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它的小肚子好好rua

周六的早上,晨曦将起。

習慣了規律的作息,陳雅靜醒來看手機屏幕。

6:00

松開手機,手臂反回來一下落在她的額頭,明明昨天晚上睡覺前暗示過自己,明天星期六不睡到十點鐘不起床。

結果現在毫無困意,精神抖擻到能去樓下花園做一套舞動青春。

但清醒歸清醒,陳雅靜只想癱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回顧開學的這兩個星期,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麽樣感天動地的精神才能支持她走過這一遭的。

她還沒有考上編制,所以先在一所公立小學做代課老師,代語文、科學、音樂、綜合課程……

這一切都還可以接受。

問題就出在那一星期一節的綜合課程上,課程開放對象:一年級。

所謂綜合課程,其實就是教小朋友折紙。

但她至今不能忘卻第一節 課去一年一班上折紙課的時候。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折紙教程,她硬生生把自己手上做示範的紙張折禿嚕皮了全班還沒有超過六分之一的孩子能成功交出作業。

每一個步驟講完,她的講臺霎時間被圍得水洩不通。

小朋友們叽叽喳喳:

“老師這一步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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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沒有看清楚。”

“老師,您能不能幫我折呀?”

座位一大半都空了啊。

開始她總會耐心地讓他們下去,她再講一遍,學生們才如潮水退去。

然後她又将折紙拆開重新再演示了一遍。

以為這次總該行了。

一低頭。

哦,小雞們又在她的腳邊擠作了一堆。

“老師老師,我還是不會。”

好家夥,座位又空了一大半。

如此反複五次,陳雅靜只覺眼前一黑,在想暈和不敢暈之間反複橫跳。

然後——

“老師,他哭啦!”

暈不了了,陳雅靜趕緊撥開人群去問他為什麽哭。

那個報告的學生道:“他說他沒有紙。”

陳雅靜:“……”

或許她真的不适合教師這個行業。

所以工作第一個星期的周末她一直在家療養心傷,第二個星期才沒有那麽手忙腳亂。

冥想了一會兒,聽見客廳傳來的動靜,陳雅靜跑下床從門縫裏探出一顆腦袋。

她爸媽要去村裏了。

陳雅靜有兩個星期沒去爺爺家了,她想着一塊去。

小院。

老爺子坐在屋門口,腳邊堆了五個箱子,腿上還放了一個,他正拿着塑料保鮮膜纏紙箱。

院子的空地上,大黑狗和哈士奇朝向相反,如兩條平行線一般躺在空地上。

兩只狗的中間,是睡得七零八落的十只貓。

又纏好了一個紙箱,老爺子從腳邊換了一個上來,頗為稀奇地望了一眼空地裏睡得四仰八叉的房客們。

以前天還沒亮就瞧不見影了,今天太陽都曬屁股了卻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昨天晚上一個個的是去做賊了嗎?

不管它們,老爺子低下頭繼續纏紙箱,力求不留一個縫隙。

南方秋季多雨,他打算弄一排紙箱放在屋檐下面,紙箱裏面再放上保暖的泡沫,好讓這些貓能過冬。

哈士奇翻了個身,四肢朝着老爺子。

老爺子手上一頓,那這只狗住哪兒哦?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

“爺爺,我……嗯?哪裏來的這麽大一只哈士奇?”陳雅靜擡起的腳要放不放,震驚地看着那只憑空出現的陌生狗。

她掰掰手指算,的确是十二天沒來了,兩個星期還沒到世界怎麽又變了?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大了,哈士奇把頭往後仰,皺着眉頭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似乎是在用眼神質問她為什麽大清早的要擾狗清夢?

哈士奇這種狗,一張小臉嚴肅起來還挺唬人的,陳雅靜的聲音堵在嗓子眼說不出話來了。

陌生的大型狗,在不确定其危險性的時候,陳雅靜不敢靠近。

哈士奇醒了,一向警醒的大黑狗怎麽可能還睡得下去,小主人的害怕他能感覺的出來。

于是,在陳雅靜看不見的角落,大黑狗白森森的牙刀露了出來。

知道你現在在哪個的地盤上不?

狗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哈士奇委委屈屈地嗚咽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打算找個角落自閉,誰知道後腿帶起來一只小貓。

小貓圓滾滾的好像沒有一點棱角,在地上轉了好幾圈,軟軟的小肚皮撞到了一顆堅硬的貓貓頭。

沒睡夠的小貓睜開眼睛:“叽……”

起床氣讓她抱緊了懷裏的東西,要哭不哭,整個小身板都抽嗒嗒的。

臉面驟然陷入一個暖乎乎肉嘟嘟的肚子,堅硬貓貓頭的當事貓·淩慈:……無法呼吸。

好不容易把抱臉蟲從臉上扒拉下來,淩慈仰頭猛吸一大口氣。

而失去了抱枕的小橘嘤嘤嗚嗚十分自覺地拱入白貓的懷裏。

小貓的肚子只有一層薄絨,肚皮起伏之間還能看見粉色的小肚皮,但——

救命,真的好熱啊。

可淩慈只能翻個身,兩只爪子抱住小東西,舔她的小腦袋瓜子。

陳雅靜拿着手機的手快要止不住顫抖了,好……好可愛!

小貓就是世界的瑰寶。

她何其有幸能拍到小小橘嘤嘤嘤的可愛樣子,那個帶着斑點的橘色小肚皮,看着就軟乎乎的好好rua。

一時間,她不知道是羨慕貼着小小橘肚皮的小白貓,還是抱着小白貓的小小橘。

等小東西安靜下來又抽抽噎噎地睡着,淩慈把他放在一邊,起身去找罪魁禍首。

環顧一圈,看見了坐屋門口的老爺子、拿手機的陳雅靜、趴在地上直起頭一臉幸災樂禍的大黑狗、睡仰殼的貓,還有窩在角落背對她的哈士奇。

淩慈:……

看來他已經很自覺地去面壁思過了。

白貓張嘴,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粉粉的舌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好困。

昨晚睡他們中間的小女孩不見了。

淩慈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一身雪白的毛發,湛藍與橙紅交織的眼瞳在清晨的陽光中熠熠生輝,只聽她短促地叫了一聲。

然後六只貓蹑手蹑腳地出門了。

陳雅靜一本滿足,正想将手機收起來,大黑狗輕手輕腳走過來,把四只分散的小貓咪放在一起,像母雞孵小雞一樣擁着它們。

陳雅靜:???

這是不是有點太不符合常理了?

她回頭看自家爺爺,他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越發襯得她像沒見過世面。

好吧。

她就是突然有點羨慕這四只備受寵愛的小貓了。

“在學校裏怎麽樣啊?”

在陳雅靜把手裏的貓糧和給爺爺的小面包放進屋裏後,出來坐到爺爺旁邊的時候,老爺子冷不伶仃地問道。

陳雅靜思前想後,憋出一句“還行吧”。

把最後一個紙箱纏完,老爺子點頭,“那就好。”

和暑假剛過來時候的刻板語言動作比起來,爺爺現在似乎變得靈活了一些。

就算是沒有帶着微笑,嘴角也不再是下耷着。

于是接下來,陳雅靜就自然而然地和爺爺說起這兩個星期在學校裏發生的事情,再一次說起,她的語氣輕松而又愉悅。

說完,蹲在牆角的哈士奇似乎是累了,起來活動手腳。

陳雅靜差點就忘了還有一只新狗。

“它是哪裏來的啊?”

老爺子說:“不太清楚,就有一天早上,那只白貓帶過來的。”

在菜市場裏吃自助的白貓:啊、阿嚏!

淩慈不知道自己平白被扣了一口大鍋,要她在這裏,肯定直呼冤枉。

陳雅靜笑道:“它貓臉真廣,還能在外面交到狗朋友。”

雖然話說來好像哪裏怪怪的,但仔細斟酌一下,似乎事實也就是這樣。

“這些是給貓睡的嗎?”陳雅靜拿起一個紙箱。

老爺子起身,去屋裏拿了一把剪刀,“冬天要到了,外頭冷。”

陳雅靜一時無言,可這才剛入秋啊。

在爺爺給紙箱子開門的時候,陳雅靜十分自覺地拿起一旁的锉刀二次加工門洞,力求沒有一絲毛刺。

當最後一絲紅霞沉入西山,小女孩從院門外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屋門還大敞着,老爺子正在吃晚飯。

遺照上的老太太笑容慈祥,似乎在歡迎小女孩的到來。

小女孩蹲在小白貓的身邊,“晚上好呀,你吃飽了嗎?”

淩慈:“喵——”

現在路上的人還有點多,她想等再晚一點出發。

小女孩雖然聽不太懂貓說的話,但她十分安靜地坐在小貓的一邊,看着天上越發圓潤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似乎比昨晚顯得更加溫柔一些,像是昨晚在媽媽房間見過的昏黃燈光,圓潤地挂在天上。

無人的小道。

一只小白貓步伐淩亂地走在路上,它似乎不太熟悉自己的身體,四肢行進的順序有些錯亂,有時四腳紛飛各管各的,最後摔了個大跟鬥,慢慢的,它似乎得到了一點訣竅,走路順起來了。

但若是有人看見,一定會提醒一聲,“你順拐了啊小朋友。”

可這已經是小女孩琢磨出來的最優解了。

白貓站在二樓窗戶下面猶豫了許久,慢吞吞地爬上了電瓶車放腳的地方,然後伸出爪子去夠皮質的坐墊。

“嘟”的一聲,它收回爪子探頭一看。

黑乎乎的坐墊明晃晃多了四個小洞,

白貓:……

小女孩想,這是她爹的座駕,應該、大概、或許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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