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只都不知道。搖了他兩下,才反應過來。
初夏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葉眉低頭,沒有開口解釋。
吃過飯後,初夏跑到陽臺上,拍了拍葉眉的肩膀,從剛才,就看出了他的失魂落魄。“嘿!就知道你躲在這裏,剛剛顧叔叔還在問你在哪呢。”
“你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葉眉問的是什麽,初夏自然的答出。“在香港的時候,不小心接了他的電話。”
“孩子…是誰的?”葉眉躊躇的看着初夏,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還能有誰的?”初夏苦笑。
“如果,我說孩子不是他的,你信不信?”
“什麽?”失神間,初夏沒有聽清葉眉的話。
“沒什麽。”擡頭,看向遠處,雪花飄浮在空中,一團團,一簇簇,飛舞飄落。有些事情,需要問清楚。
華燈初上,夜生活的浮華并沒有因為除夕夜的到來而隐退。羽西俱樂部,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酒吧內部随着音樂的節拍,四面八方的來回旋轉閃爍。舞池內的男男女女扭晃着自己的腰肢,盡情放縱。
白衣少年搖曳在舞池的中央,在幽暗的燈光裏格外的引人注目。一曲音樂随着他的最後一個舞步而停止。淩亂的長發散落在額前,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的面孔。中西結合的五官,更顯精致,淡綠的眼眸掩藏了平時的情緒,帶着一絲靈動,又夾雜着一絲柔情。微挑的嘴角,挂着暧昧而慵懶的意味。濃密的眉毛與高挺的鼻梁,無一不彰顯着造物主的偏愛,高貴與優雅感也因此油然而生。
随着他腳步的停止,目光也随之落在酒吧一隅。撥開衆人,朝着特定的方向走去。舞池也因為他的離去瞬間黯然失色。
蹑手蹑腳的走過去,從背後輕輕的捂住顧傾城的眼睛,故意壓低嗓音。“猜猜我是誰?”
手被他拿了下來,放在手心裏,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猶如被澆了一桶冷水,從心涼到了腳底。“夏夏,別鬧。”暗啞微醉的嗓音,在他聽來,更像是諷刺。原來就算是喝醉了酒,他腦海中想的也都是她。
Advertisement
“你看清楚,是我!”
顧傾城眯了眯眼睛,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人,笑了。“是你啊!上次的事,欠你一個謝謝!”
“你現在還清醒嗎?”
顧傾城點點頭,暈倒在吧臺上。這是冉飒第一次見到顧傾城喝的爛醉如泥。綠瞳漸漸染上一層悲傷,難道除了她,別人都不可以嗎?
……
自從知道淩曦懷孕後,江衫就把她接回了顧家照顧。剛開始的那幾天,一直不見顧傾城的人影。江衫一天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任何作用,電話裏的顧傾城一直在推說醫院裏很忙,讓江衫好好照顧淩曦。江衫恨鐵不成鋼的數落着自己的兒子,自己的親兒子,也沒有真的去責怪,只好用一種補償的心态照顧着淩曦。
初五,吃過午飯。景芸不放心淩曦,商量着一起去一趟顧家。惹得淩金平連連吐槽。“你這樣天天去,也不怕親家笑話。”
“我看我自己女兒和外孫,有什麽好笑話的。再說了,這是女兒的重要時期,我這個做媽媽的自然要陪在她的身邊,我看你吶,連自己女兒都不關心了。”
“我怎麽不管淩曦了,你說她在顧家吃好的,喝好的,還有親家母親自照顧 ,你有什麽好操心的。”
初夏見情況不對勁,好笑的上前把兩人勸開。最後,決定留下淩金平,初夏陪着景芸去看淩曦。
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過了,踏進久違的顧家,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江衫拉過初夏的手,親昵的看着她。“夏夏之前住的卧室,要不要再去看看,阿姨可給你保護的好好的呢,心裏總是想着說不定哪天夏夏就又回來住了。”
挽住江衫的胳膊,頭來回的摩擦着江衫的肩膀。“嘻嘻,就知道江阿姨最愛我了。”
房間裏的擺設,和她六年前離開時的一模一樣,沒有尴尬,自然的融入進了現在的環境中,就如一直生活在這裏一般。
這是她初次在自家之外感受到溫暖的地方,這是在她失意時給她避風港的地方,她人生中所有快樂幸福的事情都是在這發生的。對于江衫和顧遠渠,她更多的是感恩。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 章
連日來的陰霾在今天一掃而光,室外的雪消了一大半,暧昧的暖陽挂在空中,和煦靜好。初夏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淩曦陪着江衫和景芸在二樓陽臺上曬太陽。
電視裏重播着春節聯歡晚會,實在找不到好看的電視,跑去翻看着碟架上的DVD。一排排浏覽,盡是一些之前顧傾城為她買的碟。
相比較電視劇,初夏更喜歡看電影。顧傾城經常會為她搜羅來一些珍藏版的電影碟片,有國內的,也有國外的。初中那幾年,都是架子上這些的DVD來陪她消磨時間的。眼睛從下往上移,六七層的架子上,擺滿了她的DVD。以前沒有感覺到有這麽多的碟片,如今看來,當時她的生活還挺豐富。
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認,在顧傾城的培養下,熏陶出來的這個習慣,給她帶來了許多不便。現在,她很多次想上網看個電影,在看到糟糕的畫質時,總是會忍不住的默默把鼠标移到右上角,輕輕按下左鍵,關閉。
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回頭,怔住,使勁的沖着樓上喊道。“江阿姨,姐姐,姐夫回來了。”
聽到初夏的聲音,一行人走下來。江衫走在最前面,看也不看顧傾城,直接坐在沙發上。“呦!還知道回來啊!”
顧傾城放下東西,沖着景芸點了點頭,繼而看向自己的母親。“媽,我回來拿個東西。”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啊。大過年的也不見人影,你啊,可是比你爸還忙?”江衫斜睨着自己兒子,佯裝怒氣。
“姐夫又不傻,當然知道你是他媽媽了,對吧,姐姐?”淩曦配合的點着頭,初夏依偎在江衫身邊,沖顧傾城眨了眨眼。
顧傾城捏捏眉心,走上前,握住江衫的肩膀。“醫院最近病人很多,以後我會多抽出時間回來陪你的。”
江衫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親家母也在,總得責罵自己兒子幾句,為自己的兒媳婦讨個說法,好顯得他們顧家沒有故意去零冷落淩曦。自己兒子做的這些糊塗事,總得他這個當媽的兜着。
江衫早前就被初夏的那句話逗笑了,現在也不繃着了,站起來。“自己老婆在跟前呢,也不害臊。你啊,多陪陪自己老婆和兒子吧,你媽我啊,沒你在眼前,還清淨呢,今天就把你自己老婆孩子帶回去,自己照顧去。”
說完,挽着景芸和初夏又上樓去了,把空間留給顧傾城和淩曦。
顧傾城無奈的看着她們離開,帶淩曦走到書房,關門。
背對着淩曦,看着窗外,躊躇了半響,說道:“孩子,如果你想留下的話,就留下來吧。”
淩曦繞到顧傾城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說的是真的?”雙手不自覺的覆上自己的小腹,那裏有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肩膀微抖,悸動的情緒再也無法掩飾。
顧傾城點點頭。“以後……我會盡力做一個好爸爸。”
淩曦嘴角的笑容僵住,緩了好久才又出口,字裏行間都帶着顫意。“只是一個好爸爸嗎?”
“最近,你先住在這裏吧,有我媽照顧你,你爸媽也會放心。這件事,我會和她解釋。雜志社的工作,如果太累的話,就辭掉吧,如果你想繼續,我也不會勉強你。你銀行的賬戶,我會定期給你彙錢。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你想幹什麽都随你。結束這段婚姻或者繼續,我都沒有意見。”
“顧傾城!”淩曦大聲的開口打斷顧傾城的話。“你究竟當我是什麽,只是一個孕育工具嗎?這是你的孩子,我是你孩子的母親,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顧傾城轉身面對淩曦。“淩曦,你沒有資格說我殘忍,你要比我殘忍千百倍。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給了這個孩子生命,是你自己決定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擁有一雙貌離神離的父母。我們的婚姻已經是個錯誤了,是你還要讓他來繼續這個錯誤。淩曦,到底是誰殘忍?
“既然你肚子裏的是我的孩子,我就不會不管你。
“只是,其他的,我什麽也給不了你。”說完,毫不眷戀的離開。
“我不會放棄的。”淩曦沖着顧傾城的背影喊道。眼淚在臉上肆虐,心早已經千瘡百孔,這就是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回應給她的只有殘忍二字。她不會善罷甘休。她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失敗過,包括他,她不會離婚,除非她死,否則她不會放手。
不知道站了多長時間,雙腿僵硬,蹲下身揉着自己酸脹的小腿腹,腦海中思緒萬千,眼睛幹澀,再也哭不出來。樓下傳來景芸叫她的聲音,移動着自己的腳步,視線被庭院裏的一幕吸引,呼吸停滞,雙手緊緊的扣着書桌。
院中顧傾城輕撫着初夏的發絲,臉上的笑容比冬日的暖陽還要耀眼。那種真實的感情,被裸露在外的磚石所襯托,深深的刺痛了她。
松手,那又怎樣,現在他的妻子是她,整個京海市都知道他顧傾城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有淩金平唯一的女兒淩曦。
轉身,下樓。
看來是真的該把自己的頭發剪短了,初夏邊梳理着自己的長發邊便思索道。進門,看到淩曦在招呼她,走過去坐在淩曦旁邊。
淩曦溫柔的看着她,“夏夏希望姐姐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種技術性問題問她恐怕不太好,初夏贊同自己的想法,默默的點了點頭。“女孩的話,像姐姐一樣漂亮,男孩呢,就像姐夫一樣帥,嗯…都好。”
這麽完美的回答,初夏都忍不住要為自己鼓掌。果不其然,淩曦聽到初夏的話,臉都笑開了。
淩曦牽過初夏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來回的摩挲。“他以後就是夏夏的侄子了,夏夏會不會像喜歡你姐夫一樣喜歡他?”
初夏驚愕的擡起頭,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尴尬起來,不着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放在背後,溫熱的觸感裏面,有着他的孩子,他和淩曦的孩子。“當…當然…會!”
初夏和景芸也沒待多長時間,看到江衫對淩曦的态度後,景芸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本來擔心自己的女兒受婆婆的欺負,而今天看到江衫從頭到尾護着淩曦的樣子,倒是顯得自己小人心了。
坐上景芸的車,車子剛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葉眉駕着他那騷紅色的蓮花小跑慢慢逼近。
初夏下車,走到葉眉的車前,車窗慢慢下搖,露出葉眉放大的笑臉。
葉眉問:“你怎麽過來了?”
“姐姐最近在這住,我陪伯母過來看她。”
葉眉沒有下車,沖着景芸點了點頭,叫了聲伯母,算是打招呼。
和葉眉寒暄幾句後,回到車上。系好安全帶,車子緩緩移前行。
景芸插空問道:“夏夏,葉眉有沒有女朋友?”
“啊?大伯母,你怎麽最近總打聽這些事啊?”初夏調戲的眼神來回的打量着景芸。
“一天天沒個正經的,這麽大了,也不知道談戀愛,大伯母啊,這是害怕你以後嫁不出去,先幫你挑選着。”
“我還小,着什麽急啊?”初夏不在意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景芸。
景芸拍掉初夏的手,趁空襲,瞪了初夏一眼。“這種事情就要趁早,我看葉眉也不錯,你們認識時間也長,有沒有那個意思?”
“大伯母,你想什麽呢,我可是一直把葉眉當姐姐的。”好笑的看着景芸,那表情像是見到UFO一樣,驚訝新奇。
“瞎說,大男生一個,什麽姐姐不姐姐的。”
“好好好,哥哥總行了吧。”初夏舉手投降,以前沒發現,她大伯母還挺八卦。
“你啊你,哎,我和你大伯啊,現在最愁的就是你了。你姐姐結婚後,我們的心也就放下了,現在看到你姐姐的婆婆對她那麽好,我們對你姐姐,也沒什麽別的奢望了,就希望啊,她能給顧家生個大胖小子,以後幸幸福福的。倒是你,總有操不完的心。這每次你一出去,我就心驚膽戰的,等你那天也像你姐姐這樣,有人疼,有人愛,我和你大伯也就放心了。”
最樸實的語言,往往最能打動人心,初夏坐在一邊,心裏說不出的感動。雙手緊環着景芸的胳膊。“那我以後陪在你和大伯身邊,不是更好。”
“好啊,好是好,女兒長大了,總是要離開了,做父母的哪能栓的住。我啊,這輩子,能有你和你姐姐兩個女兒,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有你和大伯,也是我的福氣。”
“你這個孩子啊,就是惹人疼。”景芸拍了拍初夏的額頭。“快坐好,馬上就到市區了,車流多。”
聽話的坐好。一波未完,又來一波,緊接着又聽到景芸的問話,大有不把初夏嫁出去不罷休的意味。
“那之前來家裏的那個小左呢,我看啊,他對你有意思。”
剛剛心裏升起的感動都化為烏有,她淩初夏哪有這麽不搶手,搞得像是她以後嫁不出去一樣。“大伯母,你就別問了,我和他只是朋友,比朋友還要純的朋友關系。你以後再這樣,我就不和你一起出來了。”
“好好,我不問了,不問就是了。”景芸暫時先妥協,等紅燈的時候,又看向初夏。“不過要是初夏有合适的對象,一定要告訴大伯母,我好幫你參考。”
又來了,初夏無奈的撇了撇嘴角。“好,有的話,一定告訴你。”如果有那個人出現的話,一定會告訴你,告訴所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商場裏依舊熱鬧鼎盛,各種娛樂活動盛行,看着過往,更多的是初、高中生,初夏不由得感慨着原來自己老了啊。走進商場內部的咖啡館,選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
店門口傳來叮叮當當的風鈴聲。不由得擡頭望去,迎面走來的美女,黑色的貂毛大衣裹着上半身,齊臀的小短裙下一雙修直的美腿,腳踩8厘米的高跟鞋,如此張揚的裝扮很容易讓人忽略掉她的相貌。眼前的人,除了蘇雨,還能有誰。
蘇雨的五官很端正,可能是五官都很完美,配合在一起就少了些亮點。不過好在蘇雨懂得收拾自己,通過妝容來實現面部的立體感。
他們倆之間的友誼也來的奇妙,剛上高中,初夏依舊每天獨來獨往,對周圍的人漠不關心。初夏真正注意到蘇雨,是在一次校園活動中,兩人共同擔任活動大使。那次活動中,留給初夏最深的印象就是蘇雨眼角下面的朱砂痣,配合在她微翹的眼角下,初夏說不出來的喜歡。說不上是誰先主動,時間一長,兩人的關系自然的熟稔起來。班裏,初夏能說得上話的人也只有蘇雨。後來,兩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關系也一直維系到現在。
初夏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着蘇雨。“美女,依舊這麽火辣啊!”
蘇雨媚眼一勾,紅唇微啓,雙手環住初夏的脖子,一句霸氣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反倒多了幾分妩媚。“好久沒見,想死我了。”
“是我被你想死了。”初夏從蘇雨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把她推到旁邊坐下。
“是是,你被我想死了。”蘇雨端正的坐下,仔細的看着初夏,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兩個女生在一起,總是有聊不完的八卦、時尚。誓要把身邊的各種八卦新聞聊個遍,才罷休,談話中還夾雜着兩人的笑聲,張揚肆意。
打鬧中,初夏的脖子上紅色的絲線若隐若現,蘇雨停下來,順着初夏脖子上的紅線,抽出一個雕刻精美的吊墜,那是用紅木雕成的一個小城堡,做工精細,城堡內部的結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能是年頭有些久遠的關系,顯露在外的紅木,有些泛白,多了些年代的陳舊感。
“你還帶着呢?”
從蘇雨的手中抽回挂墜,隐藏在毛衣中。“我一直把這個當成是他對我的祝福。畢竟這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多次從脖子上取下來,塞到儲物櫃裏,最終,還是又把它拿起來,挂到脖子上,到底還是她舍不得扔。隔着衣物摩挲着胸前的物件,依舊能感覺出當時的溫暖。
“淩初夏,重新談個戀愛吧!”蘇雨收起剛才打鬧時的诙諧笑容,一本正經的看着初夏。
“說什麽鬼?”初夏一臉驚訝的看着蘇雨。
“俗話說的好,從上一段戀情的傷痛中走出來的最好方式就是投入到下一段戀情中。雖然這句話有待考證,不過我不介意你以身作則。”
初夏白了蘇雨一眼,不做理會。
“不過說真的,初夏,在如今小鮮肉盛行的年代,滿足自己已經不是難事了。”
“姐們啊還是比較喜歡大蜀黍!”說完,初夏還做出小鳥依人狀。
“惡趣味!”鄙視,蘇雨嚴重的鄙視初夏。
“怎樣?你嫌棄我啊?”
“沒有,沒有,哪敢啊?”蘇雨連忙揮手,她哪敢啊。初夏這種人的優點,就在于,只要認定了一件事,就會奮不顧身的去追求。就像當初她把顧傾城送給初夏的懷表弄壞時,初夏并沒有責備她,也沒有因為這件事疏遠她。反而對這件事耿耿于懷的人一直是她。初夏把她當朋友,所以不管她們之間出現什麽問題,初夏都不會把那件事作為她們之間的隔閡。有初夏這樣的朋友,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嫌棄也晚了,咱們倆啊,現在就是黏在一起的狗皮膏藥,怎麽撕都撕不開。”
對于初夏的回答,蘇雨早就屢見不鮮了。擡頭,捅捅身邊的初夏,用下巴指着距離他們座位只有幾步遠的地方。“喏,說曹操曹操就到,桃花運來了,小鮮肉正盯着你呢。”
疑惑的擡頭,周舫站在那裏沖她笑着,他周圍的人也正看向這邊。
初夏揮揮手示意。“那算什麽桃花運啊,只不過異鄉的同鄉人。”湊到蘇雨的耳邊解釋道。下一秒,就看到蘇雨向周舫招手,招呼他坐到旁邊。
“你幹嘛?他還有朋友在那邊。”初夏急忙制止蘇雨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
“就過來寒暄幾句,你着什麽急啊你?”
不知道為什麽,潛意識裏,初夏總是不願與周舫有過多的接觸。
簡單的介紹過幾句後,蘇雨雙手托着下巴,花癡笑容的看着周舫。“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初夏扶額搖頭,為什麽高中時她會覺得蘇雨是清純可愛的小蘿莉。現在的她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感覺,好嗎。
“19歲,大二。”
“哎,姐姐我啊,要是再小個一兩歲,就卯足了勁的去追你。”
像是終于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初夏興致高了起來,還不嫌事多的插嘴。“馬克思說過,年齡不是問題,存在即是真理,該上的時候就要上,這樣人生才了無遺憾麽。”
“去你的,誰家的馬克思這麽說過。”蘇雨直接反駁着初夏。
“嘻嘻,我家的。”初夏咬住吸管,不再開口說話。
簡單的和周舫客套了幾句,他就被同伴叫了回去。
周舫剛走,蘇雨就湊到初夏面前,像發現新大陸似得看着她。“怎麽樣,怎麽樣,我敢打一萬個賭,你這個異鄉的同鄉人對你有意思。”
“你快打住吧。我說你一天天的腦袋裏都想的是什麽啊,拜托你多走些光明大道吧。小鮮肉的可不是我的菜。有興趣的話,你就上。不是你說的麽,牟足了勁的去追,我肯定在你背後舉個牌子,表示強烈的支持你。”
“真是可惜,不過也是,有了顧傾城這個前車之鑒,還有誰能入你的眼啊。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有背景,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啥有啥,這麽優質的潛力股,整個京海市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哎,可惜啊,可惜。”雖然當時顧傾城和淩曦的婚禮沒有大辦,但還是在京海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京海市首席醫院—崇安醫院董事長的愛子兼大股東顧傾城和京海市優秀企業家女兒,社交榜上首屈一指的名媛淩曦的聯姻,光是頭銜,就足以讓整個京海市民為之動容。
“是啊,你就只能白白嘆息了,優質潛力股如今可是有家世的人了。”初夏斜了蘇雨一眼,不溫不火的開口。
“什麽味道?這麽酸?”蘇雨用手在鼻前來回扇動。
初夏:“剛剛出門前喝了一大碗醋!”
蘇雨:“你丫的有病啊,喝那麽多醋!”
初夏:“我樂意,你管得着嗎你。”
蘇雨:“說真的,那天你告訴我你和他真正斷了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現在,我是真的相信了。”
“有什麽好不信的,幾年之後,姐們依舊是條好漢!”怕蘇雨不相信,初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憐惜的看着初夏,心中的酸澀就像小魚在吐泡泡一樣,不住的泛起。要等幾個幾年,初夏才能恢複到原來的初夏。初夏明亮眼眸暗處的湧動,盡是她蘇雨所看不懂的深情。那種深情,足以讓她自己萬劫不複。可是她又怎能忍心去拆穿,初夏面上硬裝的堅強。
走出商場,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些年輕人都順着一個特定的方向移動,人流急促,初夏本想避開,耐不住蘇雨強烈的好奇心,擠入人群中,随着人流移動。
站在人群中間,透過縫隙,看到人群圍着的中心,幾個年輕的藝術家正在表演着屬于自己的歌曲。撥弄彈跳,低吟淺唱間,驅散了冬日的寒冷。
臉上不禁染上一層笑意。一個沒注意,蘇雨早已向前擠去,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女孩坐在自己哥哥脖子上興高采烈揮舞着的高興樣子。
曾經,也是在新年期間,她和顧傾城也在這裏看過街頭藝術家的表演。當時她還小,踮起腳尖也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麽。輕輕的拽了拽顧傾城的衣角,不待她說話,後者就了然的蹲了下來,初夏順勢攀上顧傾城的後背,瞬時間,她就成了人群中最高的人。坐在顧傾城的脖子上,清晰的浏覽着周圍發生的狀況。表演結束後,她還不舍得下來,顧傾城就那麽把她馱回了家。那時,她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冬天的感覺,沒有寒風冷冽,也沒有冰冷刺骨。其實,她知道那天足足有零下十幾度。
“無聊,我還以為是什麽呢。”滿懷期待擠進去的蘇雨,滿臉失望的又擠了出來,憤憤的拉着初夏離開,滿是被欺騙了後的不甘感。
初夏向後深深的望了一眼,跟着蘇雨離開。
不遠處,黑色的卡宴中,一雙黑瞳緊緊的鎖視着初夏。轎車随着初夏的腳步緩緩移動。
這個世界上,值得顧傾城注目凝視的人只有眼前的這一抹身影。只要看到她,哪怕僅僅只是一個背影,都會讓他覺得心安。
車子緩慢的爬行,和周圍急促的人群相比,顯得是如此的突兀。直到目送初夏坐上回家的車,才調轉車頭,加速離去,車影轉瞬即逝。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7 章
顧傾城甫一踏入包廂,就被一群人圍住,罰酒。象征性的喝了幾杯,習慣性走到葉眉身邊坐下。在場的人都是些之前院裏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每年都有定期的組的局,每次的組織者都不一樣,顧傾城原本很少參加,這次也是被葉眉強拽過來的。
他們之中有結過婚的,也有沒結婚的。都是一群男人的聚會,最不缺的話題也就是女人。局中,不知誰提起了淩曦懷孕的事,一瞬間炸開了鍋,其他人更是逮住了這個機會,一一向他敬酒。顧傾城也是來者不拒,只要送上門的,都喝了下去。進門還不到幾分鐘,就已經被灌了好幾杯酒。一群人喝的也都是烈酒,要不是後來有葉眉攔着,恐怕顧傾城今天都很難走出包廂的門。
葉眉問道:“我說你拼啥呢拼?不就有了個孩子麽,至于高興的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麽,看你剛剛喝酒時那不要命的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幾百年沒喝過呢。”
顧傾城靠在椅背上,但笑不語。他并不是高興,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帶給他更多的是躊躇與無奈。而他最初也只是被通知要做父親了而已。
“身為一個兒子,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有什麽不值得高興的?”
“傳宗接代?顧大少爺的志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低了?”
“從未高過。”
年少時期的他們經常會談到關于未來的理想。葉眉總是幻想着和淩曦在夕陽西下,攜手相看美景。每當他問起顧傾城未來的打算時,顧傾城總是一個回答,“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我知道我的未來,一定有初夏。”在他還不懂得情愛之時,他就已經知道初夏于他的意義。他人生的規劃中,一直都有她。
“你們的…孩子,幾個月了?”葉眉眼睛盯着游戲中的人,漫不經心的問出。
“差不多一個多月。”
真的是一個月,葉眉握住杯子的手一抖,杯中的液體撒濺在他的手背上,轉頭凝視的顧傾城。“你們上床了?”
“沒有。”顧傾城斬釘截鐵的說出,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是怎麽回事?”
“體外受孕。”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向葉眉陳述了孩子的由來。
一個多月前的早上,淩曦把顧傾城叫去了她那裏,結婚的那天晚上之後,顧傾城一步都沒有再踏進去過。
剛進去的他,就被淩曦說出的第一句話,震住了,過了好久,他才能聽到從自己心底所發出極度排斥的聲音。
“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人工受孕。”
“打掉吧。”雖然早就料到顧傾城的反應,但淩曦還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麽無情,如此直白的提出自己的意見,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我不會打掉的。”淩曦嫣然一笑,盯着顧傾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出。
顧傾城嘆氣,轉身。“我們之間的婚姻已經是一個錯誤了,沒有必要再牽扯進來一個孩子。”
那是那天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緊接着就是謊稱去英國出差,再見已是一個月之後。
淩曦收回自己的思緒,優雅的搖晃着咖啡杯中的湯匙。看向對面剛剛坐下的人影,嘴角輕勾,招呼服務生過來。
“顧太太,我可不記得我們之間有過什麽交集?”冉飒坐在淩曦的對面,淡綠的眼眸閃出危險的氣息。雙手随意環抱在胸前,自然而然的高貴在不經意間浮之而出。
淩曦沒有直接回答冉飒的問題,把早已準備好的檔案袋推到冉飒的面前。“這個,我想你應該查不到吧。”
冉飒嗤笑一聲,接過,打開,笑意凝固在臉上。翻開照片,一張張都是同樣的身影,那一頭亮麗的長發,他清晰的在顧傾城的懷中見到過。檔案中的信息比個人簡歷還要完善。淩曦說的沒錯,關于淩初夏的消息,他一丁點都查不到。
“初夏六歲之後的資料,被顧傾城保護的很好,為了這些,你應該吃了不少苦頭吧。”
冉飒臉色一變,合上照片,扔到淩曦面前。“你又是怎麽得到的?”
“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比你容易得到。”
“妹妹?我看也不過如此,如果真有姐妹情深,我也不會看到這些。不過我可不認為你會平白無故的給我你親愛妹妹的資料。”
淩曦輕啜一口咖啡,口腔裏溢滿苦澀。“我要你帶她離開。”
“半年之後,她就去香港了,你不會這麽等不急吧。”
“中國有個成語叫做養虎為患。養在跟前,總是礙眼,指不定哪天被反咬一口,還不知道呢。”
冉飒問:“你到底有什麽樣的自信,認定了我會幫你?”
“我們的目的都一樣,你我都知道只要淩初夏在一天,顧傾城就會他的全部心思投入到初夏身上。這樣下去,對他和他背後的整個家族都有害而無一益。畢竟,他現在是個已婚的人,不是嗎?”
冉飒又重新審視了淩曦半晌,淡定從容好似認準了他會幫她一樣。再次撈起文件袋,仔細的翻查着。就僅僅因為他當初的一句戲言,顧傾城回國後,第一件事就是封鎖住了所有淩初夏的資料。他曾經調動過許多私家偵探,得到的消息也只是淩初夏六歲之前的生活瑣碎。看來,只要愛一個人,是沒有什麽做不到的。
收好,放入手邊的手提包中。看到他的動作,淩曦了然的笑了笑。有些時候,所謂的交易,便是如此輕易達成的。
“嚴格說起來,咱倆也算是情敵了,你冠着顧傾城妻子的名號,已經讓我很不爽了,現在又私下約我見面,你想我如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