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去喝酒,也因為有他在,很少去參加同學聚會。以前的她,認為只要有他就足夠了。
沒有加入他們的游戲,自己坐在沙發的角落裏,審視着周圍的一切,不同于內地的淩亂吵雜,讓人覺得很舒心。暖色的燈光打在周身,更平添了一份親近感。
身旁有人坐下,卓孟梓端着酒杯坐在她身邊。
“怎麽不去玩?”
初夏抓了抓手,佯裝難為情的看着他。“其實,我很少參加聚會。所以這種游戲,我不太會玩。”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班裏面的聚會你也每次都不參加,這次好不容易來了,一起去玩,我教你。”說完,卓孟梓就拉着她加入了游戲中。
還真是行動派啊,都不等她說話,初夏好笑的搖搖頭加入了進去。
或許是新手的緣故,局中她被當成了捉弄的對象,剛開始還有卓孟梓幫她擋着,到後來拗不過衆人,只好自己來。喝了多少酒她不記得了,腦袋昏昏沉沉,借機抽空去洗手間。用冷水潑在自己臉上,喚回些許思緒。和上次醉酒是不同的感受,上次是痛苦,撕心裂肺的疼,而這次,只有暈。其實,這才是她第三次喝酒,也是第三次喝醉。
腦海裏還有理智,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搖搖晃晃走出去,在拐角處被放置在那裏的大花瓶,絆倒在地,疼痛感瞬間席遍全身。努力站起來,走到樓梯口坐下來,揉着腳踝。
搖搖頭,眼前出現重影,強烈的爆炸感充斥着她的神經,好難受。
這一刻,好想回家,好想他。
頭靠着樓梯的扶手,聽見腳步聲從遠方傳來。随後是身體被騰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模糊的側臉,眨眨眼睛,和想念中的人影重疊起來。
擡起手想要去碰觸那張臉,卻又不敢,害怕是在夢中。猶豫了好久終于把手放到他的臉上,溫度穿過她的手心,直達心底,原來不是夢。呢喃了一句“傾城哥哥。”才又放心的睡了過去,唇畔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抱着她的人腳步一頓,疑惑的看着懷中的人,走到之前位置上,他們還在游戲中,打了聲招呼,準備先送初夏回家。
扶着初夏下了出租車,一手攬住她的腰,防止她跌倒,一手關上車門。
橫抱起她,走了沒幾步,又停在原地,看着從黑色轎車中出來黑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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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每日一祝福,讀者君,五一勞動節快樂,有沒有出去玩耍吶~
趁年輕,要多沐浴陽光哦
☆、第 10 章
初夏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從被子裏鑽出來。過了幾秒,拿起床頭的鬧鐘,睡意瞬間消失不見,完蛋了,要遲到了!從床上跳下來,沖進洗手間。
鏡子裏的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經不是昨天那身,咬着指頭回想,昨天晚上的種種全部都返回腦海中,他們在一起玩游戲,然後她喝了好多酒,但是醉了之後發生了什麽,她怎麽也想不起來。
甩甩頭,不去想了,換好衣服,向研究所沖去。
看了看表,好險,最後一分鐘。其他人都圍在老師身旁,沒注意到她,蹑手蹑走的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遲到了!”
剛坐下,就聽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聲音,初夏撫撫自己的胸口,好吓人。怒目瞪視着發出聲音的人,雙手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初夏轉動着眼珠,慢慢挪動屁股,坐到卓孟梓身邊,不好意思的看着他。“那個,昨天,喝醉後我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吧。”
卓孟梓轉動着手中的筆,一副你說呢的表情戲弄她。
不會吧,難道很丢臉,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初夏抓着頭發,不知怎麽辦才好。
“沒有,就是很安靜的睡着了。”卓孟梓撥掉她頭上的手,滿臉好笑的神情。
“早說啊,急死我了。”初夏放下心來看着手中的資料,突然又想到什麽似得轉頭,別扭的坐在那裏。“那、那個,我的衣服……”
想起那人在他耳邊說的話,卓孟梓皺了皺眉,,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毫不猶豫的說出。“張萌幫你換的。”
張萌是他們同行的那個女生,初夏釋然的點了點頭,看向站在導師旁邊,談論激烈的她,對卓孟梓說道:“那我去謝謝她。”
卓孟梓攔下她準備站起來的身體,想着阻攔她的借口。“不、不用了,都是同學,客氣什麽啊。而且她現在正和老師談論課題,現在過去不好吧。”
也是啊,初夏又重新坐了下來。“那有空再去謝她好了。”
卓孟梓懸起的心又放了下來,看來需要找個時間先和張萌串好詞。那人說他是初夏的哥哥,可是為什麽要他不要告訴初夏他來過呢。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的家事還是不要摻和好了。
聖誕節如期而至,學校放了兩天的假,早早的收拾好東西,慢悠悠的走到和貝若思約好的地方。
街道上的樹木結滿了彩燈,各家的門前都擺着聖誕樹,玻璃窗上貼着聖誕老人的頭像,氣氛濃郁。酒吧前的侍者裝扮成聖誕老人的模樣派發着禮物。
初夏接過禮物,放在手心裏拿捏着,是一個小型的鈴铛,小巧精致,對侍者禮貌的笑了笑,向貝若思的方向走去。
她已經等在了那裏,身邊還有一個男生,舉止親昵,應該是她的男朋友,她說過會帶她的朋友一起來,但是沒想到會是她的男朋友。初夏撇了撇嘴,難道要當電燈泡了。
打過招呼後,三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貝若思從包裏掏出來一個禮盒,“聖誕快樂!”遞給她,告訴她要等回去後再看。
香港人比較重視聖誕節,每逢聖誕,都有交換禮物的習俗,所以初夏早早的就為貝若思準備好了聖誕禮物。點頭應下,并把自己準備的禮物交給她。
“謝謝!”貝若思接過初夏的禮物,兩眼放光的看着它,小心的放到自己的包裏。
“淩學姐是京海人嗎?”男生開口,聲音清脆溫柔,和他的長相正好相符。
“叫我初夏就好”初夏點點頭回答他的問題。
男生名叫周舫,和貝若思一樣香港中文大學的學生。自從知道初夏是京海市來的後,對她更是莫名的熱絡起來。
初夏一一的回答着他的問題,對坐在一邊插不上話的貝若思,尴尬的笑了笑,假裝要去洗手間逃離了現場。
對着鏡子長呼口氣,早知道是他們兩人的約會,她就不來了。
夜幕逐漸低垂,彩燈籠罩着整條街道,宛若城堡,夢幻迷離。燈紅酒綠處,充滿地域風情。
各種特色的攤位擺放在道路兩旁,侍者免費發放着餐廳、酒吧制作的小吃和特飲。狹窄的小巷被人擠得水洩不通,各型各色的年輕人穿梭在其中,為街巷平添了另一種獨特而刺激的氣味。
貝若思拉着她穿進人群,随着衆人狂歡,一路上不斷接過侍者發售的紀念品,嘴裏不停的說着謝謝。
突然初夏的目光被小攤位上的手工藝品所吸引,松開他們的手,向攤位接近。一口氣買了好幾個作為紀念物帶回家,心滿意足的收好。
回過神來,早已沒有了他們的身影。這才想起,剛剛只顧着看飾品,忘了和他們說一聲。
掏出手機,準備給他們打個電話。身體卻被突然湧過來的人群沖撞到一邊,手中的手機順勢滑落在地上。
人群還在走動,人挨着人擠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撥開衆人,腳步向着手機掉落的方向緩緩移動。
找到了!俯身去拿,“嘭!”一聲肩膀處傳來陣痛,一股推力撞着自己,身體向後傾斜。本能的想要去抓住身邊的人,人群快速的移動着,沒人注意到她,手尴尬的落在空中。
倒下去的前一秒心裏想的是不會要當成肉餅被踩踏了吧。會不會明天的報紙就會出現“香港某地聖誕夜發生踩踏事件,某高校女生墜地身亡”。
閉着眼睛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疼痛,不料一只手撈住自己的身體,緊接着就被帶入一個懷抱中。
“謝謝!”擡頭,愣住。那人擁着自己的肩膀,向人群外走去。
忘記了掙紮,雙眼迷離的看着前方,跟着他的腳步一步步遠離人海。
在一家攤位後面停下,隔絕了人群的喧嚣,定睛看着眼前的男子,恍若隔世,明明他們才半個多月沒有見面。
腳踩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一瞬間侵襲的疼痛感告訴她這所有的都是真實的。
初夏雙手握在身後,隐去自己的不自然。“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出差”簡單的兩個字完美的解釋了他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氣氛變得有些莫名的壓抑。初夏雙手糾纏在一起,眼睛不知該看向哪裏,胡亂的掃視着,最後停留在地面,看着他的鞋。
“我和同學他們一起來的。”初夏牛頭不對馬嘴的說着,說完後懊惱的抓了抓頭發,想到為什麽要和他說這些。擡起頭,指着人群中的某一方向。“那我先去找他們了,你、你自便。”
走了兩步,才想起來掉落的手機早被她忘在腦後了,現在估計早被踩碎了。
回頭,走到他的面前,準确無誤的拿出放在他風衣口袋裏的手機,果然他的手機還是習慣放在左面的口袋裏。
“我手機掉了,借用一下你的。謝謝。”一邊解釋着自己的行為,一手迅速的在鍵盤上按下幾個號碼。
“我餓了。”顧傾城搶過她手中的手機,牽着她搜尋着附近餐廳的位置。
“啊?”初夏滿臉黑線的看着他,餓了就去吃飯,和她說幹嘛。果然,又聽到他的下一句。“陪我去吃飯。”
初夏掙脫掉他的手。“不要。”
顧傾城停下腳步,搖了搖手中的手機,扭頭看着她,眼神說着要不要來随你。
看了看周圍的人,基本上都是外國人,雖然初夏的雅思考過了,但是口語還是不行,向周圍的人求助已經沒戲了。她的包還在貝若思那裏,身上沒有一分錢,打公用電話更是不可能。看着顧傾城的背影,跺了跺腳,憤恨的跟上前去。他,是吃準了她會跟上來嗎?
不情不願的坐在他的對面。金色頭發的外國女服務生站在他們的桌邊,等着他們點餐。
“你吃什麽?”
初夏翻看着菜單,搖了搖頭,又推到顧傾城面前。
像是料到初夏的反應一般,顧傾城合上菜單,也不看她,扭頭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服務生交流着。
“其實不用給我點的。”關于英語,自己說和聽別人講完全是兩碼事,至少她還能聽懂他剛剛點了兩份飯。
顧傾城沒有理她,徑直打開桌子上的葡萄酒,倒入杯子中。
“你喝酒,等會開車不要緊嗎?”初夏記得自從他有車之後,晚上出去從來都不喝酒的。心底一愣,原來對于他的習慣,不知不覺中已經記得這麽深。
“你在意嗎?”
“恩?”對于他突然的發問,初夏有些措手不及,心中思考着該如何回答。
“可以找代駕。”沒等她開口,顧傾城又自顧的說下去,仿佛之前發問的人不是他。
“哦!”了然的點了點頭。談話又戛然而至,初夏握緊放在桌下的手,果然他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嗎?
在他的強烈的目光下,初夏還是吃了幾口飯。随後焦急的坐在那裏等着顧傾城吃完,找不到她,貝若思他們應該着急了吧。
“要不,你先慢慢吃,我就先走了。”初夏試探性的開口,看到他微變的臉色,又急忙說道:“找不到我,他們會擔心的。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黑色的手機伸到自己的面前,疑惑的看着顧傾城。
“先告訴他們你先回學校了。”好不容易出現在他面前,他怎麽可以輕易的放過她。
接過,在他的注視下打完電話。還給他手機,心裏詫異道怎麽以前不覺得他吃飯這麽慢。
咬着吸管,看他放下刀叉,擦拭着嘴角,心裏雀躍着終于解放了。後才反應道不對啊,剛剛他已經把電話借給她了,直接讓貝若思他們把她的包送過來就好了,幹嘛還要在這裏等他吃完啊。這算不算是又被他控制住了。懊惱的拍着自己的後腦勺。
下一秒,就聽見對面傳來的低笑聲。初夏窘迫的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發紅的臉頰,起身。“我要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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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題外話,下本小說正在構想中,女追男的戲碼,讀者君有什麽意見嗎?
☆、第 11 章
初夏跟在顧傾城的身後,看他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想也沒想就去開後面的車門。不料副駕駛座的門從裏面打開,擋住她的去路,顧傾城點了點下巴示意坐這裏。初夏回給他一個微笑,大力從外面把車門關上,坐到後座上。
在他發動車子的時候初夏才想起來他剛剛有喝酒,不能開車。“你…”話還沒有說完,沒來得及系安全帶的身體就随着車子的開動向前傾去,頭不偏不倚的撞到椅背上。
車速漸漸平穩,初夏揉着發痛的額頭,心有餘悸的抓住副駕駛座的椅背,小心翼翼的開口,繼續自己剛剛沒說完的話。“你不用找代駕嗎?”
“系好安全帶!”顧傾城淡淡開口。
初夏心底翻了個白眼,完全不在同一個思想高度上的對話,多說也無益。不過還是聽話的系好安全帶,小命要緊,要知道她還是怕死的。
緊緊地抓住安全帶,不敢去招惹前面的顧傾城。狹小的車廂裏,靜的可以聽見兩人的呼吸聲,空氣中彌漫着顧傾城身上特有的味道,深吸一口,酸澀無比。按下車窗,冷風從窗外襲來,沖散了凝聚在她周身的氣味。手伸到窗外,感受着冷風的撫摸,如果,聖誕節下雪,就好了。後又搖了搖頭,想什麽呢,香港怎麽可能下雪。
車子順利的停在宿舍樓下,初夏說完謝謝就頭也不回的向宿舍跑去。身後的一道視線緊緊跟着她,看着她的身影在樓梯口消失不見。
顧傾城頭靠在椅背上,雙手揉着太陽穴的位置,剛剛喝了點酒,又吹了會冷風,現在太陽穴那裏異常脹痛。自嘲的笑了笑,多久沒有和她好好的說一次話了。
這幾個月來,她對他不是冷嘲熱諷,就是視而不見。他真害怕自己的耐心都被她磨光。閉上眼睛,還好,她沒有剛開始那麽排斥他了。嘴角蕩漾着一抹微笑,随之進入夢鄉。最近,一直在忙,為了躲開淩曦,好累。
半夜驚醒,夢到初夏小時候的事情。那是初夏在他家過的第一個除夕夜,小小的身軀躲在他的身後瑟瑟發抖,拉着他的衣角一晚上都沒有放手。
從窗頂望去,北鬥七星高高的懸挂在他的上空,又快要到新年了。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初夏的宿舍移動,整棟樓都漆黑一片,萬籁俱靜。太陽穴還是陣陣發痛,看來,只能叫代駕了。
睜開眼睛已經十點多鐘,閉上又睜開,又閉上,賴在床上不想起來,昨天累的她回來後躺在床上就睡過去了。
學校還有一天的假期,初夏只想窩在寝室,那裏也不去。
最後還是禁不住肚子的叫喚,奔下床去慰勞自己的胃。想起自己的錢包還在貝若思那裏,準備下午去把自己的包取回來。
在餐廳正好碰到來吃飯的卓孟梓,順便借用他的電話打給貝若思。告訴她下午去拿自己的東西,兩人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初夏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周舫,猶豫的走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包,說着:“謝謝!”
“若思突然被學生會的叫去了,只好讓我給你送過來。”
初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想着沒什麽事的話,就先走了。還未說出這句話,周舫就先開口“要不要出去走走?”
初夏擡頭疑惑的看着他。他在香港呆的時間比她要長,總不能讓初夏當他的導游吧,她可是對這篇區域不太熟悉啊。
周舫急忙開口解釋:“你別誤會,只是突然遇到自己家鄉的人,會感覺莫名的親切。”
“好!”初夏心底小小的鄙視着自己,想太多,笑着答應了。
周舫帶着她在香港中文大學附近逛了一圈,興致勃勃的給她講着香港不同于內地的風俗。
分開時,周舫拉住她的胳膊,說着。“回京海後,可不可以去找你?”
“當然可以了。随時奉陪。”那時的她沒有看出隐藏在周舫眼底暗湧的情緒。
回到宿舍天色已經晚了,在上樓的時候,被門衛阿姨叫住,說是有她的快遞。
疑惑的接過來,拆開。躺在盒子裏面的是一款小巧精致的手機,有些熟悉。回憶着以前是不是在哪裏看到過,模糊的片段閃過,竟然是顧傾城的手機縮小版。
還在怔愣中,手機屏幕就亮起來,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熟悉的音樂在空氣中歡騰。屏幕上的號碼,她早已牢記在心,猶豫了幾秒鐘才按下接聽鍵。
“送你的聖誕禮物,還喜歡嗎?”低沉的嗓音從電話的那端傳進她耳中,敲打着她的心房。
不知道該說什麽,初夏一直在電話這邊沉默着。
過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人開口,最終還是顧傾城先打破了這份安靜。“早點睡吧,晚安。”
挂完電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腦袋發空。手機又傳來震動聲,一條短信彈了出來。“寶貝,晚安。”
按下删除鍵,把手機扔在床上,向洗手間走去。
翌日,結束課程後,初夏抱着書本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算起來,這次的交流會也快結束了。心裏想着事,沒有注意到停在路邊的轎車,待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顧傾城拉進了車裏。
車門被他從裏面反鎖住,初夏打不開。抓緊安全帶,質問着他。“你幹嘛?”
“綁架!”顧傾城悠悠的吐出兩個字,便不再看她。
初夏心底咯噔一聲,轉動眼珠思考着對策,右手摸到身側口袋裏的手機,雖然不想用,但在這個時候應該還會排上用場吧。“你、你快停車,不然我打電話報警了,說你拐賣未成年少女。”
一只手伸過來奪走手中的手機,而初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顧傾城把它扔到後座上,無能為力。憤恨的瞪着他,用眼神來表達着自己的怒火。
顧傾城好笑的眼神将她從頭看到腳,後又緊緊凝視在她的胸前,思考了天才說道。“好主意。”
“流氓!”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你知道的,對你,我一向沒有抵抗力。”顧傾城依舊是看着她,目光從戲谑變成了溫柔,一句不正經的話被他說出來覺得再正經不過了。
“流氓。”初夏抓緊自己的衣服,锲而不舍的罵着他。
“其實你可以換個詞語。”
“大流氓。”
“沒有別的詞彙了嗎?”
“顧傾城,你流氓。”
一到這個時候就詞窮,顧傾城好笑的搖了搖頭。以前每到這種時候,初夏總是會用同一個詞翻來覆去的罵他。擡手,在她的頭發上揉了揉,笑了。車廂內回蕩着他的笑聲,初夏緊緊凝視着他的笑顏,愣住,任由他的手在她的頭發上來回揉搓,一時忘記了反抗。
下車,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心中五味雜陳,本應該開心的,卻又笑不出來。站在那裏,等着顧傾城去自動售票機取票。小的時候,初夏特別迷戀迪士尼動畫,每次都拉着顧傾城陪她看。
一天,兩人窩在沙發上看羅賓漢,初夏向顧傾城顯擺着上午剛從學校的圖書館看來的典故。“據說當初迪士尼樂園裏面的路都是游客自己踩出來的,設計師為了更加貼近游客的心理,所以在踩出來的痕跡上建造了路。是不是就有點像魯迅說的,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變成路了。”
初夏滿臉憧憬的看着顧傾城,等着他的誇獎。顧傾城喂給她一個葡萄,當做她的獎勵,然後又頭也不回的看着電影。
初夏看到他沒有什麽反應,又繼續說道。“以後我也要去迪士尼,踩出一條我自己走的路。”
顧傾城緩緩的扭過頭來看着初夏,看到她認真的表情,笑着拍了拍她的頭。“知道了,等你21歲生日的時候我帶你去迪士尼。”
初夏低下頭,算着等到自己21歲,還有六年,頓時蔫了,還有六年呢,她現在才15歲。“為什麽要等到21歲呢?高中畢業不行嗎?”
“你高考完的那段時間我應該在國外,所以沒有時間陪你去。”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而且,我想讓你在那裏讀研究生。”
“研究生嗎?”初夏歪頭想了想,又對他點了點頭。“好,那拉鈎哦!不能騙我。”
伸出小手指,勾住顧傾城的手指,拉扯着,嘴裏說着咒語,最後在大拇指上蓋章。
後來在她21歲生日那天,他去美國出差,一去就是兩個月。等他回來後她才知道他早已和淩曦在美國登記結婚了。
苦笑着收回自己的思緒,顧傾城已經領好票回來了。從她手中接過包,提在自己的手裏,拉着她向迪士尼樂園進口走去。
在市鎮會堂索取過樂園的地圖和指南後,顧傾城率先向裏面走去。初夏呆呆的站在那裏,看着他越走越遠。
意識到她沒有跟上來,顧傾城又折了回去,輕嘆,不和她說清楚,她今天是不會盡興的去玩的。雙手撐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的眼睛對上自己的,開口。“今天,我只是你的哥哥,當初答應要帶你來玩的哥哥。”
“傾城哥哥。”初夏鬼使神差的開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叫過他了。原來,現在他只能是她的哥哥,從那天開始,就注定無法更改。
顧傾城把她擁入自己的懷中,按着她的腦袋。“對,只是哥哥,帶着自己妹妹出來玩的哥哥。沒有別人,就只有我和你。”
帶她來這裏,只是為了實現他晚了半年的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最後一天假期,讀者君們過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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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坐着蒸汽浏覽火車穿過20世紀初美國市井風貌的小鎮,磚砌的道路充滿複古的別致感。所展現出的電燈取代煤氣燈以及汽車代替馬車的年代,古典而不失優雅。一路追溯着美國昔日的繁華景象。
親眼見證奇妙仙子城堡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光線,置身于動畫藝術廊,親歷着不同年代迪士尼動畫的創作。乘坐過山車在太空山內穿梭飛馳,體驗巴斯光年星際歷險,探險世界森林河流之旅。
所有的行程都是按照當初初夏制定的路線來完成。一下午都穿梭于各個主題樂園中,抛掉多日來的煩惱,投身于各種游樂設施中去,恣意張揚。
從過山車上下來,興奮感刺激着初夏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拉着顧傾城的手,哀求道“還要!”
顧傾城搖了搖頭,挽住她的肩膀,向外面走去。“不行!”
“小氣!”初夏撇了撇嘴。
顧傾城繼續向前走,不做任何解釋。初夏忿忿不平的跟在他的身後,眼珠四處亂轉,剛要偷偷溜走,準備重新進去,又被顧傾城從後面拉扯回來。“适量就好,不要過度。”
初夏可憐兮兮的看着他,還是想去玩。顧傾城完全不理會她的心情,拉着她徑直走向下一個目的地。
不知不覺中,夜色降臨。在維多利亞餐廳吃過飯後,顧傾城帶着她返回到美國小鎮大街,登上睡公主城堡,享受着冬季夜空的魅力。
站在空曠的天臺上,小鎮的景象一覽無餘。香港迪士尼樂園的睡公主城堡是全世界最小的迪士尼城堡。迪士尼公司曾說把它建小的原因是為了讓城堡保持溫暖,會讓客人感到友好,避免産生盛氣淩人的強勢感。初夏心中暗笑,說不定也是為了節約預算。
“嘭!”絢爛的煙火在頭頂綻放,把小鎮照射的猶如白晝,曼妙的身姿在空中跳躍,花瓣如雨,紛紛墜落。周而複始,诠釋着不一樣的美好。
初夏拉着顧傾城的胳膊,喜悅的神情躍然于臉上,眼底都是藏不住的開心。“快看,是煙花。”
顧傾城點頭應和着她,看着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思緒飛轉,轉而釋然一笑。不着痕跡的将她攬到自己胸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感受着她的雀躍。只有這一刻,他才感覺到真實。煙火一瞬,他卻想将這一刻定格為永恒。
初夏順從的呆在他的懷裏,沒有回頭,也沒有掙紮,自私的享受着這一刻他在她身邊的感覺。
可以這樣依偎在一起,真好。
煙火照亮整個上空,在他們的頭頂綻放,笑意牢牢挂在嘴角,許久都不曾離去,曾經飄蕩的心,在這一刻竟然異常的平靜。
左腳踩下離合,車子穩穩的停在寝室樓下,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顧傾城看着初夏,俯身向她的臉探去,漆黑的眼眸鎖緊她,捕捉到她眼神中閃過的不知名情緒,最終只好改變方向,感受着她的呼吸聲,傾灑在他的耳邊,解開她身側的安全帶。
被初夏凝視着,緩緩開口“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接你去吃飯。”放手,揉搓着她的頭發。
初夏點了點頭,推門,離開。
背對着他,一步步的走向樓梯,摸着自己的胸口,那裏,竟然還會為他跳動。
苦笑一聲,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看到初夏房間的燈亮了,顧傾城才離開。
如果他不再是他,抛掉顧傾城的這個名號,他們還會不會如初。車身駛入夜色中,轉瞬即逝。
翌日清晨,黑雲壓城,整個香港都被烏雲籠罩,讓人呼吸困難。遠處望去,高處的樓房若隐若現,天色揉成一團,分不清到底是霧霭還是灰塵。街道上行人匆匆,沒有人過多的停留。
初夏坐在窗邊,雙手撐住下巴,眼睛不知望向何處。桌上翻開的書,一直保持着同一頁,好長時間都沒有翻動。
嘆口氣,拿出口袋裏的手機,光亮的屏幕倒映着她糾結的面孔,手指反複摩擦着開機鍵,最終還是放下,丢到一旁。早上給顧傾城發過短信後,就把手機關機了,躲在圖書館裏,克制着不去想他看到短信後的反應,努力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思緒,卻總是失敗,攤開的書,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喪氣的抓了抓頭發,準備收拾東西回寝室,今天是他們在香港的最後的一天,她借着這個理由跑來了圖書館。因為她不知道,以這種心情,單獨和他呆在一起,她會做出什麽事情。
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大雨,雨滴墜入地面,漾起圈圈漣漪,站在廊檐下躲雨,強風攜帶着雨珠,撞擊在初夏的衣服上,暈染出朵朵花瓣。
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初夏被擠到人群中,周圍的人隔擋住四散飄來的暴雨。廣播裏一遍又一遍的播報着臺風預警,所有人的臉上都透露出緊張的神色,議論紛紛,談論着本不屬于這個季節的災難。拿出手機,開機。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未讀短信。
自嘲的笑意浮上她的嘴角,到底在期待什麽。是她先違約的,不是麽。轉身,擠出人群,走到書架旁邊的位置坐下。平複思緒,投入到論文中去。
車窗外的雨絲毫沒有減小的跡象,趁着等紅燈的間隙,顧傾城躺在椅背上小憩。從早上一直讨論病例到現在,幾天來,一直忙着處理這個棘手的手術,早已力不從心。控制住,才不會打過電話去質問初夏,果然,又開始躲他了嗎。
搖下車窗,雨滴飄入車內。百貨商場外的大屏幕上女主播用港語播報着最新傳來的資訊。雨珠劃過屏幕,像斷了線的珠子,彙聚成細河,緩緩飄落下來。握住方向盤的手一緊,不顧紅燈的阻攔,掉頭,駛入車海中。
一遍一遍的打着她的電話,手機的那邊總是傳來機械的女聲,不放棄的繼續撥打。短信裏她說要去圖書館查資料,準備論文,不知道她有沒有回到寝室。臺風來襲,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她的學校那裏也屬于暴風區。
心強烈的跳動着,只有看她一眼,他才能夠放心。
敲打着她寝室的門,裏面沒有一點動靜。拔腿向樓下跑去,調轉車頭,她應該還在圖書館。
夜幕低垂,雨滴打在車身上“滴滴答答”,天地間混沌一片,霧蒙蒙。
圖書館因為天氣的原因,早已關門。站在門前,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亂。冷靜下來,回到車中,沿路仔細的搜尋着她。
車燈在雨中開拓出一束光芒,由粗至細,直到消失。不敢遺漏任何一個角落。之前因為他的疏忽而傷害到她,這次,他一定要找到她。
扭頭間,視線被便利超市旁的黑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