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做的那些小事,穆靜都知道,只是她不在意,只要不傷害她的兒女就好。若她知道慕然那一頭白發和流言與她有關,她一定讓她十倍百倍還之。

景慕風排第五是關姨娘關芳生的,景慕雲排第六,景慕水排第七,分別是文姨娘和婔姨娘生的,都是小家之女,沒有家族勢力做支撐,不是正室,生的孩子也都沒有娶親嫁人,這一切都還要仰仗夫人。

因此,她們對夫人也有幾分真心,只是到底有幾分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昭然看着這些女人,這都是有名分,有孩子的,那那些沒有孩子,沒有名分的呢?沒想到景老爺官不大,後院到是挺滿的。

要是以後有機會和這裏的人談談戀愛還行,嫁人那是不可能的,那還不得天天獨守空房啊。

景府四女也就是景慕然的胞妹景慕嫆嫁給了雲國公府世子李裕霖,去年生了個女兒取名李羽兮,上次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這次是和相公孩子一起回來的,這才使衆人齊聚一堂。

除了景慕然,景府其他人要麽沒有官職,要麽官職小,李世子坐在主位之下的首位。

看見景太傅進來,因為是在家裏,他起身笑道:“大哥來了,這裏坐吧。”

李世子笑着起身讓位,景慕然看了他一眼,直接略過他,走到穆靜身邊,坐到了主位上。李世子笑容凝住,有些不滿。

一旁的柳莳适時插話,道:“慕然,這就是你不對了,人家世子還是客人,給你讓座,你怎麽能這麽對待世子,莫不是.....”

剩餘的話在景慕然冰冷的眼神住了口,被晚輩吓住,柳莳的臉色有些不讪,不過她說話的效果也差不多達到了。

李世子也很不高興,雖然他們雲國公府比不上太傅,但他們也不是非得巴着他們。

穆靜看了柳莳一眼,她沒有直接勸解李裕霖,而是對着景慕嫆說道:“你這做妹妹的也是,怎麽不把你哥的脾性告訴世子,差一點就讓兩人生了間隙。”

景慕嫆抱着女兒,無辜道:“相公這不也是一片好心嘛。”

穆靜嗔樂一眼景慕嫆,才望着李裕霖笑道:“這都是誤會,慕然他對誰都這樣,你看他進來這麽久也沒問候我不是。”

李裕霖的心這才稍稍好點,畢竟人家對親娘都這樣,他說道:“岳母嚴重了,小婿只是對太傅剛剛的行為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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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慕然懷裏的昭然看了看李裕霖,長得清秀,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書生一枚。又擡頭看了看景慕然,若不是有着精致皮膚和容貌,這氣質往這一坐,妥妥的就是岳父見女婿啊。

昭然還在打量着二人的差別,頭頂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說道:“最近收了一只有趣的靈物,很是調皮,怕傷着小外甥女,若有不周到的地方.....”

誰也沒想到太傅會解釋,關鍵是人家還是為小孩子考慮。

李裕霖的臉微紅,太傅就是太傅,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要讓人家表示歉意嗎?他起身鞠了一躬,說道:“是裕霖的不對,還請大哥見諒。”

景慕然原本就沒想說後面的話,李裕霖很上道的接了過去,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一場小風波就此化解。

穆靜松了一口氣,兒子若是對別人這樣做,她倒沒什麽。

可對方是她女婿,女兒的相公。世子若就這樣回去,必定心生不滿,景府倒沒什麽影響,只是到時候吃苦的是她女兒。

兒子雖然冷性冷情,但還好對至親之人不這樣,若兒子真的孤身到老,這之後還是得依靠這些侄子。

昭然的狐貍眼抽了抽,這就是典型的把人賣了還給人數錢是吧。人家毫無誠意的一句話就讓他們感激不已。

她調不調皮,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她什麽時候傷害過無辜弱小了。

後面一大家人在一起吃飯,景老爺也回來了,桌上柳莳會時不時的狀似無意挑撥幾句,但人家世子也不是個傻的,每個府裏都會有那麽些不長眼,盡想着往上爬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一頓飯下來,世子偏向穆靜這方,加上穆靜和景慕嫆有意調動氣氛,也算是主賓盡歡。

最後景慕嫆和李裕霖就在景府歇下,明早在回去。

景慕然抱着沒有進食昭然回去,被一靈動的小姑娘攔住了,景慕然停下望着她。

昭然表示很餓并不想關注別人的事。

那小姑娘說道:“大哥,你懷裏這東西好可愛啊,可以送給我嗎?”

景慕然剛想拒絕,就感到懷裏一陣騷動,他垂下眼簾就看見先前以為餓無精打采的昭然此時精神奕奕。

昭然想這個小姑娘莫不就是之前聽聞的那位心善的九小姐,跟着景太傅确實有肉吃,可景太傅也不好伺候啊,要是跟着這個小姐姐,以後的日子不就潇灑了。

她眼睛轉了轉,望了望景慕然,想确認一下這到底是不是那位九小姐。

景慕然一眼就瞧出昭然在想什麽,他不負所望的說道:“九妹可想好了,這小東西可不好伺弄。”

景慕衣笑嘻嘻的說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看看人家多善良啊,昭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跳進景慕衣的懷裏了。

景慕然說道:“那好吧,給你了。”

景慕衣接過昭然,高興的說道:“謝謝大哥。”

又對着懷裏的昭然說道:“走吧小東西。”

臨走前,昭然回頭看了一眼景慕然,他也正望着她,他在笑,是的,真的在笑,只是那笑容昭然看着很詭異,最後還産生了一絲驚悚。

她連忙将頭埋進景慕衣的懷裏,景慕衣有點癢癢笑道:“小東西別調皮,等明天我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帶你出去玩。”

出去玩啊,真好。

景慕然看着漸漸遠去的景慕衣和小狐貍,想着整天就想跑,那就跑吧,那樣她才知道對她好的只有他。

天上繁星點點,照在景慕然的身上,顯得分外孤寂。

萬籁俱寂,一個人回了院子,剛進屋,就從窗戶跳進來一個人,是夏雨。

景慕然皺了皺眉,說道:“怎麽不走正門?”

之前,他還是暗衛,為了怕被人盯上,太傅和皇上有什麽事相傳都是翻得窗戶,夏雨摸了摸鼻子說道:“一時還沒習慣,對了皇上找大人進宮。”

景慕然說道:“這個時辰?說了是什麽事嗎?”

夏雨回道:“皇上好像挺着急的,讓大人趕緊去,貌似是收到了叛黨的挑釁信件,就想叫大人進宮商量。”他想着這些人簡直就是送死,漏網之魚安安靜靜的躲起來,好歹還能平穩的度過下半生,非得在老虎頭上作死。

景慕然沉思一會兒說道:“我現在就去,你留在府裏看着小白,只要她沒有生命危險,你就不用管。”

直到景慕然離開,夏雨還在發愣,他一定是聽錯了,大人怎麽會叫他去看一只狐貍,他可是武藝高強的暗衛啊,怎麽能去保護一只狐貍呢?

要是夏風知道一定會笑死他的,但他又不敢違背大人的話,那樣會比死更難看。

景慕然進宮三天,夏雨就在暗處看了昭然三天,沒讓一個人發現他,這可關系着身家榮譽。

昭然被景慕衣折磨了三天,她以為景慕衣會好吃好喝的待着她,還會像那些小女孩和她說着心事,然而她想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跟她走的那天晚上,回到房裏,景慕衣就讓人給她洗幹淨,這都還在正常範圍之內,畢竟吃完飯消完食就該睡覺了嘛。

等上了床,是,她是睡在了床上,可她覺得還不如睡在她之前的小窩裏,和景慕然的大床就更不要相提并論了。

景慕衣将她拎在床上,小腦袋枕着她的臀部上方,兩只小手還要抱着她的腦袋,她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躺着,雖然這小狐貍的身體軟軟的一團,可也經不住這麽折騰啊。

她試圖反抗了一下,景慕衣就在她的腦袋上拍了兩下,不悅道:“聽話,不準動,睡覺。”

雖然景慕衣人小,力度不大,可她也小啊,這時她突然想起了景慕然的好,他就會在言語上恐吓她,從來不在肉.體上折磨她。

這還沒完,第二天早上,不給她吃肉,給她穿紅戴綠,脖子上還戴了金項鏈,真沉。

她突然懷疑之前那些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這明明就不是“捉蝴蝶”的小女孩而是想要她命的劊子手。

那金鏈子都要把她脖子墜斷了,頭頂上還給她帶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玩意兒。

看着從屋裏出來的小狐貍,夏雨對她的着裝感到萬分滑稽,可又莫名的感到同情,看着小狐貍走路,腦袋就差蹭着地走了。

想了想他還是忍了下來,畢竟大人說了只要沒有生命危險,他就可以不出現。

難道被金鏈墜斷脖子不算生命危險嗎?

昭然被景慕衣遛了一天,回來依然沒有肉吃,此時此刻她很想回到景慕然身邊。

第二天遛完回來,昭然拖着沉重的身體來到了景慕然的院裏,想讓他把她抱回去,她以後再也不見異思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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