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昭然的一系列小動作都被景慕然收入眼底,只覺可愛,不餘其他。

第二天,啓程回府。

不日便到了景府,這次和上次不同,随行的人沒有那麽多,況且這次去的人全是景慕然的,沒有禁衛隊,也就沒有人事先去通報。

等景慕然進了景府,下人才趕緊去通知夫人。

穆靜過來時,景慕然正在沐浴,她就坐在院裏的石凳上等他。

得親眼看見他平安無事,她這一顆心才能放下。

景慕然淨完身,披着還在滴水的頭發就出來了,看見穆靜說道:“娘。”

穆靜看着景慕然,淚眼婆娑的說道:“回來了,年關将至,這次不會再走了吧?”

景慕然點點頭。

穆靜看着景慕然的衣襟被濕發一點一點暈濕,她起身進去拿了帕子出來,将景慕然推到石凳上坐着,說道:“天氣寒涼,不把頭發絞幹,會着涼的。”

他武力深厚,哪有那麽容易感冒,看着娘親自給他絞頭發,皺了皺眉,并未說什麽。

眼見着兒子過了及冠,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妻兒都還沒有着落,穆靜心裏苦,卻還無法向人訴說,生怕傳到兒子的耳中。

她一邊絞着頭發,一邊想着怎麽和兒子商量那件事。

她試探道:“慕然,我聽說于尚書的小女兒上次從假山上摔下來,傷了腦袋,醒了之後就仿佛變了一個人,文文靜靜的,我去看過了,模樣乖巧,知書達理,這等怪異之事,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景慕然起身,穆靜還絞着頭發的手立時就被迫停了下來,他看了穆靜一眼說道:“我還有事,就不留娘多待了。”

穆靜将手中的東西放在石桌上,看着兒子無動于衷的模樣,嘆了口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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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兒子估計也是被流言傷着了,還是她悄悄去辦吧,若是成了就皆大歡喜,不成也不惹的慕然失望。

景慕然看着穆靜離去的身影,什麽都沒說,轉身進了屋,他娘那點小心思不要太明顯,只要他不配合,他們早晚會歇了那些心思。

于尚書的女兒于欣悅,之前大字不識,草包一個,整天和下人們一起鬥蛐蛐,還帶着他們去偷看自己的姐姐洗澡。

于尚書氣的将她關在了院子裏,不準出院門一步,免得給他丢人現眼。

那于欣悅只要有蛐蛐,對她爹将她關在院子,什麽怨言都沒有。

那天,她的蛐蛐王跳到假山上去了,她去抓的時候,沒踏穩,摔了下來,下人們亂作一團,立馬去通知了于尚書。

于尚書心中生氣,但還是讓人給她請了大夫。

于欣悅醒來之後,就與之前判若兩人,不在弄蛐蛐,整天待在屋裏不出來。

下人将這一幕告知了于尚書,他不信,去看的時候就聽見屋子裏傳來女兒念書的聲音。

一把年齡的于尚書當時就紅了眼眶,原配發妻為了生下小女兒難産而亡,結果這小女兒怎麽教都不聽,整天與下人夥成一團,成何體統。

下人趕了一批又一批,回回都這樣,他的心也涼了,母親說不若将她送到莊子上去,可想着發妻,他于心不忍啊。

這一摔,雖吃了些苦頭,還好,人正常了。

第二天,于尚書就解了小女兒的禁足,還送了好些東西過來。

只是于尚書不知道,他那小女兒的內裏早就換了一個人。

于欣悅看了看手裏的書,又扔在一旁去了,翻了這麽久的書,她也找到線索來指明這裏到底是哪個皇朝。

原來于欣悅是在二十一世紀死了之後穿到這具身體上的,她出生在一個小農村,努力讀書來到了大城市,被繁華迷了眼,勾搭上了一個有婦之夫。

生活很順利,被包養的日子很美好,吃好的,穿名牌,用各種奢侈品,她不需要任何努力就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被男人的妻子發現了,男人擦擦屁股就走人了,如膠似漆的時候告訴她,讓她放心,等他轉移完財産就和那黃臉婆離婚,再娶她。

結果,人家一發現,他立馬表忠心扔下她。

她不在乎,她還可以再找,況且那些奢侈品變賣了也能撐一段日子,她物色好下一個目标,假裝被車刮到,然後在展開一系列後續事情。

等她假裝摔倒,對面突然沖出一輛車,直接從她身上碾過,疼痛與驚吓來的猝不及防。

咽氣前,她看到了肇事者,是那帶着一臉歉疚的男人和副駕駛上一臉得意和嘲諷的黃臉婆。

那個窩囊男人,她詛咒他和那惡毒女人一輩子也生不出兒子,相殺相恨。

醒來就來到了這陌上的皇朝,她不斷地找書籍想看看是不是歷史洪流中的某個皇朝,這樣她就能知世事,到時候飛黃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顯然她想多了,她什麽也沒找到,只知道自己還活着。

那天,她無意中念了幾句話,貌似被這具身體的爹爹知道,送來了不少好東西。

算了,雖然換了具身體,但活着總比死了好。況且還是尚書大人的女兒,有權有勢,到時候再找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嫁了,這一生就美了。

不過聽說原身名聲不太好,這有什麽難的,裝什麽的可是她的拿手絕技。

她的絕技确實不錯,在景夫人心中留下了一個非常好的印象。

景府吃了晚飯,一人一狐都待在椅子上,因為景慕然知道她會說話了,就問道:“伺候我的文文呢?”

文文?誰?景慕然皺眉,昭然解釋道:“就是之前伺候我的,我剛來的時候。”

景慕然說道:“調到別的地方去了。”

昭然說道:“為什麽呀?她人很好的,你再把她調回來好不好?”

景慕然看着她說道:“你在要求我?”

昭然越過小桌子,爬到景慕然的腿上,睜着大眼睛賣萌道:“我沒有要求你,我在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景慕然已經忘了初衷,從上次溫泉回來,與昭然說話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看着的眼睛。看着腿上帶着真誠與滿滿請求的黑眸,心中莫名的一陣煩躁,說道:“這事以後再說。”

他毫無預兆的起身,使得昭然咕嚕嚕的就滾了下去,景慕然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昭然落地,“哎呦”好疼,這人真是陰晴不定,變化無常,不好就不好,說一聲不就得了嗎,還讓她摔到地上。

景慕然匆匆離開房間,留下萬般思緒。

寧炤回屋的時候見書房的燈還亮着,就走過去敲了敲門。

裏面說道:“進來。”

寧炤推開門進去看見景慕然還在練字,就問道:“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景慕然揮斥方遒的手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沒有。”

照理說不應該啊,這才剛回來,每次外出回來不都早早地歇息了嗎?

寧炤還想問問,就聽到景慕然說道:“沒什麽事你就先下去。”

畢竟是太傅,煩心事應該也是小事,他還是離開吧。

寧炤的手剛碰上門,後面的人就說道:“對了,上次你調走的那個丫鬟,把她調回來。”

怎麽?這是想着人家的好了,寧炤心裏腹诽,嘴上應道:“知道了。”

直到皓月當空,景慕然才停下手中的筆,剛出書房又折了回來,就在書房歇下了。

第二日,昭然照常起床,發現伺候自己的是文文,昨日的不愉就煙消雲散了,沒瞧出來,景慕然還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了,但接下來一周她都沒有見過景慕然,昭然的心情就不怎麽亮麗了,難道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又出遠門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着,中途景慕衣來過兩次,昭然躲在房裏不出去。景慕衣找了幾圈沒見着小狐貍,就悻悻然的回去了。

這天,昭然出了房門,外面一陣寒風襲來,昭然不禁閉眼縮了縮脖子。

睜眼就見外面素裝銀裹,天地萬物都連成一片,被皚皚白雪包圍。

昭然一頭鑽進雪裏,茸毛和白雪完美融合,只有那小小的腳印顯示着有東西經過。

文文拿着昭然的小小披風出來,就不見了昭然的身影,臉色倏的就白了,上次她不知情,寧小總管才将她調到了別處,這次可是她親手将小狐貍弄丢了,怎麽辦?

她急急忙忙的去尋寧小總管,希望他加大人手一起找。

寧炤聽完後,看着眼前白了臉紅了眼眶的小丫鬟說道:“你別着急,這大雪四處都落滿了,它又是個待不住的性子,照着腳印找就行了。你回去在她不見的地方順着腳印着,我現在去叫人一起找。”

文文這才微微放下心,連忙趕了回去,等她回到院子裏,小小的腳印早就被飄落的大雪掩埋,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要是她剛剛沒有慌神,說不定小狐貍已經找到了。

文文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在院裏找着,手和臉都被凍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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