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本來該擁有的日子。
他極力壓抑着熱切的沖動,只是用強健的身影籠罩住了懷裏的靈心,炙熱氣息撲在頸邊,這不可一世的男人語氣裏帶了點軟弱:“對不起。”
靈心的動作慢了下來,心口直跳。
身後的人字斟句酌接着說道:“我會讓傷你的人付出代價。”
“包括你嗎?”
“如果你想的話。”
靈心輕嘆一聲,躲開了他的懷抱,陸天骐很是失落。
然而下一刻,他便如聞天籁。
靈心摸索着打開了燈,對他道:“進來吧。”
——也許愛情中絕無輸贏,能互相遷就,已是大完滿。
08
靈心匆忙間添置的沙發絕對稱不上寬敞,但陸天骐意外睡得很香。就像他是一把塗滿松香的提琴,正舒暢而雀躍地躺在琴盒裏,等待着為心儀的人奏出那一曲。
人是動物,有人說:“在黑暗的理性尚未覺醒之前,孩童是以觸覺、嗅覺來判斷事物的”,也許找到一個可以相伴的人,便是本能已超越過理智,自主進化出依賴和愛。
所以他喜歡徐靈心的氣息,這說明兩人之間的牽絆仍在,仍有感應。
朦朦胧胧睡到淩晨,陸天骐卻忽然聽見了極細微的一聲響動。
像是有人悄悄走出了門,又輕手輕腳不想被他發現。
陸天骐睜開眼,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張毛毯,而昨晚被自己蹬掉的那張,已經被收了起來。
靈心看不見,所以絕對是摸了他,才發現他踢掉了毯子。就這麽一點點恪守禮節的碰觸,卻讓陸天骐猛一翻身,坐在沙發上用手不斷摩挲着下巴,笑得嘿嘿連聲。
卧室的門還關着,陸天骐不放心,也小心翼翼走上前,擡手敲了敲門:“靈心?”
門內果然沒有應聲,陸天骐咳嗽了一聲:“不用裝睡了,我知道你醒了,我只是想看看你。”
這種時候,感同身受,陸天骐才明白看不見有多痛苦,最痛苦的不是他看不到不斷增長的財富如卷浪濤般打向自己,而是再也不能确認愛人的安危。也許他痛的時候會笑着告訴你一切都好,也許他哭的時候會欺你目不能視,悄悄背過身去。你将被他排除在生命之外,再也不能擁有完整的他。
那種焦慮和遺憾是任何鼓勵都無法彌補的。
陸天骐痛切的聲音更和緩:“靈心?你早上想吃什麽?我讓管家……哦,不對,我這就下去買。”
“雖然我也可以做,但我太久沒進廚房了,怕熏壞了你的花花草草。”
他聽得出靈心已經醒了,只是大約不想看見他。可能經歷了一晚上輾轉反側,覺得還是讓他滾出去比較好,也可能一時羞惱不願面對。
無論如何,他必須趁熱打鐵。
然而陸天骐等了很久,裏面還是不應聲。
陸天骐是那種幾乎從不摘下腕表的人,他擡起表看了看,心頭的暧昧情意漸漸變作擔心:“你是不是跌倒了?!讓我看看!”
眼看再不放他進來他就要撞門,靈心終于“嘩”一聲拉開門,擡頭怒“視”着他:“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否則這幾個月我早就死了。”
陸天骐讪讪,前不久豪言壯語的“你說分就分”、“搬走就讓他搬”現在好像全不是他說的一樣,大概打死他他也不敢再提起半個字。
盡管靈心根本看不到他,但他還是配合地羞愧低頭,但很快又擡了起來,目光如電,仗着身高探頭逡巡:“不對啊,你起床第一件事是拉開窗簾讓日照曬曬花的,你既然醒了,又穿得齊齊整整,為什麽窗簾還——”
陸天骐說了一半,低頭一看徐靈心秀氣的臉頰抵在自己肩胛處,已經紅透了,又看了看淩亂得不正常的被窩,頓時長長“啊”了一聲。
陸先生既然能坐到如今的地位,才智當然是過人,好奇心也非常人能及。
他用他下半生的幸福發誓,他這一聲裏當真還來不及帶上哪怕一絲調笑,僅僅只是恍然大悟:原來你晨勃了,你在自慰,或者準備自慰。
但徐靈心已經飛快退了一步,冷着臉将門再次合上。他臉皮薄,做了這麽多年情侶,還是連罵人的話都學不會:“有點眼力行不行?你可以趕緊走了。”
然而陸天骐索性抱臂倚在牆邊,隔門撩撥起了他:“那可不行,讓我猜猜,以前都有我代勞,絕不讓你餓着,現在是不是一個人不會做了?嗯?”
陸天骐确實說對了。
徐靈心已經“禁欲”很久,從他們分手以來,他及他周圍的朋友都默認他此刻是個“殘缺的人”,而殘缺的人好像被大衆視為天生是不該有性欲的。
很多視力障礙者不得不與照顧自己的人同住,連自慰都緊張焦慮,因為他們不能确定周圍有沒有人。
徐靈心本來已經心如死水地接受了這一切,他想過,草草和陸天骐分手後自己只怕也不敢再接受別人,更遑論出現一個能陪住自己的人,若自己無法複明,那可能陸天骐讓他傷了一次心,遺害便是孤獨一世了。
這麽想的時候心口有被磨挫的酸楚,隐隐還透着自虐的快意。
但不知為何,當他的生活裏重新有了那麽一點變數,又或者是他終于要面對自己的手術,他的情緒在夢裏都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所以他驚恐而又有點欣慰地發現,自己勃起了。
他那時還有些迷糊,恍惚中以為自己還和陸天骐在一起,而陸天骐就在門外。情濃時靈心也不是沒有幹過耍賴坐在他胸口上,上下磨蹭逼得他先主動“兇性大發”的事,所以靈心還是走向了陸天骐。
但摸到那具身體的一瞬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為了掩飾,只能匆匆給陸天骐蓋了張毯子。
其實他這種行為和人憋尿下意識找廁所沒什麽區別。
但要是他對陸天骐而言,也不過是這麽個方便的工具呢?
靈心一時間很迷惑,他試圖撫摸自己,先是隔着睡褲,可忽如其來的羞恥心和尴尬淹沒了他。
這種時候也許看點喜歡的東西會好一些,可他看不見,他只能生硬而幹澀地試圖挑起自己的興致,頭抵着枕頭邊緣的繡花,臉頰被印出了痕跡,手沿着整根陽具一直來回摩挲,不像自慰,倒像量模具。
再這樣下去,在他把自己撸到射精之前,恐怕他會先哭出來。
也許他已經認定了自己是個失戀的人,殘缺的人,所以擁有快樂是他不配的,更遑論這快樂和他未能戒掉的一具肉身相關。
他連襪子都穿上了才來開門,是掩飾,更是自我保護。
然而這一切痛苦的歡愉,在陸天骐的話語聲中,忽然便被開釋。
陸天骐放低了聲音,聲線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欲求,貪婪、強勢,充滿企圖性:“別害怕,你這是正常的,我們才剛分手,你如果不想我才是不正常……我也想要你。”
“你想象一下,是我的手,我最知道該怎樣摸你,我們靈心這麽聰明,一定無師自通。”
“來,讓老師聽聽,你的功課溫習了沒有?”
一門之隔,靈心眼前的黑暗忽然變得溫柔,是那種可以放下心來昏天暗地的溫柔。
他想象着是那雙手撫摸過自己的乳頭,輕輕揪弄,以胡茬戲谑地刮擦,同時趁自己呻吟時握住自己的下體撫玩。他敞開了衣領,半褪了睡褲,光潔的屁股挺翹地抵在門上,随着雙腿間的動作來回滑動,像道可口的奶凍。
靈心試圖将他幻想的那雙手和門外的人分隔開,可陸天骐太可惡,不斷提醒他“深一點”、“對就是那樣,真乖”等等,不肯放他一刻安寧。
他咬牙,終于忍不住深深淺淺地叫了起來。
被他拒絕是陸天骐近日習慣的常态了,但聽靈心叫床,已是多日來久違的“款待”。
陸天骐的陰莖立刻勃起,漲得他下身緊繃繃發痛,他的聲音也帶了點狠戾,很性感:“再大聲點,我要聽!”
徐靈心心裏想的是“陸天骐要是敢在門外撸他就永遠別想再進門”,但口中卻說:“這樣還不夠讓我射出來。”
“那怎麽樣才能?”陸天骐下意識緊攥着門把手,晃動得“咯吱咯吱”不停,就像一頭囚籠中的野獸隔着欄杆渴望門外的自由。
靈心揚眉,帶着一點狡猾,一點豁出去了的羞澀,伸手摸向自己臀縫中的小穴,猛然将手指插入,一根、兩根,貪吃地攪弄着,尋找着那一點。
他的聲音裏帶了挑釁,陸天骐眼裏半點葷腥都沒見,卻只覺活色生香——
靈心輕輕道:“要被操才行。”
他說完,便長長低吟一聲,射了出來。
陸天骐的臉像是原子彈爆炸後血紅的天空。
靈心學得這樣狡猾,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