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Eduardo離開了，這次他依舊沒有向他的朋友們道別，他走得倉促，走得措手不及，以至于Chris和Dustin只能在電話裏接受他離去的消息。
“Mark，你又做了什麽？”Chris這次不再沉默，開口質問。
Mark緩緩擡起頭，他看上去就像是被壓榨了幾十個小時沒有合過眼一樣，稀碎的胡渣，厚重的黑眼圈，像一灘爛泥一樣坐在地毯上靠着沙發邊緣。
“又？”他重複着Chris的問句，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複雜的狀态，像是陷入了某個解不開的謎團的深淵中等待着別人的援手，“Why？How？When？What？”
“……”Chris被他這副鬼樣子吓了一大跳。
Dustin直接尖叫出來：“Mark！你給人打劫了嗎？！”
“No。”Mark簡單明了地回答了Dustin的疑問，“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他不耐煩地催促着Chris，仿佛這中間幾秒的過渡是件漫長且消耗耐心的事情。
“What？”Chris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但還是得提醒對方，“Mark，你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真的很糟糕，對嗎？”
“Why？”Mark毫不在意Chris的提醒，或者說他現在不在乎除了腦子裏的疑問的任何事，“為什麽他要哭？他因為什麽哭？Sean Parker？不，他們的關系可沒好到那種地步。你說了又，是的，你說了。我什麽時候做了令你們不滿的事情？無所謂，你們的不滿與我無關，我是在想Wardo為什麽要哭，當然，我就是在想這個。”
“……”Dustin在他飛快的語速中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然後抱頭哀嚎，“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Wardo在哪兒？我需要翻譯！”
“如果是他的女朋友，得了吧，他甚至搞不清對方喜歡的顏色，也沒有好到會為對方掉眼淚的地步。如果是因為我搞砸了他鳳凰社狗屁騎士精神他大可以罵我一頓而不是哭，他也不會因為那種事情哭，他該知道我就是那麽想的，沒錯，他就是知道我怎麽看待鳳凰社的，但他就是進去了，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如果是Facebook的問題，不，他不會。”
Mark Zuckerberg的智商是如此的出色，但他的情商卻令人堪憂。
Dustin合上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友人。
Chris突然對眼前的好友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同情心來。
Dustin和Chris也坐在了地毯上，這大概算是好友之間座談會什麽的。
Dustin盤起雙腿問：“簡單來說，就是Wardo哭了，然後你找原因？說真的，你想了那麽多，卻沒有想過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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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cause of you。”
Chris直接了當地指出。
Mark或許還未結束的長篇大論像是被灌了鉛鐵一樣卡在了喉嚨裏。他瞪着淺藍色的眼睛盯着Chris，仿佛那句話是多麽的天方夜譚。
Dustin裝腔作勢地搖了搖腦袋嘆氣道：“Mark，你可真蠢。”
Chris這時候沒多餘的精力去給紅發小子一拳，對Mark說道：“You are so special for him。Mark，You must know this。”
“Special？Me？”Mark像是聽到了笑話死的象征性地笑了一聲，然後搖頭，“No，我對Wardo來說并不特別，他對每個人都好。”
Chris和Dustin面面相觑，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可他不會等每個人，他每次等的都是你。”
Dustin就更直白了，臉上有些憤憤之色：“Mark，你這樣想對Wardo來說太不公平了！哪怕每次你忘了Wardo還是會主動來找你，他都沒有主動要求過什麽！說真的，我可沒辦法做到這個。”
“他是個很好的朋友。”Mark避開了兩位友人的視線，隐藏了自己的情緒。
Chris卻皺了皺眉頭，斟酌了一小會兒問：“Mark，你在不滿什麽？”
“不滿？”Mark像是終于找回了那麽點兒人氣似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
“是的，你在不滿什麽？”
“啊？Mark對Wardo不滿？！”Dustin又哇哇大叫似的像是被刷新了世界觀。
“我沒有不滿什麽，明明不滿的是Wardo。”Mark把額頭靠在沙發邊沿隐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Dustin同意地點頭：“沒錯，不滿的是Wardo，他之前就因為不滿Mark所以離開了。”
Chris翻了個白眼，簡直想給身邊的豬隊友一巴掌讓他閉嘴。
“還記得他說了什麽嗎？算計？哈啊。”Mark大概是陰差陽錯受了Dustin鼓舞之類的順着話接了下去，“我是不是要為他的成長喝彩？他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因為他的兒子不再是天真的小精靈了！”
……好吧……
“Wardo是因為Sean的事情走掉的是不是？我覺得Wardo大概是在生你的氣，畢竟你應該跟他說一聲，雖然你也沒跟我們說過，但你得跟Wardo說，你們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Chris在這一瞬間對Dustin另眼相看了，真的。他是怎麽推算出Sean的問題是Mark搞的？以及，他是怎麽安然接受這些的？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所以他應該站在我這邊而不是去在乎那些狗逼道德問題！他如果是因為這個生氣那麽是認為我令他蒙羞？得了吧，他該去問問他父親他身上的PRADA是用什麽買的。”Mark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加大音量，他試着扶着沙發站起來，卻又因無力跌回了地毯上，于是不再糾結這一動作，“在Wardo的內心存在着對我的忽視，不是說他善于觀察別人，相反的，他看人的眼光糟透了。他習慣性給別人打上标簽，不善交際的Mark，需要照顧的Mark，習慣以自己的主觀态度看人。他沒意識到自己活在父親的羽翼下卻要求別人像他一樣正直天真。”
Dustin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我們一起做一件很酷的事情，他至少得表現出哪怕一分的關心而不是在我完成之後指手畫腳。Facebook很酷，當它成功之後他的父親或許還會誇他幾句，那是他最想要的，但他連這點都沒有想到，他甚至……”Mark煩躁地用拳頭抵了抵地毯，“為什麽他就是那麽固執己見又感情用事？就是看在Facebook股份的份兒上他也不應該這麽對我，可他到現在也沒有考慮Facebook，他只關心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就好像我做的一切努力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Chris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淺淺地吐了一口氣，這不足以引起Mark的注意，“你想要什麽？Mark。”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