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霸總林海之十二
心機狗皇帝一定會覺得她面對別人是另一副面孔。
猜到皇帝的心思, 陸稹卻不想再特地返回解釋:你這種凡人王朝根本不值當我去套個馬甲。
回到林府……還隔着有段距離,陸稹就瞅見林海在她那院子的抱廈裏坐等呢。等陸稹飄進院子,一直留意着天上動靜的林海立時站起身出來迎接。
見着面林海的第一句也是,“您真進宮去了?”話一出口, 他已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傻話, “您說去就去, 我真吓了一跳。”
陸稹笑了笑, “皇帝挺好說話。”
林海心說您大半夜忽地出現,估計跟剛才似的,從夜空中飛身而至, 陛下能不好說話?
陸稹繼續道:“皇帝身上有些皮肉傷, 我當場煉藥, 徹底折服了他。”
陸先生煉制的外傷藥堪稱神效, 一直以來都供不應求, 林海估計煉出的藥膏陛下親自試用過, 說被折服當真是謙虛至極。
陸稹道:“有個明面上的靠山就行了。如果連皇帝都攔不住, 我就親自出手。這回還是要勞煩你幫我踅摸可靠的人手, 在京城自然不能像在揚州那般小打小鬧。”
林海趕忙應下,“宅院和人手都包在我身上。”
陸稹不忘提醒他, “對了, 你媳婦跟你閨女可還沒出師。我編出來的那套《入門醫術》, 你若得閑, 也幫我看看。”
林海笑道:“求之不得。”因為他幫了忙,将來陸先生憑這套醫術得了教化之功,他也少不了好處。
卻說林海在家難得休息了幾天, 如今他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了——一手攬住閨女的肩膀,另一手則拉着媳婦的手, 圓墩墩肉乎乎的兒子則坐在他腿上,啃手指吐泡泡。
期間賈琏再次上門,向姑父傳達多年未見家裏人都很想他,老太太尤其希望姑父一家子能上門坐一坐,表妹若是閑了盡可到榮府玩樂,見見姐妹說說話也好。
其實王夫人勸說賈母:不如直接打發人上門去接,姑老爺不來就罷了,黛玉能來府裏住上些日子才好。
賈母沒答應——老太太也算人老成精,這麽明晃晃地算計女婿,女婿必不肯依。
Advertisement
這話鳳姐兒聽了扭頭就告訴賈琏了。賈琏來姑父家裏,傳話時想起這一樁不免微露羞赧之意,然後特別光棍兒說起了家醜:他二嬸明擺着不安好心。表妹總往家裏去,明擺着讓表妹跟姑父新娶的太太起龃龉……沒見識內宅婦人也就能出這種主意了。
林海聽了無甚反應,他根本就沒把王夫人放在眼裏。
賈琏跑了趟腿兒,沒得着林海任何承諾。回到家裏,賈赦賈政倒沒什麽,王夫人覺得特別挂不住面子,而邢夫人見妯娌不開心她一定是要幸災樂禍一下,唯獨賈母……能想得多些:什麽時候把女婿得罪了這是?
林海倒也不至于就此徹底割裂跟前岳父一家的關系,他只不過在那一家子想明白自身處境前是懶得搭理,也不會接招。
在他拿到吏部文書到都察院“上班”之前,給陸先生的宅院和人手便已經置辦得了。
宅子依舊位于富人區,緊挨着他家,連方便出入的小門都開好了。原本就在陸先生那邊辦事的管事已經到位,幾個小厮則要坐船陸陸續續來京城報道。
反正還沒正式開業,人手不足也就影響打包發貨,陸稹煉藥倒是一刻不停。她在收拾妥當的新宅子裏煉出一鍋滿意的成藥,便抱着小黑出門,在院門前挂起了招牌。
招牌就是拿她大藥鼎的照片改的,摳掉色塊只剩輪廓。而且招牌上一個字都沒有。
陸稹藥廠的招牌挂出來第二天,皇帝在書房裏聽大太監禀報這幾日京城新鮮事兒,說到北城多了戶門口挂着跟口大鍋似的藥鼎的人家,皇帝眉頭一挑,“有意思。”
他心說還真是看鍋識人啊……
皇帝當即便安排了微服私訪的時間——那位的地方,他還是親自去看一看才成。
話說皇帝某日駕臨的時候,林海剛好在,在給陸稹打下手……挽着袖子剁藥材呢。
皇帝一行人被請進屋子,他掃了眼碼放得整整齊齊,擺滿一面牆的數百白瓷藥罐子,點了點頭,裝作真路人一樣跟陸稹和林海打招呼。
皇帝別說第一眼就認出陸稹,更沒錯過林海。
而林海知道陛下不想聲張,便跟皇帝不謀而合地裝作互不認識。
陸稹直接笑開了:你說賈赦賈政兄弟跟皇帝不熟也就罷了。林海可是都察院副都禦史,正三品,天天上朝。
于是她就道:“你們君臣天天見,在我這兒別做戲了。”
這君臣倆演技都挺不錯,一個裝好奇路人,一個裝臨時管事,無論神态舉止都一點不尬,她要不是早就知道,未必能看出什麽端倪,當真應了那句高手在民間。
皇帝聞言還笑了笑,“高人都這麽直率。”
陸稹繼續道:“那藥膏略次一檔的,我能走量,陛下要不要?”
皇帝立即也直率上了,“要。怎麽賣?”
陸稹給皇帝打了個八折,“我這兒人手不足,陛下最好預備人來拉貨。貨款月結。”
皇帝又趕忙道:“行。朕付定金,五成。”
于是皇帝因為好奇而跑來一趟,結果不走空,簽了個大單——把陸稹這些日子的庫存都給清了。
臨走,陸稹更塞了份産品名錄和經過林海修改的半套《入門醫術》,“贈品。”
別說皇帝了,就連林海都覺得陸先生跟陛下相處……像是熟人一樣。林海想了想,覺得等陛下走了,他可以試着問一問。
至于皇帝,在陸稹跟他道別的時候,特地湊近了小聲問,“你我前世……莫非有緣?”
嗯,什麽緣分呢?送你去了的老子綠帽的緣分。
陸稹趕忙讓小黑送了氣泡過去,向大師兄“彙報”,同時忍俊不禁,“算是吧。”
看這位的反應,皇帝覺得……應該不是什麽情緣,要麽是不錯的朋友,要麽就是親戚了。
他作為天下至尊,總不會嫌棄這樣白得的緣分和助力。
具體的,他得回宮好好想想。
皇帝走人,陸稹就收到了大師兄發來的氣泡:大師兄也說皇帝為人挺不錯,完成元春委托時,他見到你我都能自行雙目虛焦視而不見,完全可以輕松跟他往來。
跟大師兄聊了一會兒,陸稹才來回複林海,“的确算是舊相識了。這位是妥妥的明君,很大程度上,你們君臣目标都是一致的。”
吃了定心丸,林海又幫了陸稹一會兒,過了飯點兒才和陸稹一起回家吃飯。
卻說林海就任副都禦史半個月後,手底下的禦史遞了個奏本上來:一般而言,禦史在朝上也不是想參就參誰的,哪怕你握有證據,因為在此之前要得到自己上峰的許可。
林海打開瞧了瞧:參雲光的。
雲光是賈家的舊識,鳳姐兒包攬訴訟害死一對兒小情人的那回,就是借了雲光的勢。
說起來雲光也有點冤,他貪污的銀錢,以及在軍需上動的手,加在一起并不算太過分,起碼不夠做典型的。
可惜陛下要對西北用兵,不值得信任的若幹官員就得讓賢。
夠識時務主動讓賢還好說,總能再補個差不多的缺,但雲光……不是不識時務,而是他背後牽扯忒多。他若是主動求去,皇帝能放過他,背後的那些“祖宗”怕不是得要他的命。
不過想想雲光跟賈家、王家全都交好,借他來收拾一下賈王兩家也還過得去,于是這封參奏林海就痛快批了。
于是禦史在早朝上參奏雲光,直接打了王子騰一個措手不及。而不曾外任的史家兄弟也不免瞟了林海幾眼,齊齊微露詫異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頭疼……其實一個禮拜前的感冒一直都沒好,撐着碼了兩千字實在不行了,今天先一更了。
我吃藥睡覺去了,欠下的好了就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