。他把馮子飛推倒在床上,從床頭取出潤滑劑,正要拆套子,馮子飛卻說:“別拿了。”

馮子揚詫異地看了哥哥一眼,見他正在脫衣服,更加詫異道:“怎麽了?”

馮子飛向他笑,溫潤的眉眼像湖上的波光,無端一縷旖旎潋滟動人心魄。

算起來他們有好久沒在一起了,馮子揚趕工寫程序,馮子飛靈感爆發加勁存稿,每天早晚見面,不過草草打個招呼,彼此都身心俱疲,更沒有心思做什麽。

馮子飛問他:“明天加班嗎?”

馮子飛撕開潤滑劑,壓着他雙腿分開,正在給他做潤滑,笑道:“不加……這時候說這種話,跟老夫老妻似的。”馮子揚踢了他一下,眯着眼睛看他。

都說是老夫老妻了,調`情的步驟自然就省去很多,馮子揚飛快地做好準備,一挺身把自己送了進去。

馮子飛呻吟一聲,熟悉的快感漫上來,肆無忌憚地沖刷着理智。卧室的燈光亮晃晃地照下來,他覺得刺眼,示意馮子揚去關燈。馮子揚現在哪裏舍得下床,便把他抱起來,不讓他仰躺着正對着光。

馮子飛好氣又好笑,張口咬住他的肩,抱怨似的磨了磨。然而下`身被滾燙的東西來回撞擊着,滴滴答答地流着水,快意沖到心口,只想呻吟出聲,因此咬人的牙齒也是軟的,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一會兒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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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子揚全當作是在撒嬌,由着他去抓撓撕咬,下面一刻不停,漸漸地超過了馮子飛能承受的範圍,逼得他不停地叫:“子揚……子揚……揚揚……你輕點……”

馮子揚心說哥哥一點也不長教訓,這麽叫我怎麽能輕得下來。他愛憐地撫過他布滿汗水的臉頰,把濕發往後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俯身吻上去,低聲細語:“哥哥,好哥哥,我疼你好不好。”

馮子飛被他幾聲哥哥叫得一陣顫抖,下`身緊緊地絞着,又流出許多水,有心想讓他閉嘴,沖出口的都是呻吟,簡直進退不得,只想把這個弟弟提起來抽一頓。馮子揚喘息着在他耳邊笑,頗有些得意的味道。

“哥哥,看着我。”他把馮子飛撐起來,讓他靠在床頭,細細地吻他,兇狠的動作卻不停止,手上也變本加厲地揉`捏。馮子飛看着他,先看到的就是與自己相似的臉,布滿了欲`望,各種情緒交錯着,很吸引人。其次是他肩上被自己抓出來的紅痕,細細長長地一大堆。“忘記剪指甲了。”他恍惚地想。

“我是誰?”馮子揚問道。

馮子飛本身并不是話多的類型,但是他知道男人在床上的情話往往天馬行空,而且不容反駁。

“子揚。”他說。

馮子揚回應給他一記狠狠的頂撞,頂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離高`潮已經不遠了。他伸手握着自己前面,等着馮子揚的新招。馮子揚拉開他的手,讓他只能在自己的動作下節節攀升。他說:“我是你弟弟。”

馮子飛掙脫出來,順着他的意不去碰自己,只用修長的手指穿插撫弄着他濃密的黑發,眯着眼睛笑道:“是……我的蠢弟弟……”

馮子揚像被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把摟住他,把他從床上抱起來,按在自己懷裏,一疊聲叫道:“哥哥……哥哥……”

馮子飛心想他一到床上就要哥哥的毛病是不能好了,神經纖維卻忠實地把他心裏的戰栗傳遍了全身。他軟軟地扶着馮子揚的肩,被頂得上下颠簸,困在他懷裏聽他一邊喘一邊叫,沒一會兒就到了高`潮。

他倚着馮子揚喘息,略帶不忿地說:“我真不明白,你怎麽不累。”

馮子揚還堅`挺得很,勉強壓抑着自己,只輕輕地磨他,等他緩過勁來,聽到他問,就笑着說:“你不肯跟我去健身房,難道怪我嗎?”

馮子飛說:“我說不去你就不帶我去,那我說不要,你怎麽不停呢,所以還是怪你。”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馮子揚跟寫小說的哥哥鬥嘴從來鬥不贏,只好身體力行讓他閉上嘴。

兩個人胡天胡地,雲收雨住時已經淩晨兩點,馮子飛覺得自己連頭發尖都癱軟了,一點也不想動。馮子揚哄他去洗澡,說自己一手包辦,絕不費他一絲力氣。

馮子飛像個破殼的蛋黃一樣,軟塌塌滑溜溜地攤在床上,讓人擔心用力一點都要戳破了他。馮子揚一邊抱他進浴室,一邊說:“你乖一點,不弄出來會生病的。”他懶洋洋地勾着馮子揚脖子,說:“想不想我給你生個孩子?”

馮子揚睨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是能生,現在孩子都滿地跑了。”

他把馮子飛放在浴缸裏,裏面已經放好了水,馮子飛死魚一樣沉在水底,兩手扒着缸沿,下巴枕在手上,笑嘻嘻地說:“你怎麽一點都不講套路,按照常理,你應該激動得獸`性大發,按着我在浴室裏來一發,讓我哭着求你不要不要了。”

馮子揚正在給他清理體內的東西,聽他這麽說,手指稍稍用力一戳,馮子飛立刻哼了一聲,耳尖微微泛紅。“你別瞎撩,”馮子揚說,“明天下不了床,難受的可不是我。”

馮子飛水潤地眼睛緊盯着他,說:“我是認真的,不然,我們去找代孕,或者去領養一個孩子。唔……養一個女兒,好不好?”

馮子揚靜了好一會兒,才說:“且不說時間和手續,你想一想,如果真養一個孩子,怎麽給她解釋給我和你的關系?”他看着馮子飛,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什麽意味,“只要不是瞎子,都不會以為我們是普通的戀人。”

馮子飛歪着頭想了想,說:“好吧,那就先不養。”

馮子揚剛剛反駁了馮子飛,現在馮子飛打消主意,他卻沒有露出開心的意思,那和馮子飛如出一轍的長長眼睫垂着,沉默地給馮子飛擦洗身體。

馮子飛将睡未睡,對他的情緒還是很敏感,含含糊糊地問道:“子揚,你在擔心什麽?”馮子揚沒回答他,他等了一會兒,昏沉沉地睡着了。

貼心的弟弟把哥哥從水裏撈出來擦幹,裹上睡衣,放在換了床單的床上蓋好被子,最後吻了吻他額頭,輕輕嘆息一聲。

他關上燈,躺在馮子飛旁邊,看着馮子飛模糊的眉眼,沉重的思緒像偶然停止的夜雪,又飄飄灑灑地降了下來。

他擔心什麽?

這個問題,要用上過往二十多年的時光來解答,即便如此,也注定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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