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了四個沒一個像媽

“我和我先生叫它暖暖。”

戚若楠笑道:“我就貪圖方便叫它小白了。”

“小白,小白也好聽的。”老太太說,“它愛幹淨,我和我先生第一次看見這麽愛幹淨的貓。”

“暖暖這貓特靈性,好像我們說什麽都能聽懂,還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呢。”

說到興頭上,李老太太打開栅欄門想邀請戚若楠進來坐坐。

戚若楠擺擺手,“我還要去上班,就不打擾了,奶奶我下次再來拜訪您。”

李老太太:“這樣啊,那你路上小心點。”

那廂聊天結束,淩慈這邊也快收尾了,白毛好看是好看,就有一點不好,清理起來麻煩,吃了生牛肉嘴巴一圈都是紅紅的。

出門的時候淩慈還是一只貓,等到回去,浩浩湯湯六只貓招搖過街,每一只貓嘴裏都叼着一塊猩紅的牛肉。

白貓帶頭,左右兩個護法威風凜凜,再往後看,三只小貓各走各的,蹦蹦跳跳、紀律渙散。

前後天差地別,仿佛不是一個團隊的。

不少居民對這幅景象見怪不怪,但也有不關注街道變化的人。

“這些貓也太膽大了,去哪裏偷了這麽多肉?”

有人解釋道:“哪裏用得着偷啊,是有人喂的。”

“我女兒可喜歡它們了,一天到晚喊着要和貓貓玩。”

“那怎麽不抓回去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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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兒的那人笑笑不回答。

其他人也不自找沒趣刨根究底。野貓嘛,誰知道身上有多少跳蚤髒東西。

按照慣例,幾只貓把帶回來的生牛肉投喂給大黑狗,便自顧自的到處轉悠。

半面妝還呆在樹上,碗裏的貓糧有下去一點。

坐門檻上的陳雅靜驚訝道:“它們還帶東西回來給大黑吃?”

天上的雲慢慢散開,太陽光被院牆遮住了些,但還是有些熱。

老爺子搖了搖蒲扇,“是啊。”

“今天怎麽那麽早過來啊?”

白貓朝她的方向踱步而來,陳雅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下半年不是要開車上班嘛,早上車少,出來練練車。”

“你會開車?”

對于陳雅靜會開車這件事,竟然要比貓喂狗給老爺子帶來的沖擊力更大。

“嗯,駕照到手快一年了。”陳雅靜聲音都放輕了,生怕把已經走上石階的白貓吓跑。

認識一個多月了,這貓和她一只保持兩米以上的社交距離,還是第一次有主動靠近的傾向。

兩米。

一米。

五十公分。

“會開車好,方便。開車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要快了。”

三十公分。

沒有注意到爺爺具體講了什麽,陳雅靜暈暈乎乎地應了兩聲,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身側快要貼到她身上的白貓上。

白貓立起身子,把前爪搭在門檻上,探頭探腦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陳雅靜卻已經極盡想象之力仿佛隔着空氣能感受到白貓柔軟順滑的毛發。

受了蠱惑一般,陳雅靜慢慢擡手靠近貓的背脊……

有了昨晚和鬼魂貼臉的經歷,淩慈趁着太陽初升,準備看看屋裏到底有沒有老太太的遺像。

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淩慈擡頭一眼就能看見挂在牆上的黑白遺像。

老太太短發微卷,笑容祥和安寧,是那種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惡鬼的好人模樣。

印證了猜測,說不清時失落還是輕松。

但總歸和張牙舞爪想要她小命的惡鬼比起來,費心勞力飼養小貓的慈祥老太太鬼讓淩慈好接受多了。

她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着老太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留在人世間的執念消解,去往了極樂世界。

最後再深深忘了一眼老太太,感謝她的慷慨,淩慈轉身離去。

陳雅靜就那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與小貓咪擦肩而過,落了個空。

挫敗。

又隔了幾天。

淩慈敢肯定,以前做人的時候就不是什麽吸貓體質,現在變成了貓,也絕對不可能。

所以現在小院邊上多了一只貓鬼鬼祟祟地徘徊,她只能把事情往壞的方向想。

這貓不是別的貓,就是那只搶占了3號垃圾桶的海盜奶牛貓。

時不時出現在牆頭、院口,挑撥孕婦的神經。

沒有了在栗子兩兄弟面前的謹小慎微,只要海盜貓一出現,半面妝的戰鬥欲就空前旺盛。

但淩慈不得不說這只貓真的藝高人膽大。

仗着大黑狗被拴着,半面妝不敢正面起沖突,雖然老爺子不歡迎除了白貓勢力的任何貓而數次趕跑他,但他卻極為聰明,趁着老爺子睡午覺的時候進院偷吃貓糧。

海盜奶牛:這貓糧又沒寫着你們的名字憑什麽我不能吃?

但他吃貓糧也就算了,還到處泚尿,院裏的原住民苦不堪言。

愛貓如陳雅靜,一開始在知道爺爺趕貓後還勸說他在外面生活的流浪貓有多不容易,它也吃不了多少。

老爺子說了句“給這些散貓吃沒用的”,依舊是見一次趕一次。

陳雅靜沒轍,只能祈禱它自己争點氣,能吃一點是一點。

淩慈也拿他沒轍,他好像真的有點東西,知道哪些貓是他可以欺負的,哪些又是他可以招惹的,東打一炮、西打一槍,煩不勝煩。

又一次親眼看見那家夥悠哉悠哉地吃完貓糧以後順手給了呲牙的大黑狗一爪子,淩慈沖上去攆他跑了一千米遠。

這事情真不能這麽下去了。

淩慈舔爪子沉思。

再這樣下去,孕婦都要被吓得早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半面妝最近毛掉的有些厲害。

蒲公英一樣,風一吹就帶走毛絨絨一片。

就算是為了孕婦,也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這貓精得很,知道晚上院裏有7只貓幹不過,一般是在早上出沒。

于是淩慈假意帶着5只貓出門,其實是找一個隐秘的地方躲起來,然後守株待兔,等魚上鈎。

終于,魚毫無戒心跳進了網裏,無視大狗的狂吠,也知道距離屋裏的兩腳獸出來還需要一些時間,一點也不擔心。

淩慈一馬當先,從暗處飛出,一個巴掌把他打到認不清南北,随後栗子兩兄弟不甘示弱,雖然體型小了海盜貓一圈,卻因為養得好身子骨結實,打架還兇。

不用花多少時間海盜貓就夾着尾巴跑掉了。

血性上來,栗子兩兄弟緊咬着不放,追了一小段路朝他逃跑的方向示威似的嚎叫了兩聲。

淩慈這次沒有借機會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發的戰鬥讓半面妝的神經一下崩斷,羊水破了。

接生這方面,淩慈可謂是一竅不通,看着半面妝抽搐的肚子,只能急得團團轉。

什麽忙也幫不上,她只能把貓糧和水往那個方向推,有了足夠的力氣才好生産。

如果半面妝是個人的話,還真的是一個奇女子。

生了兩只後不緊不慢地給孩子喂了奶,然後起身吃了貓糧繞着院子溜達了一圈。

看的淩慈幹着急,以為生産結束,又不敢冒然上前動兩個蛄蛹的毛孩子。

怕孩子沾染上了她的氣味半面妝就不要了。

結果晚上睡得時候還好好的,第二天早上一起來發現半面妝的身前又多了兩只。

你們貓生孩子還有CD的嘛?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四只小橘子,沒有一只是像媽媽的。

生崽的母貓具有很強的母性,具體表現在——

冒冒失失跑上去的小太陽被一巴掌掀翻了,嘤嘤嗚嗚地蹲牆角自閉去了。

有小太陽的前車之鑒,其他貓都在掂量自己的分量。

陳雅靜發現爺爺家的母貓生崽了,一時間興奮到不能自已,暗戳戳地斥巨資買了12盒罐頭。

但是很可惜,由于親密度不夠未能成功送出一次。

淩慈倒是有節操,不吃孕婦的營養餐,但其他的貓她管束不了。

小太陽吃得滿嘴香感謝大自然的恩賜,而後知後覺的半面妝只能舔舔鐵皮嘗嘗味。

看得陳雅靜抓心撓肺、恨鐵不成鋼,差點要抓着貓脖子問它為什麽老是搶不過別貓?

情緒累積之下,陳雅靜怒開7個罐頭,6個分散在院子裏的各個地方,與獨屬半面妝的那個罐頭隔得十萬八千裏。

半面妝終于吃到了它貓生中的第一個罐頭。

陳雅靜老淚衆橫。

老爺子:“你給它們吃的是什麽東西?”

陳雅靜:!!!

金槍魚、雞胸肉混合罐頭。對于老一輩的人來講,給貓喂這些東西完全是暴殄天物。

陳雅靜:“呃……就、就是那些肉的邊角料啊雜七雜八的東西混合起來的罐頭。”

“一罐多少錢?”

“不貴的,一塊多一點吧。”

老爺子神色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價格,陳雅靜松了一口氣。

淩慈對這個有些不善言辭的女孩肅然起敬。

是個狠人。

未生産前半面妝和院裏的原住民不太親近,生産之後為了保護小孩,戒備心就更強了,不輕易離開孩子,總是等院裏沒有威脅的時候才起身進食。

淩慈也很識時務,從未有跨界的行為。

就像帶孩子一樣,看別人家的小孩總是覺得很可愛,但一旦小孩落到自己手裏,就不是那麽美妙了。

然而現實總與理想有些差距的。

你不去找小孩,卻避不開小孩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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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現代人簡單粗暴的取名方式:

白色的貓——小白

黑色的貓——小黑

橘色的貓——小橘(劃掉)深橘

橘的比上一只淺一點——淺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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