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鄭沅上前便是一巴掌,将那嬷嬷打懵了。

小趙氏亦是吓了一跳,忙上前來扯:“沅兒,你這是做什麽?”

那嬷嬷尖叫一聲:“老奴是奉王妃之命過來的,你竟敢打我,你分明是打了王妃的臉子……”

鄭沅冷笑一聲:“打王妃的臉子?郡王府将我将軍府放在腳底下踩,我身為将軍的女兒,不僅不能反抗,還要伸出臉,讓你們踩不可麽?”

嬷嬷支支吾吾:“你……這等悍婦,這等悍婦……”

鄭沅上前一步,她立刻後退一步。

“我與世子的親事,是我祖父與老親王親口定下的。你們說解除婚約便解除?還派你這個不知所謂的老嬷嬷,随意将我的襁褓扔回來?不是踩我将軍府是什麽?”

嬷嬷連連後退,鄭沅不依不饒。

“再說了,當日我與周家郎君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裏,郡王府不分是非黑白,胡亂辱了我與周家郎君的名聲,不是踩我将軍府,是什麽?”

嬷嬷被她接二連三相問,再也忍不住,轉頭便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回去告訴王妃,定要告訴王妃,讓王妃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小趙氏慌了神,回頭拉着鄭沅說道:“你這是做什麽?郡王府豈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鄭沅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我得罪得罪不起另說,你肯定是不敢得罪的。”

說罷,她徑自出了門,門口有馬車候着,她并沒有上車,只是讓車夫将馬卸下一匹,連馬鞍都沒要,直接翻身上了馬,一路往郡王府去了。

下了馬,鄭沅對着門房吼道:“來,郡王府既然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且讓你府上能說得上話的人出來,我們理論理論。”

那門房驚呆了,氣勢上便弱了許多,只讷讷問着:“姑娘……姑娘是何人?”

鄭沅說道:“我是将軍府的三小姐,我爹爹是護國大将軍鄭偉槐,我是他親生女兒鄭沅。就是你們郡王府污蔑我,随意派個不知所謂的嬷嬷前去退親的鄭沅!”

Advertisement

那門房張口結舌,再不敢多言,只急忙跑到裏面去喊郡王妃去了。

等郡王妃得了消息趕出來的時候,郡王府門口已經圍滿了人,派去的嬷嬷卻是剛剛才回來。

那嬷嬷下了馬車,見到鄭沅如同見了鬼一般,問道:“你……你怎麽在這裏?”

鄭沅說道:“你說要回來,讓王妃治我大不敬之罪,我便立時過來,來問一問,我如何大不敬了!”

郡王妃忙呵斥一聲,讓嬷嬷退下,方笑道:“許是弄錯了,沅兒與我進屋,我好生講與你聽。”

“不必了,”鄭沅冷笑一聲,“今日王妃派一位不曾見過沒有身份的老嬷嬷去我家退親,我鄭沅再不濟,也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郡王妃是萬萬沒想到,不是說鄭沅是個膽小如鼠的姑娘嗎?更何況她與鄭家大夫人是閨中密友,這事情是早知會過的,今日原想着走個過場罷了,怎會讓這小姑娘跑出來鬧騰?

又想一想,自家的兒子是世子,在洛城最是數一數二的才子,想來鄭沅是不甘心,才跑過來鬧騰這樣一場。

想到這裏,她只含着笑道:“是誤會,都是誤會,這件事情,是兩家商議之後的決定……”

“這麽說,王妃已經與我家長輩說好了的?敢問王妃,是與我父親說好的,還是與我祖母說好的?”

郡王妃心中不耐,讪笑了聲意欲岔開話題。

鄭沅卻并不放過:“嬷嬷去我家,說我品行不端,配不上世子妃的位置,可否是王妃之意?”

郡王妃的腦袋突突作響,雖然她本身這樣認為,但絕對沒有想要大喇喇說出來的意思。現下她來不及抱怨眼前的少女,只默默後悔,不該讓嬷嬷那般直接。

她故作詫異:“是嗎?她竟然說了這樣的話?回頭我定會好好處置她,沅兒莫要放在心上……”

鄭沅輕蔑一笑:“原來并非王妃的意思。那麽,污蔑我與周家郎君有親,總不能是個下人,就能随意置喙吧?”

不等王妃開口,她又道:“如果當真是下人胡言亂語,那看樣子,鄭沅需要王妃将這位嬷嬷交出來,我立時将她送到官府裏去。我堂堂将軍府嫡女,周家郎君亦是忠武将軍的嫡子,想來我們都不是能随意污蔑的。”

郡王妃面上連一絲笑都擠不出來,索性放棄了,說道:“當日你與周小郎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總不能揭過不提吧。沅兒,我知你心中不忿,我家敘兒比之周小郎那個自然是好了千百倍,但我們謝家到底也不是小門小戶……”

鄭沅哈哈一笑,看着郡王妃,是一點都沒有怯場:“所以王妃是認定我與周家郎君不清不楚,非要安一個失貞在我頭上了?”

郡王妃急忙分辯:“并不是如此,沅兒,我們都知,你與周小郎從小相識,是兩小無猜……”

鄭沅打斷她的話:“周家郎君回洛城之時,已經十二歲了,當時我将将九歲。我與他相識不過五年,算不得兩小無猜。”

郡王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氣,說道:“我是說,你平日與周小郎走得近,并非是說你們人品有問題。”

鄭沅挑了挑眉:“王妃的意思是,你們道聽途說,看過一兩眼我與周家郎君一起的樣子,便認定我與他有私情,或者将要有私情,所以幹脆體恤的讓一個不知名的嬷嬷,去将我幼時的襁褓扔回将軍府,這門親事就這樣算了結了?”

郡王妃再也忍不住:“鄭沅,我就是這麽個意思,怎麽呢?我堂堂郡王府,門楣是何等的高森,可是你呢?論人品論學識,你哪一樣配得上敘兒?”

鄭沅“哦”了一聲:“那郡王妃直說嘛,就說你看不上我做兒媳婦,不滿我祖父與您公爹定下的這門親事,不就可以了。何須要損了我的名譽,讓我将來做不得人?”

她轉頭看着百姓們說道:“我乃護國将軍之親女鄭沅,年幼失怙,父親常年遠在悅城,連這樣的事情,都無人主持,不得不自己跑來将軍府跟前,向郡王妃讨要一個公道。我鄭沅絕非胡攪蠻纏之人,更敢對天發誓,我與周家郎君絕無任何私情。”

百姓們一看,一個是高門大戶的王妃,一個是年幼失怙的弱女,雖說這弱女顯得彪悍了些,但兔子急了還咬人不是?于是立時,便分了高下,紛紛雲雲,解釋說這郡王府也太欺負人了些。

郡王妃簡直要氣瘋了,她一生順風順水,便是有對手,那也是內宅婦人,打着圈繞着彎往來,何曾遇到像鄭沅這般不要臉面的?

也不知将軍府是怎樣教養她的。複又想到,若将軍府趙家姐妹當真是為了鄭沅好,也不會這樣輕而易舉答應她随意退親了。

她撫了撫額,說道:“鄭沅,你瞧瞧你如今的樣子,實在是太沒有教養了些。”

鄭沅頭也不回:“王妃說得是,我自幼失怙,生在水深火熱之中,若是處處講究将養,豈不是早就被生吞活剝了?哪裏還輪得到王妃下手來欺辱?前些年別說這退親的事情,天大的事情發生了,我都躺在院裏半死不活,起都起不來。但我好歹是鄭偉槐的女兒,即便再怎麽樣,也不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丢了父親的臉!”

小趙氏這時才趕過來,見着鄭沅便哭開了:“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可別再鬧事了啊……”

鄭沅錯愕片刻,她雖然做好了準備,知道小趙氏會拿着孝道等來說話,但她也沒有擔心,只要咬死了年幼失怙,小趙氏不是親娘這樣的話語,即便被人捉了錯處,也容易以弱者的身份獲得同情。

總之不會讓她們占分毫便宜。

可是小趙氏這模樣,卻不像是過來壓她的啊。

小趙氏淚水漣漣說道:“沅兒,我知道你不滿意,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兒不該你來管的啊。你若是再鬧,回頭你父親回來,又要怪我教養不利了,乖……”

鄭沅算是明白,小趙氏不打算正面對付她,而是側面說她這個繼母難做。

偏生這年頭無人當後爹,後母卻不少,百姓們見過鄭沅的彪悍,這會兒見着柔弱婦人說這一樣一番話,便想到自家親生或非親生的孩子,這般大小最是叛逆的時候。

鄭沅眼睛一轉,說道:“我沒有鬧,可是你們退親,為什麽要毀了我的名譽?”

小趙氏哭天搶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說岔了。我非是說你與周小郎有什麽,不過是說你們同為武将之後,關系不錯罷了。”

郡王妃忙接口說道:“是啊,而且我的嬷嬷不是說你與周小郎如何,只是說,周小郎子承父業,骁勇得很,因你與周家女郎關系好,這才救了你。”

鄭沅斂下眼眉,無聲的嘆了口氣,黑的說成白的,但她們這是給她一個臺階下,算是沒将周皓輪牽扯進來。若她再不依不饒,恐怕郡王妃也不會這樣善罷甘休。

但若她就此放棄,這彪悍的名聲,是無論如何,也去不掉了。算了算,彪悍總比失德失貞要好吧。

權衡片刻,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從一旁過來一個六匹馬拉着的豪華馬車,鄭沅看了眼,按照品級,這樣的馬車,得是縣主以上才能乘坐的。

從上面下來一個穿着女官服的老嬷嬷,竟是錦嬷嬷。

她緩緩走到鄭沅跟前,對郡王妃下拜行禮說道:“王妃,奴乃烈仁縣主身邊的女官,今日是奉奴家縣主之意,來接三小姐回家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