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羅飛？羅飛？你肩頭的蛇形紋身是什麽意思？”
“你怕蛇嗎？我很喜歡，蛇特別記仇，只要誰傷害過它，它一定記得，以牙還牙！”
餘林湊近想看清楚紋身的，卻發現裏羅飛的嘴唇更近，眼光怎麽也無法從羅飛雙唇挪開，羅飛的唇色要比常人要深一點，以前餘林總說是被人嘬紅的，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唇已經和羅飛的唇貼合在一起。
還沒有确切感受到唇邊的溫度，手臂的疼痛感先襲來，餘林捂着撞到桌角的手臂，不解地看着羅飛。
“你真惡心······”
“羅飛？”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男人······”
背後的濕涼感很是讓人不舒服，餘林摸向自己的額頭，卻觸碰到冰涼的毛巾。
“你怎麽在這？”餘林拿下毛巾看着蹲坐在床邊的羅飛，應該準确來說是羅列，穿着白色的背心，夜裏也會過來查看餘林的情況的人，只有羅列。
“我見你睡得滿頭大汗拿了毛巾幫你擦擦，做噩夢了嗎？”
“嗯！羅列你只有晚上才能出現嗎？”餘林記得羅飛和羅列争吵的時候都是在白天，在他面前，但羅飛說的那些話又讓他一頭霧水，羅列真的會慢慢消失嗎？
“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我一直覺得我有一個非常親密的朋友，我和他無話不談，他知道我所有的想法和畏懼，甚至比我更能剖析我的心思。而且他比我更勇敢，能做我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這個朋友一直陪着我到了你的家鄉，接近你我才發現，他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敵人。”
“你之前一直不知道羅飛的存在？”這大概就是羅飛說的禁锢吧。
“不知道，以前這個朋友只是跟我聊天，後來會慫恿我去做一些事情，再之後我發現我的時間越來越少，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麽，直到羅飛和你承認身份，我的意識才醒過來，這違背了我的意願，我不願意打擾你的寧靜，但我阻止不了他，對不起！”
果然是屬于羅列的那份誠懇，羅飛不會對任何人說對不起。
“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知道你的沒有死？”
“餘林你已經接受了羅飛死亡的事實，而且已經過去了，你開始有你的生活，一切都在重新開始，我不想讓羅飛這個名字在打擾你······”
可是羅飛沒了這件事過不去，戛然而止，撕裂了餘林的所有憧憬。現在羅列說他不想讓羅飛再進入自己的生活，恐怕真的是被自己惡心到了。
“餘林，現在的羅飛是一條毒蛇，不要再接近他，我控制不住他，但我也不會把身體讓給他。”
“羅列，我們去看醫生吧，把病治好就不會這樣了！”餘林一直等着羅列出現就是想趁着羅飛意識薄弱的時候開始治療。
“對不起，餘林我不可以接受醫生的治療，我是一個卧底，這個身份絕對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否者不僅我和羅飛有危險，你和大霧也會陷進這個泥潭，所有我現在接觸過的人都可能成為那邊報複的目标。”
“那你不怕我本來就是那邊的人？”
“立案的時候我沒有說任何關于你的事······”
三年前的羅飛是誰？是羅列扮演的羅飛還是現在的羅飛？記憶中的羅飛是真實的嗎？他不是社團的二把手，他不是兇神惡煞的街頭混混，他喜歡過餘林嗎？
一切的毫無頭緒，本來只想着羅飛活着就好，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呼吸着相同空氣，即使再也見不到他只要他活着就好，但是事實是餘林還想現在眼前的人愛自己。
曾經的深信不疑的自信，到現在甚至餘林懷疑是不是三年前的羅飛演技太好，自己太天真。背後的虛汗還在不停地冒出來，睡衣緊貼着皮膚，一種粘膩的感覺，很不舒服。
“所有的人我都不在意了，我已經不是警察，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不管好壞，那些榮譽我也不在乎······”
夜已經深，餘林在羅列的話語中慢慢又沉睡過去。
羅飛回來了，可是餘林再也做不回自己，他也開始懷疑這三年的紀念都是為了誰？原本是刻骨銘心的感情卻發現不堪一擊，甚至虛無缥缈，獨角戲的演出。
這三年他從來都不敢拿出那本記錄着羅飛的書，那也是世上的唯一一本記得那個故事的書，現在終于有勇氣再次翻開。可是，每一個情節餘林都開始細細揣度當時面對的人的心境想法，才發現許多當時的不尋常都是都是羅列試探，當時的正常都是自己的自信過頭，眼前的人是為了任務可以犧牲一切的人，包括感情······
“我知道你見過羅列，你們達成了什麽協議？”
羅飛站在餘林身後，抽着煙，應該也不在乎餘林看的是什麽，他曾經把它踩在腳底下，到現在哪個腳印依舊依稀可見。餘林也不想理會他，繼續翻閱着手中的書頁。
“老子在跟你說話呢！”羅飛把餘林的書直接搶走扔在地上。
“我們沒有達成任何協議······”餘林沒有太多精力在和羅飛争論，只是平靜地說着他想要的答案，彎着腰去撿那本被扔在地上的書。
“你這是什麽臉？”羅飛再次去踢地上的書。
這時餘林才意識到，可能只有它了吧，只有這本書才是真實的，只有它才記錄着餘林經歷過的一切，再也無法忍受誰對它的蔑視。
拳頭落在羅飛臉上發出悶響，他甚至來不及反應，踉跄後退幾步才緊握拳頭怒氣沖沖上前，餘林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去承受疼痛，不管是臉上還是肚子，但羅飛只揮個空拳。
“你發什麽瘋？已經選擇羅列了嗎？所以對老子的出現不滿意？”
無論羅飛還是羅列都不過是騙子，打着身不由自幌子的騙子。
餘林揪着羅飛的領子，直視着他的眼睛，又一記拳頭落在他的眼眶上。果然，在力量上餘林怎麽也不是羅飛的對手，只要他要反抗，餘林就處于無力還擊的地步，餘林被摔在沙發上，羅飛本性就是如此，以牙還牙，嘴角的血腥味道在口腔裏彌漫。
但餘林一點都不想認輸，也在狠狠地反擊，帶着那些不忿全部發洩在羅飛身上，也忍受着羅飛的還擊。
最後還是羅飛熬不住餘林的堅韌，率先停下任由餘林不斷地攻擊，直到雙拳發麻，餘林都還在不停地捶着······
“真的要放棄我嗎？”羅飛兩眼放空，看着天花板，仍由臉上的血跡幹涸也沒有擦拭掉。
“我有資格選擇嗎？哈哈哈~”餘林苦笑幾聲，在羅列眼裏只有他的使命和正義，在羅飛背後是他要堅守的義氣和信任，誰也不曾和餘林有過交集啊！三年前的羅飛大概真的沒了！
“只要你說你要我留下那就夠了！”
“那我說我不要羅列，我也不要現在的羅飛，我想要回到三年前，我只想三年前那個真的愛我的羅飛，你們能做到嗎？能嗎！”
眼淚從眼角溢出，劃過鼻尖落在羅飛黑色的背心上，大聲的吼叫也不能掩飾餘林的哭腔，房間裏格外安靜，陽臺外的冷風掠過餘林的劉海，撥動着地上的書頁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們可以！小魚兒，只要你要的，我都給你。”
“你不可以！你們不可以，無論我是你們的棋子還是嫌疑人，你們都沒有都是只是在利用我，即使不是我餘林去接近你們，無論是個什麽人，你們都會為了達到目的去接受他，給他我經歷過的一切。即使我當時把那些狗屁都當作是正常，但也改變不了你們根本只是把我當墊腳石，而我卻傻傻地當作是愛情，即使是三年前的羅飛也不愛我。你們給不了，他根本不存在！”
“你他媽的不要自以為是的想着你的當然，沒有你就沒有羅飛，我知道我存在的意義······”
羅飛的這一拳很重，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反擊都讓餘林精神起來。
“如果不是羅列畏首畏尾，我不會來，他大概很羨慕我敢愛敢恨，所以他不敢做的事情都由我來做。我知道他不敢說，也不願意相信，但我不一樣，我只做我想做的，你就是我來的理由。”
“對不起，餘林！我到現在才了解以前的揪心和落寞都是來自你，我果然不如羅飛了解這個身體，它已經習慣性地想靠近你，可我非要抑制，懷疑你，甚至懷疑自己。我一直以為羅飛的出現是因為不甘，為了減少背叛的罪惡感，原來不是，他是要來做我一直都渴望做又不敢做的事。餘林，我愛你，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羅列沒變的就是維持愛你！”
地上的書被翻動到了最後一頁，那個故事的結局是雷嚴經歷幾回死裏逃生後終于脫離社團，和相愛的人一起到另外一個城市重新開始，生活很平淡也很祥和，兩人沒有像計劃裏一樣去□□，因為雷嚴覺得這會瓜分他的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