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出些什麽那可是輕而易舉啊!”冉飒雙手插在腦後,一臉高傲的望着她。
“這家店是我和我婆婆經常來的店。這裏的老板和我婆婆的關系很好,來之前我特意和這裏的老板交代過。況且我現在肚子裏懷的是顧家的長孫,如果我出了什麽事,你想他們會認為罪魁禍首是誰。論條件,我可是比你有利多了!”
冉飒不怒反笑,贊賞的看着淩曦,他果然比較喜歡有智慧的女子,但眼前的女人,聰明是聰明,但是太過了。太過聰明,反而就是另一種愚笨。“你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不過女人啊,話可不能說的太滿。就我所知道的,自從你和顧傾城結婚後,你們一直是分居的吧,那你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來的可是蹊跷。”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又怎麽能琢磨的透?”淩曦不問反答,輕輕松松的撇清了冉飒與他們之間的關系。
“我是捉摸不透,但是有件事,恐怕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吧。顧傾城唯一有過的女人,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妹妹。”
“你認為我會相信一個什麽都查不到的人嘴裏說出的話嗎?”
冉飒搖頭輕笑,蛇蠍美人,說的就是淩曦這樣的女人。她夠美,也夠陰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利用身邊的任何人。但是她最致命的缺點就是太過自信。就這種情況看來,也并非什麽好事呢。
“你這麽認為也沒錯。不過,女人,我提醒你,還是不要太自滿的好。話說回來,事成之後,受利的是你還是我,就可難說了!”
“如果是你的話,也不至于等到現在。早在英國的時候,你就有很大的機會,但事實證明,你沒有這個機會,要怪,也只能怪你性別不對。”淩曦聰明的誘轉了話題。
戲谑的笑意早已消失在冉飒的臉上,淡綠的眸底暈染出一絲陰鸷。“對,我是性別錯了,但是有些人,性別對了,人不是那個人,也還是不行。我就算再傻,也知道他顧傾城想要的人只有淩初夏一個。”
不給淩曦開口說話的機會,冉飒又繼續說道。“作為統一戰線上的盟友,我奉勸你一句,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你和顧傾城結婚的原因,早晚有一天我會查出來的。還有,顧傾城是當局者迷,我作為旁觀者,可看的一清二楚,你以為你編的那個理由,瞞得過一時,能瞞得過一世嗎?還是早些處理得好,免得賠了夫人又折病。不要以為你和你大伯子的那些事,沒有人知道。”
斜睨的看了淩曦一眼,起身離開。淩曦的種種資料,冉飒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早在他知道顧傾城要和她結婚的時候,他就着手調查她了,不過,他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沒想到今天,她竟主動來找他了,真是有意思。
走到半路又折回去,淩曦依舊坐在那裏,優雅中透出一絲高貴,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看來剛剛他說的話,沒有起絲毫的作用。
“給你提個意見,或許你可以查查你結婚的前一天晚上,你妹妹和顧傾城分別在哪裏?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你什麽意思?”
聳聳肩,離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總得要讓淩曦為她剛剛所說出的那句話付出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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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曦目送冉飒離開後,拿出手機,播出一串號碼。沒過多久,對方就傳來一段視頻。
臉上早已不見剛才時的淡定,秀眉颦蹙在一起,手指緊緊的抓住手機的邊緣,指節泛白,青筋爆出。要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 起身去質問個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8 章
新年的餘味仍舊很濃郁,來往匆匆的年輕人,臉上洋溢着的依舊是對新年的期望。新年對于初夏來說,只是意味着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頓飯。現在的她沒有了小時候對新年的期待,也沒有了每年必定會收到的新年禮物。
剛和蘇雨分開,一路走回家,熟悉的十字路口,她已經走過很多遍。閉上眼睛,前方的道路在她的腦海中被描摹的一清二楚。如果有一天記憶衰退的話,她想可能她也不會忘記回家的路。
沿着地上的石磚,一步踩一個,刻意的沿着直線行走,有節奏的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初夏一個人走路的時候,就會自己和自己玩這個游戲,樂此不彼。
汽車的鳴笛聲響在她的耳畔,側目,車窗下搖,露出熟悉的側臉。
“上車。”
初夏撇撇嘴,看了看周圍,拉開車門。
系好安全帶,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擡眼,偷偷的打量着顧傾城。
“路過,順便帶你回家。”
初夏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點點頭。
車子在靜谧中前行,只不過兩條街的距離,走了像是半個小時之久。車子剛停穩,初夏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拉開車門。顧傾城反鎖住車門,從車後座拿出灰色的袋子,遞給初夏。
“新年禮物,每年都不會少。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給你,正好現在交給你。”
初夏低頭接過,嘴裏說着“謝謝姐夫。”
顧傾城嘴角的笑容稍微凝滞,擡手,像往常一樣揉着初夏頭頂的頭發。“回去吧。”打開初夏身側的車門,再一次放她從他的身邊離開。
回到房間,把它晾在一邊,像以往那樣去洗澡。盡管想要刻意的去忽視掉它的存在,但眼睛還是忍不住的掃向它的位置。
最後,打開禮盒,裏面躺着她所熟悉的懷表。拿起來,放在自己的手心,眼眶忍不住泛紅,她真的,真的以為當初把它丢給蘇雨之後,這輩子可能自己就要在悔恨中度過了。可是,現在又見到了它,失而複得的心情,在她的心中糅雜,有感激也有興奮。當初就算嘴裏說的再怎麽無所謂,但要真正把它從心底裏割除也還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旋開表蓋,表盤上的裂縫早已消失不見。一連串清脆的樂符随之傾瀉而出。這是他送給她的成人禮物。
18歲那年,初夏特別喜歡動漫。正好在她成人禮的前段時間,初夏迷上了一部動漫,裏面有一塊懷表,她是越看越喜歡,每次顧傾城在國外給她打電話時,她都要說上好幾遍。後來,她才知道,他偷偷的向葉眉打聽了她喜歡的那部動漫,并自己去瑞士,參與了這款懷表的設計與制作。
在她成人禮的前一天晚上,他不顧學校的考試,飛回國,親手為她戴上他所準備好的禮物。那夜,他陪在她身邊一整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又乘早班的飛機返回英國。
在她成人禮那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只留懷表陪在她的身邊,上面還留有着他離開時的溫度。
拿出另一個禮盒,一款與懷表的樣式相仿的手表躺在盒子的中心。這個才是他送給她的新年禮物。
蓋上盒蓋,連同懷表一起放入櫃子的深處。那裏,還放着被她遺忘了許久的手機。
總有一個地方,是她想要卻又不敢去碰觸的美好。那種美好所帶來的愉悅感,沒人能消磨,同時,它所帶來的毀滅感,透徹心扉。
新年本就無所事事,正是一群年輕人借着這個理由揮霍自己的絕佳場合。從初一開始,初夏就每天被邀請去了不同的局,有的人認識,有的人不認識。都是年紀相仿的人聚在一起,熟稔的也快。每天游走在不同的聚會當中,躲避着,釋放着。終于,在她快要感覺迷失了自己的時候,新年也随之結束了。
新年過後的第一個工作日,淩金平和景芸早早的離開了,睡醒後的初夏看着滿室的空蕩,才反應過來新年已經結束了,而她今年也22歲了,半年後,她還會迎來和她有血緣關系的小侄子。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初夏的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說不出來什麽感覺,只是剛醒來時的好心情被這個念頭擊退了回去,一整天都沒有再冒出來過。
學校也已經陸續開學,除了大四的學生,其餘的都已經返校,開始了正常的上課時間。早早的去系主任那裏報到之後,一個人在校園裏閑逛。京海大學,名氣與環境在國內的衆所高校中一直遙遙領先。無意識的走到醫學院,光榮榜上依舊挂着顧傾城的照片,照片裏的他淡淡的看着前方,沒有任何表情。這張照片還是七年前他畢業時照的,現在的他早已褪去了當時的青澀。
最後深看了照片一眼,轉身離開。這是第一次,她敢這麽肆無忌憚的審視着他的照片。之前的每次,都是拉着蘇雨躲在人群的後面,偷偷的瞄上一眼,只看一眼,就夠她偷笑個好幾天的。
系裏的李主任開了一個新課題,特任初夏為助理,也就是從下周開始,初夏又要重複之前考研時的灰暗時光了。想起之前打工的蛋糕房,她還沒有辭職,早早地趕到那裏,向老板娘訴說着自己的歉意,當初說好的本來打算一直幫忙到夏天的。
好在老板娘人比較好,也沒有為難初夏,只是先讓初夏幫她代幾天的班,好讓她先處理好家中的瑣事。
初夏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直呼自己要求無償勞動,以此來彌補自己的錯誤。
就這樣,初夏一如既往的去蛋糕房上班,把工作都攬了下來。老板娘家中也有急事,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人影,所有的大事小事都交給了初夏處理。
這天,送走下午的最後一撥客人。在收銀臺結算着一個下午來的營業額。試探性的叫聲從櫃臺對面清晰的傳進初夏的耳中。“淩初夏?”
擡頭,搜尋着自己的記憶。确認自己的交友記錄中沒有這等正太尤物。還沒等初夏有什麽反應,對面的人又伸出自己的手遞到初夏的面前。“我叫冉飒。”嘴角裂開的微笑,一直蔓延到耳際。直到多年以後,初夏還始終記得當他說出他的名字時,眼底的自豪感。那笑容,直沁心脾,讓人想要好好的去珍藏。
初夏咬着下唇,準備伸手去握冉飒遞來的手,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硬生生的讓她把手縮了回去。
“從今天開始,我要追你。”
好半天,初夏才能找回自己的理智,再次伸出手,狠狠的回握住。“小弟弟,乖,姐姐給你買蛋糕吃。”
看着冉飒臉上由白變青,再變黑,初夏心裏說不出來的痛快。開玩笑,她淩初夏怎麽能被一個小毛孩調戲。
冉飒抽出自己的手,使勁的攥着,心裏怒吼着你大爺!小爺出生的時候,恐怕你連受精卵都不是。他知道他長得比較顯小,草!但是也沒必要這麽小吧。這算不算是未戰已敗。
輕咳了兩聲,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如假包換,小爺今年27歲。”說完,害怕初夏不相信似的甩出自己的護照。
真好笑,我一點都不關心你多大了,好不好,笑笑。初夏也不看冉飒的護照,幫他收好,塞進他的手中。
冉飒一看初夏無所謂的态度,瞬間着急了起來,如此事關重要,她怎麽能夠無動于衷。翻開印有出生日期的那一頁,放到初夏的眼前,生怕初夏看不見。“你看清楚了,小爺今年整整27歲。不是你口中的什麽小弟弟。看到了嗎?還有,小爺早就過了吃蛋糕的年紀了。”
把護照湊那麽近,瞎子才看不到。等等,也就是說她剛剛占他的便宜了,她叫一個大她五歲的男人小弟弟。臉上堆起笑容,漫不經心的說出。“您可真顯小。”
“怎麽着,我顯小還招着你了?”
“我可沒這麽說。”就算心裏是這麽想的,打死嘴上也不能承認啊。
“小爺看吶,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冉飒托着下巴,打量着初夏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是一副言不由衷的神色。
“啥話都被你說了,你怎麽認為還不是你自己的事。”
“嘿,你是在說我不講理了。”
看吧,說話的語氣活脫脫一個翻版葉眉的模樣,但那說話時臉上的神色隐隐卻有印出些某人的影子。如果不是對葉眉和顧傾城家底的了解,初夏還以為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他們的遠方表弟呢。簡直就是二者的結合體。
“我沒這麽說。”
“你就是這麽想的。”
“你哪裏看出我這麽想的?”
“你的眼睛,眉毛,嘴巴,都告訴我你是這麽想的。”
“觀察的還挺仔細。”初夏聳聳肩。
“那你承認了?”
點點頭,承認。好吧,她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不對!”
小祖宗,又有啥不對了。明明剛認識冉飒幾分鐘,為什麽初夏就有種已經折壽好多年了的感覺。
“你說我不講理。還嫌棄我顯小。”
“我有嗎?”
“你有!”
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哪是一個27歲的正常男人該有的表現。以她看吶,又是一個被父母嚴格保護,不谙世事的富家子弟。看他那一身裝扮,還有身上的挂飾,都彰顯着他那非富即貴的家室。無奈的瞥向他,為什麽覺得他像是來找茬的呢。“你到底想幹嘛?”
“我剛剛就對你說了啊,從現在開始,我要追你。”
果然是來找茬的。
作者有話要說: 都來猜猜冉飒和顧傾城的關系吧
咳咳……猜對有獎!
☆、第 29 章
那天之後,初夏就沒有再去蛋糕房,反倒是冉飒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她的電話號碼,一天一個按時報到。初夏問他怎麽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冉飒一臉傲嬌的說道,只要喜歡上一個人,是沒有什麽事情對方不知道的。雖然冉飒在電話的另一端,但初夏也不難想到他說出這句話時的表情,單從葉眉的身上就能窺探的一幹二淨,實在是兩人的口氣簡直如出一轍。
周舫也會時不時的打個電話過來,每次看到他的來電顯示,初夏總是覺得瘆的慌,草草的接完了事,盡量不與他有過多的接觸。
天氣日益暖和,空氣中都散發着春日蘇醒的味道。脫去了厚重的棉服,整個人看起來都青春洋溢了不少。跟在導師的身邊研究課題,省去了初夏一大把的空閑時間。每天一大早就去工作室,晚上很晚才回去。
一個月下來,初夏整整瘦了一大圈。本來眼睛就不小,如今巴掌大的臉上就只剩兩只大眼睛了。
課題進行到一半,李教授有急事出差,初夏這才得到了一周的休息時間。
現在的初夏就坐在葉眉那張舒服的老板椅上,轉來轉去。玻璃窗外葉眉正在咒罵着自己的員工,從認識他到現在,都沒見過葉眉發這麽大的脾氣。眼神落在工作桌上,零散的擺着着的幾本雜志,都是以淩曦為封面的主題雜志。封面上的她冷豔高傲,眼神裏滿是無人馴服的不羁。這幅樣子,和在顧傾城面前,簡直就像是兩個人。擡眼,看到葉眉走進來,眉宇間還藏着一絲怒氣。初夏拿起桌上的雜志,問道:“你拍的?”
“不是。”葉眉看也沒看初夏手中的雜志,直接回答道。
初夏鼓鼓嘴,看來她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你怎麽過來了?”
本來是想過來問問他顧傾城有沒有遠方的親戚是中英混血兒的,越是與冉飒深入交往,初夏就越是覺得他像顧傾城。而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只好把冉飒的事情咽了回去。
“趙教授出差去了,剛好放了一周的假,就過來看看你,怎麽你今天火氣這麽大?難道欲求不滿?”初夏剛說完這句話,就被對面扔過來的抱枕砸中了頭。
“你丫的才欲求不滿呢!”
知道還嘴,就說明問題不嚴重。初夏剛想出口安慰兩句,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頓時變成苦瓜臉。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可不可以說不想接冉飒的電話啊。
推脫不掉冉飒的約會,只好先離開了,臨走之前對葉眉說着晚上再來找他,到時候好好的陪他發洩發洩。
送走初夏,葉眉重新坐在辦公桌前,眼睛瞥向初夏問他的雜志上,眉目一緊,拿起車鑰匙,起身離開。
京海市的中心大廈上,被京海市各大知名企業的寫字樓所承包,各個行業的白領們忙進忙出,成為中心大廈的一大特色。電梯剛一升入48樓,就能看到一群打扮新潮的年輕人來來回回的走動,這裏是時尚的基地,京海市最大雜志社的辦公區域。
葉眉不顧周圍人的側視,直接走進淩曦的辦公室,推門而入。
淩曦從工作中擡頭,沒想到葉眉會來這裏,起身,把門關好。
“我來,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葉眉多次的想要質問清楚,一直沒有适當的機會,一個月來,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他,一閉上眼,腦海中都是那天晚上的畫面。
沒想到葉眉開口就是這個問題,淩曦轉過身,優雅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臉上。“我是顧傾城的妻子,你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呢,表哥?”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對阿城說的那一套嗎?你懷孕的時間和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我那只是一個巧合!”
“那天晚上只是一個錯誤。怎麽,表哥,你竟然這麽念念不忘?”淩曦臉上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笑容,滿是運籌帷幄的自信。
“表哥?不要再一口一個表哥提醒我現在的身份。”葉眉自嘲的咀嚼出那兩個字,看向淩曦,眼神裏盡是嘲諷。“你既然知道我是顧傾城的表哥,那麽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應該清楚我早晚都會告訴他吧。”
“如果你真當顧傾城是你的弟弟,那天晚上,你就不會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終于淩曦臉上僞裝的笑容被葉眉的那一句擊碎,出口打斷葉眉的話,驟然提高的音調洩露了她不安的情緒。
“對!我葉眉他媽的就是一個混蛋。我他媽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媽的愛上一個叫淩曦的女人,我他媽的就是一個畜生才會對自己弟弟的老婆有非分之想。”
淩曦被葉眉逼得退到了角落,在她的面前,葉眉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狠話,而今天終于把自己多年來的情緒宣洩了出來。
“但是淩曦!我知道你,從你結婚以來你就一直在算計,算計阿城,算計初夏,但是你他媽最不應該的就是算計到我的頭上來。”
“我不想的。”從來沒有見過葉眉這麽兇狠的模樣,淩曦堅守的心理防線潰敗,那些被葉眉說來的一句又一句話,正是她拼命隐藏的秘密。結婚以來,她一步步的掌握着顧傾城和初夏的動向,盡自己的努力把兩人拉扯開。初夏想去香港大學,她就利用了所有她能利用的關系,為初夏得到了香港大學研究生的錄取名額,而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分開他們。她所做的所有,都是為了分開他們。但是這些,并不包括葉眉。
“我不在乎。我今天來只是想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葉眉的語氣恢複如初,似乎剛剛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是阿城的。”淩曦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自然的像是答案在自己的心中練習過好多遍一樣。
葉眉輕笑兩聲,他了解淩曦,如果孩子真是顧傾城的,她不會這麽快的說出來的。她說的這麽快,只會洩露出她的心虛。
“不管你承不承認,那天晚上的事,我都會向阿城坦白的。孩子,等生出來後,自然會知道是誰的。”說完,就準備離開。胳膊卻被淩曦從後面拽住。回頭,映入眼簾的仍是滿臉篤定的表情。
“你不會說的。一旦說出去,你應該清楚以他的性子,你們之間二十幾年的兄弟感情也會受到破壞,葉眉,我了解你,如果真的失去他這個朋友,你會有多難受。”
淩曦說的沒錯,葉眉在乎顧傾城甚于顧傾城在乎他。二十多年來,葉眉既當顧傾城是弟弟,也當他是哥們。從小到大,兩人一起打架,一起逃課,彼此之間的感情就算不明說,但他們心底都有數。兩人關系鐵如哥們,從來都沒有因為女人的事情争吵過,但是那件事,如果真的說出去,他不敢想象顧傾城會怎樣看待他。“你錯了,就是因為我在乎他,所以我才不會騙他。”葉眉拂開淩曦的胳膊,堅定的看着她。
“葉眉,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告訴阿城。”知道葉眉不是說着玩的,淩曦立馬軟了下來。雙手緊握住葉眉的胳膊,哀求的看着葉眉。
葉眉閉眼,無力的說道:“淩曦,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
她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她依舊會這麽做,依舊會用那個秘密威脅顧傾城和她結婚。“再也回不去了。”
“回得去!”
“不能,不可以,葉眉,我求求你,不要告訴他。你我都了解阿城,知道後,他肯定會和我離婚,我好不容易才和他結婚的,我求求你,不要告訴他。如果你真的說出去的話,顧傾城苦心守護的秘密守護的人全都完了,這樣下去,毀了的人只會是阿城。”淩曦說的動容,一雙眼睛裏盡是乞求。
“他……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會答應和你結婚。”
“我答應過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如果說出來會傷害到誰?”
“顧家所有人,包括初夏。”
葉眉痛苦的閉上眼睛,拂開淩曦的手。“我會考慮的。”說完,離開。
待葉眉走後,淩曦像抽幹了渾身全部力氣似的癱坐在地上。眼淚仍遺留在臉上,懸起的心一直沒有安定下來。葉眉說他會考慮,也就是有告訴顧傾城的可能。
她向來是個一根筋的人,既然認準了顧傾城,她就不會放手。在顧傾城和孩子之間,她只能選擇顧傾城。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注定與她無緣。他們的母子情分,竟只有短短的幾個月。
葉眉駕着車子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行駛,不去分辨方向,随着自己糟糕的心情扭轉着方向盤,他喝酒一向只喝七分醉,但是那天晚上,卻不知為何,竟會任由自己爛醉如泥,之後發生了什麽他都不知道。而醒來後,他就和淩曦躺倒了一張床上。之後,他就沒有單獨和淩曦相處過。
車子一個緊急的剎車,後輪胎在地面上脫出一條長長的黑印。無意識可能才是心底最真的意識。
下車走進醫院,直接去腦外科,路過病房的時候,透過玻璃門,正好看到顧傾城在查房。拿出手機,撥通他的號碼,看到他和病人說了幾句,走到窗戶邊,背對着他,電話裏傳來他清亮的聲音。
“有事嗎?”
葉眉遲鈍了幾秒後,笑意回到自己的臉上。“就是想問問顧大公子肯不肯賞個臉晚上出來喝一杯?”
電話那端的他如是說道:“好,晚上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0 章
“你也太慢了點吧,我已經跑完一圈下來了。”初夏剛到約定的地點,就看到冉飒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臉悠閑的坐在休息室中。
夏剛想答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真是稀客啊,淩小姐,你可是半年多沒來我們馬場了,怎麽今天還是和顧先生一起來的嗎?”扭頭,原來是大堂經理,正一臉熟稔的望着她。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來的。”
男經理順着初夏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而又谄媚的看向初夏,佯裝懊悔般的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哎呦,你看我這哪壺不開提哪壺。淩小姐,你可別介意啊,我看啊,你這位朋友和顧先生比起來也不相上下。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淩小姐還年輕,未來可謂一片光明。”顧傾城去年結婚的事情,衆所周知,當然男經理也知道顧傾城結婚的對象不是她。他們倆人一直都是他這裏的常客,他在這裏幹了十幾年,自然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這個道理。不過就是可惜啊可惜,好一對金童玉女,就這麽分開了,曾經他手下的員工還就為他們之間的事情打過賭,認定他們絕不可能有正果,沒想到,本來只是一場賭局的游戲,竟然成為了現實。然而,他們那個圈子的愛恨情仇,又有誰能參透呢。
“你誤會了,顧傾城他是我哥哥。”初夏看向馬場,一臉風輕雲淡。
這下輪到男經理怔住了,凡是在這裏見過他們的員工,可能聽到她的這句話,第一反應都是假的吧。不過他們有錢人,都愛認幾個妹妹,當做自己的情人,這也是圈內大都了解的內幕,他也不至于去拆穿。又堆起笑容,看向初夏。“那淩小姐,還是用以前的裝備嗎?”
初夏點了點頭,跟着男經理去取自己的裝備,換好衣服,回到馬場上的時候,冉飒已經馳騁在馬場的中央,還不忘扭頭沖她得意的笑着,似乎在說換個衣服還這麽慢。
翻身上馬,向冉飒的方向追趕。兩人騎在馬上,并肩前行。
冉飒問道:“你以前經常來這裏嗎?”
“一個月一次。”
“和誰?”
“和…我哥哥。”
倆人在馬場上來回肆意的奔跑了幾圈才停下來,下馬,躺在草坪上。
冉飒提議道:“初夏,你的馬術怎麽樣?”
“還好。”
“我們比一比如何?”
“怎麽比?”
“看到對面的欄杆了嗎?我們從這裏出發,繞過那個欄杆返回,最先回來的人算贏。”
初夏爽快的應下。“好。”
“但是比賽沒有了彩頭可就沒什麽意思了。”
“那你想怎樣?”
“輸了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無條件的答應。”
“老套!”初夏鄙夷的看着冉飒,竟然搬出偶像劇裏的橋段,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土。
“你不會不敢了吧,不敢的話,早點認輸,小爺可不會為難女人。”冉飒依舊躺在地上,翹着二郎腿,眼睛半眯半眨。
“先答應了你又怎樣,誰輸誰贏可不一定啊,對了,忘記告訴你,今天出門前,我看過黃歷,說是賭博皆宜,你就等着給我倒一個月的垃圾吧。”
“那好,這可不是我逼你啊,我們是在雙方平等自願的基礎上建立的友好比賽關系,不準反悔。”冉飒雙腿盤坐,遞出一只手。
“成交!”兩只手在空中對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随着裁判的一聲哨響,兩匹馬同時躍出,速度不相伯仲。初夏本就當一個游戲看待,輸贏對于她來說無所謂,可是當她看到冉飒一臉認真的表情時,不禁感到震撼。這幾天的接觸下來,冉飒給她的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感覺,這是第一次看到他認真的對待一件事。順利的繞過欄杆之後,兩人的距離依舊沒有拉開,最後的決賽點也就在沖刺的這段距離。
倏然冉飒身下的馬,就像離弦之箭般從她身邊擦過,只一瞬間,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就在冉飒沖過終點的時候,他整個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馬兒受到了驚吓,像無頭蒼蠅般亂闖,好幾個馴馬師費了一番功夫,才使馬兒鎮靜下來。
初夏趕緊從馬上下來,跑到冉飒的身邊,檢查着他的身體狀況。“你沒事吧?”
“我贏了!”
都摔到地上了,還惦記着自己的輸贏狀況,真是執着派。看到他沒有受傷,初夏才放心了下來。“對啊,你贏了,怎麽樣?有沒有哪裏摔倒了?要不要去醫院。”
“沒有事,以前經常從馬背上摔下來。我贏了,所以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初夏好笑的在冉飒身邊坐下,看着工作人員處理着突發的狀況,而他們卻在這裏悠閑的聊天。“願賭服輸,你說吧。”
冉飒開口。“跟我去英國吧。”
初夏愉快的答應。“好。”
“我說的是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初夏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向冉飒,冉飒的身後,馴獸師正牽着冉飒剛剛騎得那匹馬向馬廄走去,馬的脖子上汩汩的湧着鮮血,染紅了包紮的紗布。
“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
初夏低頭,笑了。“冉飒,從一開始,你說喜歡我,我就不相信,我現在也還是不信。你這樣的人,喜歡的不會是我這樣的人。”
冉飒反問:“我是什麽樣?而你又是什麽樣?”
“我們不一樣。我們可以談天說地,我們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敵人,但我們絕對不可能是情侶。”
“如果我說可能呢。”
初夏擡頭,沒有預兆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初夏沒有生氣,反而笑着對冉飒說道:“你看,我們對這個吻都沒有感覺。”
冉飒心底滿是苦澀,從初夏嘴上離開。他竟然會對顧傾城的女人有非分之想,苦笑着起身離開。這場比賽,不僅是他和初夏的比賽,潛意識裏,他把初夏當成顧傾城。他知道初夏的馬術是顧傾城教的,他也知道他沒有贏她的可能,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贏過顧傾城,于是他就在最後的時刻把鑰匙插進了馬的脖子上,馬兒失控,他才能借此獲勝。這樣的自己,會被顧傾城和她不恥吧。
腳踝傳來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