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教授

既然您這麽有空, 幹嘛不自己批改卷子, 還非得要讓我批改？王雲一臉寶寶不高興的模樣看向陳教授，然而陳教授卻無動于衷。只是笑了笑說道，“王雲同學，陸院士的項目……”話還沒有說完，王雲抱着卷子走想教室大門，一邊走一邊說道, “走, 陳教授，我現在就去改卷子。”

“那下午的課……”陳教授沒有一點兒教授的自覺性，看向王雲，眼睛還笑眯眯地模樣看上去似乎就是為了诓騙王雲似的。

“我上, 我上！”王雲急忙說道，陳教授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主要是他要帶着學生去和陸院士對接，所以只能夠麻煩王雲先幫忙上一節課。至于其他的教授, 別想了, 好學生都被你們京大給占全了還想讓我幫忙代課？做夢吧！

所以陳教授也只好讓王雲當一下苦力，好在王雲原本的學識就已經足夠支撐他給其他的集訓隊員上課。

跟在陳教授的身後, 王雲走到了數院的辦公室。陳教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電腦正在寫着自己的文件。對着王雲說道，“玩就在這裏, 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我。”王雲沉默了一下，看向陳教授弱弱地問了一句, “教授，您吃飯了嗎？”

“吃了。”陳教授點點頭，又開始噼裏啪啦的拍打着鍵盤。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回過神來，“你還沒有吃飯吧？”

“對。”王雲哭笑不得，教授在這裏，不讓他去吃飯，他還真不好意思直接去吃飯。

陳教授看着王雲笑着說道，“我說王雲啊，我們相處也有不少時間了吧？怎麽還怕我？我在這裏，你就不敢去吃飯啊？”

“我這不是怕教授您怪罪下來，我擔當不起嘛。”王雲撓着頭和陳教授打趣似的說着。陳教授揮了揮手，“你小子也別和我貧嘴了，快去吃飯吧。”

王雲放下手中的紅筆，走出數院的辦公室直接來到了食堂。這個時候正巧碰見了出來覓食的王秋陽和袁成德，看見兩人走在一起，他便走到他們的身邊說道，“你們也來吃飯啊？我還以為你們早就吃過了。”

王秋陽樂呵呵地看着王雲說道，“我總算知道成績好有什麽地方不太好了。”

袁成德在旁邊搭腔說道，“什麽地方呢？”

“被教授抓去做苦力呗。”王秋陽說完，兩人都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王雲一臉愁眉苦臉地看着兩人說道，“你們不用這麽損我吧？”

“我們這是在損你嗎？”袁成德拍了拍王雲的肩膀說道，“這是在誇獎你啊，對了，王雲。”袁成德倒是還想起來了王雲投稿的事情，“你的那篇論文如何了？”

原本王雲想要順口就說渺無音訊，但是突然想起來，今天編輯已經給他發了初審通過的字樣便說道，“正在進入同行評審，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呢，我猜肯定會有人來詢問問題，不過也不知道是多久多事情了。如果編輯不提醒，恐怕我的那篇論文會一輩子都待在那人的郵箱裏面吧。”

王秋陽好奇的說道，“不會這麽慘吧，就算是同行審批，也不可能……”

袁成德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王雲說得對，同行審批一般都是尋找資歷深厚學術有成的業界大佬，你覺得這樣的大牛有什麽時間看郵件嗎？人家都是名校教授，手下還有自己的弟子。幾個月不點開郵件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啊，少年你還是太天真了。”

捂着自己的臉，王秋陽哭笑不得地說道，“好吧，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那怎麽辦？就讓他這麽靜靜地一直待在郵件裏嗎？”王秋陽好奇地看着王雲說道，“你投稿的是什麽雜志，我也買本來看看呗。”

“我估計你很難買到。”王雲還沒有說話，袁成德就在旁邊笑了起來，“SCI期刊，也就是業界期刊，王雲投稿的是什麽雜志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應該是全英文雜志吧，你确定你真的能夠看懂？”

“霧草！大佬厲害了，在下告辭！”王秋陽一拱手，直接溜不見了。

看見王秋陽消失之後，袁成德這才笑着說道，“王雲，你投稿的雜志是幾區的？”

“一區，數學應用與計算。”

“霧草！果然不愧是大佬，這本雜志的影響因子很高的啊。”袁成德一臉興沖沖地看向王雲說着。

王雲愣了一下，看向袁成德，“你好像對于SCI期刊好像很有了解的樣子。”

“唔，就是随便查了查資料。畢竟我也想要往那個方向發展嘛，說不定歸國之後，我也是頂刊大佬了呢！”袁成德笑眯眯地說着，王雲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閑話不多說。”袁成德和王雲排着隊，現在來吃飯的學生比較多，兩人一邊等一邊閑聊，“卷子你改了嗎？”

“肯定改了啊。”王雲攤開手說道，“第一個就是改的你的卷子，滿分。”說道這裏的時候，王雲适時的換了一個話題，“不過我就是沒有想通，陳教授在我改完卷子之後，竟然真的都不檢查一下，如果我要是作弊，豈不是很簡單？”

袁成德聳了聳肩膀，“作弊除了自欺欺人之外還有什麽用處嗎？更何況，我倒是覺得陳教授是在鍛煉你的能力。以後你當了研究生，肯定也是要成為助教的。助教是做什麽的，想必不用我和你說吧。”

“……”苦逼兮兮的科研狗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王雲捂着自己的臉，好大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吃完飯之後，王雲回到數院的辦公室繼續批改卷子，而陳教授一直忙着做自己的事情。王雲有些好奇，都這麽久的時間了，他好像并沒有看見陳教授帶過的研究生或者是博士。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但是他始終沒有敢問出口。

陳教授又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王雲自然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王雲将集訓隊，十多二十個人的卷子全都批改完之後，伸了一個懶腰，這才對着陳教授說道，“教授，卷子我已經批改完了。要不您看看吧？”

陳教授連頭都沒有擡起來，直接說道，“既然你批改好，那就行了。對了，你待會回去的時候看看有沒有人給你發匿名郵件過來，一般這種審核都是會發匿名郵件過來詢問問題的。遇到問題之後，你也不用慌，組織好語言之後你在回答，一般能夠給你發匿名郵件過來詢問，幾乎都是可以通過的。但如果是用嚴厲的語氣指出錯誤，或者是要讓你大幅度改正，那麽就說明你被退稿了。”

“我知道了。”王雲微微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陳教授輕笑着說道，“有什麽事情就快說。”

“教授，我就是很奇怪，怎麽從來沒有見到您帶的研究生和博士？”王雲終究還是把自己的疑惑給說了出來。

陳教授笑了起來，調侃着說道，“你能夠見到才奇了怪了，他們每天都泡在京大數學研究中心，不過……你也快能夠進去了。差不多也是第一個以大一新生的身份能夠進入京大數學研究中心的學生吧。”

“哈？”王雲沒太懂這句話的含義，他對于京大數學研究中心不是很了解。只是偶爾之間，聽到京大數院的學子提起過這個名字。聽上去還挺高大上的樣子，陳教授面色平淡的說道，“京大數學研究中心，是華國最好的數學研究中心之一。就好像是陳省身數學研究中心一樣，代表着華國最頂尖的數學研究水平。如果能夠進入其中，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就好像你，只要SCI期刊刊登了你的論文，就代表你在數學上的天賦已經高到了一種與衆不同的層次。不用你說，研究中心也會給你發offer的。”

“哦哦。”華國最頂尖的數學研究機構之一啊，這麽說起來，王雲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

‘叮咚’的聲音響了起來，陳教授微微蹙着眉頭，愣了一下，發現電腦的界面上，彈出了一條外文消息。

“王雲，你剛才是不是忘記關掉郵件了？”陳教授看着王雲要走出辦公室的樣子說道，“你過來。”

放下手中的卷子，王雲撓着頭一臉歉意的說道，“我剛才好像忘記關掉了，要不您先把郵件關掉吧，我待會回去之後，在查看一下郵件是什麽。”

“不用了。”陳教授從自己的褲兜中摸出一包煙來，他頓時覺得有點兒心慌。他看上去證明沒有什麽錯誤，但終究他沒有空演算一次，如果對方提出太過犀利的問題，或者是——直接說演算結果不行。那就代表着王雲的努力成為一場空。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用打火機點燃了香煙，微微地抽了一口之後。王雲開始咳嗽了起來，“陳教授，我以為你不抽煙呢。”

“原本是不怎麽抽煙的，如果緊張，還是會抽上一根。”眯着眼睛，陳教授站起身來，看向王雲說道，“你過來看看，他究竟是怎麽說的吧？”

王雲點了點頭，反正他是拗不過陳教授的，既然反抗不了，那還是順從吧。

坐在椅子上，王雲打開郵件。

【看完你的論證，基本上都沒有錯誤，論文格式也沒有什麽大錯誤。我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麽最後重要的步驟從篩法替換為了丢潘圖方程？這是讓我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你的篩法非常成熟，我以為你能夠用篩法将這個猜想證明出來，事實上，我用篩法已經算過，最後代替你的丢潘圖方程，似乎……算出來的結果是一樣的。同樣成立，不過步驟更加的複雜，我想你應該是在最重要的那一步算不下去，所以替換為了丢潘圖方程，繼續算下去。

這是一個很棒的想法，但是不得不說你取了一些巧。但這種靈感又是解開數學猜想必須具備的……】

“？？？”看完郵件之後，王雲整個人都是懵逼的，這特麽你都自問自答了，還要我說什麽？

他茫然地擡起頭來看向陳教授，詢問道，“教授，這為審稿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陳教授也很迷茫，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風格的審稿人。你特麽都自問自答完了，還讓別人怎麽回你話？

沒等兩人懵逼多久，另外一封信又發了過來。

急忙點開這封郵件，王雲和陳教授更加懵逼了——

【你論證完成正确，論述也是正确的，該稿件通過審核。另外想要詢問你一件私事，有沒有考慮過到普林斯頓進行深造？】

這特麽也行？陳教授手中的煙都差點掉到地上，普林斯頓的教授有毒是嗎？

王雲看向陳教授，用眼神詢問陳教授，現在怎麽辦？

陳教授尴尬了許久這才說道，“審稿的人應該是普林斯頓數學學院的教授，所以才會邀請你去普林斯頓學習。”說道這裏，陳教授嘴裏卻突然冒出一個粗口來，“淦！普林斯頓怎麽回事兒，還不放手嗎？”

王雲哭笑不得地說道，“那教授您說我該怎麽回絕他？”

“讓他死了這條心，你生是我們京大的人，死是我們京大的鬼！”

“……”教授，您這是和誰在賭氣呢？

陳教授轉過身走到飲水機面前說道，“淦！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好吧。”王雲捂着自己的臉，哭笑不得的編輯郵件給他回了過去。

埃德加教授哼着歌，連續發了兩條信息過去。他也知道沒有那麽容易說動對面的Wang，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對面的教授心中已經開始罵娘。

“教授，您看上去心情不錯。”學生來到辦公室的時候，他看見教授似乎依舊盯着電腦看，埃德加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打趣着說道，“我想要将一位天才到來普林斯頓，以接續普林斯頓的榮光，不過看上去，這位天才似乎有些不情願的樣子。”

“哦？”學生愣了一下，“還有不願意前往普林斯頓的人？”

“當然。”埃德加教授聳了聳肩膀，“對方是華國人。”

“原來如此。”學生了解的點了點頭，“教授您這麽看重他，看來他還是有些本事的。”

“沒錯，他剛證明了阿廷猜想。”埃德加教授正在和學生說話。‘叮咚’的聲音響起，埃德加教授饒有趣味的點開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