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動不已。◎
有太多理由可以說，可哪一種真解釋起來都顯得太過心虛，寂墨幹脆不解釋，她歪了歪頭，“不想用。”
盛閑期微愣了下，看着這樣随性的寂墨略有些意外，又如獲至寶似的，笑笑，“啊，那當然随你。”
末了，兩人一個比一個不在意的樣子，盛閑期在寂墨走後沒幾步遠嘀咕了一聲，“折扣诶，白送的都不要可是你的損失。”
寂墨聽見了，失笑，也沒回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等盛閑期走出大樓，衆人還在等車，她百無聊賴，沒了某人這種一堆人的聚會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她吸了吸鼻子，雙手插兜，“車還沒來啊？”
“盛小總你好快啊，早知道你就該坐上一輛車的。”一個年輕女孩嘴快，感慨了一句。
盛閑期聳聳肩，“等下一輛就好咯。”
衆人“嘿嘿嘿”地笑着，直說，“不愧是是搞攝影的，心态真好。”
盛閑期：“？”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攝影是一門藝術啊！搞藝術的人心胸都和我們普通凡人不同！”
“就是！”
盛閑期無可無不可地懶洋洋笑了笑應付。
藝術？
她想起曾經學生時代的寂墨總被人說成藝術範兒，她連帶着對這兩個字都有種莫名的情愫。
但盛閑期自認大大咧咧的性格，跟藝術淑女什麽的八杆子都永遠打不着的關系，如今竟然被人說了句藝術，雖然大半是恭維，但就是止不住地有些小悸動。
悸動什麽呢？
和寂墨更近了一步吧。
雖然，好像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相似和靠近。
“下一輛車接單顯示還要13分鐘才到呢，盛小總，你這麽快是不是裏面沒人排隊啊，那我趕緊也去解決下！”一個女生突然蹦出來道。
“呃。”盛閑期下意識道，“啊，我剛剛看裏面排隊估計要一會兒，估計你趕不上下一輛車啊。”
女生一臉懵，只想說——那你怎麽這麽快？
盛閑期沖她無辜地眨了眨眼，轉身看向了別的方向。
咳咳。
她要怎麽說，她根本沒排隊，只是等在一邊看着某人出來她便也跟着出來了。
這種場合，出事的概率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很小，她不放心某個女人一個人。
“她這個英語第一回 上110啊！”一個穿着藍格西裝的中年男子止不住的笑意，和藹又激動，“真的，這回這個試卷，她們學校老師說了，還是難度很高的，比以往要難多了。”
新學期剛開始不到一個月，就來了一場月考。
寂墨的一個叫鄭雪姍的學生英語拿了112分，客觀題只錯了2道，在年級并列第28名，對比來研飛之前進步巨大。
雖然她之前英語也挺厲害的，但只限于班級水平，這回算是質的提升，家長當然激動。
辦公室裏總共沒幾個老師，但門敞着，人來人往，時不時有人往裏看幾眼，挺熱鬧。
“真的太感謝寂老師了。”男子邊笑邊回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鄭雪姍，“我們做家長的高興啊！孩子也更自信了！這下中考有把握了！”
史悅蓮端起自己的水杯灌了口水，嗤笑一聲，“中考還早的呢，這才初三第一次月考。”
陰陽怪氣的。
寂墨早已見慣不怪，直接忽略，男子卻因為太過激動和高興沒聽出史悅蓮的不善，連連笑着道，“是！是！我們家姍姍啊，往後就在研飛學習了，跟定了寂老師！”
“真的要多拜托寂老師啊！”男子說着湊近了些，在桌子底下給寂墨遞了個鼓囊囊又軟的東西，“寂老師多費心！”
寂墨低頭一看，是個大紅包，“......”
“您太客氣了。”寂墨沒接。
男子連連往她手裏塞，“寂老師別見外，我們做家長的也不知道能有別的什麽方法感謝您，真沒別的意思！”
“不合适。”寂墨頓了下，拿出研飛的規定說事，“學校不讓的。”
男子愣了下，“啊，怪我！給寂老師添麻煩了！”
他只想着不該在辦公室送，自己考慮不周，惦記着等沒人的時候再偷偷塞給寂墨。
寂墨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真的不用。”
男子見她認真的态度，倒也不好強求了，只是他回頭又看了眼自己女兒，到底忍不住，“那我給您帶些補品吧，還有水果什麽的。”
紅包不能收，小小心意的禮品總行吧？
男子想着價格一定要到位，讓寂墨體會到他的心意！
寂墨依舊拒絕，最後實在推辭不過，“這樣吧，請喝杯咖啡就好。”
到了下午，人是有些累到犯困了。
而且，某家的咖啡似乎有魔力，讓她心心念念。
她昏昏沉沉了一下午，腦子裏莫名總是浮現某人的身影，咖啡兩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
“那怎麽行？！”男子果斷不答應，“一杯咖啡也太少了！”
“那就請全校的！”一道大氣爽朗的男聲插進來。
原來是周钰。
校長出面打圓場，寂墨看了周钰一眼，其實不大贊成，但那位家長愣了下，眼睛在周钰和寂墨之間望了幾個來回，忙不疊道，“哎！行！”
“寂老師喜歡哪家的？”男子像是怕寂墨又拒絕，求救似的望向周钰。
寂墨無奈，只好說，“等你。”
“風裏雨裏，咖啡廳等你哦！”一道清朗又大大咧咧的聲線乍響。
盛閑期的嗓音很有特色，大部分時候都帶着笑，很是沒心沒肺，但細聽會有微微的顆粒感，是獨屬于女孩細碎好聽的那種。
從前就很多男生喜歡逗她，招得她笑罵兩句特別高興。
寂墨也喜歡她的聲音，只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盛閑期對着她撒嬌發嗲會有氣泡音，刻意又有點兒做作，卻做作得很可愛。
恍惚的記憶晃過，仿若回到那年校園青蔥歡笑的舊歲月。
寂墨回頭，那人離她的辦公室還很遠。
其他老師和工作人員也笑着被吸引了過去，廳裏聚集起人來。
“哎！盛小姐來啦！”
“哇，盛小總大忙人還親自送外賣來的啊！”
今天點單的咖啡有點多，盛閑期和一個店員一起拎來的，她把咖啡袋子放在桌子上分發，笑着不在意道，“店裏忙不過來。”
“我反正閑人一個，又不會做咖啡又不會點單的，跑個腿總是沒問題的。”盛閑期唇畔笑意淺而戲谑。
她總是這個樣子，随口就能跟人開玩笑，随随便便就能和人打成一團。
正說着，衆人都笑，咖啡也發到了寂墨辦公室。
寂墨雖然跟家長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姍姍的情況，耳朵早已分了一半去了外間的笑鬧。
阮夢楓和盛閑期的關系比研飛其他人要近些，靠在她身邊一同進了辦公室，同時還有性格喜熱鬧又恰好沒課的其他工作人員。
小小一間辦公室瞬時熙熙攘攘。
阮夢楓嘴裏接着盛閑期的玩笑，“你還閑人，大老板就是有大格局哦！”
寂墨的眼神自然地瞥了過去，終于能正大光明地看一眼那個女人。
今天的盛閑期大概攝影工作室真沒事，沒再穿的那麽适合幹活兒，裏間一件白襯衫，領結的系法很特別，墜着長長一條，很飄逸，下身一條咖啡色半身長裙，秋意漸濃的時節，最外面罩了件酒紅色的長款風衣，很是應景，也分外亮眼。
寂墨瞳孔微閃了下，不得不說，這幾年沒見，盛閑期的氣質真是愈發成熟了。
可以說，非常非常的禦姐範兒。
“hello，寂墨。”盛閑期的視線也撞過來，她含着笑喚寂墨。
禦姐的眼睛裏都盛着笑意，暖融融的，純潔的還是像個小孩子。
那瞬間，寂墨好似被融化了，她不自覺像從前一樣跟着盛閑期笑，只是這笑的弧度還未形成，另一桌的史悅蓮走過去，從桌上開始挑揀咖啡，手上撥來撥起忙不贏，嘴裏也不休息半分。
史悅蓮嘟囔着，“搞得跟什麽一樣。”她最煩年輕人這種好大喜功的德行，多了不起一樣，“不就教了一個質量好的學生嗎？這平時的教學風格，我看很有問題。”
寂墨眉間微皺，懶得計較。
誰知史悅蓮挑完咖啡，路過寂墨還要看着人說一句，“我跟你說，不要太浮躁，過來人的忠告你要聽，我看你班上那些學生兩極分化，你那成績好的是有，那成績不好的呢？你不能區別對待，不能歧視人家吧？小孩心理多受傷，再說你就不管人家了，人家家長也是交了學費花了錢的。”
寂墨：“……”
這迎面這麽來一下，寂墨都有點兒愣，還有家長在這裏呢，說的什麽話？
寂墨還沒說話，史悅蓮大概是這段時間看寂墨是個不愛說話的，又是新人應該不大敢出頭，覺得拿捏了人家，趁勢再接再厲，“拿人錢不得給人辦事嗎？”
恨不能站到道德制高點，鼻孔出氣，其實要不是身高所限，估計她還真會。
這髒水真是随口就潑，不帶這麽污蔑人的，寂墨的學生是有成績好也有成績差的，但她可沒搞什麽歧視。
寂墨憑心而論，所有孩子她都一視同仁地教了，只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誰還能決定怎樣就對別人最好了？
只要孩子有點想學的意願，她都會幫助。
再說了，歧視差生這事，史悅蓮才有前科。
平時都是公司裏的人，陰陽怪氣就算了，現在寂墨覺得史悅蓮這人，是真有點兒煩。
辦公室一下子氣氛就冷了，衆人都有些尴尬，但寂墨眼角餘光裏，那抹修長的身影卻自在得很。
寂墨不自覺細看了一眼，那女人感知到她的目光，瞬間也看了過來。
盛閑期居然在笑，隐忍不住地憋笑，還是那種看熱鬧的神色，又佯裝無辜地睜大眼睛。
看她的熱鬧？
這下，寂墨心底裏一下子更煩了，她眼底冷了幾分，對着史悅蓮就刺了一句，“嗯，我本事不行，是學生自己争氣。”
寂墨生的好看，但顏是偏清淡那一挂的，不笑的時候只是稍稍有點兒距離感，但要是她刻意面無表情，那就眼角眉梢都冷飕飕跟結了冰似的。
史悅蓮身高一米六出頭，寂墨則有167，她微低着頭斜着眼看過去時，硬生生給人一種大人在冷面訓糟心小孩的畫面感。
寂墨對着“不懂事的孩子”扯着嘴角笑了下，涼意更甚，“就是運氣來了，就是有個年級前30的學生，偏偏人家父母還這麽客氣。”
這可怪不得我，怪我運氣好，還是怪你運氣差呢？
要說史悅蓮雖然教學水平不算拔尖的那幾位，但也算兢兢業業，只是似乎運氣是真不大好。
往年她還有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時候，可今年教了那麽學生，平均質量也還算好，可惜最好一次的學生成績，也就年級第36。
她這話不聲不響地直直戳到了史悅蓮痛處。
史悅蓮眼睛一瞪，沒料到寂墨會頂撞她，更沒料到寂墨說話這麽氣人，她堵到說不出話。
屋子裏還是靜靜的，其他同事都沒說話，只盛閑期倚靠在桌邊，她單腿撐地，另一腿微屈，大長腿相當惬意的一個姿勢，抱臂偷笑。
唔，這女人……
性格好像變了挺多，但好像骨子裏的龜毛還是那麽深刻。
明明說的話那麽毒，可是就是那麽雲淡風輕又冷飕飕的語氣。
盛閑期眼睛彎彎，頰邊的小梨渦都愉悅地陷下去。
嗯，她炸毛的時候真叫人看着……心動不已。
作者有話說：
盛閑期：我lp真是無敵好看，心動心動心動ing！
寂墨：你就看到這？你lp被人欺負呢，你瞎啊？！
盛閑期：啊！我lp承認是我lp啦！
寂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