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人影蜷縮在角落裏,身體不住的發抖。手握緊,下車向黑影走去。

好冷,一直在內陸生活,初夏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的臺風,緊緊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下了五個小時的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一直在等着出租車過來,但事與願違,在這種時候,出租車也很難打。

正在胡思亂想間,身體突然被拉起來,天旋地轉,落入一個懷抱中,熟悉的氣息撞入她的鼻中。不用擡頭,都知道來人是誰,抗拒着離開他的懷抱,擡眼,被他的眼眸中的心疼與怒氣所吸引,

所有的委屈傾瀉而來。

“為什麽關機?回不去不會打電話嗎?為什麽要一個人躲在這裏?”責備的話語響在初夏的耳邊,看着他的眼睛,委屈溢滿。推開他的手掌,走進雨中。

顧傾城追上去,把她重新拉入懷中,為她擋去悉數飄來的雨滴。怎麽會真的去責怪,只是太害怕。

“你走開!”不理會她的掙紮,顧傾城把她緊緊地禁锢在自己懷裏。

“你走開!走開!”初夏使勁的推拒着他,眼淚不受控制的流落,滴在他的胸前。

半年來的情緒全部爆發。為什麽還要來招惹她,在冠上了別人的名號之後,為什麽還要來找她。

“我讨厭你,你走開啊!”

顧傾城下巴抵住初夏的頭,任她的拳頭打在他身上,吐氣如蘭。“我知道。”

初夏徹底被他平淡無痕的口氣激怒,奮力脫離着他的懷抱,無奈他越锢越緊,只好連手帶腳的發洩着自己的怒火。“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騙子,我恨你,讨厭你!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到底是為什麽?”一拳拳錘在他的身上,發洩着半年多來的怒氣。繼續放任她不管,不好嗎。沒有他,她照樣可以生活的很好,為什麽還要來打擾她。

顧傾城沒有開口說話,她的控訴一錘錘的敲在他的心上,疼痛不已。黑眸中情緒翻湧。多年前,他也有過這樣的害怕。曾經答應一輩子都不讓她傷心,沒想到到頭來,最讓她傷心的人竟是他自己。

懷中的初夏漸漸失去所有的力氣,癱倒在他懷裏,臉上布滿淚痕,眼睛微阖,隐藏了她所有的情緒。雙手緊緊地攥住他胸前的衣服,微微顫抖。

橫抱起她,安放在車上,為她系好安全帶,中途沒有說一句話。

開車,在迷茫的雨霧中,任由他帶着她駛向未知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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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讀者君給某簫點動力,寫作注定是條孤獨的道路啊,共勉~

☆、第 13 章

車子平穩的駛入車庫,看着一旁不知何時睡過去的初夏,輕嘆出聲,終究不忍心叫醒她,繞過車身,抱着她一步步走回房間。

不出意料的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顧傾城對他點頭示意。那人在看到他懷裏抱着的初夏時,微揚嘴角,慵懶強勢,上前想要一探芳容,卻被顧傾城擋住,只能撇到她散落在耳側的碎發。

那人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轉身欲走。在走過顧傾城身邊時,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輕柔的口氣萦繞在他耳旁。“這次,我幫你擋下了。記得欠我一個人情!”搖了搖自己手中的手機,漸漸遠去。

顧傾城搖頭失笑,什麽時候他的行蹤需要他來幫他隐藏了。開門,把初夏放在沙發上,去浴室準備熱水。收拾好一切後,蹲在沙發旁邊,叫醒她。

初夏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時反應不過來,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顧傾城橫抱起她,把她安放在自己的腿上,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乖,你身上淋濕了,先去洗個澡,等會再繼續睡。”

攬着她走到浴室,把換洗的衣物交給她,轉身離開。浴室內熱氣缭繞,初夏的思緒漸漸回歸腦海,喪氣的低下頭,不知道心中是什麽感覺。對于他剛剛的柔情,她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絕。

為什麽,他要帶她來這裏。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這幾天應該都住在這裏。

渾身都陷入一片汪洋中,溫熱的感覺舒緩着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被雨水沖刷後的身體隐隐轉暖,毛孔張開,呼吸着不一樣的美妙。精油的香氣吸入鼻中,寧靜和諧。

踏出浴室,顧傾城已經換上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灰色的衣服更顯得他臉色的白皙,交疊的雙腿随意的搭在茶幾上,挺拔修長。頭發微濕,劉海狂妄的垂在額前,顯然是剛洗完澡出來。聽到聲響,轉過頭來,仔細的凝視着她。

初夏尴尬的站在那裏,沒有想到他剛剛也去洗澡了。初夏發尾上的水珠在空中飄轉落下,融進地毯中,直至消失。

顧傾城收腳起身,走過去,拉着初夏坐下。什麽時候,她洗完澡不擦頭發的習慣可以改掉呢。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毛巾,仔細的擦拭着。已經将近四年沒怎麽剪過的頭發,垂到腰際。黑亮如瀑,落在他的手中,形成鮮明的反差。當初因為他的一句,我喜歡你的頭發,她竟狠心四年未剪。

身後傳來低嘆聲,初夏從他手中奪回自己的頭發,跑去浴室,用吹風機吹幹。等到完全幹透才又重新走了出來。

顧傾城依舊坐在那裏,初夏看着窗外依舊飄落的雨珠,心知回學校已經是不可能了。指着客房的位置對顧傾城說道“我睡客房就好。”

不等他說話,就向客房走去。關門,落鎖。倚在門上,深深呼氣。回到床上躺下,聽到他的腳步徘徊在她的門外,随即又向隔壁走去。壓抑的心,這一刻才得到釋放。

明天一早,她就回學校,這樣想着,不久倦意襲來,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連半夜有人來到她的身畔,都不曾發覺。

一早醒來,窗外大雨依舊。剛剛收到卓孟梓發來的短信,由于臺風的原因,香港大部分航班取消,本來今天就要回京海,卻不得不因為天氣原因,在此多滞留一天。

早晨起來後一直沒有見到顧傾城,只留下紙條讓她好好吃飯。本想直接走的,突然想到昨天寫好的論文不知道被顧傾城放到哪裏去了,打電話過去詢問,卻讓她等他回來。初夏只能忿忿的挂掉電話。

坐在窗邊,20樓的高度,看不清地面上的東西。目光被對面新月形的海灣所吸引,即使在這種陰雨天,依稀可以看出海灣水沙清晰,海灘波平浪靜,絲毫不受天氣的影響,俯瞰更具有另一番滋味。原來,這就是香港著名的淺水灣。聽說海水冬暖夏涼,如果不是因為下雨,初夏真想下去試試海水到底是不是暖的。

東南端望去,入目是一座極具中國古典色彩的建築,房頂巨龍盤旋,張揚的名字昭示出它不同的地位。鎮海樓,非政府志願組織的香港拯溺總會。初夏本是歷史系學生,來之前更是把香港的所有建築歷史了解了個底朝天。

只是來到淺水灣,不能親眼目睹張愛玲小說下愛情邂逅的聖地—淺水灣飯店,不免有些可惜。

搖了搖頭,同時也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牆上挂着的老式鐘表滴答滴答的響着,配合着雨滴敲打着玻璃的聲音,連符成樂。在她聽來,卻有些煩躁。

已近中午,摸了摸早已癟下去的肚子,決定下樓覓食。正恍惚間,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顧傾城,就沒有理會,敲門聲持續了好幾分鐘,不耐的去開門,在看到門口立着的人時,羞赧的沖他笑了笑,接過他手中的外賣。

疑惑的放到茶幾上,就聽到被她遺忘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顧傾城。

“外面還在下雨,我給你訂了飯,等會記得去取。”

“已經拿回來了。”初夏看了看桌上的飯,如實說道。

“我等會就回去,不要随便出去。”

假裝耐心的聽着顧傾城在電話那邊的叮囑,手早就不老實的打開盒子,香噴噴的氣味刺激着她的味蕾,急忙挂斷電話,大快朵頤起來。

果然合她胃口,心滿意足的吃完所有,先前對顧傾城的抵觸瞬間少了一大半。其實初夏的嘴巴很挑,絕大部分的原因是被顧傾城慣出來的。想到這裏,不由得眼底一黯,仰躺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調撥着電視頻道。

困意席卷了她最後的知覺,逐漸陷入夢鄉。半夢半醒間,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瞬間清醒,彈坐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門口。電視裏還在播放着港劇,顧傾城換下鞋子,把一個黑色的紙袋放在她面前。

“你自己看,我還有工作。”說完也不看她,徑直向書房走去。

初夏在他背後吐了吐舌頭,麻利的翻看着紙袋裏的東西。雙眼放光的來回打量着手中的DVD,都是些絕版的迪士尼動畫,市面上已經很少流通了,難為他可以找到。

調好頻道,美滋滋的坐在沙發上看動畫,書房的門掩着,聽不到裏面的一絲聲響,目光不自覺的向門口撇去,待意識到時,又立馬轉回來,電影放到一半,初夏都不知道在講什麽,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又重新調到開始,從頭開始看。

書房傳來聲響,緊接着就是開門聲,初夏正襟危坐,不敢扭頭,只用眼角的餘光看着他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又向書房走去,期間沒有看她一眼。待到書房的門關上,初夏才松懈神經,躺倒沙發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沒有了看電影的心情,按下暫停鍵,把遙控器丢到一邊,拿起放在一邊的平板電腦,浏覽起網頁。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平板電腦被她枕在腦下,當成了枕頭。睡醒,客廳一片黑暗,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洩恨的錘了錘平板,太硬了。目光被身上的薄毯所吸引,向書房看去,房門正好從裏面打開,兩人的視線交于空中一點。

書房裏的燈透了出來,映照在顧傾城的身上,背光面對着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初夏咳嗽了兩聲,移開目光。

“睡醒了?餓不餓?”

初夏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搖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兩個問題。顧傾城把客廳的燈打開,坐在沙發對面的軟凳上。

“那個,我的電腦在哪裏?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昨天打擾了。”初夏穿上拖鞋,站起來看着顧傾城,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敢太靠近他。“你告訴我在哪裏,我自己取就好。”

“我餓了,先陪我吃飯。”顧傾城沒有回答初夏的問題,說完站起來,看也不看她,就去換鞋子。看初夏還站在原地,遞給她一個來不來随你的表情,就走了出去。

初夏咬咬牙,跟了上去,她絕對相信,如果她不過去,她明天都別想拿到她的文件。

陪顧傾城吃完飯回來後,顧傾城又指揮着她幹這幹那,一刻都不讓她停下來。最後,初夏實在是受不了了,扔掉手中的東西,一臉怒火的看着他。“顧傾城!你到底還不還我電腦。”

“我有說不還你嗎?”後者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在思索着她話中的含義。

初夏盯着他看了半響,最終洩氣,拿起手機,就向門口走去。大不了,回去再重新寫一遍好了。

還未走到門口,就被身後的人拉住。“你去哪裏?”

這不是明擺着的麽,她要回去。翻了個白眼,也不回答他,抽出自己的手。

“在我的車裏。昨天抱着你上來,沒有多餘的手拿它。”顧傾城上前,把她攬入自己的懷中,一字一句的解釋道。他最怕的就是她這種無所謂的态度。

“我要回去。”初夏堅持。

顧傾城依舊是抱着她,只是沒有話。

初夏待在他的懷中也不掙紮,半響,才聽到他的聲音。“我送你回去。”

不再看他,扭頭就向門口走去。剛被她打開的門,又被身後的他從後面關住。

“你!”轉身凝視着他,被他突來的舉動怔住,打斷了她的話。

“今晚留下來。”顧傾城一手撐在門上,上前把她環住。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暧昧的氣息充斥在他們之間。“突然,不想送你回去了。”

初夏伸手推拒着他,身體不住的向後退,後背碰到門的那一刻,初夏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閉上眼,又睜開,眼眸裏面一片清澈與純淨,勾起一抹微笑。“姐夫,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嗎?”

顧傾城不怒反笑,又上前一步,眼睛裏滿是邪魅的神情,蔓延至眼角,綻放出耀眼的光華。初夏心底一個咯噔,緊接着就被他含住唇瓣,唇上傳來痛感。他,他竟然,咬她。

“我說過,不要随便忤逆我。我不喜歡你叫我姐夫,一點也不。”

作者有話要說: 某簫耍的了夢,賣的了二,真的不考慮把某簫收回家嗎?

☆、第 14 章

初夏驚愕的擡眼,自嘲的笑了笑,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溫柔的外表下,滿是歸己所有的情懷。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他的了,無論她叫他什麽,都和他沒有關系。

“可是我喜歡。姐夫!”故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音節,看到顧傾城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随你!”

初夏再次被他的回答驚住,站在那裏不知道做什麽反應。待反應過來時,已被他抱到沙發上,躺在他的身下。

顧傾城雙手撐在她的耳側,仔細描摹着她的眉眼,一筆一劃早已熟記在心。先是在她的唇邊舔轉反側,溫柔的吻猶如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初夏陷入在他的柔情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睜眼,撞入他漆黑的眼眸,沒有了原先的柔情,盡是侵略。攻城掠池,撬開她的貝齒,占取本屬于她的領土,歸己所有。

敗了,這場愛情的戰争,從一開始就以失敗來笑看她的掙紮。認命的閉上眼睛,呼出的氣息紊亂。饑渴的身體竭力的攫取着彼此的香甜。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由他帶領她攀向幸福的高端。踏遍山河,縱情馳騁!

初夏雙手不自覺的攀向他優雅的脖頸,回應着他的熱情!顧傾城得到她的主動,更是進一步的掠奪着她的美好。

初夏在愛情的海洋裏迷失,只能牢牢的抓住眼前的這塊浮木。突然胸前一涼,猛然睜開眼睛,思緒亂舞,腦袋轟的一下炸開,她,怎麽可以?

用盡全力推開身上的軀體,拉上被他褪到腰間的衣服,逃也似的跑回卧室。靠在門上,重重的喘着氣。心嘭嘭的跳着,像是馬上就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一樣。雙手攥住身側的衣服,身體滑落在地上,眼淚不停歇的向外冒,一串連着一串,訴說着無盡的哀傷。

只是因為他的一個眼神,她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心甘情願的一步步走向他所設下的圈套。臉埋入膝蓋中,大腦一片混亂。既然不要她,為什麽還要來招惹她?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初夏看着陌生的電話號碼,不去理會。鈴聲不知疲倦的響着,電話一個接着一個,初夏只好用手背揩去眼淚,平複好心情,按下接聽鍵。

“初夏,睡了嗎?”

又重新确認了一遍電話號碼,吸了吸鼻子,毫不猶豫的說出對方的名字。“左一辰!”

電話那頭傳來輕笑聲。“我從蘇雨那裏要來的你的手機號。”

“前幾天我的手機掉了,重新辦的號,還沒來得及聯系你。”初夏看了看表,已經十點多了。

初夏問:“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我一會的飛機。”

“要去學校了嗎?”

“恩。”

“那一路走好,可不能丢了咱麽中國人的臉,要記得在美利堅合衆國大鬧一場,留下你的英名,要不然回來後可別說我認識你。”初夏收起悲傷的情緒,盡量的打趣着他。“對了,對了,看你孤家寡人一個,記得泡個外國妞回來啊!”

“如果,我現在追你的話,你會不會接受?”初夏被他的話驚得語無倫次,對方也不給她回答的機會,繼續說道“等我,半年。”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初夏呆坐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高中的時候,初夏就知道左一辰喜歡自己,但是當初她以為她說的很清楚了,後來她和顧傾城在一起後,他也沒有再開過類似的玩笑,但是,今天,怎麽會又突然提了出來。

想着要和他說清楚,她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不要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了,她只是把他當做朋友,像蘇雨一樣的好朋友。慌忙的回撥回去,已經關機了。

頹然的垂下頭,一字一字的編輯好短信給他發了過去,想着他開機後就能看到吧。

躺倒床上,屏蔽掉所有的情緒,只想着明天早上快點來到,她要早點回去。

翌日,聽到顧傾城離開,初夏才敢出來。電腦早已被他放在桌子上,初夏收好,準備離開。

房間裏響起手機鈴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不是她的在響。難道顧傾城沒有走,瞥向玄關處,他的鞋子不在。本想離開,但是腳步開始不受控制的順着鈴聲走去他的卧室。

窗簾還沒來得急拉開,室內一片昏暗。床頭的櫃子上,手機的亮光間歇閃耀着。疑惑他出去怎麽不帶手機。鈴聲響了好幾遍,擔心有要緊事找他,糾結着要不要過去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一聲他忘記帶手機了。

在黑暗中摸索前進,腳下隐隐踩到什麽東西,還來不及思索,身體就向前滑去,慌亂間手緊緊地扶着櫃子上端,借着桌子的力氣站起來。

拍拍胸脯,還好沒有摔倒,低頭去看,手機已經被她不小心碰落在地上,剛準備去撿,就聽到手機那端傳來的聲音,原來在無意中按下了接聽鍵。

“阿城,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初聽到她的聲音,初夏一愣,想要開口解釋,又害怕出現誤會,只好閉嘴不說話,等着她說完後挂斷電話。

“我知道事先沒有告訴你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了好嗎?”完蛋了,原來她無意中接的竟然是淩曦道歉的電話,現在都被她聽去了,只好等會再告訴他了。

“阿城,我很想你。”電話那邊的聲音停頓了一會,緊接着又說道。“寶寶也很想你。”

手機再次從她的手中滑落,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初夏慌亂的按下挂機鍵,重新放到桌子上。

電話沒有再響,初夏驚得落荒而逃,來不及去想其他的什麽,只知道要馬上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有他在的地方。

一路狂奔,分不清方向在那裏,空氣中還遺留着臺風過境後的氣息,奔跑中形成的風流打在臉上,風幹了眼角的淚珠。他們,竟然已經有孩子了?既然這樣,昨天到底為什麽還要那麽對她,他是想要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嗎,難道這樣他才會有成就感嗎。

不甘的情緒充斥在她的胸間,嘴角溢起苦笑,不是在他結婚的前一天晚上就知道了嗎,他對她好,說喜歡她,只是因為報恩,因為爸爸媽媽為了救他,從而使自己變成了一個孤兒。

是自己太傻,還會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被他所營造的假象欺騙。

漫無目的的奔跑在自己所不熟知的街道上,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看着過往的夫妻,曾經她也幻想過能和顧傾城結婚,生孩子,沒想到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竟然是她的姐姐。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斷她的沉思。看到屏幕上閃過的名字時,心底劃過一絲失落。沒有接聽,扔到口袋裏,開始往學校走去。距離他們的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卓孟梓現在打電話過來肯定是讓她早點回去,現在她沒有心情去和他們解釋,只好任由手機在她的口袋裏響着。

回到學校的時候,他們早已收拾好,揉了揉僵硬的臉,挂起和平常無異的笑容,說着事先想好的措辭。

來的時候也沒帶什麽東西,随便收拾了一下,跟着他們出發去機場。踏上回家的路,只是,她的家又在哪裏。六歲以後,她就沒有家了。

曾經以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而如今,他那裏再也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頭抵在飛機的玻璃上,窗戶外面依舊灰蒙蒙的,看不清白雲的痕跡。依稀記得第二次見到顧傾城的那天,也如今天的氣候一樣,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時她不明白,為什麽所有的人都用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只見過一面的江阿姨帶着她來到醫院,紅腫的眼睛一看就是哭過很久。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好用自己的小手拂去她眼角的淚珠。

江衫再也控制不住,抱住初夏小小的身軀,放聲大哭。初夏待在她的懷裏,不敢亂動,她不知道為什麽江阿姨要抱着她哭。顧遠渠走過來把她從江衫的懷裏拉開,帶着她離開人群,一步步走到病房中。

病床上躺着她熟悉的身影,白色的棉布遮住了他們的身體,只餘下頭部裸露在空氣中。眼睛緊閉,臉上有多處瘀傷,可初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初夏掙開顧遠渠,走到病床前,想要叫醒沉睡在病床上的人,叫了好多遍,可床上的人絲毫沒有要搭理她的跡象,不由得變得焦急起來,病房裏還有好多人,為什麽爸爸媽媽還要

睡着不起呢。

“爸爸媽媽,快點起來啊,還有好多人在看你們呢,再不起來,夏夏要打你們的屁股喽!”

初夏趴在病床前,一個勁的搖晃着床上的身體。身後響起江衫略帶哭意的聲音。

“夏夏……,你爸爸、媽媽再也、再也醒不過來了。”

初夏扭過頭去看着江衫,什麽叫再也醒不過來了,爸爸媽媽明明好好的在床上睡着呢,為什麽會醒不過來。不相信江衫的話,手上的力道漸漸加深。周圍的議論聲恍若未聞,嘴裏一直喊着爸爸媽媽。白布下隐隐透出嫣紅的血跡,一只手無力的垂了下來,落在半空中。

初夏盯着那只手,怔怔發呆,整個世界裏,只能看到紅色,滿眼的紅色。

從那天開始,紅色就成了她最讨厭的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要放回憶了,你們說是一天一更好呢還是一天兩更好?

☆、第 15 章

顧遠渠上前捂住初夏的眼睛,不讓她去看那一幕。對于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那畫面未免太過殘酷。

手心裏傳來濕意,輕嘆出聲,蹲下身,身體保持着與初夏在同一高度,一手來回的觸摸着初夏的頭發,一向嚴肅的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夏夏乖,爸爸媽媽睡着了,叔叔帶你出去好不好,不要打擾到爸爸媽媽睡覺。”

初夏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常熠熠生輝的眼珠裏一片灰色,看不出任何情緒。

顧遠渠抱着她坐在醫院的長廊上,江衫還在一邊痛哭,發生這種事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閉上眼睛,掩去自己的悔恨,額頭上暴起青筋,惱怒着自己的大意。多年的好友,因為自己的原因,失去了性命,這是他無論如何都償還不清的。

睜開眼睛,顧傾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身邊,滿帶愧疚的看着他。“爸爸。”

顧遠渠沉重的向他點了點頭,懷裏的初夏聽到他的聲音,擡起頭看着他,眼前的他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右手綁着石膏,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邊哭邊說着“騙子。傾城、傾城哥、哥,騙、騙子。”

顧傾城站在那裏,對初夏的責備沒有反駁。低下頭,向她道歉。“對不起。”他不知道的是,初夏罵他騙子,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時,顧傾城就失約了。那天顧傾城答應過她第二天會來陪她玩,而第二天初夏等了顧傾城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他,第三天,第四天,顧傾城都沒有去找她,這個明天,竟然推遲了半年,初夏在醫院裏才重新見到他。

初夏突然從顧遠渠的懷裏跳下去,鑽進怪顧傾城的懷裏。顧傾城被她撞得牽動了傷口,悶哼一聲,受傷的手不着痕跡的從他和初夏的身體間移了出去,對顧遠渠做了個放心的眼神。

“江阿姨說爸爸媽媽永遠都不會醒來了,他們是不是在騙我?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懷中傳來初夏帶有顫意的嗓音,明明是第二次才見他,卻依舊執着的從他口中得到答案。爸爸媽媽出門前說要去接傾城哥哥陪她玩,可是等了好長時間,她都沒有等到他們回來。

顧傾城用沒有受傷的手拍打着初夏的背部,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對啊,初夏的爸爸媽媽肯定會醒過來的。”

“那什麽時候會醒來呢?夏夏好想他們。”

“叔叔阿姨過段時間就會醒來了,因為叔叔阿姨現在很累,需要休息,所以初夏不要去打擾他們。”

“那他們醒來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帶我出去玩?”

“會。”

“傾城哥哥有沒有在騙我?”

“沒有。”

失去力氣的初夏在顧傾城的懷裏睡了過去。顧遠渠從顧傾城的懷裏接過初夏,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那個經常吵鬧着要玩具的小男孩仿佛一夕之間長大了。

顧遠渠把顧傾城和初夏送回家後,又忙着趕回醫院去處理事情。走之前讓顧傾城好好照顧初夏。

淩金平和景芸趕到醫院的時候,顧遠渠已經把初夏送回了家,兩家人聚在一起談論着初夏以後的去處。

雖然顧遠渠和這場車禍的導致沒有直接原因,但他也難辭其咎,畢竟是因為自己和江衫臨時有事,所以才拜托淩金安和杜若去幫他們接顧傾城回家。可是誰也不曾料到在路上會發生車禍。

顧遠渠表示初夏父母出事有自己的責任,堅持要收養初夏。而淩金平則因為初夏是自己雙胞胎弟弟的唯一的孩子,強烈要求争取初夏的撫養權。最後兩人僵持不下,只好在景芸的提議下,同意等初夏醒來後,看初夏的選擇。

中途,顧遠渠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又急匆匆地往家趕。回到家後,正看到顧傾城用一只手笨拙的擰着毛巾,來回的擦拭着初夏的額頭。

家裏的保姆阿姨早已下班,沒有辦法,顧傾城只好自己動手。還好,半夜他擔心初夏,過來看她,不然他們要到第二天才能發現初夏發燒了。

顧遠渠過去摸着初夏的額頭,絲毫沒有降溫的痕跡,又急忙的抱起她去醫院。初夏一燒就是一個星期,顧傾城只好代替初夏去守靈。也是在葬禮上,淩曦第一次見到顧傾城。

出殡的那天,顧傾城抱着淩金安和杜若的遺像走在前面,初夏跟在他身後,那一天,她才知道江衫說的爸爸媽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初夏沒有任何表情的參加完整個葬禮,不言不語,不哭不鬧,安靜的像個瓷娃娃。過程中,顧傾城一直緊緊的拉着她的手。

原來,他又騙了她一次呢。初夏抽出被顧傾城緊握着的手,默默跟在他的身側。父母的親朋好友都來安慰她,初夏也不擡頭,只是低頭看着顧傾城懷裏的照片。心底悲傷泛濫,可是她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葬禮結束後,淩金平說要接她回家,以後大伯家就是夏夏的家。

初夏不懂他的意思,扭過頭看着顧傾城。顧傾城轉過頭去,不敢看她,她剛剛松開了他的手,他就知道初夏已經知道他之前是騙的她了,緊咬着牙齒,放在身側的手逐漸握緊。

江衫看到自己兒子這樣,上前對初夏說道。“夏夏,喜不喜歡傾城哥哥?”

初夏點了點頭。“那夏夏住在阿姨家就可以每天都和傾城哥哥玩了,好不好?”見初夏沒有說話,江衫又繼續追問道:“初夏以後是想住在阿姨家還是大伯家呢?”

“大伯母家也有阿曦姐姐陪夏夏玩哦。”景芸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中。

初夏看了看江衫又看了看景芸,最後視線停在淩金平的臉上不再離開。

“顧先生,顧太太,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但畢竟夏夏和我是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而她也是我弟弟唯一的孩子,所以…”淩金平走上前對顧遠渠說道,随後又低下頭看了看正在看着他的初夏,目光中露出慈愛的神色。“不好意思,我覺得夏夏還是跟我回家的比較好。”

顧遠渠也是識大體的人,事到如今,盡管心裏十分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止住江衫餘下的話,安撫着自己的妻子,對淩金平說道。“那好,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和我說,我一定不遺餘力。還有就是抱歉。”

就這樣決定了初夏的以後的生活,收拾完初夏的東西後,準備帶初夏回淩家。江衫抱住初夏,盡是不舍,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頰,不舍得放開懷抱。“夏夏以後要經常來看阿姨,阿姨會想你的,你也要想阿姨,好嗎?”

在開車前,顧傾城拉住初夏,把一個小雕像放進初夏的手中。“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車子徐徐前進,初夏坐在後座上,看着手心中的小雕塑,突然放聲大哭,口中不停的喊着“傾城哥哥。”雙手不住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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