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方的來客露出了小小的獠牙。

“準備跑吧。”惡魔的聲音繃緊了：“我可不想美人們傷心。”

羅傑爾明顯也猶豫起來。但它們誰都沒有動。

半精靈緊張地看着小龍。它顯然也很不安。這種龍慣于隐藏，總是因為緊張過頭而顯得神經兮兮的。被注視這件事顯然令它十分焦慮。但它依然緊緊扒在蘋果上。

它為什麽不帶着那個蘋果飛走呢？蘇利梅爾感到疑惑。他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蘋果長得很結實。而安托萬是有毒的，無論它是咬還是什麽，它的毒液都會順着斷枝口流入蘋果。它在等蘋果自己脫落。

蘋果搖晃得更厲害了。小龍揮動翅膀，顯然希望讓那個蘋果自己掉下來。

羅傑爾和迦那格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摘下了自己身上貴重的寶石和飾品。把它們湊做一堆，放在了一個樹枝窩裏。

搖晃力度小了起來。小龍也看到了那堆寶貝。它低頭看了看蘋果，又看了看那堆閃閃發亮的東西，陷入了兩難。最後他松開了蘋果，向着那堆寶石飛去。

大概是終于到了極限。小龍才飛走，銀蘋果就從枝幹上落了下來，它在樹枝間彈了幾彈，咕嚕嚕滾到了離半精靈不遠的一簇葉子間，不動了。

蘇利梅爾心跳如鼓，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個蘋果，正當他伸出手去的時候。一陣尖鳴聲響起。小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飛了回來，落在了蘋果上。

半精靈眼睜睜地看着它像個抱住大金塊的守財奴一樣，重新張開四肢抱住了銀蘋果。

小龍張開翅膀，搖搖晃晃地飛走了。

近在咫尺的戰利品在眼皮下被帶走顯然讓羅傑爾倍受打擊，他立刻拔腳追了上去。迦那格低聲咒罵，緊随其後。他們很快和小龍一同消失了，留下始終沒有被發現的半精靈，失落地趴在樹枝上。

在賽程的後半段，失去目标的半精靈一直徒勞地在樹上打轉。不知道為什麽，金蘋果的氣息也消失了，想必已經被哪個幸運的家夥摘走了。他試着尋找埃爾默，卻在樹上迷了路。有幾次他遇見了樹蛇和蜂巢，但是托隐身藥水的福，它們都沒能發現他。

直到最後，一聲悠長清晰的哨聲響了起來，比賽結束了。

半精靈花了很長時間才爬下樹。他的同事們都在樹下，焦急地張望着。半精靈向他們揮手，但是大家都沒有任何反應----隐身藥水的作用還沒有消失。埃爾默的衣服亂糟糟的，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但幸運的是，他們看上去都平安無事。

蘇利梅爾松了一口氣，他走上前去，拽了拽弗蘭多的長袍。所有人立刻反應過來，最後一位同事歸隊了。

盡管看不見蘇利梅爾，艾麗娅還是笑容滿面地向他展示了手裏的那個黑色天鵝絨的盒子：一顆飽滿圓潤的金蘋果靜靜地躺在鋪了樹葉的盒子裏，散發着令人喜悅的光輝。半精靈湊上去嗅了嗅，有股樹的氣息。

烏娜弄來的紙筆，半精靈拿起筆，歪歪扭扭地與同事們交談起來。

埃爾默成功放走了所有的藍色知更鳥。遺憾的是，偷獵者抹去了樹上的法陣，他們失去了控告犯罪者的證據。半精靈安慰了他。與他們相比，其他人就要幸運得多，艾麗娅的小隊在半精靈指出的位置附近發現了蘋果。采摘很順利，他們是第一隊取得蘋果的，并在休息區等待了很久，直到雅門圖的隊員沮喪地向裁判彙報了銀蘋果的意外。在一番商議之後，組織者宣布了比賽的結束。他們派出了一些工作人員尋找小龍和銀蘋果的下落，但大家都知道這希望不大。

總之，這場原本非常重要的賽事就這麽草草結束了。

懂魔法的同事們一一對盒子施了保護咒，然後艾莉亞把它謹慎地收進了背包裏。他們仍然不能回去，所有參賽者将要去參加金蘋果晚宴，然後在宴會上，那個珍貴的蘋果會重新被拿出來向每一位貴賓進行展示。這也是傳統。

蘇利梅爾感到自己很難支撐了。他非常疲憊。他在紙上艱難地寫道：我什麽時候可以恢複正常？烏娜和古瑞德已經恢複了正常，只有他還是透明的。看上去像是這支隊伍少了個隊員，引得其他隊伍不時投來怪異的目光。

弗蘭多看上去也有些困擾：“理論上藥效已經到了……但你畢竟是個半精靈，什麽藥對你們似乎都格外有效一些。效果有所延長也是正常的。”

但我很冷。半精靈哆哆嗦嗦地寫道。我需要衣服。

大家把目光投向埃爾默。精靈咳嗽了一聲：“當時情況緊急……對不起，沒有保管好你的衣物。”

弗蘭多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試圖披在半精靈身上，但衣服很快就像披在一灘水上的一樣滑落了。

“我們很快要趕往宴會地點。在拜朗公爵的莊園。他們會準備好一切我們需要的東西的，包括晚宴用的禮服。”烏娜安慰道：“那裏也會有休息的地方。再堅持一下吧。”

他們說話間，馬車終于來了。半精靈牽着弗蘭多的外袍登上了馬車。

大家很快一一上來坐好。車門關上了，他們向着慶典的最後一站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