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暖昙香

臨出發時,蘇晚舟拉着姜恬講悄悄話:“哪怕是好朋友,突然有一方自殺了也會很難釋懷的,不一定非要是前男友。你想想,要是我突然死了,還是喝了一瓶你送的香水喝死的,你能釋懷嗎?不得為我難過嗎?”

姜恬想了想,有點不能理解:“我的香水死不了人,頂多你去洗個胃。”

“我說的是香水的問題嗎??”蘇晚舟很鐵不成鋼,“我說的是你房東那個前男友不一定是前男友的問題!”

兩人正小聲掰扯着,魏醇換了身運動衣,從樓上下來,看見湊在一起的兩個人,眼睛一眯,直接走過去扶着姜恬後腦勺把人往玄關帶,言簡意赅:“走。”

蘇晚舟看某人飄着醋味的身影,若有所思。

體育館的室外籃球場果然跟Gay哥們兒說的一樣,旁邊就是女子游泳訓練隊。

陽光明媚,水波湛藍。

一群身材苗條的姑娘站在游泳池邊上有說有笑,游泳可能真是一項瘦身減脂的好運動,姑娘們個個都是大長腿小細腰,身上一點多餘的贅肉都沒有,肌肉線條那叫一個美。

蘇晚舟不愧是個蜈蚣精,去籃球場的路上還接了不知道哪個姑娘的電話,寶貝兒長寶貝兒短的聊了半天,到了體育場,看見一群泳裝美女,幹脆夾着籃球過去要電話了。

膚白貌美大長腿啊。

姜恬都沒忍住往那邊看了兩眼,藍色的泳池水映得那群游泳的隊的姑娘們更美了,像是盛夏的冰棒,又美又清爽。

她收回視線,看了眼拉着她手腕走在偏前面一點位置的房東。

這人邁着步子,目光根本沒往泳池那邊去。

就好像一泳池的姑娘都不存在。

完了,他果然對女性不感興趣!!!

籃球場裏人挺多,籃球砸在地面上的砰砰聲和各種配合喊話顯得非常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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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和蘇晚舟過去,一群男人非常自來熟地聊了幾句,還臨時組了個隊,打兩隊對抗賽。

姜恬這種常年宅在工作室裏的女孩其實是不太能理解籃球這種運動的,尤其是室外場館的籃球、

大太陽曬着還要跑來跑去、跳來跳去,幾個男人對着一個球來回搶。

又熱又曬,樂趣在哪?

在今天之前,籃球一隊有幾個人、什麽是帶球過人、什麽是三步上籃,姜恬一無所知。

以前工作室旁邊有一個半開放的室內籃球館,落地玻璃擦得很明亮,裏面常年有人打球,姜恬一天路過好幾次,沒有一次駐足的。

更不能理解那些坐在觀衆椅上看球加油的妹子都是什麽心态。

她想象中打籃球的男人一身臭汗,實在是沒什麽可看的。

但現在,她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身旁放了個房東的運動包,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房東的身影。

紅色球衣是真的顯眼,都不用特意去找,就能看見房東帶着球穿梭在人群裏。

他跳起來投籃時火紅的球衣随着他舒展的動作掀起一覺,露出腰上緊實的肌肉線條,腹肌若隐若現。

“啊!”

姜恬回過頭去,看見一個帶着粉色鴨舌帽的姑娘捂住嘴,看向球場的目光亮晶晶,并且瘋狂搖着她身旁的女孩的胳膊,小聲尖叫:“看看看!穿紅球衣的哥哥,好帥啊!太帥了吧!啊!”

姜恬面無表情地把頭轉回來,撇着嘴腹诽:

紅球衣的哥哥好帥啊~~

切,他哪帥……

吐槽着的姜恬擡起頭,目光跟房東的視線撞上。

房東扯起衣擺擦了把汗,露出來的皮膚在陽光下白得晃眼,在身旁姑娘壓低聲音的尖叫裏,她看見房東沖着她彎起嘴角笑了笑。

跟深陷在某種壓抑的情緒裏時完全不一樣,笑容裏透着邪氣的嚣張。

整個球場被他帶得都是荷爾蒙湧動的味道。

姜恬一愣,駁回了自己剛才的吐槽。

帥還是挺帥的。

讓人沒辦法移開眼,只想這麽看着他。

房東靈動地切斷別人的運球時,姜恬差點捂着嘴跟身旁的姑娘一起叫出來,她咬着下唇矜持地忍住了,一扭頭,剛才的姑娘身影不見了。

剛剛不是還一臉激動地說房東帥嗎?

不看了嗎?

倒是房東,三番五次地回過頭來,沖着姜恬的方向彎着嘴角,慵懶又帶着點溫柔。

姜恬在第5次跟房東隔空對視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在看什麽?

她猛地回頭,身後的鐵絲網另一邊就是女子游泳隊,一衆泳衣美女正在披着大毛巾坐在泳池邊有說有笑。

姜恬愣了愣。

他是在看泳衣美女?

“您好?”

姜恬的思緒被一個軟乎乎的女聲打斷,她回過頭,看見剛才捂着嘴尖叫那位粉鴨舌帽姑娘又回來了,額角帶着汗,抱着兩瓶冰鎮的運動飲料。

粉鴨舌帽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她指了指球場,小聲問:“請問,球場上那個紅色球衣的哥哥,是你男朋友嗎?”

姜恬有點茫然,不太明白她要幹什麽:“不是啊,他是我房東。”

“啊!那太好了。”粉鴨舌帽像是舒了口氣,笑着說,“我看你抱着他的衣服,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兒。”

姜恬手裏的短袖确實是房東的。

這人換衣服極其張揚,單手扯下短袖遞給她,套上了籃球服。

“你怎麽不去更衣室!”姜恬當時瞪着他。

房東笑得漫不經心,湊近了在她耳邊說:“怎麽了?你又不是沒看過。”

正趕上籃球場上的男士們要休息,粉鴨舌帽抱着運動飲料,高高興興地沖着房東跑了過去。

姜恬蹙起眉心。

穿什麽紅球衣,招蜂引蝶的!

魏醇剛擡起手背擦了把汗,眼前出現了個小姑娘,抱着兩瓶運動飲料,笑着跟他比了個大拇指:“帥哥你球打得真好,我叫張子琪,請你喝飲料好不好?”

魏醇彎了彎嘴角,看了眼坐在休息椅上的姜恬,沖着張子琪身後的方向一揚下巴,笑着說:“不好吧,我女朋友看着呢。”

“啊?”張子琪愣了愣,快速掃了眼身後,茫然地說,“可是我剛才問過那個美女啊,她說你不是她男朋友。”

魏醇眼睛一眯,舔了下後槽牙:“啊,你問的是她嗎?”

張子琪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遠遠地跟坐在等候椅上的姜恬對視了一下,回過頭:“是啊。”

“跟我鬧別扭呢,”魏醇痞了吧唧地笑了一聲,“我要是再喝你這個水,今天怕是要單身了,行行好吧姑娘,我還想要我女朋友呢。”

從魏醇這邊看過去,姜恬坐在一小片斑駁的樹蔭裏,手裏拿着他的短袖,身邊放着他的運動包,穿着淺綠色的針織裙。

他居然從姜恬這種明媚的長相裏看出點乖。

怎麽看都可愛。

魏醇又看了兩眼。

越看越可愛。

他突然想起某次江樾從法國回來,他們一起去附中籃球場打球,江樾打過球後噴了一點迷疊香味道的香水。

魏醇當時擡起衣擺擦了擦臉,非常嫌棄:“江樾你幹什麽呢,小姑娘才噴香水。”

“我喜歡這個味道,順便掩一掩汗味。”江樾笑得柔和,把香水放進背包裏,擦了擦眼鏡重新戴好,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過頭跟魏醇說,“我在飛機上遇見一個挺有意思的姑娘。”

“呦!我哥這是20多歲終于情窦初開了嗎?”魏醇捏着嗓子鬼喊。

江樾沒什麽威懾力地看了他一眼,又無奈地搖搖頭:“不是,我覺得那個姑娘跟你挺合适,長得挺漂亮的,說話跟你有點像。”

魏醇從往事裏掀起眼皮,看了眼姜恬的方向。

他站在籃球場上跟多年前的江樾隔空對話,他在心裏說,扯淡,我看就姜恬跟我合适。

蘇晚舟擦着汗跑過來:“累死爹了,打籃球真不是人幹的事兒,我特麽球都摸不到。怎麽樣?觀察到什麽沒有?”

姜恬看着那邊的兩個人影,有點心不在焉,應道:“哦,他好像看了好幾次我身後的游泳隊。”

“我靠!我也看了好幾次!那一幫大長腿,太吸引人了。”蘇少爺坐到姜恬身旁,用手扇着風,“那要真麽說,我真覺得他是個直男,你再觀察觀察!別放棄!”

蘇少爺這話說得敷衍,說完人就急急起身,隔着鐵絲網跟泳衣美女們交流感情去了。

房東是個基佬才好!

姜恬盯着粉鴨舌帽和房東站在一起的身影,在心裏狠狠地想。

不知道房東笑着說了什麽,粉鴨舌帽的耳朵都紅了,粉嘟嘟的像是一塊棉花糖,看着挺可愛的。

姜恬嘆了口氣,她怎麽就不會臉紅呢。

別的女孩一害羞都會臉紅,她就像沒有這根神經,怎麽緊張臉色都不變。

裝渣女倒是挺有用,但好像,還是會臉紅的女孩可愛些?

她正胡思亂想着,房□□然擡手指了指她,粉鴨舌帽順着他指着的方向轉頭,兩人同時看過來,姜恬對上他們的目光,怔了一瞬。

房東嘴角仍然挂着那種勾人的淡笑,從褲兜裏抽出錢夾掏出兩張10塊錢遞給她。

粉鴨舌帽連連後退,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笑着說了什麽。

房東也笑,還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把錢放到人手心裏,還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他的汗順着下颌慢慢淌下來,被陽光晃出一條亮晶晶的水痕。

這一幕刺得姜恬眼睛一疼。

姜恬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總覺得呼氣有點不順暢,像是吃東西被咽到了,不太舒服。

“嗨,那個,你好?”

姜恬擡眼,粉鴨舌帽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站到了她面前。

姜恬盯着粉鴨舌帽粉嘟嘟的耳垂,沒說話。

“對不起,你別生氣啊,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情侶,剛剛問你你也不說,”粉鴨舌帽把兩瓶運動飲料塞到姜恬懷裏,手裏捏着兩張十塊錢,尴尬地笑了笑,“那邊紅色球衣的小哥哥說,我給他送水你會生氣,他把飲料給你買下來了,讓你喝點,說怕你中暑……”

姜恬沒料到兩人的對話是這樣的,抱着運動飲料,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麽好,只能尴尬地回了一句:“……謝謝。”

她看向房東,房東拍着籃球,用口型跟她說:

給你買的。

蘇晚舟撩完泳衣妹子一扭頭,正好看見粉鴨舌帽,又笑眯眯地跟人家搭讪:“哎呦,你這鴨舌帽真好看,在哪兒買的,有男士的嗎?”

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愣是給人家姑娘看得臉更紅了。

粉鴨舌帽走了之後,蘇晚舟從姜恬懷裏拽出一瓶飲料,也不問是不是給他的,擰開“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舒适地嘆氣。

蘇少爺抹掉嘴角的飲料,一擡頭,姜恬正舉着喝了一小口的飲料,跟她房東隔着大半個籃球場對視。

房東大步走過來,看了眼蘇晚舟手裏的飲料,又看了眼姜恬,沒等姜恬反應過來,拎走了她手裏已經喝過一小口的飲料。

“那是我——”

姜恬開口時房東已經仰起頭,微微擎着瓶口,喝了兩口飲料。

喉結凸出的弧度滑動,從姜恬的角度看去,瓶口已經觸到他的薄唇。

粉的,看上去軟軟的。

驀地想到鼻尖上的觸感,姜恬像是被蜜蜂蟄了,突然擡起手捂住了鼻子。

房東喝完飲料,看了她一眼,笑着低聲問:“鼻子怎麽了?”

“鼻子被狗啃過。”姜恬沒好氣。

聽她這樣說,房東笑得更開心了,把飲料瓶丢給她:“打完球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一轉頭,對着蘇晚舟說:“蘇少爺打完球就回吧,我們還有其他事兒,不大方便帶你。”

這個逐客令下得非常不客氣。

蘇晚舟眯了眯桃花眼,滿肚子壞水開始冒泡。

“恬妹,過來過來。”蘇晚舟小聲慫恿姜恬,“耳朵湊過來。”

姜恬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看了蘇晚舟一眼,不明所以:“?”

蘇晚舟手背擋着嘴,湊到離姜恬很近很近的距離,看着遠處穿紅球衣的男人,小聲跟姜恬說:“恬妹,別動,我做個實驗。”

他這個看似很親密的動作果然引起了某人的不滿,橘色的籃球從遠處飛了過來,正中蘇晚舟小腿。

“卧槽!”

蘇晚舟叫了一聲,抱起籃球。

姜恬的房東冷着臉,毫無誠意:“抱歉,手滑。”

放你娘的屁,你手滑?

哐哐進球、咔咔搶球的時候怎麽就沒見你手滑?

這樣正好證實了一件事,蘇晚舟得逞地偷笑。

姜恬不明白蘇晚舟在搞什麽,只看見房東一揮手,籃球飛了過來,她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再回神時,聽見蘇晚舟壓低聲音說:“恬妹,放心吧,你這個房東不但不是Gay,他還對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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