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呂渭職位調動的消息慢慢都傳了開來, 聽說确實是即将榮任文藝頻道的總監,另外還會兼任兒童頻道的總監,呂渭聽着那些流言流語跟提前到來的恭維和祝賀,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私底下跟小林調侃道:“你說提拔我就就提拔我呗,兼任兒童頻道是什麽意思?催我生孩子去?”

小林鄙視道:“呂老師你怎麽老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我看你聖賢書也沒天天讀啊!那就是官方說法, 咱臺裏兒童頻道不是一直在咱文藝這塊嗎?其實沒獨立出去,臺裏領導最近好像有點重視兒童節目,想加大挖掘力度。”

呂渭砸吧兩下嘴, 說着:“是嗎?我以為看我淳樸天真得跟孩子似的,這是明裏暗裏表揚我呢。”

小林笑:“謙虛!低調!”

呂渭工作這麽多年,工作業績一直有目共睹,如今要提拔到總監的位置上, 主管了文藝頻道的天下,按理說應該是臺裏對他工作的認可, 是件高興的事兒,呂渭心裏卻有點煩,他更喜歡單純做節目,不喜歡管頻道裏那些瑣碎的事情, 所以臺裏正式走人事任命的紅頭文件之前,分管領導找到呂渭跟他談話,呂渭态度挺謙和,“是是是”、“對對對”、“感謝感謝感謝”之類的客套話沒少說, 就是最後表明态度的時候挺堅決地說着:“領導,我還是喜歡單純做節目,管理上的事兒真是不擅長,這個總監我恐怕不能勝任。”

跟他談話的領導頓時一愣,問着:“你不願意幹?”

呂渭道:“到不能這麽說,誰不願意往高處走對吧,是我能力有限,怕不能勝任拖累了頻道。”

領導有點不大樂意,覺得呂渭有點不識擡舉,不過呂渭态度堅持,他們領導層也不能趕鴨子上架,這事兒都是雙向選擇。談話就此結束,呂渭出了領導辦公室,長長舒了口氣,回辦公室去了。

晚上回家,呂渭把單位裏的事兒跟梁誠講了,梁誠一聽就笑了,說着:“還真是你的風格,你最近好不容易把晚上的節目放權給年輕人,自己能自由輕松一點,要是真的再幹總監,那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不幹就不幹,千金難買你樂意!”

呂渭覺得梁大頭這話馬屁拍得挺中聽,過去拍了拍梁大頭屁股,說着:“行,覺悟不錯,今天晚上的清風朗月也是千金難換,咱喝點慶祝慶祝?”

但凡喝點,就容易喝出氣氛來,梁誠晚上做的西餐,牛排意大利面配紅酒,倆人飯後坐在吧臺上看着外面的月亮繼續喝,梁誠問着:“今天農歷十五嗎?月亮這麽圓。”

呂渭看了看日歷,說着:“十六。”

聊了一會天,兩人也都喝得微醺了,梁誠興致勃□□來,大狗似的湊到呂渭面前讨要起來,呂渭罵道:“不知節制!再這麽下去你該補腎了!”

梁誠賊笑道:“要補咱倆也是一起補。”

倆人纏着從吧臺戰鬥到沙發上,也不知道是誰壓着遙控器開關把電視打開了,不過誰也顧不上,電視裏的頻道一直不停地換,最後停在了一個地方臺的體育頻道上。

體育頻道裏在播放一場拳擊比賽的直播,電視裏面的兩個拳手比賽正酣,現場觀衆的氣氛也是熱烈,梁誠餘光瞥見電視,笑着調侃道:“咱倆跟電視裏比賽的節奏正好合拍。”

呂渭被他頂得正不适,聽梁誠還有心思看電視調侃,氣得罵道:“那你滾下去看電視去!”話這麽說着,目光也自然地瞥向了電視機,一看,渾身瞬間僵住。

梁誠很快發現了呂渭的異常,呂渭原本還泛着紅暈的臉上變得煞白,額頭上冒着冷汗,渾身僵硬得跟板子似的,呼吸也特別急促,梁誠吓了一跳,趕緊退出來,握着呂渭肩膀問着:“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我弄疼你了?”

呂渭渾身有點抖,勉強坐起來,扶着梁誠像是在鎮定,也不講話,片刻後捂着嘴站起來,快步朝衛生間走去,梁誠趕緊跟着,看到呂渭跪在馬桶前面“哇”地一口就吐了出來,一直吐,把酸水都吐出來了還不停,幹嘔得眼淚都唰唰往下掉。

梁誠吓壞了,去接了杯熱水過來,一個勁兒問着:“肚子疼?到底怎麽了?還惡心嗎?要不喝口熱水緩一緩?”

呂渭終于吐過了最難受的勁兒,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有氣無力地指了指外面,說着:“你去先把電視關上。”

梁誠關掉電視再跑進來,呂渭已經站起身在洗臉漱口了,梁誠問着:“到底怎麽了?要不要去趟醫院?”

呂渭白着臉搖頭,說着:“不用,一會就好。”說完目光看向梁誠,眼眶紅紅的,目光都有些散,他盯着梁誠看了一會,去卧室換了套外出的衣服,說着:“想起來晚上跟孫言有事情約着要談,我晚上在他家睡。”

梁誠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他把呂渭幹吐了?總不能是呂渭覺得那事兒反胃,覺得他惡心吧?梁誠堅持要送他,呂渭拒絕,說着:“別吵我,我出去靜一靜,沒事,不用擔心,明天就好了。”

越這麽說,梁誠心裏越沒底,跟着去車庫眼巴巴地看呂渭自己開車要走,覺得自己跟個要被主人遺棄的大狗似的,還跟着車跑了兩步,弄得呂渭停下車搖下窗戶有安慰兩句,說着:“回去吧,真沒事,我去孫言那裏談點事。”

明顯有事啊!梁誠又不瞎!他回家根本坐不住,痛定思痛給似敵非友的楊森同志打了個電話,他是真擔心呂渭,也不拿捏了,好歹楊森是呂渭難得的幾個朋友之一,梁誠問着:“晚上好好的,突然他就反胃,跑到衛生間裏狂吐,精神頭不大好。”

楊森覺得這通電話莫名其妙,問着:“那你帶他看醫生看急診啊,腸胃感冒嗎?打電話給我怎麽回事,呂渭呢?”

梁誠也憋屈,他就是覺得事情蹊跷,豁出去補充道:“當時我們正在做ai,他沒腸胃不舒服。”

楊森:“……梁誠你幾個意思,跟我顯擺啊?”

梁誠道:“沒,就是覺得很奇怪,他跟過激反應似的,剛才也不讓我跟着,自己說要去孫言那裏過夜。”

楊森一沉默,問着:“還有別的刺激沒?你好好想想,他看着什麽或者你幹了什麽讓他突然不舒服了。”

梁誠:“我們平時都挺和諧的……對了當時電視開着,他看了眼電視就不舒服了。”

楊森問:“電視裏什麽節目?”

梁誠:“拳擊比賽,體育頻道的。”

楊森立馬又沉默了,過了一會才說着:“那你今天晚上別打擾呂渭了,我去孫言那裏看看,萬一孫言又出差呂渭搞不好撲空,到時候我跟你聯系,也別太擔心,明天就好了。”

梁誠郁悶道:“到底怎麽回事?”

楊森說着:“你就別問了。”

話說呂渭開車去孫言家,萬幸孫言正好在家,孫言打開門,呂渭直接撲孫言身上,抱着孫言特別緊,虛弱地說着:“難受。”

孫言一愣,心裏明白了七八分,扶着他進去,呂渭靠在孫言身上,說着:“梁誠不小心換了個播放拳擊節目的電視頻道,我一下子反應了,跑到衛生間難受得吐了,他問我怎麽回事,我沒法解釋。”

孫言攬了攬呂渭肩膀,說着:“不想解釋就不解釋了,在我這裏住兩天,我也歇假幾天,好好陪你玩。”

呂渭慢慢放松了身體,靠着孫言,說道:“算了,梁大頭得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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