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不管怎麽說,總比某個看着我被欺負了整整十秒鐘的哨兵強多了。”彌新喝了一口果汁,慢條斯理道,“沒有人不會失敗,人生就是在挫折中進步的嘛。我那時候可是直接在比賽當中腿軟,還能有比這個更丢人的嗎?”

高傲如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叫花簇有些刮目相看。

“彌新說得沒錯,這只是一場比賽而已,你們今後要面對的情況肯定比這更加嚴峻,到時候或許你的判斷就是正确的。無論怎麽說,這場比賽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你們也順利晉級。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比賽,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兩人的勸說似乎讓杜寰輕松了一些,他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點頭道:“我明白了。”

花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口中卻是接了彌新的話。

“彌新,你也太記仇了,不過就十秒而已,用得着記到現在嗎?”

“什麽叫而已?距離我那人生中最狼狽丢臉的樣子才過去了五天好不好?”

“你不是挺看得開的嗎?就不要斤斤計較了。”

“出醜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計較啦!”彌新看到花筝那張臉就覺得牙癢癢,恨不得一拳揍到她臉上。

之後的比賽兩人雖然合作得不錯,但她還是受了不少苦。只有花筝這家夥什麽樣子上去的,還是什麽樣子下來,有時候連根頭發絲都沒亂,實在是讓她氣惱。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光是看着她臉就能覺得不爽。

“彌新,小筝就是小孩子脾氣,還希望你不要計較,晚點我會批評她的。”

彌新面對花筝的時候一點就炸,在聽到花簇的聲音時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态,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我、我只是……其實也沒那麽嚴重……”

花筝連忙點頭,辯解道:“就是呀姐姐,我們不是在吵架,這只是關系好的證明啦。不是有句話叫歡喜冤家嗎?我們關系其實挺好的,你問彌新,她是不是挺喜歡我的?”

彌新此刻真恨不得用眼睛瞪死花筝,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明明臉長得還不錯!

在殿下面前,她敢說不喜歡她妹妹嗎?

“就、就是啊……”

花簇溫和又欣慰地笑了一下,“那就好。”

杜寰默默地看着眼前和諧友愛的場景,心中卻生出了更多失落。

沒有人不會失敗嗎?

可眼前不就有這樣一個人嗎?

花筝從不出錯。

章節目錄 比賽(七)

向導對自己的哨兵同樣有着強烈的占有欲, 讓自己的哨兵接受其他向導的安撫不僅讓她們在感情上覺得受傷, 自尊上也是。只不過她們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所以表現不如哨兵激烈。

花簇保持着溫雅的笑容,腦海中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浮現出老師曾經教過的內容。

不是的, 她根本沒有這樣想。況且小筝也不是她的哨兵,只是因為她是唯一能安撫小筝的人,這才勉為其難地幫忙梳理一下精神體而已。

要是小筝能真正接受彌新的安撫,她一定樂得清閑。

“你看,我就說嘛。”對于彌新的回答, 花筝很顯出一副得意, 那副嘚瑟的模樣久違地讓花簇感覺到了礙眼。

彌新是不是真的喜歡小筝她是不清楚,但從小筝的表現來看, 她很喜歡彌新倒是真的——這會是戀愛的萌芽嗎?

哨兵和向導因為匹配度的問題, 多數都會早早地留意起與自己匹配的伴侶。塔給他們提供了這樣一個平臺, 如果十八歲後還沒找到合适的對象, 塔內甚至會直接幫忙相親。

無論是對他們本身來說, 還是對塔和國家來說, 越早找到伴侶越好。

當然,在成年之前哨向雙方的接觸是要經過一定控制的, 畢竟還有結合熱這樣危險的東西, 萬一擦槍走火,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将引發嚴重的後果。

當代社會,同性結婚不是什麽罕見的現象。更何況花筝哨兵的身份,考慮到男性向導的稀少, 伴侶人選是女性的可能性會十分大。只要她願意的話,彌新無疑是個不錯的人選。雖說輩分上的差距可能會有一些小影響,但彌新畢竟只是和花孟嘗有直接的親眷關系。而且貴族間向來不大在意這一方面,否則按各家間千絲萬縷的聯系,可就找不出幾個能聯姻的家族了。

花簇因起了這個念頭,不禁細細想了一圈,最後發現彌新竟真的是那個最佳人選。無論是從向導等級還是身份地位來說,沒有人比她更加合适。

若是再加上花筝自己的喜好,在可見的未來裏,彌家與王室很可能會再成就一段姻緣。

這……是好事。

她不止希望弟弟能獲得幸福,也希望妹妹能獲得幸福。小筝曾經說過的“把一生獻給姐姐”總歸是童言無忌,她也從來沒真的希望過對方會像自己一樣。

花簇不期然地想起了網絡上給兩人組合取的CP名,“花心”有一天回成真也說不定。

“……姐?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距離午餐結束已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杜寰、彌新都已各自回家,花簡也回了自己寝宮,只有花筝仍賴着花簇,甚至跟着她一塊兒回到卧室——畢竟她的住處就在錦簇宮,若是都有時間,姐妹相處是十分正常的事。

“怎麽了?什麽事?”

花筝一副疑惑的表情,“我才要問怎麽了呢,姐姐你從剛才開始就在走神嗎?我叫了你好幾下。”

花簇看着手邊一頁未翻的書籍,臉有些微微發熱。

“我只是在思考……你叫我做什麽?”

花筝立即顯出讨好的笑容,蹭到她身邊親昵道:“姐姐,我連着九天都在比賽,你又那麽忙,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

花簇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為何覺得十分礙眼。

“……不是前天才安撫過麽?你一場比賽不到十分鐘,真的有那麽累嗎?”

她現在是真的很懷疑……不,與其說是懷疑不如說基本已經确定,這個小鬼之前說的會忍耐根本就是騙人的。她所謂的忍耐大概是把享受的次數從十次降到了九次,而不是指只做必要限度的安撫。

反正無論在外面多酷炫狂霸拽,到了她這裏就只會拿自己那張無辜的小可憐面容撒嬌蠱惑人。

“可是我接下來馬上要接受更嚴酷的考驗了……而且我得了第一,姐姐你獎勵獎勵我嘛。”

看吧,就是這個樣子!

“也不是不行。”

确實不是不行,反正今天她沒什麽事。而且确實如花筝所說,之後她将面臨更大的挑戰,作為姐姐幫她梳理一下精神體充充電也挺理所應當的。

“姐姐!”

“不過——”花簇仍記得之前提到這個話題時對方的反應,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人的想法也是會變的,“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花筝睜大了眼睛,神情認真地道:“姐姐你問!”

花簇被她這樣專注地望着,不知為何竟然覺得有那麽一點點難以啓齒。

“……你對彌新,是怎麽看的?”

其實,孩子如果有意思也不一定就要在這時候問明白。很可能她自己現在也不知道呢?自己問了如果反而讓她意識到,那該怎麽……不,她的意思是讓小筝意識到之後,兩人反而會尴尬。

“彌新嗎?”花筝像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一般,笑得十分意味深長,“我覺得她挺有趣的。”

有趣這個評價算是中性偏褒義吧?

“我的意思是……你對她感覺怎麽樣?”

“感覺?感覺還挺不錯的啊,她和別人不大一樣。”

和別人不一樣,這種說法幾乎應證了她的想法。

花簇擠出一絲笑容,努力展現出長姐的風範,“也就是說,你很喜歡她?”

花筝沒有否認,“可以這樣說吧,因為她很有趣。”

她幾次三番說有趣,讓花簇實在忍不住想要追問,“到底是怎麽個有趣法?”

在她看來,花筝除了當初為了獲得自己的庇護時表現得驚人積極以外,之後很少對誰表現出過興趣。周圍的人來來去去還是那幾個,在聖所也沒交上什麽朋友。

花筝笑眯眯地望着她。

花簇直被她看得發毛,才聽見從那紅豔豔的櫻桃小口中吐出一句話。

“彌新嘴硬心軟、口是心非,很有趣。”

王儲殿下的臉以驚人的速度在短短一眨眼間變得一片通紅:嘴硬心軟,口是心非,花簇記得對方用同樣的話形容過自己。

小筝是有什麽特殊的偏好嗎???

不過十四歲也确實到了情窦初開的年紀,喜歡上誰都是十分正常的事,她記得阿簡也是在這個年紀對思敏表現出情思來的。

“既然你那麽喜歡她,現在又和她試搭檔,那不如……也試着接受她的安撫,怎麽樣?”

花簇說出這句話時,心口緊了一下,竟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花筝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姐姐,我是不是說得不夠清楚呢?”

“什麽?”

“我确實挺喜歡彌新的,不過那是因為我覺得她的性格有些像你。既然是這樣,我都有姐姐了,為什麽還要讓她來幫我安撫?我才不要呢!”

花簇想要說什麽,卻又抿住了嘴。

小筝的性格,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那麽過分的?還是說,其實她從一開始就很惡劣,只是自己沒有察覺到?

“說得好像彌新很想幫你安撫一樣,我看她根本不是嘴硬心軟、口是心非,是真的讨厭你才對。”

就和她一樣,她要煩死這個小鬼了。

“啊,是這樣嗎?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花筝作出一副思考狀,卻未表現得很遺憾,“不過姐姐,你應該是真的喜歡我吧?”

花簇的心跳因她的話而漏了一拍,喉嚨發緊,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你說什麽肉麻的話?”

花筝拉住她的手,“姐姐,其實你剛剛有那麽一點點嫉妒吧?”

“你、你在亂講什麽?我巴不得趕緊甩掉你這個死小鬼!你以為誰喜歡給你安撫嗎?”

花簇差點沒被她的話氣死,想要抽回手,卻發現被她握得緊緊的。

“可是,塔裏還挺多人想幫我梳理精神體的,彌新也一樣,否則我倆怎麽會組上隊?”

超S級的哨兵受向導歡迎是理所當然的事,在不考慮匹配度和感情的情況下,當然是越強大的伴侶越好。而且衆所周知,花筝和他人所謂的零匹配度只是她連精神體都不肯接觸的後果。

作為媒介人的沈雪卿判斷她的普遍相性并不低,這與花簇所知的事實相符。

花筝的手上帶着她熟悉的低體溫,但那雙赤色的瞳眸卻灼熱得叫人無法直視,花簇有些狼狽地撇開了臉,“這有什麽可驕傲的,還到我這裏吹噓。”

“我不是在吹噓,姐姐,”花筝握着她的手,像是嬉戲般玩弄着她的手指,“而是再一次向你表達我的心意,‘把一生獻給姐姐’這句話沒有半點虛假,其他一切都不過是細枝末節、微不足道。所以,請你眷顧我,不要再把我推向別人。”

這、這個情況怎麽說都有點不對吧?這種說法是不是有點奇怪呢?就算是姐妹之間也太肉麻了點吧?

不不不,小筝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很真摯地在向自己表達她的一腔熱忱。古代良臣向帝王表達自己的忠誠時比情詩還肉麻呢,這也沒什麽。

這沒什麽。

“你現在還小,将來的人生還很長,這種話沒必要現在說。”

老實說,只要不亂想的話,被妹妹這樣真摯地告白怎麽也該表現出一點兒開心才對。但是……但是她忘不掉那篇的情節,回複下意識就生硬了,幾乎照搬了裏面的臺詞。

一定會讓小筝傷心的吧?

花簇忍不住偷偷看了花筝一眼,卻見對方雙目中閃現着異樣的光彩。

“無論我的人生還有多長,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将屬于姐姐。”

花簇心中“咯噔”一聲,只覺得自己猶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無處可逃。

裏明明看起來還挺叫人感動的,為什麽小筝說出來會那麽叫人羞恥???

章節目錄 比賽(八)

總決賽第一場比賽的對戰名單和規則在比賽開始前兩小時公布, 雙方團隊利用這僅有的兩小時來制定戰術。

第一次的分組是将五個小組第一名組成一隊, 第二名組成另一隊。可想而知, 這場比賽的火·藥味得有多濃烈。

第二名們自然想要完成預賽的複仇,而第一名們也會不遺餘力地想要讓自己之前的戰績名副其實。

分組一出來, 兩隊就被帶到了各自的會議室,他們将在這裏制定好自己的作戰計劃,兩個小時之後無論進展如何都必須出戰。

五組第二名小隊所在的會議室中,氣氛稍稍有那麽一點凝滞。十人兩兩面對面地坐在會議桌兩旁,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從全國二十四所聖所中脫穎而出, 經歷九場比賽從而獲得進入決賽的資格, 不管怎麽說在場的哨兵和向導都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只是,他們的對面是就在不久前打敗過他們的頂點, 若是讓其他人給出對這樣兩隊的印象, 他們無疑只能獲得“失敗者”這個标簽。

在沉默差不多持續了快五分鐘的時候, 坐在會議桌最前端的花簡站了起來。以他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率先發言, 實在是再恰當不過, 衆人心中紛紛松了口氣。

“很榮幸能和在座的各位組成小隊, 時間緊迫,我想大家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怎麽樣?”花簡笑容溫和, 語調不急不緩, 聲音卻十分洪亮,小小年紀已經很有儒将之風,“我先來,姓名花簡, 年齡十八歲,來自帝都塔的A+級向導,比較擅長屏障與增幅。小隊是E組的第二名,我的搭檔是對面的杜寰。”

杜寰心領神會地站起身,向大家點頭道:“杜寰,年齡十七,S級哨兵,擅長單兵攻堅,精神體有飛行能力。”

在場的人都明白,雖說這一次是隊友,但之後的四場比賽在場的人很可能就會成為對手,所以能力有關方面是不該透露太多的。花簡和杜寰給兩人做了示範,若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

“我是閩州分塔的徐勝存,20歲,A+級哨兵,擅長偵查反潛,我的搭檔叫元末末,十八歲,A+級向導,擅長視覺幹擾。我們是D組第二名。

徐勝存相貌端正,個子不是很高,人十分精瘦,目光銳利。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子身材嬌小,微微低下的臉十分精致,就是看起來有幾分內向,由搭檔代理了自我介紹。

擅長偵查反潛在擂臺賽中相當吃虧,即便如此兩人仍然獲得了第二,足見他們的實力。

徐勝存一坐下,他身邊的一名高大男性就站起了身。

“睦州分塔的關赟,19歲,A+級哨兵,對力氣很有自信。我的搭檔是多多,多多你自我介紹一下。”

關赟身材魁梧,兩米多的身高猶如一堵牆。

坐在她對面的圓臉女孩落落大方地站起身,自我介紹道:“許多,就很多那個許多,17歲,A+級向導,沒什麽稱得上是特長的能力,就是精神力比較充沛,能同時為五個以上的哨兵提供支援。”

因為哨兵遠多于向導,所以多支援協作是向導的必修課。在必須配備向導的任務中,哨兵和向導的比例也往往會大于2比1,甚至到3比1或者4比1的程度。如何分配精神力,能否做到能力最優化,是評價一個向導優秀與否的重要标準。

而像許多所說的同時支援五個哨兵,比起精神力的充沛與否,更看重的是使用能力的精細度。

睦州介紹完,接下來是忻州。

“大家好,我是忻州分塔的郭淮,18歲,S級哨兵,能力比較全面,能擔任任何位置,就是運氣不怎麽好,所以重要職責不要交給我。”

郭淮俊秀白皙,看起來很有幾分花花公子的風範,說話也稍微有些油嘴滑舌的腔調。他對面坐着一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少女,應該就是他的搭檔。只是兩人從開始到現在幾乎沒什麽交流,郭淮說完話也沒向她示意過。

少女等他說完,自己開口道:“蘇幼凝,S級……沒什麽特長。”

蘇幼凝的聲音聽起來和人一樣,帶着一股冷淡,話語也簡潔得不能再簡潔。她之後是A組的第二名,來自賀州分塔的詹侖和歐瑾,自我介紹也十分簡短。

“既然大家都做完了自我介紹,那麽接下來就是制定方案,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擅長這方面的,或者誰有好的建議都可以提出來。”

花簡畢竟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此時展現出了不俗的擔當,引導掌握着全局。

“在那之前,我覺得我們該先選出隊長,無論是制定方案還是協調人員都必須有一個決斷人。”

徐勝存首先提出建議。

“大家都這樣認為嗎?”花簡征詢衆人意見,“如果都這樣認為,那麽我們現在先進行一場無記名投票……”

“哎呀,這裏的人都來自各個分塔,互相之間也不熟悉,将來還會是對手,整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關赟大概是過了最初的拘謹,嗓門也粗大了起來,“要我說,還是殿下您最合适當這個隊長了,我舉手表态選您。”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不禁面面相觑。杜寰抿唇笑了一下,擡手道:“我也選阿簡,他的戰術課一直十分出色,我相信他。”

關赟的搭檔許多也沒猶豫地舉起了手,“傻大個有時候說話還挺有道理的。”

睦州率先賣了王子一個面子,其他人也就不落于後,作為建議者的徐勝存以及其搭檔雙雙舉手。

“我們沒有意見,只有決定下來就好。”

“我也無所謂。”忻州的郭淮虛虛擡起手,笑嘻嘻地道,“反正只要不是交給我,我都沒意見。”

蘇幼凝則簡短道:“我同意。”

此時只剩賀州塔的詹侖和歐瑾,兩人對視一眼後點老頭,“我們也沒意見。”

花簡見大家都同意,也不推脫,幹脆道:“既然大家都信任我,那我也不再推辭,接下來我們就讨論一下這場比賽的戰術……”

詹侖突然開口打斷他,“殿下,我想知道為了這場比賽的勝利,您真的會竭盡全力嗎?”

“那是當然。”

“那麽,第一小隊中最大的威脅,花筝殿下的弱點你也會盡數告訴我們嗎?”

花簡微微一愣,而後苦笑道:“若是我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

杜寰冷笑地接口道:“別白費心思了,團體賽有很多獲勝的方式,專挑神明去挑戰是最不明智的。作為她的手下敗将,你們不應該最深有體會嗎?”

在場所有人其實都看過其他人的作戰視頻,所以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對他人一無所知。杜寰S級哨兵的能力自然也獲得了不少人的關注,如今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叫人倒抽一口冷氣。

詹侖面色微青,一時沒有說話,花簡見氣氛僵硬,連忙打圓場。

“小筝的能力目前我确實找不出破解的辦法,她的強大總是出人意料。但正如杜寰所言,這一場我們是團隊賽,而且是得分制,我們完全有辦法在不與她發生正面沖突的情況下贏得比賽。”

歐瑾看了眼沉默的詹侖,主動接口道:“殿下您請說吧。”

由于領袖和國王的分歧甚至是對立,盛朝帝國的各個分塔也呈現出了不同的立場。通常情況下,二十四塔皆在領袖權責之內,塔中的哨兵和向導聽從領袖的指揮。當王權開始試圖幹涉領袖的權限時,各個地區分塔表現出了不同的反應。

大部分分塔認為,塔機構歸屬于領袖管轄,在領袖沒有犯錯之前,聽從他的命令理所應當。但領袖服從國王,所以他們也不會推拒陛下的指令,算是所謂的中立派。

除此以外,賀州分塔,益州分塔以及許州都是花原清的堅實擁護者。一切以領袖馬首是瞻,遵從領袖的意志,忠實地執行着他的命令。

颍州則在花原都等人的努力下,成為少數幾個向國王效忠的分塔。帝都塔在這之前則是更加複雜的情況,因為花孟嘗威嚴過高,無論是花原都還是花原清都沒辦法直接掌控這裏。直到花筝進入之後,花孟嘗态度的改變才讓勢态稍稍明朗。

這場比賽按照名次分組,第二小隊中立派占了半數以上,而第一小隊則是泾渭分明的國王派和領袖派,雙方開會氛圍截然不同。

“大家不會反對先選出一名隊長吧?”許州分塔的哨兵歐洋一邊斜眼看着花筝,一邊挑釁道,“我認為賀州分塔的陸森作為實戰經驗最豐富的人,應該擔當這個職位。”

陸森二十一歲,是允許參加比賽的最大年齡。一般十八歲之後塔裏就會給哨兵和向導安排一些任務,若是能力強的還會提前幾年,所以他擁有不少實戰經驗。

花筝以一副特別悠閑的姿态坐在會議桌的最末尾,她對面的彌新已經是一副要炸的火·藥包模樣。

“比起年齡,我倒是認為能力更加重要,不如以這個來選怎麽樣?”

颍州分塔的花箬毫不猶豫地反擊了回去。

她是花原璇霄和杜琪瑤的女兒,在颍州分塔就讀,現年十四歲,與花筝并列為最小參賽者。她的兩位母親都是S級的向導,由于無法結合而只能采取人工手段孕育後代,所以在十歲之前沒人覺得她能夠覺醒。

可花箬不僅覺醒,還繼承了兩位母親優異的資質,被稱為繼彌新之後最有天賦的向導。在花筝拜訪颍州分塔期間兩人有過短暫的接觸,不過還沒有更深入的交流。

她現在幫花筝說話,更多的當然是為了颍州分塔的立場。

章節目錄 比賽(九)

歐洋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 “這裏都是每組的第一, 難道為了決出誰比較強還要先打一架嗎?”

“第一是第一, 可按積分來說還有個先後排名呢,怎麽也輪不到你這個倒數在這說話。”

C組戰況異常激烈, 前四名的比分咬得非常緊,前兩名只以微弱的優勢勝出,所以比分也比其他組來得低。歐洋和姚婉芸的小隊雖然是C組的第一名,但總積分甚至不如另一隊的幾支小隊。

花箬的話精準的戳到了歐洋的痛點,這裏除了他之外, 沒有一支小隊有過敗績。

“你——”

“好了, 時間寶貴,不要浪費在這種無謂的争執上面。”陸森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我當不當隊長無所謂, 但确實應該先選出一個領導者。我就直說了, 有誰想當或者有推薦人現在就說出來, 大家公平競争。如果後面決定好了, 行動的時候必須服從命令。”

花筝擡了擡手, 問道:“所謂的公平競争是指?”

“當然是由隊友投票表決。”

花箬冷笑了一聲。

在場有誰不知道許州、益州和賀州同氣連枝,在人數絕對占優的情況下, 這種方法還真是無比“公平”。

“噢……”花筝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 笑得異常甜,“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我選陸森哥哥當隊長,大家覺得呢?”

花箬和彌新雙雙看了她一眼, 眉頭擰得如出一轍。

“我沒意見。”沈拾回是花箬的搭檔,也是沈拾合的堂哥,他的父親是颍州軍區的長官,所以一直在颍州分塔學習。

三人之中他的年紀最大,所以也是最快反應過來花筝意圖的人。

賭氣争這個隊長并沒什麽好處,暫且不說争論會浪費時間,只從個人的利益得失上來看這也是得不償失的。畢竟,這個隊長有着天然的劣勢。一隊原本就是由第一名組成的隊伍,即便獲勝也不會為隊長提升多少評價。而若是失敗,這個責任十有八九就要落在隊長身上。

彌新和花箬到底聰慧,連忙表态道:“我也贊成。”

陸森從容一笑,“那麽,我就推薦花筝殿下吧。”

投票的結果是三比二,花筝當選為了一隊的隊長——雙方似乎打着同樣的主意。

“原來大家這麽相信我嗎?那我可不能讓大家失望啊。”花筝看起來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反而當真擺出了一名隊長的姿态,對着在座幾乎都比她大的哨向們道,“接下來,我們談談作戰計劃吧。”

第一場團體賽的主題是情報搜索,場地設置為整棟帝都外塔教學樓。在比賽情景設計中,一隊和二隊是來自于不同勢力的兩支小隊,為了同一個目的潛入邪惡組織的基地。基地隐藏着七份線索,利用線索解開謎題并且成功向外傳遞出消息為行動成功。也就是說,只要能夠解開謎題,七份線索并不需要全部找齊。

比賽規則十分簡單,最終行動成功的隊伍将獲得一百分,每獲得一份線索則能為小隊加十分。兩隊可以搶奪對方手中的線索,在線索轉移時分數也會随着轉移,但原小隊仍能利用原本獲得的情報解開謎題。

除此以外,每擊敗一名敵方隊員,使其失去戰鬥能力并退出戰場,能為小隊增加三分。也就是說在極端的情況下,隊伍能獲得的最高分為兩百分。

從比賽主題和規則能很明顯地看出組委會的意圖,雖然也有戰鬥的要素在裏面,但這場比賽中潛伏反潛以及搜尋線索占得比例更大。可以說,只要能有一個小隊成員成功傳遞出消息,就能獲得比賽的最終勝利。

早上九點整,比賽雙方正式入場。一隊由樓頂即教學塔一百樓進入,二隊則從底樓進入。沒有意外的,雙方在進入建築物的第一時間都分散了開來。

搜尋線索主要考驗的是哨兵的感知能力,由于塔機構的大部分設施本身就有屏蔽感知的功能,所以哨兵在裏面的感知範圍會大大降低。為了盡快找到線索點,哨兵分開行動,建立起感知網進行地毯式的搜尋無疑會提高效率。

二隊的宗旨十分明确,搜尋線索、解開謎題、發送消息,期間盡量避免單獨與一隊發生沖突。所以五個小隊雖然是分開行動,但兩兩之間時刻保持着最佳的援助距離。除了花筝之外,其他各個隊伍之間的差距并不是十分明顯,只要人數占優戰鬥結果就不會有太大的懸念。

當然,敵方可能會采取相同的措施,但在花簡看來,他們完全沒必要這麽做。花筝的強大足以讓他們只靠單人來牽制多名敵人,并為己方争取到更多尋找線索的時間。

花簡的計劃很大程度上是以這點為前提來制定的,所以如何避開花筝的幹擾,甚至找準機會以多打少将她制服,是整個戰術的關鍵。

比賽開始前,每個隊員都可以從比賽專用武器庫中挑選自己想要的裝備,每人限定三件。

二隊全體小隊成員都配備了幹擾器。

因為等級的壓制,想要真正避開花筝的感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幹擾器能夠無差別地幹擾哨兵的感知能力。在他們無法感知對方,又沒有有效手段避開感知時,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倒也勉強将雙方拉到了同一起點上——雖然花簡也不知道作用究竟有多大。

“已成功入侵監視系統,暫時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

徐勝存擅長偵查反潛,也十分精通光子戰,只花了不到五分鐘就入侵了外塔教學樓的監視系統。當然,對于哨兵來說避開一切監視攝像頭猶如本能一般。所以比賽過程中,每一個哨向都會佩戴一個小型的攝影裝置。

“有他人入侵監視系統的跡象嗎?”據花簡所知,一隊中應該沒有這方面專長的人。

“暫時沒有發現……”徐勝存窩在監控室的臺子下面,仔細搜尋着投影中可能出現的身影,然後,一個鮮明的身影出現在了畫面之中,“我看到花筝殿下了,她在一百樓進入了升降梯——”

他一邊仔細觀察着花筝的舉動,一邊快速地向花簡描述自己看到的場景。然而下一秒,女孩突然看向攝像頭的赤紅雙眼讓他感覺到一股子寒意從腳底冒了上來。

那副飽含深意的笑容像是在說“我抓住你了”一樣,而後,投影失去了升降梯中的影像。

戛然而止的話讓花簡心頭一跳,“什麽情況?她要去哪一樓?”

徐勝存努力撇開心頭的慌亂,手指翻飛地操作着光腦,“她很可能要來監控室,我必須馬上離開,無線橋接完成後我會盡快開始搜索線索所在的位置。”

外塔的監視系統影像資料會存儲半年以上,也就是說,翻看記錄有很大概率能發現線索所在之處。這是一條捷徑,也是他們的優勢。無論是隊內有徐勝存還是進入點離監控室更近,都為他們創造了絕佳的機會。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牢牢把握住機會。

“嗯,我們先去和你彙合,你注意好隐蔽,繼續關注敵人的動向,随時彙報。其他小隊注意,我們現在以十樓的虛拟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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