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梁誠坐在寬敞的家裏發呆, 面前桌子上放着一鍋涼透了的冬蟲夏草山雞湯。

桌子上還放着梁誠的筆記本電腦,長時間沒碰已經是屏幕保護模式了。梁誠本來是在一邊等呂渭一邊處理工作,這幾天生病手頭的活壓了很多,他得抓緊處理些緊急的,剛開始還能看進去一些,越等心裏越煩躁,時針走到十點鐘的時候, 梁誠實在是心裏鬧得慌,電腦裏的合同啊報告啊黑壓壓一片字兒都在眼前跳舞似的,他壓根看不進去了。

梁誠抱着胳膊就幹坐在那裏傻等,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聽到密碼鎖按鍵的聲音,梁誠“噌”站起來,跑到門口迎着, 要是有尾巴,估計正搖得歡呢。可開門一看, 瞧着外面的景象,梁誠警惕得渾身毛都豎起來了。

門外倆人,呂渭扶着喝醉了酒的成佳。

呂渭看到梁誠,把成佳跟麻袋包似的推過去, 梁誠瞪圓眼睛接手過去扶着成佳,質問道:“怎麽回事?”

呂渭有點煩,鎖着眉頭道:“把他弄客房床上。”說完直接去衛生間洗澡了。梁誠把成佳弄過去,直奔衛生間, 推開門就沖進去,呂渭正脫得光剩下內褲了,回頭瞪他,說着:“出去,我洗澡。”

梁誠心中警鈴大作,已然從搖着尾巴的看門寵物大狗變成了被侵占了領地的暴躁大型貓科動物,湊到呂渭身後勾着呂渭的腰不依不饒問着:“你放我鴿子,還明目張膽帶人回家,回來就直奔浴室洗澡,總得有個解釋吧?這不是讓我瞎想嗎?”

呂渭不耐煩地刷拉把內褲拽下來,扔旁邊髒衣簍,過去擰花灑,說着:“解釋個屁,咱倆最好在那個小屁孩面前直接來個春gong圖讓他死心,老子頭一次見兩瓶啤酒就倒的貨,弄得我一身味兒。讓你換沐浴液怎麽還沒換?這個味你不覺得娘嗎?明天提醒我,我去單位旁邊的專櫃買點日化用品,精致生活懂不懂?你就是我鄙視的那種粗糙的有錢人。”

梁誠:“嗯嗯,我粗糙。你別打岔,問你正經事兒呢,到底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話說幾個小時之前成佳終于成功約了呂渭,又激動又緊張又委屈,之前實習的時候因為着急表白了,被呂渭又是無視又是怼,呂老師氣場太強大,成佳本來挺自信挺活泛的一個小夥子,愣是覺得在呂渭面前不大敢說話,吃飯的時候悶悶敬了呂渭幾杯酒,關鍵話都沒說上呢,就醉了,剛開始醉得沒那麽厲害,就是抹眼淚,一邊抹眼淚一邊嘀咕說着怎麽怎麽仰慕呂老師,從多久多久之前就聽呂老師節目之類。

呂渭耐着性子聽,說實話成佳因為今天的事兒決定不留臺裏,多少觸動了呂渭的恻隐之心,天大地大沒錯,“央”字號的電臺全國可就這麽一家,這種機會不是誰都能放棄的,就算成佳家庭背景再好,放棄了這個平臺,也是可惜。

呂渭明白成佳還是年輕單純了,他的身份估計是被總監那些人拿着做了文章,一來擡舉成佳去讨好相關高層,二來正好用成佳打壓呂渭。工作這麽多年,人民內部鬥争呂渭見多了,成佳半只腳還在校園裏,沒見識也就沒提防,又加上迫切想跟呂渭接觸的私心,被賣了還給人家數錢呢。

呂渭想提點成佳幾句,結果這小子幾杯啤酒下肚,直接沖出酒店頓在馬路牙子上狂吐,吐完就接着哭,哭倒在呂渭身上就不起來了,昏昏沉沉一副醉酒不支的模樣,呂渭問他回家還是回宿舍,成佳死閉着眼睛不睜開,氣得呂渭罵他演戲呢。

就算真演戲,呂渭也不能真把人扔大街上,成佳不醒,宿舍地址就沒問出來,呂渭瞧着時間也不早了,幹脆把人弄梁大頭這裏。呂渭想得挺周全,梁大頭好歹算是第三方,出事不出事都能當證人,反正他多留了個心眼,不會跟成佳單獨相處,所以就出現了進門那一幕。

呂渭那時候真是把成佳當成了單純的半大學生,也真是覺得他未經世事酒量淺,根本沒多想,就把成佳帶回來了,還想着怕他回學校晚了醉醺醺地被追究,事後回想,呂渭覺得自己真他媽赤子之心,挺傻X。

呂渭被成佳弄得一身酒氣,他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有肢體接觸,也讨厭成佳身上的陌生味道,酒味兒倒還是其次,呂渭更厭煩人的味道,有點精神潔癖,他沖回家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一分一秒都忍不了了。

話說梁誠因為這幾天生病,呂渭壓根不讓他近身,他只能偷偷摸摸半夜爬床,就算爬了床也只能老老實實睡覺,怕呂渭生氣。現在闖進浴室,冷不丁瞧着眼前白條似的呂渭,毫無心理裝備就被視覺沖擊弄得有點懵,有點激動,更別提外面還有個不明身份的家夥威脅了自己的地盤,公孔雀都知道開屏顯擺呢,梁誠實在把持不住了,他一激動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也扒拉了自己衣服,站到了花灑下面,呂渭氣得推搡他,說着:“添什麽亂!洗個澡都不讓人安生?”

梁誠掐着呂渭的腰就親上去,花灑裏的水溫熱适中,很是消除疲勞,呂渭今天搞了一天辦公室鬥争,神經一直緊繃,情緒也挺需要個宣洩口,梁誠來招惹他,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擡腿就跨梁誠腰上了。

呂渭好歹想着梁大頭還算挂點滴的病號,幹完一仗就停,懶懶地躺在浴缸裏讓梁大頭給他擦洗,梁誠手腳不老實,明顯意猶未盡還想吃,呂渭擡腳踩梁大頭脖子上,說着:“累了,消停點,外面還睡着個外人呢。”

梁誠“嗯嗯”點頭應着,說道:“剛才我看他睡得挺沉,沒事,關着門隔音效果應該也不錯。你說他是外人,那我是不是內人?”

呂渭懶得搭理他的鬼話,從浴缸裏起身,披上浴袍準備出去,梁誠瞧着呂渭浴袍下面白皙筆直勻稱的兩條腿,咽了口唾沫,又貼了過去,摁住呂渭正在系浴袍帶子的雙手,咬着呂渭耳朵央求道:“就再要一次,就一次。”

呂渭道:“滾。”

梁誠:“那我拿浴袍帶子綁你。”

呂渭:“你敢。”

梁誠:“你看我敢不敢。”

倆人膩膩歪歪貼在一起出了浴室,梁誠抱着呂渭纏着又親又啃,本來氣氛上佳,梁誠很有再得手一次的勝算,結果冷不丁被直挺挺站在客廳的成佳吓了一跳。成佳小臉煞白跟見了鬼似的,死死地盯着摟着一起的呂渭跟梁誠,呂渭有點尴尬地拽了拽浴袍領子,梁誠居高臨下一臉不悅地瞪着成佳。

成佳站那裏挺長時間了,隔音效果再好也是有音漏了出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當然包括浴室裏的事兒。呂渭被梁誠伺候的時候沒少出動靜,他本來就不是壓抑自己yu望的性子,爽了就叫喚,不夠就要,床事上一直作風粗犷放得開。也不知道成佳聽到了多少,反正眼前小屁孩有點像被吓傻了,對視半晌才抖着嘴唇喊了聲:“呂老師。”

呂渭說着:“醒了就走吧。”說完就進了卧室,梁誠則去給成佳打開了大門,示意他趕緊走。

呂渭回到屋子裏尋思了尋思,把成佳的一張實習證件照發給了孫言,之前成佳說在酒吧見過呂渭,呂渭平時去的酒吧也就孫言那裏,呂渭想打聽打聽。結果孫言很快打來電話,說着:“認識,出了名的二世祖,前幾天還過來玩,跟一群二代朋友開着跑車半夜飙車來了,特別鬼精靈的一個小孩,挺玩得開。怎麽着你認識?你可別被纏上,這小子誰都摸不清底兒。”

呂渭問着:“他酒量不錯?”

孫言道:“廢話嘛,他都在這地界兒混多少年了,能差嗎?”

呂渭相當氣悶,覺得是被成佳那小子耍了,這是扮豬吃老虎的節奏嗎?梁誠進屋,呂渭擡腳踹他,被梁誠抓住了腳腕子,梁誠秋後算賬似的問着:“你有時候是不是腦子缺根弦兒?你不知道他什麽心思就往家裏領?給自己找事還是給我找事?”

呂渭被梁誠一教訓,臉上更是挂不住,憋了半天才道:“知道有人你他媽還在浴室裏搞?你才是給我找事!”

梁誠大言不慚說着:“不搞能行嗎?你沒看剛才那臭小子看我的眼神,我得宣告占有權,再說你看他豆芽菜樣子,能跟我比嗎。”

呂渭氣道:“跟他搞我好歹能在上面!跟你搞我他媽天天屁股疼!”

梁誠忍不住笑了,說着:“好了好了,不生氣了,都是意外事故,誰知道他假裝喝醉了偷聽,咱是正常的夫妻生活,是那小屁孩不厚道,睡覺吧。”

呂渭縮被子裏,覺得自己最近心好累,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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