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宿舍的時候黑羽正站在小露臺望着窗外,聽到門響很緊張地回過頭來。
犬牙的宿舍在三樓,好幾次門禁之後他從三樓翻出去和其他同僚找酒喝。但黑羽沒跑,他還真就聽話地待在宿舍。
犬牙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随手把食物放在桌面。
其實犬牙挺奇怪的,黑羽看起來怕他又不怕他,想反抗他又不把他往死裏弄。就像昨晚,明明黑羽可以趁着犬牙睡着了給他一榔頭,指不定管理員就覺着黑羽體術不錯,把他從奴隸的身份上升成囚徒了。
這是好事,至少不用把命和身體交給這幫烏合之衆玩弄。
但黑羽沒這麽做,不知道該說他覺悟太低還是太高。
在這片島上人分三等。
第一等當然是管理員,管理員身上有刀有槍,分為兩種。
一種是在工地外站一圈的,他們全副武裝,每天挂着能自爆的雷管和随時拔了拉栓放煙花的手雷。另一種是在工地上巡視的,穿着防彈衣,配着步槍和甩棍,每天三三兩兩晃晃蕩蕩,一邊扯雞巴蛋一邊監督他們幹活。看誰偷懶或僅僅不順眼,就用棍子和槍托提醒一下。
第二等就是這些囚徒,來路不同,但殊途同歸。
囚徒有刀,有榔頭,有各種各樣的冷兵器和勞動工具,但沒有火器。冬天每人一件軍大衣,夏天一人發三件短袖和褲衩。內褲是靠買的,一個月工錢能買五條內褲。
所以剛來的時候犬牙沒內褲穿,每天就吊着鳥甩來甩去,蛋還磨得生疼。一個月後工錢不夠,只買了四條,後來還是刀疤施舍了一條給他——當然自從得知刀疤的生活習性後,那條內褲犬牙就丢掉了。
第三等就是奴隸了。
奴隸可以幫囚徒幹活,為囚徒掙錢,但同時囚徒也得養他們。
先前說過女奴隸很少,能買到的都是在裏頭待了好幾年的囚徒,有一定的積蓄和地位,能提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女奴送來。
不過一般也沒人願意買下女奴隸,畢竟女奴隸的體力不夠,掙的還不夠養她花的。所以大部分時候是在販賣會上花錢玩幾把,差不多了就有人買個痛快,一刀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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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奴隸則一般作為角鬥士讓囚徒們下注,這些男奴隸的壽命都不太長,一般熬不過一星期。天天怼籠子裏打個你死我活,基本上能活下來的也不剩什麽勞動力了。但淨土還有空地,基本處決完事。
犬牙進來之後,他只見過兩次把奴隸買下來的情況,一次是買下了個男奴隸,和犬牙一樣,也不知是為了滿足自己什麽奇怪的癖好,還是覺着那男奴隸皮囊不錯,當場死了太可惜。反正買回來了大家一起分享,錢平攤下來也不算多。
那男奴隸也命硬,晚上服侍一群人不算,白天還跟着他們幹了兩星期的活。然而有一天突然在工地上倒下,趕過去的人發現他的褲子全濕了,不僅有汗還有血,從此這人再沒醒過來。
還有一次是買了女奴隸的,這結果就更苦逼了。那女奴隸買回來不到三天,自個就病死了。花了錢的囚徒簡直痛不欲生,和死了老伴一樣難過。
他在淨土哀嚎了一晚上,哭訴着自己的命苦,他本想把那女人養幾天,等恢複好了,用戶體驗能更好。豈料還沒等到升級完畢,系統崩了,主板還燒了。
不過黑羽應該不屬于上述任何一種,犬牙憑借自己的閱歷以及昨天晚上打量過對方裸體的記憶,他認為黑羽的身體相當不錯。那些肌肉線條不是幹幹農活或健健身就養出來的,而是上過戰場、受過特殊訓練才具備的。
犬牙覺着他應該是一個兵,不是自己這種雇傭兵,而是實實在在,到了年齡應征入伍,被大熔爐熔煉過好長時間的正規士兵。
加之今早黑羽的機敏反應,犬牙對這猜測又肯定了一分。
犬牙呼喝一聲“來吃”便掏出一包煙,敲了敲煙盒,掏出一支點上,也繞到露臺外。不過他沒看黑羽。黑羽因為他的靠近稍稍後退了一點,沒見犬牙碰他後,猶豫了片刻,默默地走進屋內。
黑羽真他媽快餓死了,犬牙不用回頭都能聽見他啃肉喝水的聲音,期間還被嗆了幾回,狠狠地咳嗽着。
犬牙心裏暗暗做了決定——如果今晚再操不到,至少明天得讓他和自己一起上工。他內褲又快穿爛了,下個月還得掙錢買。
從露臺看出去能看到宿舍後方的小空地,此刻已經不是空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有原料送來,堆得滿滿當當。裝原料的集裝箱是藍色的,和現在微暗的天色相近,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原料箱子上都印着和當初見過的精致直升機噴漆一樣的古怪标志,那是蛇老板旗下的一個公司。在公司标志旁有一個大大的生物危害警示,不過原料向來是沒有味道的,這也讓大部分囚徒可以忽略其真正的危害性。
刀疤曾經問犬牙——你知道那生物危害到底是危害生物哪部分嗎?會不會讓我性無能啊?
這個問題曾經讓刀疤困擾了一整年,最初的一年刀疤郁郁寡歡,每次看到這些标志就打顫。他說讓他殺人可以,但讓他天天低頭不見擡頭見這玩意,他瘆得慌。
但讓刀疤瘆得慌的東西多了,紅毛是一個,今早的死屍是一個,當初的标志是一個,還有每一天飯後打着飽嗝吹牛逼裏提到的很多很多個。
犬牙很好奇那麽怕死的人是怎麽走上這條路的,又是怎麽活到了現在。但後來他想明白了,正是因為刀疤足夠怕死又十分缺錢,以至于他能小心謹慎地摸爬滾打那麽多年。
但犬牙就不一樣,他前半生的命運從買橘子的那一天起就不再由自己操控。雖然懷揣着買老牛種果樹之類的詩和遠方的理想,但大多數時候他還是能過一天是一天。
雖然第一年過得十分忐忑,但第二年情況就瞬間好轉了。事實證明刀疤關于危害下胯部位的猜測是錯的,他不僅沒變成性無能,還努力地朝一夜七次郎的方向邁進。
所以之後他看到這些标志就不怕了,還摟着犬牙的肩膀感慨無限——你看,這就叫因禍得福,哲學我還是懂一點的。
犬牙盯着箱子數了數,這一次送來的貨有點多,足足二十六箱。
那些生物危害的标志仿佛一只只停在集裝箱面上的小鳥,蓄勢待發,等着黑夜降臨便振翅飛翔。
犬牙把煙滅了,回頭見到黑羽也已經吃飽了。
此刻黑羽正把最後一點汽水喝完,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竟産生一種奇怪的美感。
犬牙對男性沒有太多的感覺,他覺得男女都一樣。有洞就能操,有水就更好。但如果都沒有,那就算是動物他也不是沒在饑渴的時候試過。
但莫名地,他覺着黑羽不太一樣,這一份不一樣就像長得像生物危害标志的蠢鳥,在皮膚上輕輕地啄了一下——一定是因為昨晚黑羽和自己打了一架的緣故。所以之後他再操黑羽就不單純是在操一個奴隸了,而是在操一個被自己擊敗的對手。
想到這,那蠢鳥好像又啄了一下。
犬牙忍不住噴出一個鼻音,笑問——“你原來哪個部隊的?”
本以為只是随意尋常的一句話,對方愛答不答,反正犬牙也做好了黑羽沒回應的準備。
豈料黑羽聽到這問題很明顯地一怔,然後又用那雙警惕的眼睛盯着犬牙。
犬牙被盯得有點發憷,反問——“怎麽,沒人問過你這問題嗎?”
“為什麽這麽說。”這一回黑羽倒開口了,用的還是那副好似被火燒過的嗓音。
“你很明顯是個當兵的,你手上有很厚的老繭,應該常年拿刀或其他武器。食指和中指之間的老繭更加誇張,估計是扣扳機扣的吧。”
犬牙再次敲敲煙,又掏出一根點上,深吸一口,上下打量着黑羽,再道,“你身上傷疤那麽多,看你也餓了很長時間。常年受到虐待的普通人沒你這精力,昨天晚上冷成這逼樣,你能一動不動坐到天亮,還他媽感覺得到我掀被子起來靠近你——你這鳥人,不是當兵的就是和我一樣。”
黑羽咬了咬牙關,面頰的骨頭微微鼓起,“和你一樣。”
“你不是雇傭兵,不然你要不昨晚早認清現狀乖乖被我操一頓,要不趁我睡着已經把我整死了,”犬牙啞笑着靠近窗戶,雙手壓在窗臺上,煞有趣味地望着房內的黑羽——“你他媽是哪個部隊的,我問你呢。”
黑羽的眼神有微妙的變化,但還不等犬牙想明白對方眼裏的情緒到底是什麽,黑羽就直接操起桌面的水杯往犬牙臉上潑去。
但犬牙反應也快,一把擒住了黑羽的手。
杯裏的水潑到臺面上,在塑料袋上發出噗的輕響。
黑羽馬上想把手抽回來,但犬牙不讓。看來這家夥還真是個兵,一旦別人提到要操他,自尊心就起來了,一點也沒有奴隸的自覺性。
犬牙狠狠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将黑羽半個身子從椅子上拽起來。此刻他們不僅僅隔着一張小桌子,還隔着一扇正對桌面的、沒有玻璃和紗網的窗。
犬牙咧嘴笑開,順服的人操多了,這樣的貨色确實不多見。他伸出另一只手在黑羽的下巴上挑了一下,手指間還夾着煙蒂。
“我遲早能問出來,在把你操得哭天搶地的時候,或者——”
犬牙話還沒說完,黑羽也騰出了另一邊手。他毫不猶豫地揚起胳膊,給了犬牙一記無比響亮的耳光。
媽了個逼的,這耳光打得犬牙疼了一天的耳朵更難受了,煙蒂也被拍掉了,掉在濕漉漉的飯盒裏頭發出熄滅的嗤響。
犬牙松手了,既然黑羽打算再幹一架,那他也願意奉陪。反正他時間大把,今天馴服不了就明天,明天馴服不了就後天。
他就不信這奴隸在不被允許去飯堂,還得天天替自己幹活的情況下能維持那麽強的戰鬥力。
他從露臺繞回來想在房裏幹,豈料他剛走進房內,黑羽雙手一撐窗邊,竟身子一縮,靈活地又從露臺出去了。
犬牙大為光火——“你他媽還來勁了是不是?!”
他說着把髒兮兮的上衣脫掉,以免扯壞了又得花他一份錢。然後操起桌面的飯盒就從窗戶丢出去,再馬上繞回露臺。
黑羽為了躲開飯盒不得不往露臺外面退,借着這空當,犬牙三兩步沖到他面前就是一腳。那一腳直接把黑羽踹到了露臺的角落,而犬牙則幹脆地攔在窗戶面前。
現在兩個人都在露臺裏了,要從門裏出去,就必須先經過窗戶,也就是先經過犬牙。黑羽則縮在露臺的一頭捂着肚子,退無可退。
犬牙哼笑一聲,随手拎起晾衣服的杆子朝他逼近。
黑羽也站了起來,左右看看,估算着從哪裏跑走比較合适。他很快發現他們的宿舍并不高,沿着牆壁還有一根很粗的排水管。這樣的管道每一米左右就有一個接口,要順着爬下去實在太容易了。
果不其然,就在犬牙揚起杆子要朝他打去時,他又靈活地一縮身子,迅速爬上露臺,并騰空雙手抓住排水管的一個接口。
可他的腿還沒來得及收上去,犬牙就立即沖上前拽住了他的衣服邊角,硬生生地把他扯回到露臺裏。
這下可好,這一下黑羽又把腦袋抱住了。
犬牙的杆子一下一下落在他的頭上,他連嗚咽都不嗚咽,把自己抱成了一團。
說來也怪,黑羽好像只對性事方面很敏感。不提到這事或不做這事,犬牙要怎麽打他都不反抗。他只是一個勁地縮着,哪裏被打疼了就往回縮一點。
犬牙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覺着這人不僅僅是一個兵,還是一個心地善良、內心純粹的兵。以至于他不願意人格受到侮辱,可是也沒法随随便便操起武器殺人。
當然與之一同冒起來的還有另一個猜測——那就是黑羽故意激怒犬牙,因為他發現只要犬牙幹架了,就可以放棄操他。所以與其被一頓狠操,他寧可挨一頓打。
打了一會,犬牙也打累了。他故意把杆子丢在一旁看黑羽會不會撿,但如他所料,黑羽只是抱着腦袋一動不動,不撿杆子,也不伺機反擊。
犬牙居高臨下地望着黑羽,忍不住告訴他——“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警告你,哪天我打煩了,我讓大夥一塊來治你!”
犬牙就不信了,憑他一個操不到,叫上和刀疤差不多的人一起,還能不把這件事辦到底。
那天晚上黑羽依舊靠着桌角,犬牙也依然睡在床上。
犬牙做了一個夢,他夢見已經死去很多年的橘子店老板,還夢到他們曾經走過的一個村落。
那已經是他們入伍的第五年,換了好幾個部隊,不記得當時是在哪一支,也不知道在為什麽勢力效命,還要打幾年才是盡頭。
他們只知道明天有一場大仗要打,裝備簡陋,以少敵多。
他們暫時駐紮的村落是個重要據點,聽聞好幾路人都在争奪這片土地。所以村落早就沒了人,只剩幾間歪歪斜斜的房子沒轟掉,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莊稼,還有一片一片被燒灼過的土地。
他和橘子店老板以及幾個戰友住在其中一間平房裏,當天晚上隊長給他們發了幾壺酒,還每人多給了兩盒子彈以及兩枚手雷。
他們隊的彈藥本來就很緊張,這一來大家心裏多少也有了數。所以那天就算把草根拔了起來,把莊稼搗碎了加進鍋裏,也硬是給自己灌了幾碗粥。
他們都喝得有點多,但誰也沒提明天要去幹的事。其實除了橘子店老板以外,其餘四人犬牙都不認識,那四人是當天下午臨時配過來的,不知道又是從哪裏抓的壯丁。
把幾壺酒分掉後,犬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睡到半夜尿急醒來,打算去外頭小便。豈料四下一看,橘子店老板和另外三人已經沒了影,只有一個喝得最多的還在呼呼大睡,鼾聲震天,口水流得滿臉都是。
犬牙本想随便找個地撒了尿就完事,但出了平房走幾步就是一個衛生間,想想幹脆就到衛生間裏去吧,反正冷風吹一吹也能讓腦子舒服一點。
衛生間有三間,犬牙白天的時候去過。但才剛走到衛生間門口,他就聽得裏面傳來了一點點聲音。
犬牙也沒理會,本來腦子就懵懵懂懂,于是毫不設防地鑽到隔壁的小間裏放水。他聽着旁邊的聲音,還忍不住暗自發笑。
旁邊的聲音有點大,咿咿呀呀的一聽就知道在幹些什麽。有時候他們之間是會這樣,畢竟不是每個抓來的人都是良民。所以他本打算放幹淨水了就走,反正他們活動得連他放水的聲音都蓋了過去。
可他還沒把褲子提起來,就聽得一聲熟悉的叫喊。
那喊聲說不行了,我求你們了,你們饒了我吧。咱明天還得一塊放槍呢,再弄下去我就要死了。
這聲音太耳熟了,不是別人,正是橘子店老板。
他帶着哭腔求饒,說話時斷斷續續,好似還不斷地被撞擊。
犬牙心裏咯噔一下,明白到底怎麽回事了。
另外幾個人卻也沒心軟,吵吵嚷嚷地說誰他媽知道還有沒有明天,幹大事之前就是應該爽一發,他這是為部隊做貢獻,為大家做貢獻。
犬牙想走了,他白日裏見着那幾個人的模樣,高頭大馬,體闊腰圓。不要說橘子店老板一個人了,就算再加三個犬牙估計也不能打贏。
就在這時,其中一人踢了門一腳,從裏頭出來了。他在旁邊的水缸裏舀了一瓢水,又興沖沖地鑽了回去。好似嫌小間裏位置不夠,又呼呼喝喝地讓他們把小老板拖出來。
這一下犬牙不敢動了,雖然誰都不知道有沒有明天,但至少他還有今晚。他可不想沒被子彈打穿或手雷炸死,卻被幹死在這破地方。
所以他把褲子提了提,小心地把門掩上。然後蹲在茅坑旁邊,咬緊牙關等待他們完事。
這是那麽多年來他做得最窩囊的一件事,他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就在門外被人強幹,而他卻與之隔着薄薄的木板,一聲不吭,視如不見,充耳不聞。
橘子店老板徹底哭了起來,可他發出的聲音太大了,很快又被人捂住了嘴。
外頭的三個人沒有皮帶,但從他們夾雜着粗話的交談中犬牙可以知道誰暫時完事了,誰又接了上去。知道小老板什麽時候吐了出來,什麽時候又失禁了。
犬牙不知道在裏面待了多久,他只覺得酒勁全無,渾身發抖,衣服早就被汗水濕透,呼吸也像火燒一樣滾燙。
他無數次地想沖出去把朋友救下來,可每一次又在行動之前,被心裏另一個聲音打壓下去——不要救他,不要不自量力。現在是他一個人受苦,如果自己沖出去,那就成了兩個人受苦。
就這樣,他靜靜地在隔間裏等着,等到所有人都爽夠了,等到朋友早已不再嗚咽。等到踢踢踏踏的腳步和滿嘴粗話的交談聲遠去,再等着小小的衛生間只剩下耳鳴,其餘的什麽聲音都不再有。
然後,犬牙輕輕地拉開了門。
他以為朋友已經走了,雖然受了很重的創傷,但一定不會就此咽氣。他或許會回到小屋裏睡一覺,反正這大概也是人生的最後一回了。他沒有之後的陰影,也來不及讓陰影影響自己的後半生。
可是當小隔間的門打開時,犬牙看到他的朋友沒有走。
在盥洗池前有一面髒兮兮的鏡子,犬牙看到朋友的剎那,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小老板也擡頭看到了他。
小老板的衣服已經被扯爛了,上面全是肮髒不堪的污穢和斑斑勃勃的血跡。其中還有一些令人不敢深想的污漬,粘在他永遠練不出肌肉的大腿和後背上。
那一刻犬牙覺得很痛苦,他不僅為朋友不堪的遭遇痛苦,還有為自己做了一次廢物而痛苦。
是的,犬牙扮演了一個廢物,一個混賬,一個和外面那幾個施暴者一樣的罪犯。
他最可悲的地方不在于他打不過那幾個人,而在于他連聲都不敢吱,做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小老板苦笑了一下,對他說——我也不會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