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就笑着說:“你是柯哥吧?顏大夫讓我給你叫的外賣,他那邊來了個急救患者,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小護士長得挺好看的,笑起來特別甜,像個小明星。

我道了謝,然後問她說:“顏宿吃飯了嗎?”

“沒呢,”小護士把外賣放在桌子上之後跟我說,“顏大夫忙起來沒個時間準頭兒,我們這兒的人都是,各個兒有胃病,你快吃吧,等會兒該涼了。”

小護士去忙了,我躲在顏宿值班室裏面的休息間裏,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外賣,雖然餓,但是有點兒不忍心吃。

我當時想:不知道給病人做手術的顏宿什麽樣兒,是不是表情特別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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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顏宿值班室休息間的一晚上我都沒見到他人,原本沒什麽胃口的我到了差不多十一點多的時候餓得不行,本想給他留點兒飯菜,可我沒控制住,自己全吃了。

吃完之後,我收拾了一下殘局,想出去看看,但是又生怕自己給他們添麻煩,也怕顏宿回來的時候找不到我又跟我叽歪。

當時我看了看時間,距離那位敬業的顏大夫穿着白大褂出去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我想着他怎麽也該回來了,于是就随便找了張報紙,一邊看一邊等他。

可是,人沒等到,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趴着睡了一宿,脖子僵到不敢動彈。

更重要的是,我一睜眼就看見了顏宿。

他還穿着白大褂,坐在我旁邊,不對,是趴在我旁邊,老老實實地在睡覺。

我當時揉着脖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張單人小床,上面沒人,可他竟然趴在這裏睡,我覺得這人有毛病。

那會兒也就五點鐘左右,我能聽見走廊上有患者家屬說話的聲音。

顏宿睡得很熟,看起來是真的累壞了。

我猜測着他是幾點回來的,又為什麽在這裏趴着。

猜不到,唯一能給自己的答案就是:不知道,随他去吧。

我拉開椅子站起來,走到窗戶邊,從幹淨的窗子向外看。

從這裏望出去就是醫院住院部大樓後面的小花園,其實也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花園,只不過有草坪,有樹,有花,有長椅和小徑。

不少穿着病號服的人在那裏散步,陽光特別好,隔着窗戶我都仿佛能聞到清晨幹淨的芳香味道。

我看着外面出神,有點兒恍惚,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跑到這裏來了。

突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了我,吓了我一跳。

抱我的人是顏宿,他雙手從後面伸過來,摟住我的腰,頭放在我肩膀上,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脖子上。

他帶着睡意,含含糊糊地說:“同哥,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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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大概是沒睡醒,竟然沒有覺得顏宿從後面突然抱住我有什麽不妥,并且我非常自然地回應了一句:“早。”

我聽見他在我耳邊笑,然後像是嘆氣一般說了句:“太累了。”

我覺得他應該也累得夠嗆,忙到不知道幾點,回來後又趴在桌子上睡覺。

“再睡一會兒吧。”我一直看着外面,腦子裏想着的是那些在草坪上散步的病人,他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我很少來醫院,也不喜歡醫院的氛圍。

小時候我爸發燒,我媽陪他到醫院打針,明明不是什麽大毛病,可是她回家之後就上火嘴邊起了泡。

顏宿不再說話,像是抱着我,站在那裏睡着了。

一直到我腿都站直了才回過神來覺得我們倆似乎有點兒太暧昧了,就在我準備叫醒他的時候,有人敲門,并且走了進來。

是個同樣穿白大褂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鏡,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你昨天晚上那個患者......”

他聲音很大,驚醒了顏宿。

我們倆一起回頭看向門口,對方愣住了,然後尴尬地笑笑說:“哎呦,對不起,打擾了。”

我趕緊推開顏宿,覺得自己大好直男的名聲就這麽要被毀了。

顏宿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時間問:“那個患者怎麽了?”

“脫離危險了。”對方轉身往外面走,“過來看看吧。”

顏宿擡手揉了揉眉心,滿臉疲憊。

他離開前抱了我一下,又拍了拍我的背說:“哥,等我回來。”

誰是他哥?我什麽時候認的這個弟弟?

還沒等我發出疑問,顏宿已經跑了出去。

看着他白大褂的衣角消失在門口,我覺得有點兒心累。

不是為我自己,而是非常不可思議地因為顏宿。

醫生太辛苦了,剛才顏宿跟我靠得很近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冒頭的胡渣,忙了這麽久,休息的時間那麽少,我想,如果是我,肯定受不了。

休息間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是顏宿的手機,我認得。

好奇心驅使,我走到桌邊去看。

來電人是“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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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揍了顏宿。

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懂我的那種感覺,一個人,尤其是你遠原本從來沒有想過的一個人整天纏着你說喜歡你要跟你好一輩子,你終于漸漸開始當真的時候,突然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是他自導自演并且将你帶入陰溝裏的一出戲。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是的,我可以承認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當真了,他是同性戀這點我深信不疑,我也對自己的性取向沒什麽疑問,只不過,我接受了他喜歡我并且在追求我的這個事實。

我這個人因為太過以貌取人,沒少上當受騙,最慘的一次大概就是剛剛結束的那段婚姻。

我對我老婆那是好的無人能敵,然而還是被甩。

有時候,你永遠不知道壓倒你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什麽。

直到真的遇見那根稻草的時刻。

所以,我那時候覺得,顏宿的這個電話就是壓倒我對愛情幻想的最後一棵稻草,看着閃爍在手機屏幕上的兩個字,心都涼了。

涼得徹底,比夏天冰櫃裏的雪碧還刺激。

我拿起手機,非常不道德地按下了接聽鍵。

對面是個男人,只說了一個字就被我挂斷了。

他說:“喂!”

喂你媽了個逼。

我當時真的是這麽想的。

把電話放回去之後,那人還在不停地打過來。

我煩躁不堪,本想一走了之。

可我柯萬同又不是那種能忍受這種委屈吃這種啞巴虧的人,顏宿耍了我,我必須得報複回去。

我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但誰都不能否認,在面對某些下流無恥的卑鄙小人時,暴力非常管用。

我就那麽站在休息間的桌子旁邊,站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顏宿回來了,一走過來,我的拳頭就直接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特別痛快,痛快得我恨不得直接把他從窗戶丢出去。

我的這一拳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眼睜睜地看着顏宿捂着肚子彎下腰,然後扶着桌角,給我跪了。

我真他媽牛`逼。

當時我想,顏宿,你丫惹我,活該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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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打得顏宿好半天站不起來,也說不出話。

其實拳頭出去之後的第二秒我就後悔了,并且開始懊惱為什麽不好好問問怎麽回事,為什麽要這麽沖動先動手打人。

我大概是被氣昏了頭腦,直到看見他那張帥臉因為疼痛皺成了包子褶,額頭好像還滲出了汗。

但即便如此,我也還是沒有服軟,我看着他,退後兩步,對他說:“顏宿,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擡眼看我,滿臉疑問。

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給他看未接來電:“看到了吧?知道我為什麽揍你了吧?你丫的滿嘴跑火車,都有老婆了,撩我幹幾把毛!”

我平時是個挺文明的人,可是生氣的時候就會口不擇言。

我忏悔,然而忏悔之後還是不會改。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後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他費勁地扶着桌子坐到了椅子上,然後趴着,聲音虛弱地對我說:“操......那是你。”

他信口開河的功力我已經領教過,自然不會信他放的屁。

我冷笑,笑得我臉上的傷口疼:“顏宿,你就不能誠實一點嗎?我的手機在我車上,怎麽可能打給你?”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臉色慘白,我有點兒擔心他了。

從昨晚一直在忙,沒吃沒喝,沒怎麽休息,現在還被我打,多少是有些可憐的。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他擡手接過手機,按亮屏幕,解鎖,打開通訊錄。

他的手機再回到我手裏的時候,我只覺得是一陣晴天霹靂,直接劈得我外焦裏嫩,可以直接吃了。

因為我看見,他的通訊錄“老婆”的名下號碼确實是我的。

“怎麽可能?”我心虛地說,“我沒有給你打電話。”

那時候我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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