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縱容
39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梁純鈞總覺得這幾日林喬時不時就用打量的眼神瞄他。
梁純鈞驚悚地想,該不會是那天偷親被發現了吧!再一轉念,又覺得被發現了也不錯,那一吻側面展示了他的誠意,簡直稱得上神助攻了。是以之後梁純鈞再察覺到林喬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裏都喜滋滋的,好像林喬下一秒就會愛上他向他表白一樣。
事實證明梁純鈞還真不是自戀多想,自那夜後林喬就被撩得抓心撓肺,不由自主地對這個行事詭異,明顯有意接近的小侍衛多上了幾分心。
他揣測過不下二十種梁純鈞接近的目的,但獨獨沒想過這人會不會是真的喜歡他。梁純鈞揣摩聖意,自覺追求有望好事将近,殷勤獻得更勤了。
林喬本就讓他攪得心煩意亂,這會兒天天看見罪魁禍首在眼前晃蕩,恨不得随便找個任務将人轟走,可到底還是沒有。梁純鈞上一世雖跟他做了一對怨侶,但不管怎麽說都似是而非地好過一段時間,對他的小習慣是手到拈來,可以說這一教之內再沒有比梁純鈞伺候得林喬更舒暢的了。
梁純鈞能感覺到林喬對他越來越依賴。要磨墨,茶沒了,叫人布菜,困了累了,林喬喊的第一個人絕對是他。有時候梁純鈞都覺得自己不是看家護院出門随行的侍衛,而是專職照顧林小喬的老媽子。
梁純鈞本以為事情會照着既定軌道順順利利發展,他任勞任怨而甘之如饴地為林喬打理起居,林喬越來越離不開他,最後幡然醒悟與他互訴衷腸,雙宿雙飛。可沒想到平地起驚雷,把打算放長線釣大魚的梁純鈞推進了水裏。
這日梁純鈞随着林喬巡視,走到一處,發現有十來個形貌端正的男女正被推搡着往前走,其中幾個女子還偷偷地抹眼淚。梁純鈞聯想到魔教的行事風格,立刻認定這一定又是魔教迫害的對象。
林喬自然也看見了,尴尬地咳了一聲,轉身往另一邊走。走了幾步發現梁純鈞還呆在原地看那群人,便皺起眉頭呵道:“愣着幹什麽!”
梁純鈞正想着要怎麽把這些人救出去,被這麽一吼吓了個激靈,颠颠跑回林喬身邊。過不了多久又按耐不住,問林喬:“這些都是什麽人啊?”
林喬卡了會兒,本來想說實話,結果不知怎的腦子一抽,說:“我練的武功有陰|陽采|補的需求,這些,都是我的爐|鼎。”
梁純鈞簡直晴天霹靂肝膽俱裂,剛剛想救的人突然都成了自己的情敵,他也想不到爐鼎大多都是被迫而為了,滿心滿腦都是他們家好好一朵霸王花讓豬給拱了。
林喬看他一臉欲哭無淚,有些于心不忍。剛想給他解釋,就聽梁純鈞委屈地低吼:“你有什麽沖我來,我當你的爐|鼎!”
望着梁純鈞幾乎要溢出酸醋來的眼睛,林喬鬼使神差的說了句:“行啊。”
說完兩個人都愣了。梁純鈞簡直要被餡餅砸暈了,腦子裏一片漿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按着慣性要求道:“那,那,那你把他們都趕走。”
Advertisement
林喬沉默半晌,本來想反口,吐了三個字,後面的話又全吞回了肚子裏,讪讪地說了個“好”。
40
踏進林喬房間時,梁純鈞還有些緊張。他剛剛搓了三遍澡,生怕林喬嫌棄自己。
掀了珠簾,裏面沒有人。梁純鈞小聲喊了句:“教主” ,應答卻在書房響起。
梁純鈞走過去,只見林喬披散着濕發在處理事務。林喬撩起眼睫看了他一眼,問他是來做什麽的。
梁純鈞哪裏好意思說我來找你圓房,眼珠子亂轉,決定先聲奪人:“你看你怎麽不把頭發擦幹些,這樣容易頭疼的。”說着去尋了一塊棉巾,站在林喬後面為他擦拭頭發。
梁純鈞之前也幫他擦過頭發,所以林喬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梁純鈞輕輕揉搓着手裏柔順的烏發,心裏一陣悸動。小心地撩到鼻下,深吸一口氣,還能聞到淡淡的檸香。
擦幹了頭發,梁純鈞又上手為林喬揉按額上的穴位。林喬舒服得眯起眼睛,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小小伸了個懶腰,原本被發梢滴下的水珠暈濕的蠶絲亵衣緊緊貼在胸腹上,将優美的身形和胸口凸|起的小豆暴露得淋漓盡致。
梁純鈞喉頭一緊,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感覺一股火往下|腹沖去。他猛地俯身抱住林喬,将臉埋在頸窩裏,牙齒狠狠刮擦脆弱的皮肉。
脖子本就是林喬的敏感處,叫人這樣玩弄,難耐地□□一聲,修長的五指插入梁純鈞發中揪住,厲聲質問梁純鈞想幹什麽。
那中氣不足的質責聽在梁純鈞耳朵裏簡直像是欲迎還拒的嬌嗔。他動情地舔舐着林喬的下巴,口齒不清地回答:“當你的爐|鼎,跟你雙|修。”
咳咳
41
居然在媳婦兒床上哭出來,梁純鈞覺得這恥辱大概得跟着他一輩子。
這幾日他一直躲着林喬,即便被召去做事也不敢跟林喬對視。林喬察覺到他的羞恥,覺得十分有趣,背地裏笑了好久,更頻繁地把他叫到身邊來。
清晨,林喬在山雀的清鳴中醒來,出聲喚人進來給他洗漱穿戴。
兩個侍女款款走來,身後卻不見那個高大的身影。林喬有些疑惑,往前每每輪到梁純鈞值夜,第二天早上他都會跟進來幫忙。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晚值夜的該是梁純鈞了,難道換班了?
林喬裝作随意一問,侍女卻說她們進來時梁侍衛正蹲在門口石階上拔草呢。林喬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大喊了一聲“梁純鈞”,那人才抱着劍蔫頭耷腦地走進來。
林喬也不說話,把人晾在一邊。等兩個侍女收拾妥當離開,他才踱步到梁純鈞身邊,用扇子托起他的下巴。
“看我”
梁純鈞擡起眼睛,剛一接觸到林喬的視線,就慌忙躲閃,臉皮唰地紅了起來。林喬見狀悶笑幾聲,用扇柄輕輕拍打梁純鈞的臉:“臉皮這麽薄,我還沒說什麽呢。”
梁純鈞嗓子幹啞,從喉嚨裏擠出幾個“我”字,不知該怎麽接話,最後才皺巴着臉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天可憐見的。林喬伸手捏捏他的耳垂,又一路順着下巴喉結滑到胸前,輕柔地撫摸微微鼓起的胸肌,頭一歪靠在他肩膀上:“那要不要,再給你一次機會?”
梁純鈞狠狠咽了幾口唾沫,手都扶上了林喬的腰。這時,門外傳來陰柔的聲音:“林喬,醒了嗎?我來找你說點事。”
聞言林喬立刻直起身,整整衣容,跨步離開。
獨留在房中的梁純鈞:……
又是陳文賓!
長成這樣裝什麽娘娘腔!
壞人好事天打五雷轟!
42
陳文賓尚不知道有人在氣急敗壞地咒罵自己,他是真有要事來找林喬。
中秋将近,他們天淨宗慣例要齊聚一堂慶賀佳節,底下人已經草拟了一份流程,要交給林喬過目。陳文賓正巧來找林喬商讨招人事宜,路上遇到來送流程書的人,就順便帶了過來。
這招人也是教中高層頭疼的老問題了。林喬上位之初大清洗換掉了許多老面孔,雖然之後林喬用自己栽培已久的親兵頂上了重要的位子,但一時還是有些青黃不接。
早前林喬也派人去招過一輪,但幾番考校下來七成都被刷了出去,留下的寥寥無幾。陳文賓剛剛出關,手上沒活清閑得很,于是之前管這事兒的長老忙不疊推給了他。
林喬和陳文賓邊走邊聊,走到一處亭子幹脆坐下叫人送了茶來。
聽着耳邊清泉叮咚,林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長長嘆了口氣。
“師弟,你我今日坐在這個位置上,大權在握,卻再得不來年少時那份潇灑了。累人啊……”
陳文賓沉默良久,方道:“承蒙幹爹教養之恩,咱們守住他這份心血,也算回報了。”
林喬用手撐住額頭,看不見他眼裏的情緒:“也是。”
老教主鐘鼎山一生肆意妄為乖張跋扈,但因幼年經歷對孤兒心懷恻隐,是以收養四人,亦父亦師。其中林喬最早,陳文賓雖比他大兩歲,卻排在了第二。
二人在亭子裏待了一個時辰才分頭離開。分別前陳文賓皺着眉不認同地對林喬說:“你身邊那個梁純鈞來者不善,我已經提醒過你,你怎麽還跟他攪在一起。”
林喬清了清嗓子,說:“我自有分寸。”
晚上,不甘心的梁純鈞摸進林喬房裏。林喬睜開眼,看見渾身透着委屈的身影,勾起嘴角招他侍|寝。
撩人的呻|吟四更才歇,值夜侍衛漲紅着臉跑得遠遠。
雲|雨事了,梁純鈞摟着懷裏的美人不願動彈,時不時低頭舔舔那紅豔欲滴的唇瓣。
林喬動了動被梁純鈞夾住的腿,不耐地推推他:“走開!”
梁純鈞抱得更緊,嘟囔着說:“我不。”
林喬無奈,想起了什麽,問梁純鈞:“中秋教內親人尚在的門人都允許下山探視,你要回去看看嗎?”
梁純鈞考慮片刻,咬咬林喬的唇,含糊地說:“要吧。”後又補一句,“你別太想我。”
林喬淡淡地“哦”了一聲。
又過一會兒,林喬都要睡着了,突然被梁純鈞咬住肩膀,疼得他瞬間清醒:“幹嘛!屬狗的?”
梁純鈞憤恨地說:“你那群爐|鼎呢?趕走了沒!”
林喬都忘了這茬了。那些人本來是他上位後手下人為讨好他送來的,他懶得處理,但也沒動過他們。這會兒小孩吃醋了,他只好連聲道:“好好好,明天就弄走。”
梁純鈞這才滿意地躺下。
作者有話要說:
微不足道
博大精深
有容乃大
車水馬龍
梁純鈞要是知道喬喬把他當小孩兒會不會氣到爆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