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道卷
——生命是一場豪賭,很多人未上賭桌,便已經落荒而逃。
氣氛安靜又沉凝,輕微的呼吸,玫瑰的香馨,一觸即發若即若離。
“……你真是,太可愛了。”尾将臉埋在雲長風的脖頸處,聲音沙啞中透着暧昧。
雲長風挑眉,手中的瑞士軍刀往下點了一下,饒有趣味的開口:“不是正合你意嗎?”
脊背處傳來輕微的刺痛,尾低笑着反問:“你就不怕我開槍?”
說着,手指微微彎曲。
“怕啊,怎麽不怕——”
一種名為死亡的戰栗感瞬間包圍雲長風,他深吸一口氣,看着尾潔白的脊背處慢慢滲出血珠,兩個人的感覺都不好受,因為誰也無法看透誰,這是對未知的迷茫與興奮。
他擡頭吻住雲長風的唇,唇齒相依,舌尖追逐,碰.撞出細碎的呻.吟,輕微纏綿,溫柔缱绻。
雲長風推開尾,一觸即離,起身理好浴袍,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道:“我先睡了。”
尾退後幾步,收好手中的手.槍,似笑非笑地看着雲長風,眼裏帶着毫不掩飾的譏诮,“蓋着被子純聊天?”
雲長風挑眉反問:“不然?”
尾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理好衣服就往外走,良久才傳來他淡淡的聲音:
“我可是——不會對想殺自己的人心慈手軟的呵——”
直到輕微的關門聲響起,雲長風才從床上坐起,透過落地窗看外面夜空,緩緩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他對着虛空,吐出的字眼溫柔如呢喃。
Advertisement
“我也不會,對自己的目标心慈手軟的呵——”
布宜諾斯艾利斯就像阿根廷原住民帶着的極具海島風格的花環,直白而熱情,空氣中都飄蕩着烈酒的醇香。
雲長風穿過複雜迂回的道路,或窄或寬,阿根廷剛剛下過一場寒雨,空氣還有些潮濕冰涼,他上身一件普通的純白色編織毛衣,搭黑色修身褲,外面是一件黑色風衣,行走間風衣上揚,幹淨利落的帥氣。
輕車熟路般走進一家酒吧,天将黑夜,吧臺和卡座上零零散散坐着的全是風格各異的男人或者少年。
這是一家同性戀酒吧,而這種酒吧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很常見。
有人說,來布宜諾斯艾利斯卻不來Gay 吧,是一種遺憾。
雲長風踏進酒吧的那一刻,一瞬間收獲無數暧.昧暗示的目光,無可疑問,雲長風現在的打扮和形象,絕對是一枚極品優質男。
都說同類之間都有種直覺,能判斷你是否是Gay,是否是1是0,那是同類的靈敏的嗅覺,然而有些人就是這樣,游離于狀态之外,幹淨又黑色。
右手臂又疼了起來,但卻絲毫不影響行動,雲長風坐在高腳凳上,要了杯蘇打水——一種比礦泉水更純淨的東西,接近純淨物——阿根廷的天氣也是多變,有些感冒,喉嚨幹澀的很,不知道kf三人看到會不會震驚?
沒過一會兒,酒吧的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纖細美少年,英倫風男裝校服打扮,穿帥氣的長靴,長長的頭發被黑色發帶綁起,束了個馬尾,一搖一搖的,像很多中學時代路過你窗外的美麗少女,臉頰兩邊垂下兩縷發絲,襯的臉色白皙剔透,一派天真無邪,引得酒吧內一些特殊愛好者蠢蠢欲動。
待看到少年徑直朝着雲長風走過去的時候,才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色。
“七安哥哥,好久不見,等很久了嗎?”五月禮貌地打招呼,笑的眉眼彎彎,一副好學生的樣子,雲長風卻看見他小指微微點了一下。
五月靠在吧臺上,雲長風起身亦然,給他也點了一杯蘇打水:“小孩子可不适合喝酒,其實我也是剛到,今天玩什麽?”
“今天不想玩——”五月就拿起雲長風的蘇打水喝了一口,有意無意地用舌尖舔過雲長風喝過的地方。
雲長風挑眉看着他。
五月立起衣服領子,遮住下巴和嘴唇,環顧四周,眉眼上挑十足妩媚,迎上雲長風的目光卻莫名有些閃躲,不滿抱怨,“不要用那樣專注的眼神看我,我可是會誤會的——怎麽裏面還這麽冷。”
雲長風抿唇,薄唇輕輕揚起一個淺淡如花的笑容:“那小月,我們出去好不好?”
酒吧裏的客人都在雲長風的笑容中晃了下神,待反應過來,耳邊突然響起轟的一聲,只見三個青年持槍,神情凝肅,身姿挺拔,各個身手不凡。
“Ak17,新型半自動改裝手.槍,射程增進,子彈初速度為……”
酒吧瞬間一片慌亂,五月和雲長風相視一眼,“嘩啦”一聲迅速撞開玻璃翻身出去,各自找好掩體。
雲長風空隙間還飛速拔槍,側着臉頰左手舉槍,趁對方還沒回神時扣動扳機,細微之間仿佛聽見開槍膛線裏撕扯出的摩擦聲,正中三人中一人的胸口——
與此同時,一陣灼人的熱浪從他左臂的位置擦過——
雲長風早就料到了子彈的運動軌跡,經過緊密的計算,得出最好的結果。
突然,身體一傾,一陣溫熱立即從雲長風的右手臂流下——是血。
“shit。”雲長風抱着右臂迅速靠在牆上,低聲咒罵一聲,新傷加舊傷,真他媽疼——那個人拔槍和射速實在太快,快到雲長風居然做不出反應。
幾乎一瞬間,沒有正面,沒有對視,只是一顆子彈,雲長風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國際王牌,鬼斬之刃——祖。
“A,有事沒?”桉樹皺眉看向受傷的青年,出聲詢問。
A握住胸口搖頭,他本就是意志堅毅的男子,低眉用中文罵了一句,“真他媽晦氣。”然後将目光移到另一邊的青年身上。
冰冷冷的黑色槍口,襯着白臉黑眸,無端沉寂冰冷,他的臉并不特別,丢在人堆裏絕對找不出來的那種,卻自有一種肅穆,沉靜,令人心向往之——
槍口,直直對着雲長風。
黑色發絲輕揚,汗水滑落,雲長風不可否認,他的心跳已經加速——
此時,一輛直升機從上方緩緩往下,巨大的螺旋槳帶起強風,周遭樹木被風壓彎了腰。
祖扣動扳機的食指微微一動,往後一拉,“砰——”
風很大——子彈偏離軌跡——
“砰砰——”
雲長風勾起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鮮血從食指滴落,左手執槍對着祖拿槍的手就是兩顆子彈:“上帝寵愛好孩子。”
祖右手随着子彈鈍入手臂的聲音往後一震,手.槍險些脫手,神色依舊一片冷漠,只是微微低垂的眼裏滑過難明的情緒。
“砰砰砰——”
風的軌跡四周散開,一架軟梯迅速從直升機上面扔下來,五月單腳一掃把落在地上的槍踢起來,身體一轉右手抓住軟梯,身體懸在半空中,左手拿起槍對着A和桉樹就是三連發。
雖然沒有正中,但也限制了他們的行動。
“三墓,等四秒就直升往南離開。”
三墓在一涼的指示下開動直升機換方向,一涼靠在大開的艙門處,稍不注意便是萬死無生,風吹起他的黑色風衣,雕塑一樣無動于衷的冷漠。
一秒。五月把手.槍插.在長靴處,換左手抓住軟梯。
兩秒。雲長風迅速靠近軟梯。
三秒。五月朝雲長風伸出右手,他的發帶突然崩開,長長的頭發被吹亂。
四秒。雲長風左手握緊五月的右手手腕,五月亦然,相互扣緊。
——鮮血從受傷的右手臂滑到指尖,一滴滴被風吹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直升機突然升高高度,軟梯開始上升,往南飛去。
祖清晰地聽到了雲長風惡劣的笑聲,以及那一句——“上帝保佑好孩子。”
A和桉樹同時跑到祖身邊,A看着越來越遠的直升機,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隊長——”
祖冷冷一句打斷他的話:“先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