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女山中遇邪神強嫁娶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把有話說放在前面
☆但是,本章前幾百字是以第一人稱為主,後面全文都是第三人稱【!!!】
【因為這句話很重要,怕小天使們踩雷了,所以放前面】
陽春三月,莺飛草長,這個時節的陽光不愠不火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時候。
微涼的空氣與陽光帶來的溫暖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猶如在咖啡中加入牛奶一般妙不可言。
這種天氣自然是最适合踏青的了。
主幹道上偶有游客拿着地圖聚在一起朝着一些小景點進發,我捏着一份地圖獨自走在人跡罕至的山間小路上,兩側的野草因為有了春雨的潤色長得飛快,竟然已經有人的小腿那麽高了。
峨眉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大大小小的廟宇,這片山頭我從小大不知轉過了多少回,那些個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廟宇我基本上都已經爛熟于心,手上捏着的這份旅游地圖也只是件跟風的擺設。
本想順着小路直上山頂,可惜不知是否因為山上天氣多變,不知哪來的厚重雲層遮擋住了淡金色的陽光,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果然天氣預報是這個世上最不靠譜的節目了。”我拿起那份地圖遮雨,本以為這會是一件無用之物,沒想到現在倒是幫了大忙。
眼見着綿綿春雨好像有變大的趨勢,我暗嘆一聲倒黴,正欲加快腳步離開此地卻發現本該直通山頂的小路突然出現了一條雜草重生的岔道,仔細看過去,頗有些冰冷陰暗。
這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峨眉山上竟然還有我從沒走過的路。
鬼使神差的我緩緩地接近了那條我從沒走過的岔道。
越是走近,冰冷陰暗的感覺就越是強烈,突然,一陣沉悶的春雷聲在身後乍響,我一個激靈,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跑了幾步。
身後隐約有紅光閃過,突然,我的身體抑制不住地向前傾倒,情急之下胡亂的抓住了路邊的野草,慌亂之中,眼角餘光處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但是我已經沒時間去顧及那東西了,因為,我現在正以一個極其難看的姿勢趴在地上。
右腳腳尖之處隐隐傳來些許鈍痛,我爬起來拍幹淨身上的髒污順勢往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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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倒我的是一座老鼠模樣的石像,那老鼠僅用兩只後爪站立着,前爪作揖,身上還穿着古人的衣袍,仰着顆鼠腦袋,看上去略帶幾分靈性。
我的目光冷不丁的對上那對鼠目,瞬間一股惡寒襲來,好似被人從背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渾身汗毛炸起,冷汗不止。
也許是石像太過逼真,我看得太過投入,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到了一座破廟前。
廟很小很破,似乎風輕輕一吹就會散架一般,木制的小門和牆體上隐約有被燒過的痕跡,用手輕輕一蹭,破敗的牆壁就會落下一陣細碎的沙石。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八個字:“凋敝殘垣,滿目瘡痍。”
在這香火鼎盛的山中,倒也真有此等不被供奉的神靈。
小心的撥開廟門,一只大紅的燈籠就這麽出現在視線中,吓得我一個踉跄将原本就被打翻在地的小香爐蹭得在地上翻了幾翻。
再擡頭看去時,哪還有什麽大紅燈籠,只有一副破爛的竹架子輕輕的在半空中打着晃。
透過竹架子我看見了廟宇裏的正主,那是一尊笑面神像,用最普通的黃泥土塑成,已經是東缺一塊西缺一角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看上去頗有幾分落魄之意。
再環顧四周,到處都是火舌燎過的痕跡,一片髒污,除了笑面神像之外竟是再無其他小神像的存在。
伸手将那只小香爐擺回供桌上,看着笑面神像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模樣,我不禁嘟囔道:“請保佑我能早日脫單,下次定當帶着香火前來拜謝。”
說完又覺得自己傻,在這種地方瞎嘀咕啥呢。
正欲轉身離開,神像的腦袋突然轉動了起來,笑面竟是被另外一張臉給代替了。
那是一張怒目圓睜的惡鬼面,尖牙利齒,血口大張,裏頭的舌伸在外頭斜向上翹,面目猙獰,看上去甚為可怖。
“啪!”驀地,身後傳來物體叩擊地面的聲音。
我轉頭一看,是那只懸在半空中的竹架子掉了下來,正在地上骨碌碌的滾着,再轉頭看那神像,還是方才的笑面,神像上的灰塵和蜘蛛網也還是方才的模樣,再無半點變化。
“......”大概是幻覺吧?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轉身匆匆離去。
此時幾只老鼠從門縫跑進廟裏,爬上供桌。
這時,供桌後的神像竟然在緩緩扭曲,像是有什麽東西掙紮着要從裏面出來一般。
不一會兒,一只手從裏伸出,緊接着,一雙厚底官靴踏在了供桌上,一個眉目如畫,手持紅燈籠的男子從神像內部走了出來,而他身後的神像卻蹊跷的缺失了一半,像是被人硬生生剝離了一般。
那人盤坐在供桌上,身着黑錦鑲金深衣,以黑色腰帶為束腰,外罩着件薄紗質地的滾黑邊褙子,臉色蒼白,狹長的丹鳳眼保持着微眯的狀态,高挺的鼻梁下一張薄唇輕輕勾起,看着倉皇離去的少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男子撐在下颌的手微微發青,修長的指尖指甲微長,正有一搭沒一搭的以及其緩慢的節奏敲擊着供桌,三千青絲随意披散也不做任何打理,倒是貼在臉側的墨發使得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慘白,黑白對比,觸目驚心。
片刻後,男子起身一躍,雪白的官靴底就這麽踏在虛空中四平八穩地走下供桌,竟是沒有驚起一星半點的灰塵,唇未開合卻有聲音回蕩。
——“備轎。”
三月沐風,空山凝雲。
春雨洗禮過後的山上并沒有多少香客,總是在車站附近兜售物什的小攤販卻一個沒少。
少女低頭看了看時間,離下一班車發車還有些時候,為了打發時間,她走向了小攤。這裏的小攤販們少女都熟,對于他們營銷的手段更是熟到不能更熟了。
小攤上賣的多是一些串珠手镯之類的東西。
“這可是供過香火的镯子,和別家的不一樣,便宜點算你,二十五一只!”
“姑娘你就買一只吧,也好讨個吉利不是。”
對于小攤販們嘴裏開過光的物件少女嗤之以鼻,這種東西山底下的小作坊裏多的是,五塊錢三串,随便挑!
走着走着,前面竟然多出了一個從沒見過的小攤販。
那小販是個年輕的青年,面色有些灰敗,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腿上還睡着一只胖乎乎的看上去就很可愛的貓。
與其他小販賣力吆喝的樣子不同,青年坐在小板凳上伸手揉貓,只是注視着來往的行人,也不出聲,更別說吆喝了。
攤子上的東西也都和其他人的沒什麽兩樣,少女看了兩圈下來相中了一只白底粉紅紋路的玉镯。
“這只镯子多少?”
青年愣了一下,原本頹靡的臉色突然一亮,擺出一副殷勤的模樣,道:“嘿,姑娘好眼光,不是我吹牛,這只镯子上可保家宅平安,下可保時來運轉,還能招桃花......”
亂七八糟的吹噓了一通之後,青年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
少女說着就要往包裏掏錢,青年卻搖搖腦袋,“兩百!”
少女掏錢的動作一頓,驚叫道:“兩百!你怎麽不去搶錢啊,二十塊,不然姑奶奶我還不買了哎!誰稀罕你啊。”
遠處隐隐約約有汽車駛來,少女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正在等的車,“不買了不買了,我的車都來了!”
“诶,姑娘你別走啊!算我吃虧,一百!給你再送你一個保平安的香囊行不行啊?”
少女定睛一看,那是一個貓型香囊,剛好是一只貍花貓的模樣,長得還挺讨巧。少女眼珠一轉,“五十!像這樣的镯子我見得多了,你愛賣不賣,不賣我就走了!”
“哎,行行行,五十就五十,這可虧到姥姥家喽!”青年一臉肉痛的将東西遞給少女順勢接過那五十塊錢,少女轉身就像公交車走去。
這樣子她也不算太吃虧。
回到家,洗澡吃飯。爬了一天的山,疲憊的身體早早地就在催促她入眠。
少女就這樣進入了夢鄉,而另外一些東西也正在慢慢蘇醒。
子時,萬籁俱靜,在偶有幾個小混混路過的普通街道上突然響起了陣陣唢吶聲。
喜慶的唢吶聲由遠及近,引來了不少野貓,它們躲在暗處,在圍牆上,樹枝上,或站或蹲,貓眼在黑暗中折射出異樣的光彩。
“妖!妖!妖!”
貓的哭聲猶如嬰孩凄厲的哭喊其中混雜着喜慶的唢吶聲,整個街道猶如被潑了涼水的滾油一樣嘈雜不堪。
街道上明明沒有人耳邊卻隐隐約約傳來的唢吶聲,再加上尖銳的貓哭聲,混雜在一起使混混們瞬間想起了有關老城區的許多恐怖傳聞,哆嗦着嘴說了幾句不幹淨的話給自己壯膽就匆匆離開了。
這時,唢吶聲也越來越清晰,從街道盡頭的下水道中突然冒起一股青煙,前來迎親的隊伍緩緩從中浮現出來。
幾只老鼠身着紅裳走在前頭,後面跟着吹唢吶的,中間則是一頂做工精細的小紅花轎,擡聘禮的鼠則跟在最後頭,鼠臉兩側還畫着兩團紅暈,看上去詭異萬分。
道路兩旁的貓越聚越多,這些老鼠見了貓群也不驚慌,踩着輕快的步伐緩緩地朝前方的民居走了過去,每走一步身後就有越來越多的貓跟上。
這時,小花轎中突然傳出了男子的冷哼,群貓瞬間四散開來,無奈放行。
老鼠們紛紛穿牆而過,最後一只老鼠回頭看了貓群一眼十分輕蔑地“吱”了一聲,擡起鼠尾在空中随意的揮了幾下,鼠目中盡是得意之色。
少女已經熟睡,面上一片恬靜。幾只老鼠踉踉跄跄的撞入房內,在原地打着跌,頗有些暈頭轉向的模樣,後面跟着一串迎親隊伍也都統統都出現在狹小的房中。
“啪咔!”一只被放在桌上的粉色镯子突然毫無預兆的碎成了兩半,就在此時,兩旁的老鼠恭恭敬敬的掀開了門簾,黑衣男子施施然自轎中出。
“如你所願。”
慘白的手向熟睡的少女靠攏。
驀地,似乎是觸碰到了什麽機關,少女的皮膚下突然隆起許多正在蠕動着的黑色線條,它們快速地向少女的右眼彙集成一片。
黑色的細線自少女的右眼處蔓延開來,猶如蜘蛛網一般。
“啵。”
少女右眼微張,一朵白薔薇從中綻放開來,一只貍花貓從嫩黃色的花蕊中鑽出來,貓瞳微縮,龇牙弓背,如臨大敵。
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上揚,面帶輕蔑之色。
與此同時,山間破廟外,兩張鬼面越來越清晰。
兩鬼哼着咿咿呀呀的判詞,似飄似浮,逐漸游走到廟前,一路下來不知吓壞了多少游魂小鬼。
觀兩鬼外貌,一黑一白,一低一高,一怒面一笑面,面目可怖猙獰,正是半夜能夠吓哭幼童的最佳模樣。
再觀兩鬼外形。
白的那個身材勻稱修長,口中一條猩紅色的舌頭直垂到胸前,着一身白袍,手上拿着哭喪棒,頭上戴着一頂長帽,帽上寫着“你也來了”。
黑的那個半坐在白的肩頭,身材矮小,着一身黑袍,腰間纏着勾魂鎖,同樣頭戴長帽,帽上寫着“正在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