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母

蘇父虛弱無力的靠在病床上,眼神昏濁,聞言差點直接從病床上跳下來。

他瞪圓了眼,“蘇清!你說什麽?!你想幹什麽??”

分家?

這人是傻了嗎?

王總偷摸跟身邊董事會的人遞了個眼神,從對方眼裏看到的盡是不可思議和疑惑。他重新将目光轉過去,看見那位蘇二少爺懶懶散散的解釋:“對啊,父親,我想分家。您能把公司裏屬于我的那份股份給我嗎?”

蘇父氣得說不清話:“你!”

蘇清笑了笑,“您放心,拿走屬于我的那份股份以後,我雖然和蘇家再無幹系,但是您二位還是我的父母,我會如舊孝順二位的。”

這話聽起來客氣。可細思下來,話裏盡是針芒一般的尖銳。

“為什麽要分家呢?小清,分家以後你又能做什麽?”蘇母也一改之前無條件聽順他的模樣,微蹙起眉,“你是在外面欠債了?要拿錢抵債?”

蘇清搖頭:“不。”

“那是因為什麽?”

這話道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是啊,這位蘇二少爺什麽本事都沒有,除了花錢就是花錢,分家以後又能靠什麽養活自己?只可能是想拿着剩下的家産揮霍度日!

難道是想拿着錢去哄鐘家那位?

放着大有前途的家族企業不去做,還要分家。

真是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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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慢條斯理的別好西裝外套的紐扣,說:“我不看好家族企業。我需要一筆資金來運營自己的公司,那會比蘇氏企業更值得期待。”

聽聽!多猖狂的話!

旁邊的董事會忍不住譏諷,“以為自己是誰呢?”

蘇母也懶得再理自己那個突然發瘋的兒子,苦口婆心的勸蘇父:“你不要聽他胡講,他一定是被今天的事刺激到了,他肯定不是認真的。”

“不,”蘇清說:“我是認真的。”

“閉嘴!”

蘇父覺得自己一定是造了天大的孽!大兒子剛做出背叛家族企業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二兒子又要鬧分家!

蘇清溫吞道:“父親,您別氣着。”

蘇父攥緊放在床邊的拐杖,眼睛通紅,“我不氣!我一點都不氣!你不是要分家嗎?不是嫌棄家裏企業沒前景嗎?好!分家!”

他把拐杖舉起,向着蘇清的方向狠狠扔了過去。

蘇清錯步一擋,将拐杖擋了下來。他彎腰把拐杖撿起,還未起身,便聽見蘇父冷着語氣跟他講話:

“既然分家,你就不再是我兒子。蘇清,如果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被你糟蹋了,你必須以雙倍的條件補償回來!”

蘇清站直起身,“可以。”

“到時候別想抵賴!死了也得給我把錢交出來!”蘇父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麽名堂!”

幾日下來,有關蘇氏企業機密洩露案的輿論幾乎累積成山。不論是蘇家、還是負責這次案件的相關警方,都承受着巨大的輿論壓力。

但即使是這樣,案件被破後,警方也并沒有立即把案件主謀揭露出去,只說案子已經結束,主謀已然落網。

可到底也沒瞞多久,蘇執望還是被家有門道的媒體扒了出來。

熱搜再一次被蘇家占據。

#蘇氏準繼承人蘇執望偷竊機密#

#蘇清分家#

廣大網友:“?????”

這是鬧了哪門子鬼?

[觀今日魔幻熱搜——偷竊機密的居然是蘇家那位大少爺?是我腦子進水還是他腦子進水了?為什麽要偷自家機密啊?這完全沒有作案動機啊!]

[換蘇清就有作案動機了?能不能不要這麽雙标。/dog]

[樓上,你這話就不對了,蘇清是什麽人?大家心知肚明!]

[只有我一個人關注後面那條熱搜嗎?蘇清放着家族企業不去繼承,還他媽要分家?他是真蠢還是真蠢啊?不想繼承家業就放着我來!]

鐘烈一眼掃過這些評論,

蘇清這次能順利澄清,他也幫了些忙,

可這人卻連要謝他的意思都沒有。

他走到冰箱前,準備拿罐冰啤酒,剛要拉冰箱門時卻看見上面貼了個便利貼。家裏有很多這種便利貼,某人用隽秀清瘦的字體一筆一劃寫着:

“請将物品按照分類放置,謝謝。”

鐘烈抱臂站在冰箱跟前,慢吞吞吐槽:“怪毛病。”

然後把第二層的小蛋糕塞進了最下面的水果一層,還把冰箱側面的雞蛋擺到了啤酒旁邊,看見原本規規矩矩的擺置被弄得亂七八糟以後,才算滿意。

他拎着啤酒走到書房,又看見書櫃上貼着一個便利貼:

“不許動。”

鐘烈叼着喝完的啤酒罐,把所有感興趣的書都抽了出來,搬到隔壁屋。

他把啤酒罐捏扁,正準備翻書看。結果還沒等他看幾頁,手機響了。

他順手接通:“誰?”

電話那端傳出個女聲:“小烈啊,連媽媽的電話都忘記啦?”

放在膝上的書打了個滑,掉落在地。

鐘烈怔着神,“媽?”

“也是媽媽的錯,媽媽太久沒和你聯系,最近國外的事情太多。”女人問:“你在國內待着還好嗎?學習怎麽樣?有談對象嗎?”

鐘烈:“……”

“小烈”電話那邊沉默一瞬,又說:“媽媽已經回國了,你現在在家嗎?”

蘇清回家時,入眼便是堪稱狼藉的屋內。他不過是離開半天,家裏就翻天覆地般變了個模樣。那小孩像是故意跟他作對,偏偏要把家裏鬧成這個樣。

蘇清也不惱。他把西裝外套脫了,扣着袖口往裏間走。

鐘烈突然從書房冒出來,擋在他面前,“我媽要來。”

蘇清挑了下眉,繞過他繼續往書房裏面走。

“她身體不好,之前在國外就一直住院,最近身體剛剛好轉,我也沒想到她會回國。她肯定不能去鐘虛仁那裏。”鐘烈跟在他後面,見他沒有要回應的意思,忍不住扣住他的手腕,急道:“她只是來這裏看我。”

蘇清被他攥住,偏頭看他。

鐘烈被他這麽看了一眼,反而覺得心口莫名發燙。

“你這麽急幹什麽?”蘇清輕輕開口:“我有說不許鐘夫人來嗎?”

鐘烈蹙眉,松開了他。

“只是小烈,你是不是忘了什麽?”蘇清垂下眼,細細揉着手腕。

鐘烈反問:“什麽?”

蘇清淡聲說:“你不是說我勾引鐘先生嗎?你還把鐘夫人往我這邊引,不怕我偷偷使壞?譬如告訴鐘夫人一些鐘先生的事……”

面前小孩的眼神倏的沉下,一秒便成了那個恨不得吞食他的小狼。

蘇清忍不住笑,“逗你呢。”

他正好有事要找這位鐘夫人。

“鐘夫人不是在國外管理家裏企業嗎?怎麽想起回來了?”他把被鐘烈扔到桌上的便利貼整理到一起,挑了下眉,“難道是想跟鐘先生離婚?”

鐘烈冷冷剜他一眼。

蘇清迎着他的冰冷視線走近,把便利貼粘到了他額頭上。

鐘烈覺出他指尖冰涼,滾了下喉結,“你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啊,小朋友。”蘇清輕輕笑着,“去把冰箱和書櫃按原樣收拾好,不然我可保不齊稍後鐘夫人會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話。”

李青漫按照地址找到這棟兩層小樓,可是臨敲門時卻又猶豫了。

她想起剛剛醫生同她講的話:

“夫人,這次回國做手術風險極大,我建議您還是把這件事同小少爺講清楚。另外,如果可以的話,建議您同鐘先生也說一聲。”

李青漫死咬着唇。

她對不起小烈。這麽多年了,她一直在後悔當初為什麽要抛下小烈。

即使她丈夫是個混蛋,可這跟小孩子又有什麽關系?

她扶了下額,重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擡手按下門鈴。

都已經想好見到小烈第一面後應該說什麽了。可等門打開,李青漫一擡頭,看到的卻是個戴細邊金屬眼鏡的斯文青年,彎着雙噙笑桃花眸,生得極為漂亮。她甚至晃了下神。

蘇清溫聲問候:“您就是鐘夫人?”

“啊?”李青漫回過神,“對,我是。”

“小烈最近暫居我這裏。”蘇清側過身,很有禮的微微颔首,“請進。”

鐘烈見到了這個已經許多年未見的母親,也沒想象中的那般激動。他略顯生硬的坐在沙發上,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還會下意識的想看蘇清,想離蘇清近一點。

這種心理讓他深覺可恥。

蘇清察覺到了這小孩的心思,

他默不作聲沏好了茶,在靠近鐘烈的位置坐下。

鐘烈壓低聲音:“她心髒不好,你不要刺激她。”

蘇清笑了笑,“好。”

“小烈在學校表現怎麽樣?學習成績還好嗎?”李青漫關切道:“有女朋友了嗎?我之前跟你講過,要早點談戀愛。你學習不好不要緊,但要早點結婚。”

“我成績可以,不用擔心。”鐘烈皺起眉,不知道為什麽,又下意識看了蘇清一眼,說:“也有女朋友了。”

蘇清正準備端茶,聽見這話,頗為驚訝的偏頭看了他眼。

“那就好!”李青漫笑得合不攏嘴,早點結婚好,她還想死之前抱個孫子呢。

“對了,這位是?”她又望向蘇清。

鐘烈:“是蘇家那個二少爺。”

蘇家二少爺?

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李青漫望着他,臉色有些難看。

她聽說過蘇家那個二少爺——游手好閑不學無術,而且性子驕縱。鐘虛仁怎麽能把兒子放在這種人身邊?

實在是計較着這件事。

李青漫一抽出空,就去陽臺上給鐘虛仁打了個電話。她很久沒給這個人打過電話,她覺得鐘虛仁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她生理性反嘔。

電話很快被接通,

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不耐又煩躁:“怎麽是你?”

“鐘虛仁,你就把兒子送到這種人身邊?蘇家二少?他是什麽人?兒子在他身邊能學好?”李青漫冷言指責他:“你有沒有盡到做父親的義務!”

鐘虛仁默了一瞬,“你回國了?”

“呵,是啊!”李青漫冷笑:“我回國了!”

“阿仁,你在跟誰打電話啊?”電話那邊突地冒出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男人用透出困倦的鼻音撒嬌:“阿仁,我想給你口,我給你口好不好啊?”

李青漫沒想到自己打個電話都能聽到這麽惡心的內容!

她突然覺出心髒一陣劇痛,忍不住渾身顫栗,連說話聲也變得虛弱無比:“鐘,鐘虛仁!你現在在幹什麽?”

音孔那邊傳出一陣類似于唇舌交纏的水聲,然後是略帶喘息的呻·吟,

鐘虛仁說:“跟你沒關系。”

頭頂上的日光仿佛在霎那間被烏雲彌蓋,眼前只剩昏暗。

李青漫不受控制的癱軟下來,心髒處傳來的抽痛感讓她近乎失去知覺,只能依稀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她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好,渣,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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