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的妹妹不好惹

吳嶼凡驅車趕到的時候,郎總已和他上次帶的那個“馬子”在“鵲橋”恭候多時了,跟上次不同的是,他們的旁邊,多了個笑盈盈的老板娘方蓉蓉。

四個人的飯局,沒有了一臉不耐煩神色的闵葦,實在是和諧極了。兩個□□的(妝化的美也是美啊),嗲嗲的,笑得妩媚的女的,看着就讓人心情好。女人嘛,就是要愛笑,愛撒嬌,小鳥依人的才對。

當年,清純的鄉下少年吳嶼凡剛剛奮鬥來自己的小小王國就遇見了闵葦,一見鐘情,再見死纏爛打,很快抱得佳人歸,過起了二人世界。闵葦管他管得狠,他去哪兒都跟着,讓他根本就沒有去鬼混的機會。到今天,他才發現他發小的話還是很對的,出來玩帶老婆,純粹是蛋疼,帶着情人多好啊。

趁着酒意,吳嶼凡心猿意馬地多看了方蓉蓉幾眼,對方在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時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撩人的丹鳳眼裏波光潋滟,是個傻子也能懂的情愫。

“凡哥不是每次出來都帶着嫂子的嗎?今天怎麽一個人來了?”方蓉蓉的手肘支在了吳嶼凡的肩,手托着腮,唇與吳嶼凡的臉只隔了一張人民幣厚度的距離,溫熱的呼吸全部就噴在了吳嶼凡的臉上。

人家問的是吳嶼凡,皇帝沒急太監卻急了,郎君威立刻開了口,“快別提他家那個黃臉婆了,長得跟夜叉似的,脾氣大得吓人,跟她一起吃飯會消化不良的。”

“你他媽說誰呢!”

同一句話,出自不同人的口。

誰會跟自己這麽有默契啊?吳嶼凡有些詫異地擡頭,看到了一頭紅毛的女孩。

“嫂,嫂子。”郎君威結結巴巴地說着,急忙用兩只手護住了臉。

媽呀,打人不能打臉吶,已經被開水燙過一次了,再被打一次的話,這臉直接丢到姥姥家去了,他還不如去死呢。

她?慘了!吳嶼凡暗暗叫苦。這下遇到神一樣的對手了,可是,他的隊友,卻是豬一般的。其實,說郎君威是豬簡直是對豬的侮辱,他竟然能把面前的女孩認成闵葦,雖然兩人的臉有些像,可是卻有着整整十年的年齡差距啊。還好,氣頭上的蘇淩沒有去細想那句“嫂子”的含義,否則,她一定顧不上替她姐姐出頭,首先會因為被認成三十歲的“大嬸”而将郎君威的腦袋打成真正的豬頭。

“是淩淩啊,好巧!”吳嶼凡龇着牙尴尬地笑。

“是挺巧的,不然哪能抓到你這個花心賤男人偷吃的證據。”蘇淩揮了揮手機,“我這就發給我姐姐。”

“別呀,祖宗。”吳嶼凡慘叫一聲撲了過去,仗着身高優勢将手機搶了過來。

“你想毀滅證據嗎?卑鄙!手機還給我。”

吳嶼凡急忙将手機高高舉起,蘇淩跳了幾跳也沒能夠着。

感謝老爹老娘給了您兒子這無人能企及的高海拔啊!吳嶼凡得意洋洋地笑。

那笑容實在太讨人嫌,蘇淩抓住吳嶼凡的胳膊就咬,吳嶼凡吃痛,手機“啪嗒”一聲掉到了桌子上巧克力火鍋的鍋底裏。

蘇淩旁邊的長發女孩發出一聲尖叫。

在那尖叫聲中,蘇大小姐已經抄起一雙筷子,敏捷地将手機夾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粘滿黑乎乎粘糊糊巧克力醬的手機,剛剛尖叫的女孩樂不可支地大笑了起來。

“閉嘴!”蘇淩瞪她。

“哦!”女孩嘟起嘴,有些不情願,卻還是乖巧地說,“知道了。”

蘇淩看向吳嶼凡的時候,那像極了闵葦的淩厲目光讓吳嶼凡不由得虎軀一震。

“賠我手機。”

“啊?”

“賠我手機,現在,立刻,馬上。”

“多大點事兒啊!”吳嶼凡滿不在乎地拿出錢包,“不過,你得保證拿了錢買了新手機以後絕對不把剛剛你拍的照片發給你姐。”

“我手機已經廢了,那就意味着照片也廢了,還怎麽發啊?”蘇淩一副“你是傻叉嗎”的輕蔑表情。

沒個女孩子的樣,跟你姐一個德行!吳嶼凡在心裏暗暗吐槽。他數出好多張粉色的鈔票遞了過去,“夠了吧?”

“差不多!您還真是個“土”豪,随身帶那麽多現金。”蘇淩接過錢揣到牛仔褲兜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麽事?”吳嶼凡不耐煩了,他所有的現金都給她了,難道她還嫌少?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什麽?”

“在我的手機掉進巧克力醬之前,照片我已經成功發給我姐了。”蘇淩一臉挑釁地看着吳嶼凡。

吳嶼凡急了,“我說你這孩子,你姐正在跟我鬧離婚呢,你這添的什麽亂,完了完了,這下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哦,那麽髒啊!”蘇淩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方蓉蓉,“難道,你找了個公共馬桶?”

饒是方蓉蓉再久經沙場,也扛不住這樣的話的殺傷力,臉立刻紅了。

“小小年紀嘴巴怎麽就那麽毒?”吳嶼凡無奈了。

“姐只是嘴毒,姐做人可不毒,哪像你,表面像個人,其實呢,根本就是個賤人。我姐要跟你離婚啊?那也挺好的,反正她又不愛你。”

你不愛我,全世界都相信,只有我自己不信。吳嶼凡的嘴角扯出一個苦苦的笑。

“那你們痛快點把事情解決了吧,說真的你們倆一點都不配,早點離了好,誰也不耽誤誰,啊!”蘇淩像個長者一樣拍了拍吳嶼凡的肩,“那我走了,反正你們要離了,你愛怎麽玩就怎麽玩吧,剛剛,對不起啊我多管閑事了。”

蘇淩牽着長發女孩子的手路過郎君威時,突然邪邪一笑,她染了一頭耀眼的鮮紅色頭發,襯得皮膚如玉一樣的白,明眸皓齒,散發着雌雄莫辨的獨特魅力。這一笑,将郎君威笑呆了。

“說我姐壞話的事兒,你是不是得負責一下啊?”她說,聲音低沉而魅惑。

“呃……”郎君威仍舊呆呆的。

一杯鮮榨玉米汁兜頭澆了下來,郎君威的高檔白色襯衫立刻染上了一大片黃乎乎的東西,讓人想起小孩子剛剛拉過的尿布。

蘇淩摟着長發女孩的肩揚長而去。

“我,操!”好半天,回過神來的郎君威才憋出這麽一句,但他的眼神仍然直愣愣地瞪着蘇淩的背影。

蘇淩回頭,沖郎君威豎起了中指,“傻叉你別看了,想要追姐姐的話,先去做變性手術吧,性別不同怎麽相愛啊?”

她身邊的長發女孩笑了,踮起腳尖捧住蘇淩的臉來了個法式熱吻。

“我,操!”被shock到大腦當機的郎君威機械地又吐出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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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那張照片之前,跟他們以往每次鬧別扭時一樣,生氣歸生氣,等到心情平複後,闵葦其實是有一點想原諒吳嶼凡的。她不曾愛過他,可那幾十個未接來電,讓她感到她是被愛着被珍惜着的,而愛他珍惜她的男人,是值得被原諒的。

現在,闵葦呆呆地看着手機上類似于電影中經典的風塵女子與那什麽客調情的畫面,任心被一遍又一遍的淩遲着。

吳嶼凡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她挂斷,将手機調到了飛行模式。

方蓉蓉!讨厭的名字!讨厭的女人!她曾經也是想努力去愛上吳嶼凡的,也想要和他好好過的,可是,就是這個女人的出現,毀掉了她所有的心思。

那是他們新婚,蜜月還沒有度完的時候,吳嶼凡喜歡帶着她去“星辰的盡頭”,應酬,以及和他在這個城市打拼的類似于郎君威的同鄉們見面。其實也就是個顯擺的意思,吳嶼凡活到這個年紀,就沒有見過比闵葦更好看的女人,現在,這女人是他的,是他吳嶼凡一個人的,可不得帶着去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面前好好得瑟得瑟。

闵葦讨厭吳嶼凡安排的這些應酬,可是那個時候,她還是樂意去配合他的,既然已經和這個男人結婚了,那麽就要熟悉、習慣他的一切,那時候的她這麽想。她喜歡“星辰的盡頭”,當然,僅僅是喜歡這個名字,當她在某一次去那裏時,驚奇地發現那裏換了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名字,叫“鵲橋”。

“幹嘛不叫世紀佳緣或者百合網呢?”離開的時候,挽着吳嶼凡的胳膊的闵葦忍不住吐槽。

吳嶼凡沒回答,他剛剛聽到了新短信的提示音,急忙拿出手機來看。

看着他解了鎖,打開了短信界面,闵葦眼疾手快,一把奪過了手機。

“你什麽時候來呢?我是在鵲橋苦苦等待你的織女。”

來自方蓉蓉,時間,他們結婚的第七天。

“凡哥我睡不着,想你了。”

“蓉蓉乖啊,早點睡,不然對皮膚不好。”

時間,前天。

“今天還是不來我們會所嗎?好狠的心啊,人家都三天沒見到你了。”

“明天一定來。”

時間,昨天。

而此刻,他們确确實實在那個女人的會所,吳嶼凡,你還真是守信的君子呢。

吳嶼凡膽戰心驚地看着氣得全身都在哆嗦的人,小心翼翼地說,“老,老婆,你,你還是別看了吧?”

闵葦擡頭逼視着他,吳嶼凡感到那淩厲的雙眼發射出來的眼刀瞬間将他捅了好幾刀,他的全身都是血窟窿,在往外汩汩地冒着鮮紅的血。

“賤——!人——!”闵葦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兩個字。

“老婆,我發誓,我跟那個女人真的沒什麽的。”吳嶼凡膽戰心驚。

“相信你一次,再敢有下一次,我閹了你。”

“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老婆我錯了,對不起。”

下一次到來的比想象中更快,闵葦狠狠抽了吳嶼凡兩個耳光,他的兩邊臉一起腫了起來。

再下一次,闵葦一拳砸在了衛生間的鏡子上,而後坐在滿地的玻璃渣上歇斯底裏地哭。

被吓傻了的吳嶼凡也不知道幫她包紮一下,只是抱着他,跟着她一起哭。

闵葦絕望地想,她在他的懷抱裏感受不到一點溫度了。

他們結婚不到半年,可對于這個男人,她竟然,已經死心了。

吳嶼凡很郁悶,在他眼中是普通的“應酬”,怎麽到了闵葦的那裏,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外遇了呢?他一方面對她的大驚小怪嗤之以鼻,一方面又心疼她的自虐。這兩種不同的情緒在一起混戰,誰也贏不了,誰也不認輸,于是吳嶼凡就在那裏搖擺來搖擺去的,于是精神潔癖的闵葦就被這男人的搖擺不定虐了個死去活來。

她想象着那些小三小四指着她的脊梁嘲笑她沒一點魅力,新婚的丈夫就在外面偷吃,想象着那些人趾高氣揚上門來跟她叫板讓她讓位……她被那些想象吓到,她已經沒有愛了,現在可不能連尊嚴都丢了。

管不住心,那就管住人吧。

一下班像個貼身保镖一樣跟着吳嶼凡,上班的時候就不停打電話查崗,闵葦将自己弄成了個十足的怨婦。

被管得死死的吳嶼凡逆反心理發作,不光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四處亂放電,惹來一大堆的爛桃花,雖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但足以讓闵葦對他徹底絕望。

離婚吧!

她不管不顧地對他說出這樣的話,而後,這話就成了她的口頭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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