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連載

嬌杏就差沒被吓死,方才只有人将她引過來,卻無人告知引她過來所為何事,一路上越走越偏正是忐忑之際,誰想門內忽地伸出一雙長臂,眼前一晃,尚不及驚呼出聲,身子便被人抱個死緊,随後耳邊又傳來“砰”地一聲合門聲,駭得她臉色都白了。

待她反應過來就要掙紮時,對方卻又忽地放手松開她。

嬌杏連忙後退了兩步,擡頭去看,便見竟是當日那将她托付給樓世子的梁二爺,一時間面上神情又驚又怒,曉得再不好久留,碰上門就要打開跑出去時,腰間驀地又是一緊,那人竟是又将她圈進了懷裏。

梁浩博面上有些發紅,一面将她拉過來一面背靠着門板将去路堵得死死,不叫她跑出去。

垂頭見她驚怒惱羞的模樣,便忙将她放開:“莫怕,方才是我魯莽了……”他面上有着羞赧尴尬之色,又見她垂眸不願看自己,心裏便更是懊惱自責,“我如今尚在念書,平日裏空閑時間并不多,因此每隔七日才能過來看你一回。”

嬌杏不理他,只垂着頭看着鞋尖,耳朵聽着,心裏亦是在打着轉兒。

見她這般,梁浩博只恨不得扇自個一耳光以表歉意,他道:“日後我再不那般了,開口與我說說話……”說着,便牽起她的小手,來至桌前坐下。

嬌杏跟着他一齊坐下,這時間才略擡起眼睫看他一下,梁浩博趕忙與她對上視線,見她面上神情不似方才那般驚怒了,心下便松一口氣。他自懷裏掏出一個小錦盒,打開後裏面赫然擺着一只水色極好的血玉镯子,玲珑小巧的只怕只有她的腕子才套得進去。

嬌杏尚未反應過來,手腕子便又是被他握住,随即手骨發疼,腕子上再一涼,便知他這是為她套上了。

她正是發愣之際,梁浩博便一面輕輕揉着她弄紅的小手,一面笑容燦爛地道:“血玉镯子最是養人,你身骨這樣細弱,便該時常戴着。”這卻是他偷拿的他娘的首飾,也是偶爾聽娘道過一回,說是她妝奁裏有只尚好的镯子,只如今身體豐腴了再套不進去,便留着日後給了兒媳做禮用。

他大哥已是成親多年,娘這镯子既是還未給出去,那便是留給他的媳婦兒用了,故此也不經他娘的同意,便悄悄拿了出來送與她戴上。

嬌杏卻不知這一層關系,她抽出小手,輕輕擡高了對着燭光看了又看,倒是有些喜歡這只镯子。但,她又看他一眼,總是這般送她貴重東西,令她喜歡的同時又生出幾絲惶恐擔憂,也不知這般下去到底好是不好。

梁浩博看出她的擔憂,便忙道:“你我二人還見外什麽,日後你總要做我的人,我的東西便是你的,快別擔憂了。”

嬌杏聽完,一張玉面便爆紅起來,什麽叫總要做你的人?她輕輕咬唇:“你們清貴公子今日這樣明日又那樣,現下是待我新鮮,時日久了是不是又要送人……”

她心裏還害怕不安着,在邵三爺院裏伺候了三四年都能說送就送,這一個才認得幾日,只怕送起來更要沒有顧忌。

梁浩博心疼不已,曉得她身世可憐,自幼被雙親所賣,賣進哪裏不好,偏就賣進了邵三那個狼窩。只好在邵三再是胡鬧,終究還是存了兩絲善念,未不恥到欺負了這樣一個年齡嬌嫩的如同花骨朵一般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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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她首次同自個說話,但說出來的話竟是這般的惹人心憐,他正色道:“我梁二從不扯謊,既是決定善待你,日後便絕無反悔的時候。”見她仍舊一臉的不信,因又道,“早在他将你送我的第二日,便将賣身契給了我,當時我就将它化為灰燼,你若不信,我大可對天起誓。”

嬌杏愣怔着說不出話來,本是震驚,待聽他發完毒誓,心裏信下來的同時又有些說不清的滋味在悄悄蔓延,她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這實在太突然,太沒有防備了……

梁浩博見她這般,便知她是真信了,低笑着複又将她白如嫩藕的小手包進掌心,細細揉搓,極其貪戀着這份柔若無骨與香軟滑膩。

她這回沒有抽出小手,靜靜由着他又搓又揉,這般過了好半晌,才低聲開口道:“你為何要這般做?”是因我生得美貌嗎?就算是,我也認了……

梁浩博手上停下來,看着她神色格外認真地道:“便是因我一看見你,就知這一輩子完了,一顆心已被你完全栓牢……”

嬌杏面上驀地發紅,并不知他這是甜言蜜語還是肺腑真言,但眼下總歸是有八成信他,因此抽出小手便站了起來,對着他輕聲道:“時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梁浩博仍有些不舍,但一想姐夫的警告之語,也只好放她走了。

……

嬌杏一路上走得急,待回了小屋,胭脂已經淨完身子出來,正坐在鏡前通頭發。胭脂小耳朵一聽見動靜,便擱下了梳篦,自鏡臺前站起來朝她走了過去。

她面上的紅暈還未散去,因此胭脂狐疑地湊近她道:“姐姐上哪兒去了?怎地面上這樣紅?”

她不問還好,一問起嬌杏面上便越是發熱起來,她有些含混不清地回道:“無事,就是一路上走得急了,我這便去洗把臉來。”

胭脂見她這般遮遮掩掩,心下便更是有疑。她先上了床,睜着眼睛在床上想了許久後,嬌杏便也洗漱妥當換了寝衣拆了發髻爬上床。

她剛掀起帳子坐上床,便被時刻盯着她的胭脂一下拉住了手腕子,胭脂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指着她皓腕上的镯子便問:“姐姐這是哪裏來的?先前出去時可沒有的……”

嬌杏暗嘆一聲,方才在鏡前她是準備取下來的,可自己對自己下不去狠手,她怕疼的很,便沒取下來,誰想這胭脂眼睛這樣厲害,竟一下就叫她瞧見了。

她正不知該怎麽回答時,耳邊便又傳來胭脂一句滿含深意的話:“我曉得了,定是你的情郎送你的……”

嬌杏鬧了個大紅臉,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總之被氣地一下甩開她的手,側躺過身子再沒搭理她。

胭脂對着她的後背又是翻白眼又是咬牙,張牙舞爪一陣,她亦是躺下來,同樣氣哼哼地背着她睡。她睜着眼睛竟是失眠許久,何時入眠的已記不清,只曉得睡熟前心裏有個念頭,那便是她也想得個同她一樣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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