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分是因為賽克美特,但哈索爾在比賽中強大的表現讓她同樣不愧該名號。
“她在戰鬥中可不是這個樣子,你難道沒看過兩人的戰鬥視頻嗎?哈索爾是決策者,賽克美特是執行者,那些毫不留情的計劃都是她制定的。”
她說的是事實,可沒有故意貶低對方——不如說是一種誇獎!
“我知道,所以才覺得奇怪,”花筝見她臉色不佳,笑嘻嘻道,“哈索爾可比姐姐會僞裝得多了。”
花簇一愣,而後窘迫得滿臉通紅,“小筝!”
“所以比起賽克美特來說,哈索爾更需要注意。”花筝見好就收,語氣十分認真,“賽克美特作為哨兵固然強大,但她單人的戰鬥風格十分直白,完全依靠力量碾壓,我有自信不輸給她。但當和哈索爾組合,她就變成了一把鬼魅的利刃……”
“所以我說你千萬不要勉強,最重要還是安全。”
血腥雙子之所以有這個稱號正是因為與她們對戰的傷患率遠遠高于平均水準,并且很有可能無法繼續之後的比賽。
“那怎麽行?”
花簇以為她是因為之前誇下了海口,所以騎虎難下。
“你不必在意之前的那些承諾,我會處理的。”
“和那些沒有關系,”花筝撅了噘嘴,“賽克美特說我又矮又小,不可原諒!”
“……”
花簇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妹妹,發現對方說得也沒有錯。
章節目錄 恐怖(九)
第一天沒有比賽, 大家的主要安排是熟悉環境和比賽場地。雖然現在的潛艇穩定技術已經十分成熟, 但和陸地上總還有一些差別。尤其對敏感的哨兵來說, 這種差別很有可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
花孟嘗特地為此向海軍借了一艘潛艇進行集訓,還從空間站裏把兒子招回來給隊員陪練, 為了一雪前恥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赫利奧波利斯帝國出現的超S級哨向讓他無比眼紅,而如今,雙方起碼在同一個起跑線上——雖然他們的超S級向導無法上場。
十八人的代表團安頓好後開了第一場會議,而後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去食堂吃飯。
盛朝向來是各國關注的重點,與赫利奧波利斯還有特瓦隆長年霸占比賽前三名。不過特瓦隆整體實力謙遜, 一二通常在盛朝和赫利奧波利斯之間産生, 特瓦隆偶爾還會被別的國家拉到第四。
花簇一進入食堂就察覺到了無數或直白或隐晦的目光,要不是她也算身經百戰, 可能還真會被吓一跳。
隊裏其他人的表現也十分從容, 即便是元末末也沒表現出一絲怯意。作為盛朝的佼佼者, 他們自然沒有心虛的必要。
潛艇上的菜品還算豐富, 海鮮類尤其豐盛, 倒是很合花簇的胃口。食堂人員複雜, 大家都沒閑談,吃得異常認真。
不過, 很快就有訪客打破了這份平靜。
“哎呀呀, 這不是孟嘗兄嗎?我還以為今年你不會親自帶隊了呢。”
說話的是個微微上了年紀的高胖男性,表情和語氣雖然親昵,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所有人都看出來者不善。他身邊站着一位成熟美麗的向導, 笑着向衆人點了點頭。
花孟嘗聽到聲音的瞬間青了臉,面色難看地望向了對方。
“梅瑟斯,我還以為你早就被自己的嘴臭死了。”
“不先送走你,我怎麽舍得咽氣?”
兩人兩句話就已經劍拔弩張,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
花簇隐約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遇到過,沈拾回參加了上一屆的比賽,低聲為身邊的幾人解惑。
“那是特瓦隆的領隊。”
如果說盛朝和赫利奧波利斯之間的競争帶着傳統大國之間的風度,那麽特瓦隆和盛朝則是毫不留情的針鋒相對。
兩國在地理位置上比較靠近,所以有不少歷史遺留問題。除此以外,不知道為什麽王室之間還特別容易出情敵怨侶,幾百年下來幾乎沒有過蜜月期。
上一屆屈居第二固然讓花孟嘗覺得不甘,但更讓他無法忍受的還是梅瑟斯的嘲諷。想要戰勝赫利奧波利斯絕非因個人恩怨,但想用第一甩梅瑟斯的臉,則完完全全是出于私人恩怨。
兩人你來我往地明朝暗諷了幾句,表現還算克制。梅瑟斯過完嘴瘾,離開得頗為潇灑,離開時他身邊的女性向着衆人抱歉地笑了笑。
花孟嘗再轉過身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不要受影響,你們正常發揮就好了。”
衆人忍着笑齊齊答“是”,花筝卻在這時突然道:“孟嘗爺爺,我想去一下廁所。”
花孟嘗瞪了她一眼,“就你事多,快去快回。”
花簇總覺得有哪裏不對,花筝起身前低聲問道:“姐姐,你和我一起去嗎?”
“你自己去。”
又不是小孩子,上個廁所還要一起。
“好吧。”
花筝悻悻離開,花簇心中的異樣感卻越發強烈。
“姐姐,小筝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迷路的。”大概是她目送花筝離開的目光太過直白,花簡笑着出言安慰她。
姐姐擔憂妹妹是十分正常的事,不過被當衆這樣說出來讓花簇莫名羞恥。
“我又沒有在擔心她。”
她只是覺得哪裏不對而已。
“原來你還是特瓦隆的人,難怪當時會接那個單子了。”
潛艇之上的公共區域基本都有監控,也就廁所和卧室這些私人空間沒有安裝攝像與監聽。
“哼,這和那個無關,我早就抛棄了這個身份,要不是因為你……”
和花筝對話的正是方才和梅瑟斯同行的美麗向導,只不過臉色全然沒有方才的和善。
“你自己技不如人又能怪誰呢?可憐阿撒托斯至今被蒙在鼓裏。”
“你這個臭小鬼給我閉嘴!”
莎布恨不得揍死面前的少女,卻因為精神體受制于人而不能如願。任務失敗還只是噩夢的開始,當發現自己的精神體出現異常時,她已經只能任由花筝擺布了。
“其實我都說了那只是一個小小的防範手段,不僅不會有任何壞處,關鍵時刻還能保命。是你自己疑神疑鬼,一定要我去除它,我收點報酬也是應該的吧?”
“精神體被其他人污染操控,腦子裏出現不屬于自己的想法,你還想我甘之如饴嗎?”
以精神體對抗精神體是十分正常的事,可莎布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夠改變他人精神體狀态的人,更是第一次遇到哨兵反而對向導産生精神影響的事。她徹底理解了花筝的恐怖,第一反應就是隐瞞阿撒托斯——反抗只會引來災禍,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
“我姐姐倒是挺喜歡的。”
莎布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只覺得毛骨悚然。
“你這個……”
“好吧,言歸正傳,東西和情報呢?”
莎布深深吸了一口氣,“情報可以先告訴你,但東西……”
“不在你這裏?”
花筝赤紅的瞳仁像是有能看透人心的力量,莎布不知道自己有這種感覺是不是因為精神體被“污染”,但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對她說謊。
“暫時不在我這裏,但它就在這艘潛艇上,天使之手也來了。”
“哨向聯盟的總部原來那麽好進入的嗎?”花筝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
“哨向聯盟說起來好聽,也不過是個被各方勢力滲透的魚龍混雜之所罷了,只要不鬧出大事,這裏甚至可以算是法外之地。”
“倒也沒錯……不過這就是你的情報?”
莎布顯出幾分懊惱,“當然不止這些!不過我怎麽相信在我說了之後你就會解除狀态?”
花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還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嗎?現在也一樣。信任是互相的,你看阿撒托斯相信我,我就什麽都沒對他做。”
她說的确實沒錯。
莎布無力道:“我就信你一次……天使之手早就分裂成許多派別,其中有兩派對你尤其感興趣。只不過一派是把你當作救世主的狂熱信徒,打算迎接你去創立邪教——他們僞裝成醫務人員潛伏在這裏,我可以給你名單。另一派行事更神秘,我還沒查出具體是哪些人。不過可以确定的是他們對你懷抱着很大的惡意,那件東西就是被他們捷足先登了。而且……”
“而且,他們和盛朝的領袖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原來你知道!”
“不,之前只是猜測,很高興在你這裏得到了确認。”花筝看了一眼光腦,“我得回去了,出來太久姐姐會擔心的,感謝你的情報。”
“等等,說好的事呢?”
“等我拿到東西自然會幫你解除,在那之前還要麻煩莎布姐姐多多幫忙咯。”
莎布氣急敗壞,“臭小鬼!”
花簇的異樣感在花筝離開十分鐘後升到了頂峰,“小筝是不是去得太久了?”
對于貴族少女而言倒也不算特別久,但對哨兵來說确實有一些。
花簡這時也稍稍有幾分擔憂,“不會真的迷路了吧?要不要去找一找?”
“也可能是吃壞了肚子。”
彌新一說完,花箬就捂着嘴笑了起來。經過一個多月的熟悉,隊員之間的感情加深了不少,尤其是同齡女孩之間。雖說貴族少女飯桌上說這個實在是有失體統,但哨向圈可沒那麽多講究。
花箬一想到素來酷炫的花筝拉肚子,實在是有些忍不住。更忍不住的是,對方正端着一盤子冰淇淋向座位走來,而且顯然聽到了彌新剛才的話。
“這不是來了嗎?”
花孟嘗原本也是擔心——雖然按理說不可能有什麽意外,但花筝是他的秘密武器,不自覺就緊張了起來。
“不好意思,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限量冰淇淋。為了賠罪我多拿了幾分,想吃的自己拿。”
說是多拿了幾份,但數量不多不少剛好九個,男性們都很默契地沒有去拿,讓女性平分。
輪到彌新的時候,花筝微微擡了擡手,促狹笑道:“不怕吃壞肚子?”
彌新臉一紅,要不是實在拒絕不了傳說中的方舟冰淇淋,她恨不得把托盤抽她臉上。
“哼,我又不是你!”
“姐姐。”花筝拿着剩下的兩個坐到花簇身邊,殷勤道,“甜點師阿姨說這個冰淇淋是用鯨魚奶做的,味道非常特別,每天限量一個,是夢幻中的夢幻呢!”
鯨魚的乳汁脂肪含量非常高,是做冰淇淋的絕佳原料。但即便是不考慮道德因素,獲取鯨魚奶在技術上也是十分困難的事,更何況國際上明令禁止圈養和捕殺鯨魚。
據說末日方舟因為常年行駛于海中,救助過不少鯨群,與其中一些種群保持着和諧的關系,可以通過投喂的方式交換獲取極其少量的原料。當然,每一次獲取末日方舟都要進行拍攝,以證明其合法性。
這樣的讨好絕對會得女孩子喜歡,起碼彌新就覺得如果花筝把那個冰淇淋給她,她打花筝臉的時候可以輕一些。
花箬也是羨慕不已,眼巴巴地望着花簇面前的冰淇淋道:“真好啊,夢幻冰淇淋。”
一天一個都能被花筝搶到,真不知道該說是運氣還是實力了。
花簇卻只是看了看那個噴泉造型的小冰淇淋,然後把她放到了花箬面前。
“給你吧小箬。”
“嗚哇,真的嗎?”花箬歡天喜地,不敢置信,“真的可以給我嗎?”
花簇察覺到了花筝的目光卻沒搭理她,“當然,你吃吧。”
小筝,肯定有事瞞着她!
章節目錄 恐怖(十)
花簇抱着手臂端坐在床邊, 目光犀利地望着花筝, 威嚴猶如一位真正的女王一般。
“說吧, 你那時候究竟做什麽去了?”
衆人熟悉完場地後已經臨近傍晚,吃完晚餐開了個短會後, 花孟嘗就讓大家回去休息。而即便過去了大半天,花簇仍沒忘記中午發生的事。
這就是秋後算賬了。
“姐姐,你為什麽會這樣問呀……”
王女殿下越來越不好騙這一點,應該是叫人又喜又憂的吧?
雖然她并沒有這兩種情緒,但只從理智上來判斷這也該是一件讓人矛盾的事。畢竟, 這也越來越考驗她對度的把握。
花簇微笑着對她招了招手。
花筝乖順地走上前去, 還沒站穩就被擰住了耳朵。
“姐、姐姐……”
“還問為什麽?你說為什麽?”貓咪偷腥不擦幹淨嘴,竟然還問為什麽!
“哎呀姐姐, 我錯了我錯了, ”花筝捂着耳朵連聲讨饒, “我說嘛我說。”
“那個女人是誰?”花簇越想越是确定, 梅瑟斯身邊那位向導的目光是看向花筝的。可是, 無論怎麽想她都想不通, 花筝怎麽會認識特瓦隆的向導——還是如此成熟美麗的女性。
并不是需要特意隐瞞的事,不如說, 她正在“期待”姐姐大人能發現越來越多的秘密。
“她是莎布。”
“莎布?”花簇聽過這個名字, 但她不确定花筝說的是不是她,“希特特爾拉小島?”
花筝點了點頭,“就是她。”
“你為什麽現在才說?還跟着她一起……不行,我們要立即把這件事告訴孟嘗爺爺和哨向聯盟。”
“姐姐, 她是特瓦隆的貴族,我們也沒有證據,就算說出來也只會被認為是盛朝找特瓦隆的麻煩。而且,她這次不是找我麻煩的……她有求于我。”
當初的戰鬥對花簇造成了很大的沖擊,莎布和阿撒托斯對她來說是絕對的敵人,所以花筝說起莎布時的這種平靜語氣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即便只是為了死去的那些護衛,不也該更憤怒一些嗎?
“你給我說清楚。”
對于越來越強大,心思也越來越捉摸不定的花筝,花簇确實産生了越來越多的不安。雖然這些不安還未導致她對妹妹的信任産生動搖,可也下意識地會開始揣測起她的意圖。
花筝在花簇放開手後在她在面前坐下,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其實……當初我在莎布的精神體上種下了标記,她發現不對以後就跑來找我了。”
花筝說得輕松,花簇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标記?什麽标記?”
“呃,塞壬不是變紅了嘛……”
精神體的形态變化已到了完全不容忽視的程度,然而與其說是變化,似乎又更像是進化。因為至今未感受到任何負面影響,花簇幾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改變。
然而此刻花筝卻告訴她,對別人也做了一樣的事。
“你竟然對她!”
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這只是花筝的能力,而不是因為……什麽特別的關系。
“不一樣啦,不一樣,我只是打各比方,和塞壬的完全不一樣!”花筝滿臉着急地解釋道,“塞壬是因為海拉親近才會那樣的,但莎布不一樣。我是為了防止她再次動手腳才這樣做的,我能夠影響她的精神體,但我影響不了塞壬,這是真的!”
這當然是真的,她稱之為“标記”而被莎布稱作“污染”的能力事實上并不是什麽高深難懂的強大技能,也沒有強悍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影響他人的精神體。高次元降臨說的最基礎概念就是,精神體本身并無太大的強度差異,哨向的等級取決于宿主究竟能發揮多少精神體的實力。
所以,海拉或許能夠在投影狀态下打敗其他精神體,甚至以自身投影的面積來覆蓋阻隔其他精神體的訊號,卻無法影響真正的本源——畢竟,在那個次元中它們的實力并無顯著的差距。
而花筝的标記正是利用海拉的一部分投影去影響了莎布與其精神體的聯通,進而将自己的思想覆蓋其上。這就是莎布“聽到了”不屬于自己思想的真相,也是莎布的精神體有時候不聽命令的原因——因為通訊中斷了。
但像莎布這樣的S級向導是不可能真正受到她思想的影響,她人的精神體也不可能真正聽從她的命令,與她而言更重要的作用是可以感知對方的位置。
這個技能不僅在标記之後需要時間侵染發動,也會分去她的一部分力量,所以花筝使用得十分謹慎。
所以,她對花簇所說的并非謊言。當然,更準确一點來說是她一旦想要幹涉花簇與塞壬,就必定會被發現。
花簇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語氣不善道:“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着我?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不先告訴我?”
“我也是看到她才知道的,後面大家在一起一直沒機會說……”花筝小心翼翼地搖了搖花簇的手,“姐姐,我本來就是打算回來告訴你的,這件事我也只能和你商量了。”
“真的?”花簇不知怎麽,就覺得不太能相信她,“那你和她說了些什麽?她總不會空手而來有求于你吧?”
無論如何,花筝在這其中占據上風的事花簇是能理解的。對方如今想要她解除标記,不付出些什麽代價肯定說不過去,這或許就是小筝沒有宣揚這件事的原因。
“不愧是姐姐!”花筝拍手驚嘆道,“莎布她帶來了兩個情報,想以此作為交換,不過我還在考慮中。”
今天已經是開賽第三天,由于各國代表團都有随行的公共向導和醫生,所以聯盟設立的醫務室并不怎麽忙碌。
幾名值班醫生正在醫務值班室中觀看比賽,哨兵單人擂臺賽已經進入到了半決賽階段,最為突出的兩名參賽選手無疑是上一屆的冠軍賽克美特以及今次冉冉升起的新星花筝。
雖然兩人并非是這次比賽中唯二的兩名超S級哨兵,但無論是從比賽風格還是能力技巧上都有着超脫一般人的恐怖,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最後的冠軍會在這兩人之間産生。
“有花筝和賽克美特參加的比賽都沒辦法下注了,看來我們只能等到她們對決的那天才能好好賭一把。”
熒幕上,白發少女再一次幹淨利落地結束了比賽,用時不到五分鐘。
“她們肯定會在決賽相遇,我先下注,賽克美特一千通用幣。”
“果然還是賽克美特嗎?我也下一千。”
兩人已經下注,剩下的那名醫生不禁有幾分着急,“你們不是都很看好盛朝帝國的那位二王女嗎?為什麽還是選賽克美特?那我不就得下她了嗎?”
兩名已經下完注的醫生對望了一眼,然後十分默契地道:“二王女雖然很強,但怎麽說呢……看到賽克美特那副狂戰士的樣子,總覺得不可能會輸的,對吧?”
兩人的戰鬥風格大相徑庭。
花筝年紀雖小,但在戰鬥中高度體現出理智自律以及技巧性的一面,風格幹淨利落之餘也有種過分簡潔的感覺。雖然不得不承認她很強,但又實在不知道她究竟強在哪裏。
而賽克美特,光光是她狂風暴雨的戰鬥氣勢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這樣的人,确實很難想象她會落敗。再加上她怎麽說也已有過傲人的戰績,比花筝還年長六歲,在戰鬥經驗上有着不小的優勢。
剩下的那名醫生也是這樣想的。
“我也壓賽克美特,我一直都是支持她的。”
“搞什麽嘛,那不是又賭不成了嗎?”
兩人正在抱怨時,一道沉穩威嚴的男聲突然在他們背後傳來。
“我壓花筝,一萬通用幣。”
三人對這道聲音再熟悉不過,慌忙起身,緊張道:“侯賽因博士。”
來人滿頭白發,戴着如今已經極其少見的老花鏡,白大褂的銘牌上寫着他的職位和名字:醫療部門主管,伊拉索·侯賽因。
侯賽因擺了擺手,“不要緊張,我沒有那麽迂腐,這個賭局我能參加嗎?”
主管都開了口,他們當然不會拒絕。三人一邊殷勤地為侯賽因讓座倒茶,一邊問道:“博士,您那麽看好這位二王女嗎?賽克美特不僅是上一屆的冠軍,而且這兩年執行任務也有十分傲人的戰績。花筝在戰鬥經驗上和體格上都有不小的劣勢呢?”
侯賽因有着十分典型的學者氣質,眼角笑紋明顯,眼神平靜而透着幾分睿智。
“劣勢嗎?我完全看不出來呢。海拉……我是說這位花筝殿下的強大遠遠超出你們……不,是人類的想象。賽克美特或許能成長為最強的哨兵,但花筝……她是降臨的神明。”
性格極其嚴謹的侯賽因博士突然說出了這樣誇張的言論,叫人震驚以外更讓人覺得有幾分背脊發涼。
“這個……我還以為博士您是無神論者呢。”
侯賽因笑了一下,“我曾經确實不相信神明的存在,直到我見證了奇跡的發生。”
比起偉大的神明創造了無趣人類這種毫無美感的事,把人類想象成專門為了讓這一位神明誕生而存在的生物,難道不更具有理性嗎?
人類早已無藥可救地奔跑在自取滅亡的道路之上,她是能夠清洗人類罪惡的最後希望。
章節目錄 無神領域(一)
“漂亮!”
當熒幕上打出獲勝方國名時, 花孟嘗激動得狠狠拍了一下手。比賽進行到第五天, 單人項目的競速和光腦戰正式結束。詹侖獲得了競速第二名, 徐勝存也在剛剛獲得了光腦戰第三名,這都是遠超花孟嘗預期的成績。
這兩個項目對哨向的綜合實力要求較低, 所以很多小國會為此培育專項人才。然而像盛朝這樣名額飽和的大國,實在是沒有餘裕為這兩個項目空出位置來,畢竟團體賽才是真正的大頭。
花筝進入了單人擂臺賽的決賽,杜寰獲得了第三的成績,向導單人賽的兩個項目, 彌新和花箬都進入了決賽階段, 雙人和四人賽事也都進展順利。赫利奧波利斯仍是盛朝最大的對手,明天進行的正是賽克美特與花筝的決賽, 被譽為本次大賽的第一場巅峰對決。
無數人都期待着這一場比賽的到來, 除了花簇以外——她現在滿心都在擔憂着花筝所說的情況。這件事兩人只告知了梅特勒, 花孟嘗雖然是領隊, 但說到底是聖所的校長, 只負責管理校務以及學生。梅特勒負責着代表團的安全事務, 也包括處理緊急情況。由他判斷後認為這件事适合與花孟嘗和隊員們說明,并且也需慎重聯系聯盟中的盛朝駐派員——畢竟, 對方很有可能是花原清的人。
除了梅特勒利用了一些私人關系進行調查以外, 三人的狀況極其被動,然而花筝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着急,反倒十分沉浸在比賽之中。
花簇很憂愁。
有神經病想搶走她妹妹去創立邪教,簡直不知所謂。
“小筝, 你要去哪裏?”因為這件事,兩人這五天除了花筝比賽期間一直形影不離,今天的比賽結束後花簇也是立即趕到了妹妹的身邊。
不過花筝這次出來後既沒回休息區,也沒去找其他隊友,反而拉着花簇往完全相反的方向離開。
“去醫務室。”花筝對着花簇眨了下眼睛,顯出幾分俏皮來,“已經是第五天,我們怎麽也該有一些表示了吧?”
“表示?”難道不該是小心謹慎地不要遠離人群嗎?
“莎布告訴我具體的人員名單了,我想了下,與其被動地等待着不如直接去會會他們,沒準還用得上呢?”
“用得上?你的意思是……”确實,如果把花筝當作是神明崇拜,會遵從她的命令也很正常,可是,這種毫無理智可言的信徒能夠相信嗎?
而在那之外,小筝又是如何看待他們的呢?
花筝對她安撫地笑了一下,“沒事姐姐,畢竟潛艇上可是有比他們更危險的存在,我們現在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确實,她們現在所做的就只是消極等待和防守而已。梅特勒雖然努力調查,但如今潛艇上人員複雜,勢力混亂,只憑他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勉強。
醫務室十分清閑,大部分國家都會自己處理選手的傷勢,除非過分嚴重需要借助到潛艇上的設施。值班醫生一邊讨論一邊觀看着比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兩人的到來。
花筝敲了敲牆壁,“請問,侯賽因博士在嗎?如果不在,我到哪裏能找得到他?”
三名值班醫生在看到花筝和花簇時十分驚訝。
“這不是盛朝帝國的兩位王女嗎?請問你們找侯賽因博士有什麽事?”
末日方舟上的工作人員來自于各個國家,當然,其中也有一些無國籍人士,甚至有從出生開始就在潛艇上的“原住民”。所以其中大多人對國家中所謂位高權重的人沒什麽敬畏之心,相較而言頂頭上司更讓他們畏懼。
花簇警惕而隐晦地看着幾人,猜測着他們是不是也是潛入進來的人。
“是有一些事,能麻煩你們幫我告知一下博士嗎?”
原本這樣貿貿然地造訪大多都會被敷衍過去,畢竟現在也算特別時期,主管級官員與其他國家的人過多接觸容易引起紛争和誤會。但這三名醫生中有一位參與了之前的賭局,想起侯賽因對她的推崇,下意識地沒有拒絕。
“我可以幫您聯系一下侯賽因博士,只不過他不一定有時間見你。”
“這樣就可以了,萬分感謝。”
花筝身上散發着的自信與從容雖然讓她看起來很有魅力,卻也成為了花簇心中不安的因素。
柔弱可憐的小女孩,為她而生的實驗品,有一天會不會發現,比起她身邊外面還有更加廣闊的世界?
不,一定會發現的吧?畢竟越強大,就越需要可以遨游的空間。
值班醫生挂了內部通訊,臉色不知為何有幾分怪異。
“兩位殿下還請稍等,博士說他很快就過來了。”
确實很快,在不到三分鐘時間以後,向來穩重而理智的侯賽因已出現在值班室門口。年逾六十的普通人雖然在如今還算不上老年,但拔足狂奔也算得上是十分跳脫的事。
但侯賽因顯然不在乎這些,喘着氣難掩激動地道:“啊啊,是您、是……您,為什麽……”
“或許我們可以私下談談這個問題。”
侯賽因像是此刻才發現還有其他人在場,連忙收拾了一下情緒,強作鎮定地道:“您說得對,請來我的辦公室,那裏誰都不會來打擾,就我們兩個人……”
這個變态大叔知道自己在對一個妙齡少女發表什麽問題言論嗎?
花簇已經要出離憤怒了!
“咳咳……”
她想要強調自己作為姐姐的存在感,然而侯賽因并未分給她一絲一毫的注意。不止是她,誰都看得出來這位冷靜睿智的博士此刻眼中只有那位強大耀眼的白發少女。
“不,是三個人,我的姐姐也會同行。”
侯賽因這時才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興奮稍稍消減了幾分。
“哦……花簇殿下。”
花簇從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那麽惹人嫌的時刻。
侯賽因顯出明顯不大高興的神色,到底沒有拒絕,保持着風度把兩人迎接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花筝沒有一絲自己是客人的自覺,不等招待就自顧拉着花簇在沙發上坐下。侯賽因連忙為她倒了一杯水,恭敬到谄媚,沒有一絲作為長輩的模樣。
花筝一邊将水杯放到花簇面前,一邊對着侯賽因道:“博士,你太客氣了,坐吧。”
侯賽因顯露出幾分緊張的神色,局促地坐到了兩人的對面。
“您今天來找我是……”
“我聽說了你的打算,可不能當作什麽事也不知道。”
侯賽因并未因計劃敗露而緊張,反倒是帶着些微褶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
“您果然無所不知,既然如此,您也該明白,那才是您偉大的宿命。”
“我還以為您是個謙遜的人,沒想到也不曾逃脫人類的狂妄。我的命運究竟該由誰來定義?是你嗎?”
“不,怎麽會,當然不是如此,只是……”
侯賽因并非哨兵或者向導,所以在面對哨兵強大的威壓尤其沒有防備,額上已冒出了涔涔冷汗。花簇雖然看不到海拉,但能感覺到花筝已經放出精神體,此刻就圍繞在侯賽因身邊。
“你期望的難道是一個聽命于人類的神明嗎?我以為沒有比博士你更明白人類卑劣根性的人了。”
侯賽因吞吐了一下口水,臉上夾雜着害怕、興奮以及狂熱的神情,“當然不是那樣,我、我只是想成為您的仆人,想為成就您的偉大貢獻自己卑微的力量。”
正常人不可能聽得懂瘋子的言論,所以花簇覺得自己此刻完全聽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麽一點兒都不奇怪——眼前這位博士已經很明顯神志不清了。
她轉頭看向妹妹的臉,幾乎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美麗容顏确實有着神性一般的聖潔氣質。但那浮現起微笑的嘴角,朦胧又冷漠的眼神,以及高高在上的神情又哪裏像一個……
像一個神明。
花簇突然驚覺了一個事實:花筝并不在乎眼前那名狂熱追捧她的信徒。她不僅不在乎眼前這個人,也不在乎莎布,不在乎那些在希特特爾拉島上犧牲的護衛。她既不在乎傷害過她的人,也不在乎親近她的人,這才是她所有僞裝之下的真實。
她的本性是淡漠和理智,也是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