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節課後,去了約定地點卻沒有等到他

暫時是控制住了,但難保哪天就惡化。也不知道是不是玩我呢,偏偏就是我學習研究的方向……”

王俊凱做了個手勢讓他打住:“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不用和我解釋,我理解。”

王俊凱幾個深呼吸,仿佛此時被無形的重物壓着。王源頓時內心矛盾拉扯得胸口酸疼,回來路上預設過那麽多的可能,萬一王俊凱勃然大怒,應該如何應對。解釋是希望王俊凱可以接受自己的決定,并且得到他的諒解。他也相信,以他們跌跌撞撞走到今天的感情,往後遇到任何阻攔也不足為道。他和王俊凱,會收獲一個圓滿結局的。

可是他這種透着隐痛的神情,讓王源抑制不住地內疚。好像自己成了罪大惡極的兇徒,而這個世界裏只有王俊凱一個人,他就只欠他一個。王源幾乎是瞬間便回想起那個夢境,王俊凱在懸崖邊捂住了他的雙眼,那徘徊在耳邊的溫柔嗓音,究竟訴說過哪種情話,明明前方便是萬丈深淵。

“你要回到家人身邊。”王俊凱低語,“那還回來麽?”

“等爸爸身體好一點吧,我會申請回來的。”王源很快就找到了借口,“畢竟再怎麽樣,首都的醫學資源,肯定豐富一些。”

王俊凱笑笑:“是啊,所以你想回就回吧,現在交通這麽發達,異地戀算什麽。”

言語間夾雜牽強,似乎在控訴王源到得此時此刻也不肯說一句軟話,只要一句,會回到他身邊,那王俊凱也不會難受至此。

王源靜靜望了幾秒,忽然走到他面前,用力抱住:“你要怪我就怪嘛,這麽寬宏大量一點都不像王俊凱了。”

“我有這麽小氣麽?”

王源拉開距離,直視他的雙眼。王俊凱卻一直盯着別處,王源便知他是強撐,然而更不知該說什麽了。要給他尊嚴還有時間說服自己,王源親親他的嘴角,總算是軟着嗓子說了幾句心裏話。怎麽會舍得離開呢?這只是萬不得已,等情況好轉,一定回到他身邊。

王俊凱眼神總算軟化些許,嘴角還是緊繃。兩人在沉默中四目相對,王俊凱沉浸在王源充滿憐惜的眼神裏,忽然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氣。

“你別這樣。”他說,“你猜得不錯,我确實很小氣。”

王源有些不解:“怎麽?”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爸得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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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告訴你。”王俊凱輕輕扯出個冷淡的笑,“這樣你不怪我麽?”

王源的神情,愈漸不可置信,然後他放下了抱住王俊凱的手,就像他也沒有挽留一般,輕輕松松就垂了下來。

“為什麽不說?”問完,王源忽然想起什麽,又道,“你騙我。”

“為什麽不告訴你,我有一百個理由,如果你願意聽,我可以逐一給你數。但說白了,只是我自私而已。”

“我剛不說了沒有和你分手的意思嗎!”王源突然歇斯底裏低吼,憤怒驅逐了其他情感。

“你以為我就有?”王俊凱冷笑反問。

“那是我的親人,你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最愛的家人得了重病,而我選擇隐瞞實情,你會怎麽想?王俊凱你怎麽這麽自私!”

王俊凱聽了這番話,禁不住直笑。他以手指抵住額頭,閉眼一個接一個深呼吸。某句話呼之欲出,而他咀嚼幾番,最後吞了下去。

——王源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他最愛、最為珍視的,只有一個。

不會是父母,不會是其他親人,不會是別的任何人,從頭到尾只他一人。

可是他不會知道的,他只想着親人承受着什麽樣的折磨和重擔,不曾思考自己經歷過哪種掙紮,甚至王俊凱自暴自棄到覺得自己的心意都成白費,王源的決心這麽堅定,哪怕是回來與他商量,哪怕是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動搖,他也不會那麽難以接受。

因為他早就知道,王源遲早會離開。王俊凱太了解他了。

這場争吵注定不歡而散并迎來無聲的戰争。

臨到三更時分,王源仍然坐在客房地板。王俊凱進來過,放下餐盤,上面放着三文治和牛奶,一句話都沒說就出去了,還像沒事人一樣該做什麽做什麽。

王源仰頭靠床,望着天花板發呆。他已經接近十個小時沒有進食,實在餓得慌,快四點的時候才起來,把東西加熱。點着小吧臺的燈,一個人默默吃着味道奇怪的三文治。王俊凱不知在裏面放了什麽配料,王源咬了幾口,探到燈下細看,媽的居然有苦瓜和榴蓮,忍不住心裏罵神經病,這什麽黑暗料理,故意整人麽。

最後當然氣不過,王源蹬蹬蹬踹開主卧門,一下跳上床騎他身上,發洩一般揪住王俊凱的衣領将人往上扯。客廳裏暖氣不足,王源的手涼了點,直直接觸到,王俊凱還沒睜眼就打了個冷戰。這人睡得迷糊,常會忘記自己睡前的心情。

“操,你手怎麽這麽冷。”王俊凱語氣痛苦。

王源覺得自己更像神經病,翻了個白眼決定自食其力,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冷戰。

他的廚藝算不得多好,但解決個人問題還是足夠的,面出了鍋,還挺香,王源一轉身就被身後的人影吓了大跳。

王源:“……”

王俊凱坐在小吧臺,睜着雙無神的桃花眼,不知看了多久。

他沒忘記兩人在傍晚吵過架,一聲不吭坐下就開吃。王俊凱似乎終于知道不要自讨沒趣,坐了一陣就回房了。王源瞬間覺得剛才還噴香的面條變得索然無味。然而王俊凱很快就出來,将外套扔他身上,袖子還砸進碗裏,濺了他一臉湯汁。

簡直有苦說不得,王源皺巴着臉自己抽了紙巾擦掉繼續吃。王俊凱在門口又看他一眼才回去睡覺。

這一鬧,将近個把月,他們沒有任何交流。但王俊凱知道王源又開始睡眠不佳,連同他也煩躁升級。

他說要回G市,不是開玩笑,不是賭氣。從前不肯麻煩朋友的王源,這回為了盡快申請成功,甚至拜托成誠走關系。起初好友是詫異的,但二話不說就幫他把事辦下。王俊凱始終沒表态。呂景宜和成誠自然不會沒眼色到直接問他什麽态度。還能怎麽想?又不是沒談過戀愛,不過腦子也知道,王俊凱怎會願意讓人離開,可是他的個人意願已變得不那麽重要,王源打定的主意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成誠設身處地覺得王俊凱怪可憐的,也不想看朋友鬧這麽僵,和事老卻不是他的作風,更何況,感情始終還是兩人之間的事,外人從何插手均是越界。

偶爾和王源吃個飯,聽得也是這種不鹹不淡的回應,成誠想象得出最近他倆相處是有多操蛋了。

“你臉色不太好啊。”

“沒事。”王源仿佛看出他擔心什麽,“真的沒事。”

“哦,那行吧。”

後來他又去看心理醫生,女醫生問他還做噩夢麽,王源點頭,坦言因為家人生病和王俊凱吵架。實習以來見過太多人情冷暖世态炎涼,王源心髒被磨得起繭,從前不懂的逐漸明白,也讓他更加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可能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的想法與衆不同,但總能找到共鳴。他問,是否不該如此執着于過去,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存在生與死,只要盡力而為了,便能問心無愧麽?良心責問不過是社會道德标準給自己附加的枷鎖?就在幾天前,和他有過點頭之交的某位外科女醫師,被病患找上門,直直砍死在診室內。王源剛巧給一個女童處理膝蓋傷口,清創室就隔了一條走廊,聽到聲音時已經晚了。

當夜他躲在房裏偷偷哭,以為愛人一無所知,早上起來床上的被子卻蓋在了身上。王源又一次失聲痛哭,因為王俊凱在沉默深處的關懷和體貼。而他知道自己跨不過這關,站上手術臺只會招來禍患,更是痛苦難忍。

人和這個世界的聯系簡單又脆弱,只要身死魂消,就什麽都不剩了。你會不記得任何生前的經歷,包括你的親人、朋友、上司、樓下小賣部老板、鄰居家的狗,和你摯愛的人,你也不會知道死亡後,愛着你的人會有多麽悲痛欲絕。

一方面他怕自己來不及盡孝,爸爸便會含恨離去。青春期怎麽反叛都好,他還是生養自己的至親。王源心底還是非常敬愛父親的。另一方面,他也怕僅此一次,而王俊凱不留餘地。

“醫生,我不會得病吧。”

“你會整天想着自殺麽?”

王源也覺得可笑。

醫生正色道:“你這麽理智,什麽都理順了,需要的只是時間,以及最關鍵的,愛人對你的諒解和支持。最好和他聊聊,徹底攤開來講,不要爛在心裏,這樣問題會越積越多。”

王源點點頭。

“還有,其實你知道症結在哪裏,為什麽不嘗試解開呢?”

哪有那麽多十全十美,自己何嘗不是貪心,想要父母理解和接受,也要和戀人相親相愛,實在沒有資格指責王俊凱。

就在王源下定決心之後,王俊凱當天卻沒有回來。王源等了一晚上,仍然不見蹤影,最終給他打了個電話,還是毫無回音。

待得次日下午三點多,他才收到消息。

王俊凱發來一條短信:家裏出事了。

王源站在床邊,問了句,什麽事,嚴重麽?

沒有收到回複。

王源一下心跳加速,仿佛心有感應,那邊成誠就帶來了噩耗。

近來天氣總體有所回暖,但依舊是冷的,今天還降了幾度,凍得人思維麻木。王俊凱的哥哥遠在東北,沒法立即趕到,爺爺身後事便由王俊凱全權操辦。後來親屬一個個回來了,夾着冷意卷進心裏。

這期間,王俊凱一直住在王宅。

王源給他發了幾條信息,只收到寥寥數語。王俊凱忙得腳不沾地,有幾個畜生巴不得老爺子一死,分得遺産便能逍遙半生,結果必定是遺囑宣布當場鬧得雞飛狗跳。

等時過境遷,已是半月後。

彼時氣溫回升到足夠暖進心裏,王俊凱在一個傍晚回到和王源的住處。那天他是晚班,因為王俊凱告訴他這幾天事情可以處理妥當,下午時分王源便做了大清潔,把整個房子打掃了一遍。從前多是王俊凱慣着,不讓他幹那麽多,現在是自己做了才知道辛苦。但一想到王俊凱回來看到整潔幹淨的住所,多半會驚喜,王源就幹勁十足。

甚至主卧大衣櫃頂上放着的行李箱,王源也拿下來擦了一遍,裏面還放着東西,有點沉。禁不住好奇,最後還是打開看了看,他心想着裏面說不定也積灰了。沒想到王俊凱會是這麽念舊的人,居然把高中的舊衣物藏在裏面。王源覺得好笑,洗了毛巾繼續擦。

一次下來累散架了,王源發誓以後有錢一定請個清潔阿姨。然後他直接躺在卧室地板,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看見床腳的東西,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是一個深藍毛絨盒子。

王源眨眨眼,瞬間來了精神。

可能是剛剛挪動行李箱的時候,掉下來的。這裏面會是什麽呢?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萦繞在心頭。

王源捏在手裏看了看,又翻了身坐起來。

門口一陣響動,是王俊凱踩着傍晚的影子歸來。

王源瞅瞅外面,喊了聲:“你回來啦!”

王俊凱啊了聲,問有吃的沒。

“鍋裏有粥!”

“我想吃肉。”

王俊凱邊說邊往卧室走來:“你打掃房子了?”

“是啊。”

他應了句,動作比大腦快,就這麽打開盒子。

王源:“……”

王俊凱剛好停在房門:“陪我出去吃飯。”

王源傻愣愣地問:“這什麽?”

“……”王俊凱停在原地,顯然也有些無語。

“怎麽亂翻我東西?”

“不是……”王源百口莫辯,同時心裏湧起一陣奇異的雀躍。

王俊凱表情責怪卻沒有伸手奪回。他甚至走到王源跟前單膝而跪,身上還套着筆挺正裝。

“我……我,你,王俊凱啊,節哀順變。”王源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尋常安慰。

他的爺爺算是壽終正寝,活到那麽大歲數,老來享盡兒孫福,閉眼時神情安詳。王源卻還是為他難過,但是剛剛發現的驚喜卻讓他的表情顯得不倫不類。

王俊凱難免一笑,抿唇時帶了點竊喜。

“這……”王源試着套進無名指。

他便哭笑不得,這也太主動了吧。

“什麽時候買的?”

銀戒有些緊,王源第一反應就認定是冷戰期間,王俊凱打算拿來服軟求和的,不清楚自己手指具體尺寸,只能湊合買。就算這樣,王源還是情不自禁地內心狂喜。

可是王俊凱卻告訴他是很久之前。

很久以前買的。

久到王源都要忘記他們經歷過一次何其慘烈的分道揚镳。他曾以為不會再和這人産生任何聯系,更不可能走到現在。這個男人在他的16歲無限美好的年華,以極其強勢的姿态闖入,也是這個人,在那麽久遠之前,甚至兩人的将來看不見希望和确定,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他。

——這一次我陪你到底。

“你傻啊……”王源心裏翻騰着各種疑問,攪得思緒如麻,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聲音,幾乎就要不顧一切。

王俊凱沒有絲毫起伏和忐忑,歷時數十天的拉鋸戰,終于在這一刻消融。他想起爺爺生前的話,不由眉頭緊蹙。

王宅後院種着成片的嬌豔玫瑰,王俊凱有一次好奇進去過,不慎被刺到。但都是小傷口,王俊凱不怎麽在意,反而打算摘幾朵回去放着。爺爺那段時間,精神好了點,見他咬着手指進門便笑。

“你奶奶特別喜歡這些玩意兒。”

王俊凱只見過奶奶的照片,就沒回話。

“後來我沒注意弄破手指,她責怪我太不小心,然後把外圍一圈的花全剪掉了刺。”王麟轉動着瓶子裏,枝幹已被修剪整齊的玫瑰,“可是少了刺,他們就很難存活。”

“爺爺這麽說并非讓你把刺都拔掉,而是只把尖銳轉向外面不好麽?”

王俊凱擡手撣了撣花瓣,新鮮露水墜落桌面。

他讀懂了潛在意思。

如果他住在你心裏,那就把柔軟留給他。

“我是傻啊……所以你什麽時候和我結婚?”

王俊凱湊過去,将吻落在王源額上。

那一天晚霞溫暖的光,連同王俊凱的親吻落進心底,就那麽悄悄走過幾度春秋,王源在第三個年頭當上心外主治醫生。共事過的同行對他評價均是極高,冷靜從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專業知識過硬,下刀準,毫不遲疑。

醫院裏多得是少女心泛濫的護士和年輕病人對他芳心暗許,不到三十歲的主刀,前途無量,性格溫和,笑起來特別可愛,據說是為了家人才從首都調任到這邊……主要是長得帥,偶爾戴上無框眼鏡,太他媽可口了。

可是時間久了,他們就知道王醫生已經成家,哀嚎的同時也感嘆,這種優質男人,果然不可能是單身。

王源脖頸挂着一枚銀戒,遠方有他的愛人。

第三年冬天,G市降下百年難得一見的雪,盡管小得足以令北方人民仰天恥笑,南方人民依舊樂得仿佛脫缰野馬。

王源拍了小視頻發給王俊凱:“你看我這裏下雪了。”

王俊凱讀懂他的情話,忍不住一笑:“我這裏也是。”

兩人身在不同的城市,同時擡頭看無處尋覓的飄雪。

四月初,一場瘟疫般的流感悄然擴散,G市作為重災區,自然全城戒備。王源所在省立綜合醫院,接收了第一個病例,承受的壓力可見一斑。政府和民衆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甚至全亞洲都在跟進報道。新型流感致命率太高,醫護人員每分每秒都像和死神搏鬥。

王源出入都戴起了口罩,消毒做得更加細致。

第三例是他們醫院的一個護士,王源心有餘悸,那是前天與自己聊過幾句的女孩子。他去看過幾眼,大好青春的年輕女孩被病痛折磨得不似人形,王源難受得鼻酸,收拾起心情回到自己的崗位。

年前父親心梗發作做過手術,王源在介入室親眼看他半只腳踏進去卻無計可施,最終好歹福大命大。如今父母整日擔驚受怕,讓他務必萬事注意,每天一句叮囑,怕就是兒子有什麽閃失。

工作依舊井然有序,王源忙裏偷閑走出室外曬太陽,摸手機想聽王俊凱說說話,那邊卻像心有靈犀。

“今天有陣雨,帶傘了麽。”

附帶一張照片。

王源回到:忘帶了,不過沒事,陣雨應該很快就停。

王俊凱不知在忙什麽,沒回了。

五點多果然下起一場雨,王源暗道王俊凱烏鴉嘴啊。

雨簾鮮活而生動,像是要沖刷近來籠罩這個城市的陰霾。王源仰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手機震動,卻是來自某位老友。王源的失望毫不掩飾,黃宇森當即恨鐵不成鋼,一口道出該不會是在等王俊凱消息吧。王源說是啊,您老有何貴幹呢。黃宇森要回來發展早幾年前就定好了,最近才将事業重心轉移回國內。王源心裏挺高興,便和他扯了幾句。

黃宇森突然冒出一句:“對了,你們那頓什麽時候請?我應該趕得及吧。”

什麽那頓?請什麽?王源一頭霧水。

“……”黃宇森瞬間無語,“不是吧,結婚不擺喜酒成何體統。”

“……你能想象王俊凱和我擺喜酒是什麽場面嗎?”

“呃,是有點想象不了。”

王源笑出聲:“等你們回來吃頓飯吧,喜宴什麽的還是算了。”

“好吧。”

“這雨下起來沒完。”

“是哦。其實我有點好奇。”

“什麽?”

“王俊凱怎麽跟你求婚的?我他媽憋了好久,沒好意思問他。”

王源心念急轉:“啊,原來是好事近,要來取經。”

“……”

王源肆無忌憚地笑了一陣,回了句,他沒求過婚好吧。

這話剛落地,面前多了雙腳,王源沒注意看,自顧自樂不可支。

“我沒求過麽?”

來人語氣有些困惑。

王源吓得手機差點飛出去:“……”

王俊凱抖了抖傘,雨水飛濺。他挑挑眉,彎出一個微笑。

“你怎麽在這兒……”王源反應不過來,拔高音調又問一次,“你怎麽在這裏?!”

王俊凱歪歪頭:“來求婚的吧。”

王源:“……”

身後傳來腳步聲,病人和醫護工作者進進出出,人來人往的醫院大門,王俊凱說着就要單膝下跪,被回過神來的王源一手撈住。

他快抓狂了。

“你跑回來做什麽啊!!”

王俊凱卻還是笑。

離得遠,只有節假日才有機會見到一面,王源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過完今年的生日,王俊凱就30歲了,比25歲更加成熟英俊,風度翩翩地笑着,讓人難以想象他也有過年少莽撞。

王源張唇,胸口卷起一陣洶湧沸騰的燙熱。

“來等你接我回家。”王俊凱笑說。

“啊?”

“下雨了,給你送傘。”

“……”

“5年任期過了,我辭職了。”

“……”

“思考了好久,還是最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王源鼻子一酸:“可是……”

“聽我說完。”

“哦。”

王俊凱嘴唇蠕動,眨了眨眼,結果只說了一句便兀自發笑,弄得王源一臉莫名其妙。

哪有那麽多理由,只是你在這裏,踩着雨我就來了。

-正文完-

哪有那麽多借口,不過是拖延和卡文而已……

言歸正傳,由衷感謝幾位朋友一直默默地支持和鼓勵,沒有你們,很可能這文就坑了。

愛無反顧從去年3月14日開始連載,直到今天,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這一年裏發生了很多事,但其實都不算什麽,無論當初是無意點進來,或是從前就喜歡我的文的朋友們,感謝這一年多來對我的無限包容。不那麽完美也不那麽好,他的缺點太多了,數之不盡,都怪我這個媽,把他養歪了,但好歹是自己親生,咬着牙關也要把他養大。

接下來還要繼續喜歡兩個小朋友啊,謝謝你們看完最後一個字,沒有彩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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