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自從北京回來後,我和魏軍發現彼此越離不開對方。這種感覺不像熱戀時因心動而甜膩、因磨合和不滿而争執。現在的關系更像是親如家人、蜜如愛侶,滲入在生活的各個角落,成為彼此不可或缺的依賴。是習慣,更是在乎。
春節後的幾個月裏,我在工作和畢業論文的忙碌中徘徊,魏軍更是為畢業季招聘忙到趴床即可睡着。
對于家裏人的二次傷害,魏軍選擇了用我和工作麻痹自己。他現在特別喜歡摟着我睡覺,他說,這樣他連睡覺都能感覺到我的存在,盡管半夜時我會在他帶有沐浴香的大汗淋漓中濕醒。
我想,那也是幸福的汗水吧。
拍畢業照前一天,我去了組長辦公室向組長請假。他只是和藹地點了點頭,在我的公司假條裏簽上了潦草的英文名字。我臨走出門前,他溫柔低聲問了我一句,“畢業後應該還留在這吧?”
我猶豫了一會,回頭對他微笑道,“是啊,應該會的”。
可我突然想到現在的實習工資,再想到我和魏軍的生活,我還是不禁地往下問,“轉正後工資待遇如何?”
組長像是預知到這個情況,“是你現在的兩倍,并且有五險一金,外加正式員工正是福利”,說完,他便走向我,“難道你不想要請我和其他組員一同參加你的畢業照嗎?”
“組長,你是開玩笑吧。大家不是要上班嗎?”
“我可以開車送大家過去,拍一張就走”。
我有些尴尬,雖然我和大家工作在同個屋檐下,但關系并沒想象中那麽親近。
“還是不要麻煩大家吧。只是一張畢業照而已。大家的時間和工作比較重要,而且…我怕到時候人多,照顧不及”。
組長看起來有些失落,“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希望你明天畢業照玩得開心。”
剛想出門時,組長笑着撂下最後一句,“別忘了給群裏發照片。”
我笑着點了點頭。組裏的人看我從組長辦公室出來,以為我是遞辭職信去的,一直私下盤問我什麽情況。
“組長怎麽對你那麽暖。上年我拍畢業照時,他就只是給我批了假,啥也沒說”,一個學姐說道。
“可能組長對小樂的興趣大于對你的興趣呢”,另個工作了兩年的師兄嘲笑道。
“怎麽可能,姐姐我可是以前的級花。不過話說回來,小樂,我還真的覺得組長好像挺關注你的。”
我突然尴尬地笑道,“怎麽可能。你們想太多了,也許組長只是比較關心新人吧。”
“可我上年還真沒這種待遇呢。哎,同人不同命”,學姐感嘆道。
“可你不是跟你的男友訂婚了嗎?忘了組長吧”,師兄調侃道。
學姐自信地邪魅一笑,“誰說訂婚就抹殺了我觊觎帥哥的權利了?如果組長看上了我,我也能反悔不結這個婚”。
“哎喲,翅膀硬了”,師兄鄙夷地笑道。
“可學姐你不是很喜歡你男友嗎?”
“喜歡和結婚是兩碼事。難道你沒聽說過,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學姐反問我。
“聽過,但就是因為彼此相愛才結婚啊,怎麽可能是墳墓呢,不應該是天堂嗎?”
“看吧,你還年輕”,她靠近我的耳朵低語道,“就是因為相愛,所以相殺”。
“好啦,別聊了。快工作吧,今天的任務還有很多呢”,師兄突然一本正經起來。
我和學姐也各自回到座位上繼續忙活。可工作時,我還是不禁想到學姐那句“因為相愛,所以相殺”。
越是在乎,越是想控制對方,束縛着對方留在自己身邊。但我和魏軍,是自願與對方在一起的,不是嗎?
晚上加完班回到家後,我看見魏軍已經洗好澡在沙發上看着電腦。我想過去向他索吻,他也只是伸出嘴巴,眼睛仍停留在屏幕上。
我假裝生氣地進了浴室,卸下衣服,擰開花灑,閉上眼,任由水滴打在我身上,期盼流過我肌膚的水珠能一并帶走我的疲倦和煩惱。
我拿起浴巾擦拭着身子,穿上內褲後用浴巾裹住全身。
正當我走進卧室時,魏軍從身後懷抱住我。即便隔着一條浴巾,我依舊能感受到他實而有力的臂膀。他的唇部正濕潤着我的耳背,順着發梢抵達細長的脖頸。我緩緩地閉上雙眼,他的雙手輕揉着我緊繃的雙肩,慢慢解開了我的浴巾。他溫柔的雙唇滋潤着我的後背。我難以抑制住自己的身體,不禁地随着他雙手的輕撫而舞動。他靈活的指尖讓我興奮,讓我忘了原本規律的喘息。我無法再抑制住自己的身體了,我轉身面對他,瘋狂地用舌尖□□他的雙唇。兩個□□的心房就這樣通過皮肉之軀搭建了一座心橋,前往名為極樂的歡愉之地,盡享水乳之交。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早已躺在魏軍的懷裏。他撫摸着我濕潤的黑發,我緩緩地移動着身子,趴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從床頭桌上的抽屜裏拿出了吹風機,溫柔地揉幹我的頭發。
魏軍壞笑道,“剛才舒服嗎?”
“剛才舒服,現在也許舒服”,我撒嬌道。
“那就好,我多怕你不滿足。”
“怎麽會,你一直是最棒的”,我擡起趴着的身子望向他。
“那是因為你沒嘗過別人的吧?”,他故意跟我鬥嘴。
“難道你想我去試試?”,我故意刺激魏軍。
他假裝生氣把熱風調成冷風吹我的耳朵和臉,“你敢試試看!”
“不敢不敢”,我被他整的哭笑不得,“是你先挑起這個話題的”。
“好好好,我以後都不開這種玩笑了”,他把吹風筒調回了暖風,溫柔的指尖劃過我的烏發,逗留在我的臉龐,輕撫着,挑逗着我的小唇。
“你明天幾點來我的畢業照啊?”
他溫柔地笑道,“我一天都在”。
我驚訝道,“為什麽?”
“明天是你大日子。我早就跟上級請了半天假,打算送你過去,并且陪你到午飯結束”。
我幸福地摟着他的腰,撒嬌道,“最愛你了,老公”。
他停下了吹風機,我艱難地立起身子,“明天我父母也會來。你要穿帥點,畢竟第一次見我父母”。
他笑道,“輪到我見你父母了?”
“是啊。我都見了你家人了,你也應該見見我家人了。只是,他們并不知道我是同志”。
魏軍顧慮道,正如當初我要回北京見家長時的反應一樣,“那我還是不去比較好吧?萬一你父母看見我倆懷疑到一塊去怎麽辦?”
這次輪到我為他做思想工作,“沒事。我可以說你是我工作上認識的朋友啊。又或者…其實我也不介意他們知道我們的關系啦…”
魏軍像是看穿我的小心思,“你到時候就介紹我是你工作的夥伴吧,這樣也許他們也不會多想。”
我深情地望向他,點了點頭,“你真的不會介意嗎?”
他無奈地笑了,“那還能怎麽樣?在你那麽隆重的日子裏幫你向全校出櫃?我們到時候會不會變成名人啊?”
我知道他又開起了玩笑,“你敢?你敢?你敢?”,我被逗樂了,用手肘一直戳他,“不過,如果我不介意的話,你明天敢跟所有人說我是你的嗎?”
他捏了捏我鼻子,“傻瓜。你本來就是我的呀。怎麽,想我當衆求婚?”
“沒有啦”,我一臉幸福地抱緊魏軍,“你改天再這麽做吧”。
我的額頭和臉蛋能感受他雙手駐留的餘溫,他像哄小孩似的,慈祥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