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簡易
“來這裏做什麽?”
陳誠卻解了安全帶下車,打開車門就把紀薇往外拖,“做什麽?你說來酒店做什麽?在一起四年,一根手指頭都不讓我碰,接吻也拒絕,你去問問誰談戀愛談成我這個樣子的?既然都要分手了,當然要把你睡了才公平!”
“你瘋了!”紀薇吓得夠嗆,死死拉住座椅,她以前很傳統,覺得第一次要給自己的丈夫才好,要不然,多對不起丈夫,因此這幾年也是堅持這樣的原則,兩人沒少因為這事兒吵架,可她就不屈服,她覺得自己沒錯,為什麽男人動不動就要拿你不和我睡覺就是不愛我來說話?她只是自愛,選擇不同。盡管,她确實不愛陳誠,對他完全沒有欲、望,二十幾年來,只有片花裏的彭瀾千讓她有過一次沖動。
“你這是犯罪,這是強、奸,陳誠,你清醒一點!”
“你以為我會怕?”他拉不走紀薇,幹脆将她往車裏塞,“本來念着你第一次,想給你一個好的環境,你既然不願意,我還省了一筆錢,在車裏也可以!”
他是喜歡紀薇的,但這樣的喜歡不足以讓他改變自己,他又是不甘心的,不甘心這麽多年沒有睡到他,因此一直耿耿于懷,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歡多一點,還是不甘心多一點。
但紀薇的分手,真的将他惹怒了。
女人的力氣哪裏敵得過男人,正是夏天,穿得又少,紀薇就是簡單的短袖加短褲,不過兩三下衣服就被男人撕成了兩塊,露出了內衣。
“住手!陳誠,你住手!”紀薇害怕得直流淚,“我們好好談,你別這樣。”
陳誠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按着她就是一頓親,伸手就去解她的褲子。
紀薇拼命地掙紮,他一時也不能得手,兩人正扭打着,只聽一聲戲谑的口哨聲。
陳誠轉過身一看,愣了。
“精彩,真精彩!”簡易手裏拿着手機還錄着像,努努嘴,“繼續呀,強、奸的戲碼還挺好看的,我就觀摩觀摩。”
紀薇慌得用手環住自己。
陳誠前兩天才被他揍了,心頭虛得很,雖然對紀薇說不怕,那是他覺得紀薇一個女的不敢把這種事捅出去,對她自己的名聲不好,哪裏知道這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竟然還拿着手機錄了下來,他打了個冷顫,誰也不想去吃牢飯。
簡易踢踢他的腿,傲慢道:“你今天不把她上了老子看不起你,四年都沒吃到嘴裏,你就甘心?”
“不關你的事。”陳誠嘴硬道。
簡易點點頭,按了暫停鍵,保存視頻,然後将手機放進了褲袋裏。
“是不關我的事。”說着他一腳狠狠地踹向陳誠,“可老子今天想見義勇為!”
陳誠被踹倒在地,想要爬起來,被簡易踩住了臉,動彈不了。
“這是什麽樣的緣分?嗯?老子兜風回來就在車裏歇了一會兒,就一會兒,又碰見你倆了!人家姑娘不願意和你在一起,肯定是你沒什麽人格魅力,你不尋思着努力上進反而要強人家?你媽沒有教過你做人?你的一身力氣就是用來欺負弱女子的?社會敗類!我警告你,你再敢纏着她不放,或者背後做些什麽小動作,當心我讓你吃牢飯吃到想吐。”
想了想,又道:“不行,你這樣的龜孫子防不勝防,我等會兒就給你們區委書記打電話,讓他關照關照你!”
陳誠雖然不知道他什麽來歷,但看他的氣勢又不像吹牛的樣子。
被區委書記關照?他還想不想混了?更何況,這人手裏還錄了視頻,真要整他,容易得很,瞬間就怕了。
“我錯了,以後都不敢了,真的,我今天就是有點沖動。”
簡易嗤笑一聲,收了腿,“諒你也不敢,否則,你會知道我的手段。”
他慢悠悠地走到車門口,不耐煩道:“還不下來,等着被奸?”
“我的衣服壞了。”紀薇哭着道。
“麻煩!”
說着一件襯衣兜頭而來。
“你動作快點,老子可沒有暴露癖。”要是被人知道他簡少爺光着膀子在大街上蹿,可真夠丢人的。
紀薇趕緊穿衣服,動作間,并沒有聞到屬于男人的汗臭味兒,反而有些清香,衣服的質量很好,布料貼在她的肌膚上,很舒适卻很羞窘,這是她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還是穿過的襯衣。
簡易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舔舔嘴,那兩團的形狀還挺好看。
紀薇上了簡易的車,什麽車她不認識,但一定不便宜,她拘束地坐在後座,報了自家的地址。
一路無話,只有導航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謝謝你。”她憋了半天,才說出口,畢竟,上次在城門老火鍋的見面實在不愉快。
男人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想救你?下次我麻煩你鬧幺蛾子離我遠點,看了眼睛疼。”
他雖然有些四六不着調,不是個好苗子,做什麽都是被家長們當做反面教材來教育自家孩子的,但從小的教育還是讓他有做人的底線,幹壞事兒,他的強項,從小到大沒少捱揍,傷天害理的事兒,半點不沾。
浪夠了,這幾年他就開始玩兒投資,周邊朋友,家裏親人都是老手,他雖然不怎麽懂,耳濡目染之下,也學到一些門道,更何況,不往家裏伸手要錢,不挨他老爹的白眼兒,這滋味兒還挺好的,因此越幹越有勁兒,去年在北昌市弄了一個娛樂公司,效果還不錯,然後他看中了二三線城市有開發的潛力,因此過來瞧瞧,準備把超市壟斷,再弄家電影院,今晚剛和區委書記簽了合同,回來酒店因為嫌棄環境差,就在車裏坐了幾分鐘,哪裏想到麻煩就上身了。
想起後座的麻煩,他是真覺得厭煩,就當他日行一善了。
紀薇就知道,這人是頂頂的讨厭。
“這衣服我要怎麽還你?”
簡易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心頭跟明鏡似的,這樣的手段在他這裏已經免疫了,還衣服?一來二去的,居心叵測,更何況,和她男朋友分手,不就是因為嫌那男人沒本事?如今見到他英俊迷人又多金,只怕是想攀高枝兒吧。
他有些被惡心到,雖然他喜歡美女,但還沒有到饑不擇食的地步,就她?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扔了燒了随便你,我可不會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紀薇雖然不明白他态度為什麽越來越不好,但他口裏的嫌棄她是聽明白了的,她擡頭見他光着上半身開車,路邊的燈光透進來,能看見腰腹上明顯的腹肌,至于幾塊,她看不完全。
她讪讪地移開目光。
還敢偷看他!他的身體也是她這種貨色能觊觎的?!
突然一個剎車,紀薇嘭的一聲撞到了座椅上,一點都沒有防備。
紀薇正覺得莫名其妙。
男人解了鎖,轉過身來,臉上帶着嘲弄的笑,“到了,還不下車?怎麽,沒坐過這麽好的車?舍不得下?”
紀薇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動作麻利地下了車,要不是他今晚幫了她,她一定會大聲地罵他:這個傲慢無理自以為是狗眼看人低又嘴毒的家夥!她詛咒他一輩子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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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北京。
紀薇下了夜課出來已經八點多了,肚子有些餓,她看了看手機裏的餘額,三位數,下個月的房租都不夠,她開始懊惱,要是白天自己忍忍就好了,不過被老板吃點豆腐,熬到後天發了工資也好,七千多呢,為什麽就忍不住鬧開了呢?這下好了,工作沒了,下個月怕是要流落街頭了。
北漂,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艱難。
別說追到彭瀾千,來到北京一年了,她連彭瀾千一次面都沒有見到,還是太天真了啊,她和他可謂是隔着天塹,他是天上的雲,而她是地上的爛泥。
她坐在馬路牙子上,撐着腮嘆氣。
兩年前和陳誠決裂之後,她就開始偷偷準備考研,并不輕松,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到家裏要面對紀母每天的錢錢錢,周末休息要聽着親戚們的花式催婚,再加上自己放下書本四年了,撿起來也特別不容易,在考研複習上,很吃力,她不是聰明的類型,從小讀書靠的都是努力,因此,那大半年的日子她幾乎都是奮戰到淩晨兩三點。
還好蒼天不負苦心人,筆試過了,又拉拉雜雜地準備面試,她的成績不算好,剛剛過線,她那時候高興得在陌生的北京大笑狂奔,連上天都是眷顧她的!
回到家裏,她辭掉了工作,紀父紀母聽說後氣得差點暈倒,同事都說她瘋了,別人争破頭都考不進的編制,她就這樣輕松地放棄了,以後有她後悔的,她一笑置之,只不過回家被紀母脫了鞋将她抽了一頓。
她二十七了,還被打。
紀母哭天搶地,說沒法兒活了,紀薇拿了三十萬給她,她變賣了自己的房子,當時買的時候手頭沒有多少錢,買了個小戶型,後面兩年房價漲了,因此也稍微賺了一點兒,扣除房貸,還剩十萬,她自己留着了,因為讀研學費一年是六萬,她得留點錢傍身。
就這樣,她來到了這個充滿誘惑又舉步維艱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