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無端被罵,二嬸
花椒肉炸醬、花椒蒸鲫魚,花椒焗雞,唐易姝如背書一般把這三道菜的做法步驟一點一點給背出來,趙大廚就像是聽到指令的機器人一樣,唐易姝說一句他就跟着做一個步驟。
花椒肉炸醬是最簡單的,也是最先做好的,唐易姝讓趙大廚下一點白面條,把肉醬放在裏面拌着吃。
沈掌櫃先嘗了嘗,覺得這個味還可以,一碗面條下肚,“嗝”的一聲,飽了。
“不行,我得先出去醒醒鼻子,在廚房裏面站久了,光聞見這花椒味,都聞不出別的味道了。”沈掌櫃放下碗,轉身走了出去。
趙大廚的那些徒弟都在外面猜師傅這是做了什麽好吃的,本來這兩日酒樓出了這麽多事,他們心裏也是有些慌的,酒樓要是幹不下去了,他們也會跟着倒黴。
沒想到今天竟然來了個姑娘,然後廚房裏就開始不斷的飄出香味,讓他們不但嘴饞了,這慌裏慌張的心啊,也跟着定了下來。
如意酒樓有大同府來的廚子又怎麽樣?他們酒樓照樣有新的菜式,到時候他們可以說自己這邊是京城傳過來的菜式。
京城啊,不比大同府厲害多了!
這下見掌櫃的出來了,一群人趕緊站起來向掌櫃問好,有那會說話的就多問了一句,“掌櫃的,師父在裏面做什麽呢?怎麽這麽香?”
沈掌櫃自覺有了翻身的利器,心情也好,便說道:“一會做好了讓你們嘗嘗,你們就知道了。”
大半個時辰後,剩下兩道菜也好了,趙大廚一邊讓徒弟先把沈掌櫃請過來試菜,一邊問唐易姝,“唐姑娘,那糖買來有什麽用啊?”
“我還有菜沒教完呢,糖是一會做別的菜需要用的。”唐易姝回答道。她方才教的那三道菜都是辣的,一會她就要教幾道甜口的菜。
人生的酸甜苦辣,總要都嘗一遍才是。
魚香肉絲、糖醋裏脊、糖醋小排,這麽好吃的菜,總要造福一下古代人民,讓他們也嘗一嘗。
而一旁的趙大廚,看見唐易姝這随口說出還有幾道菜沒教的淡然模樣,心裏面猛地一震,這姑娘家裏究竟是做什麽的,怎麽會有如此豐厚的底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這麽多讓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待沈掌櫃過來嘗了這些菜以後,覺得這次跟如意酒樓打擂臺也沒在怕的,之前的那些愁緒早就飄得十萬八千裏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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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完菜之後,沈掌櫃一張臉笑得跟盛開的菊花似的,和顏悅色地跟唐易姝談價錢,剛問完唐易姝心儀的價格是多少,就看見趙大廚給他比了一個向上指的手勢,這這意思就是把價格擡高一點。
雖然不知道趙大廚為何會突然給他比這麽一個手勢,但是沈掌櫃還是遵從了趙大廚的意思。
“我這幾道菜也沒什麽特別的,主要就是靠花椒,我就算不說的話,你們有了這個調味料也能研究出來不同的菜式的。”唐易姝斟酌地說道,她沒準備靠這個賺大錢,要是還向麻婆豆腐那樣要八十兩是肯定要不到的,所以這幾道菜她就降低了價格,“這三道菜,給我一百二十兩就行了。”
“會不會太低了?”沈掌櫃聽到這個價格,喜難自禁,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上揚的語氣,裝作為難地問道。
唐易姝是準備多賣幾張菜譜的,所以要走薄利多銷的路線,不适合一張菜譜賣太貴,不然沈掌櫃沒有那麽大的財力一下子吃掉她六張菜譜。
“不會,這個價格剛剛好。”唐易姝笑着搖了搖頭,又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沈掌櫃要是想給我加價,我也不會拒絕的。”
“唐姑娘,你剛才說的那道需要用到糖的是什麽菜?”趙大廚有心想提醒一下沈掌櫃,告訴他唐易姝手裏還有菜譜,讓他不要舍不得這一點錢,就故意這般問了出來。
“哦,這個啊。我給那道菜取的名字叫做糖醋排骨,剛好現在竈子裏的火還旺着,我繼續教你做吧。”唐易姝詢問道。
她都這般主動問了,趙大廚自然是忙不疊地答應,兩個人又是一通忙活。
而沈掌櫃也是滿心複雜地看着唐易姝,在心裏推翻了她來自醫藥世家的猜測,會做這麽多道大菜,難道家裏也是幹這一行的?
加上昨天的麻婆豆腐,唐易姝一共賣給永昌酒樓七張菜譜,都能夠擺滿一張桌子了。要說先前沈掌櫃還只是覺得他與如意酒樓是勢均力敵的話,現在已經覺得自己必勝了。
這三道甜口的菜唐易姝也沒有要價太高,只要了一百五十兩銀子。沈掌櫃給銀票也給得爽快,他老覺得唐易姝手裏應該還有存貨,盼着她能念着他們合作愉快的情面上,以後要是再想賣菜譜,就先考慮他。
一回生二回熟,還是昨晚簽契約的那套流程,唐易姝簽上自己的大名,然後二百七十兩到手。
加上昨晚的那八十兩,唐易姝猛然間覺得自己是個富戶了。不說腰纏萬貫,腰纏幾百貫總還是能有的。
“沈掌櫃,還請留步,不用再送了。”唐易姝走到門口之後,微微擡手虛虛地攔了一下沈掌櫃,禮貌表示在此止步即可。
“那行,唐姑娘,待過幾日我這酒樓重新開張,再請你過來,單獨為姑娘擺上一桌。”沈掌櫃有心想要與唐易姝交好,雖年齡是唐易姝的一倍大了,但還是以平輩相交,姿态放得比較低。
“那我就先行謝過沈掌櫃了。”唐易姝也跟着客氣了幾句。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唐易姝便走了。她還記得昨晚說要給紀筠和柱子買新衣,想着一視同仁,幹脆給祁大哥也買一身,但是她估不準祁大哥的身材,就想請布坊的掌櫃去客棧一趟,親自量一量尺碼。
剛走進布坊,就聽見一個女的尖着嗓子說道:“我上次來買的時候還是十文錢一匹,怎的就是幾天沒來,這麽快就漲到十五文錢了?漲價也不是這個漲法啊,黑不黑心?”
唐易姝繼續前進的腳步一時間有些遲疑,這還是在還價嗎?怎麽講個價跟吵架鬧事似的?她要不要換個時間再來?
“你這婦人怎麽說話的?要買就買,不買趕緊走,怎麽還罵上人了呢?”開門做生意,來者皆是客,掌櫃勉強忍住心裏的怒火,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婆娘在他這糾纏半天了,就為了五文錢。她要是不說他黑心,他說不準就賣了,大不了少賺一點。
他天天在這看着店,不說前幾天,就是三個月之內都沒見過這婦人來買布,而且他這最下等的麻布一直都是這個價錢,何來漲價一說?
現下又有客人上門,他不想讓新客人看見這吵吵鬧鬧的樣子,想着趕快把人弄走。看見是熟面孔,掌櫃忙換上笑臉招呼道:“姑娘這次想買些什麽。”
還沒等唐易姝開口回答,那個婦人便搶先說道:“你這店家怎麽做的生意,哪有趕人走的道理?賣黑心貨被我拆穿了就趕人走是吧。行,讓我走,你也別想做成生意!”
那婦人擺出一副要跟掌櫃魚死網破的兇狠架勢,一轉身便拉着唐易姝的胳膊,“姑娘我跟你說,別在這家店買東西,這掌櫃黑得很,賣的布料子又差又貴……”
這婦人口中的話雖是對唐易姝說的,但是眼睛卻甚是挑釁地看着掌櫃,像是在說:叫你不把布賣給我,我讓你做不成生意。
“娘,你別這樣。”另一個女子似是很羞愧于這婦人的做法,臉頰通紅,頭低着,不好意思地勸道。
唐易姝心說真是有一萬句MMP要講!這是幾個意思,這火怎麽就燒到她身上了,拉着她說什麽話,這跟她有什麽關系?
她還沒來得及掙開那婦人的手,那婦人卻是大力把她的胳膊甩開了,還推了她一個踉跄,像是才看清楚唐易姝的樣貌似的,驚呼道:“掃把星!你怎麽在這?”
說完以後又将那只拉過唐易姝胳膊的手使勁往衣服上蹭了蹭,嘴裏還念念有詞,很是嫌棄的樣子,“差點沾了你的晦氣。”
我……去!唐易姝這十幾年的修養控制住了她想要罵人的沖動,她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門啊?
平白無故被卷入賣家與買家的講價之戰就不說什麽了,居然又被這一臉刻薄相的大嬸罵掃把星,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是,大嬸你誰啊?咱倆認識嗎?唐易姝努力使自己平心靜氣,打量了這大嬸幾眼,想看看這人是不是原主認識的。
就在唐易姝在腦海中進行人臉搜索對比之時,那婦人又開口了,帶着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似是恩賜般地說道:“你這成了親之後也不知道回來看看,你現在倒是發達了,連本都忘了,也不指望你這白眼狼有多孝順了。這是你嫂子,初次見面送些見面禮吧,我剛才看中了好些布料,你給買了吧。”
這人頭頂的光圈已經是深灰近黑了,照這顏色來看,這人做過的壞事不少啊,就差殺人了,怪不得買個東西都能和店家吵起來。
唐易姝在原主的記憶裏使勁扒拉,才将這副嘴臉與一個人對上。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她來買身衣裳,居然能碰見當初把原主賣了二百兩給李老爺做填房的唐家二嬸,這還是她穿越過來以後第一次碰見原主的親人。
不,可能叫仇人更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