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的力道變小了,因為慣性他踉跄地後退了幾步,之前抓着魯培的腳踝的手也被沖開,直到撞到了誰的胳膊和手臂才停下來。
“魯培!你怎麽樣!”吳西爾又拼命往前,被身後的人抓住了手臂,“別過去。”這聲音是個熟人。
“夏奇義!是你嗎?快去看看魯培怎麽樣了!”吳西爾知道了這邊有熟人,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別過去。”夏奇義還是重複這句話,并且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臂,讓他不好往前,‘’他沒事,金助理把他拉回來了,另一個人摔下去了。”
吳西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二十幾層,應該摔的挺慘。”夏奇義繼續給他講解。
“警察來了!大家讓開位置!”人群中有人呼喊起來,估計都是在外面走廊上看熱鬧的。
“不是警察,是保安。人就是這樣,覺得自己想的就是正确的。”夏奇義拉了拉吳西爾的手臂,示意他往另一邊走。
“魯培,你怎麽不說話?”吳西爾察覺不對勁。
“他能有什麽事,就是手被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松開的。”
“魯培!!”吳西爾急得喊起來。
“我沒事。”魯培終于開口了,吳西爾想過去,又把拉住了。
“別離那個騙子太近。”夏奇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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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有人劇烈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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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醫生!”金助理有點急吼,旁邊幾個人的腳步聲跑出去了。
“他......之前,腰腹部有傷......”吳西爾向前撲去,夏奇義抓了一把沒有抓住,導致吳西爾跌跌撞撞。
當他的手摸到對方臉上的紗布,方才确定是魯培,捧住了對方的手。
“病人在哪,都讓讓!”呼啦啦進來一群人,吳西爾覺得非常聒噪,握着的手勁加重。
對方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用臉蹭了蹭他的手背。
“還愣着幹什麽!”一旁的金助理又是急火攻心。
“他......暈過去了,你先,先放手,讓醫生看一下可以嗎?”金助理好似在強忍住怒火,因為他是能看見剛剛魯培的動作的。
吳西爾猶豫了一下,手就被人拉開了,“有什麽情況我會告訴你的。”
人群一下子散去。
半晌,“我扶你起來。”夏奇義還沒有走,看着吳西爾一直坐在地上的樣子,有點于心不忍。
吳西爾默不作聲,夏奇義沒有等他回應就上前來。
“應該沒事,他之前在新加坡是接受了高水平的醫療救治。”
“可他......暈過去了。”吳西爾沒有仔細辨別夏奇義在哪個方位,也不管對着空氣說話是否不禮貌,神色黯淡。
“疼暈了而已。”
吳西爾心不在焉,沒有再回答夏奇義的話。
“你......”夏奇義看着吳西爾的樣子又有些欲言又止,“你的眼睛怎麽了?”
“睡了一覺。”吳西爾找到床位側身躺了下來,“醒來就這樣了。”拉過被子給自己蓋上。
“你別生氣,我......”夏奇義又蹲到他跟前晃了晃手指。
“你過來帶了一陣風,我是可以知道的。”吳西爾沒有睜眼。
夏奇義的手指僵在原地,而後又讪讪地縮回來,“你別生氣,我也是為了你着想。”
“我沒有生氣,就是覺得自己......太一無是處了,想知道發生了什麽都要等別人想告訴我了再告訴我。”
“不,不......不是這樣,我主要是跟......”
“你能不能讓那些人把儀器搬走,我不想聽到這些滴答滴答時針一樣持續走動的聲音。”吳西爾把被子扯過頭頂。
夏奇義環顧四周,只有病床旁邊被扯斷的吊瓶線還在漏着點滴,但是水量很小,幾乎沒有聲響。
“好,我去喊一下護士,你一個人呆着不要再走動了。”夏奇義屏住了呼吸,到外面了才敢呼氣,心想:鬧鬼?!
邊往護士站走的時候,夏奇義的手機邊振動起來,董泉來電。
“......”他拿起手機接通了。
還是對面按捺不住先吼了他一句:“你說去問清楚魯培是不是小時候救你的人,順便幫我看看吳西爾情況,怎麽都快一整天了還沒有動靜!”氣得董泉都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嗓音說話。
“他......當時和我一樣大,可能不是小時候将我從車裏抱出來的人吧。”
“抱什麽抱,你爸媽說了當時你是被人拖出來的,鞋子都拖沒了。”董泉并不想聽他回憶,“吳西爾呢?”
“也可能是我自己把鞋子踢掉了呢?”夏奇義站在走廊中間接電話,被路過的人撞了一下肩膀,手機掉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方忙撿起手機遞給他。
“是你?”夏奇義太驚訝了,“如意包子鋪!”
那個老板聽到夏奇義喊出自己的店名,有點不知所措,“你怎麽知道......”
“嗨,我之前經常去你家包子鋪,你都不記得我了嗎?”夏奇義幹脆電話也不接了,拿在手裏。
“生意太忙,沒有顧得上記住客人。”包子鋪老板搓了搓雙手,不知道該放哪裏。
“沒事沒事,你今天怎麽在這?哪裏不舒服?包子鋪不開了?我前幾天還帶朋友去買你家包子,就是門口不好停車,被一輛電瓶車蹭壞了車門的漆......”夏奇義滔滔不絕。
“前幾天?哪一天?”老板突然嚴肅起來。
夏奇義一時沒有接住話,眼珠子轉了轉才說,“忘記了,待會兒我問問當時一起去的朋友。”
“你的朋友也住院了?”老板又緊接着問他。
“也?沒有,他不在這,我今天是自己過來有事情,現在要走了。”夏奇義拿起剛剛沒有講完的手機,向老板示意了一下,擺擺手就走了。
包子鋪的老板卻站着一動不動,注視着夏奇義遠去。
夏奇義走出了大廳,不放心地又回頭望了望,才在樓道裏繼續接起了電話,“小泉姐,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好像很多人在找小天才。”
“嗯,我都聽見了。”電話對面這次沒有發火。
“現在我就是不知道魯哥......魯培是不是對小天才有其他隐瞞。我讓他先別靠近魯培,但是他不聽……”夏奇義聲音壓低了,在安靜的樓道裏還是挺清晰的。
“你是不是一上來就說,你別靠近他,你別理他,他是騙子。”
“......”
“這樣有人會信你才有鬼!”董泉又爆發了,“要不是我當時從車子天窗爬出來的時候把腿摔傷了!我才不需要要你幫忙!”
“......那我現在再回去和小天才講清楚一些。”
“那你剛才從病房出來幹什麽?就為了接我電話?”
“......!!!”夏奇義挂了電話就往回跑。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護士站,護士趕緊站起來,“怎麽了?哪裏的病人?”
夏奇義上氣不接下氣,急得護士幹瞪眼才憋出來,“2......號病房......需要,需要重新輸液。”
護士倒吸一口氣,白了他一眼,然後一字一句的說:“不要這樣在病區随意奔跑。”拿起用具走了。
夏奇義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一旁路過的老大爺觀看了全過程,“該!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病人不行了,你這樣吓壞人家小姑娘了。”
“不行了......對,我還有要說的,病人需要重新檢查一下。”
護士臺另一個護士接上話,“你要等一下,醫生去門診了,回來的時候告知你們。”
夏奇義讪讪地點點頭,慢慢地退後準備回去。
“2號病房的病人呢!”那個去重新輸液的護士拿着器皿快速地往回走,“病人家屬呢!”
夏奇義猶豫了一下,舉起了手。
“你說要輸液,病人哪裏去了?!”小護士急匆匆地問他,“而且病房裏面還亂七八糟的。”
“就之前有人沖進去跳......”護士上前來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拉到後面的休息室裏,“那件事到時警方自會有通報,我們不能亂傳。”
夏奇義被捂住了嘴巴,只能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護士放了手,“2號病房裏原先的病人呢?”
“我出來之前還在的。”
“你出來?什麽時候?”
夏奇義看了看手機,距離那通電話已經過去20分鐘了,畏手畏腳地用手指比了個二。
護士氣得翻了好幾個白眼,把夏奇義晾在了這裏,出去外面拿起護士臺的電話,“VIP區2號病房,病人無故離開二十分鐘,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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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時間應該接近晌午,陽光在正頭頂。
醫院後面的小花園有病人在散步,在聊天,在下棋。吳西爾坐在幹枯了的紫藤花架下,一言不發。
“小同學,你不舒服嗎?”
吳西爾搖了搖頭,“你說你是石子青的媽媽,想和我說什麽?”
對方并沒有因為他的提問而馬上回答,吳西爾現在眼前一片霧蒙蒙的,看不清來人也不知曉那人的神情,只得又說:"阿姨,你再不說話我就要回去了。”
“我......我很感謝你,當時來看望我的女兒。但是......”旁邊的人情緒有起伏,吳西爾能感覺到有人站在他的眼前擋住了陽光,投下一片陰影。
“但是,你為什麽會、和、那、個、惡、人在一塊?!”石媽媽好像在抑制自己的憤怒。
吳西爾更加茫然了。
“我在網絡上都看見了,現在小視頻傳播的速度可比新聞媒體快多了。你們當時就在這個醫院的窗臺上,推下了一個人!”
“我們?”
“不是你,也是他!”
吳西爾腦袋嗡嗡作響,“您也看到我現在的狀态了,我自己都看不清楚路,能推誰下樓?那些事情警察自會去調查清楚,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就要回去了。您也慢走。”
對方不知道他會嚴肅起來,被說得一愣一愣,回答都慢了半拍,“你......你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好人。”
“夠了!有什麽話就說!別彎彎繞繞的!”吳西爾猛地站起來,随手打到了藤蔓幹枯的枝條,附近老大爺下棋的吆喝聲都停止了。
他現在眼前有些慢慢清晰了,不然剛剛也不能跟着這位自稱是石子青媽媽的人走到一樓後花園裏來。情緒突然的上頭,好像疏通了經絡一般,他開始摸索着往前走。
“我女兒都說了,當初就是和你一起的人把她......”那位中年婦女吼到一半就停住了,居然小聲嗚咽起來。
吳西爾站住了,“誰?”
“......”
“你說誰?!”吳西爾慌忙回身,去找尋剛剛那個石凳旁邊的人,石子路凹凸不平,他結實地摔在了地上,像是沒有防備的似的被人重重一擊,實在是太疼了。
那人看見這情況貌似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下棋的大爺過來把他攙起來的。
“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有話好好說,家和萬事興啊。”
“話說開了就好了。”兩個老大爺過來把他攙扶起來後,好像沒有走太遠,還在一旁看着。
“謝謝你們,我們沒事。”吳西爾摸摸膝蓋,非常疼。
“哎,這就對了嘛,母子哪有講不開的話。”大爺們說話聲悠悠地飄遠了。
“孩子他爸都找過來了,我怕他有什麽過激的行為,才會把你先帶出來。”石媽媽這下仿佛心情平靜了許多,“我那苦命的孩子......嗚嗚......”
"到底是什麽情況,你能和我說清楚嗎?”吳西爾現在心裏一團亂麻,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安慰別人。
“當時......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孩子就休學了。她......也不知道是哪裏魔障了,非說要把孩子生下來。我和她爸爸堅決不同意,她就自己躲起來。我們着急啊,到處到處找,報警了也沒有找到。”那人說到這哽咽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後來......後來她,她抱着孩子回來了。那也是一個小生命,既然事情到這一步我們也願意幫忙撫養。”
“那你們沒有問過她那段時間去哪了嗎?”吳西爾倒吸一口氣。
“問了......我們哄着問了好久,她給我們看了一張照片,說是這個人盡到責任照顧了她。”石媽媽不再抹眼淚了,拿出什麽東西在手裏,過了一會兒吳西爾聽到了手機開機聲。
“我在這個醫院裏當保潔,有同事把之前你的病房跳樓的那人視頻拍下來。然後,然後我随便看了一眼,我就注意到那人,就是照片裏的人!一樣的綠眼睛!”
吳西爾攥着手指不說話。
“孩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和那人在一塊,趁早離他遠一些。”石媽媽說到這裏,大口呼吸了一下,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很感激你當時能來看望我的孩子,這對她來說很重要。因為她說過她沒朋友,你的一點善意讓她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石媽媽情緒逐漸好轉,“現在她準備好了,她想重新去讀書,我也希望你能重新有個美好的前程。”
吳西爾木讷地點點頭,說:“阿姨,我沒事。”
“看得出來你對誰都很好,拼命地想救他......”
“阿姨,我沒事。”吳西爾又斬釘截鐵地說了一次,“我想吹吹風再回去。”
聽到對方下了逐客令,石媽媽慢慢起身似地嘆了一口氣,“都是什麽孽緣,當初就不該聽講師的話......”
周圍恢複了平靜,吳西爾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人氣喘籲籲地跑來,“這裏這裏!找到2號病房的病人了!”
護士将吳西爾攙到輪椅上,給他膝蓋鋪了條毛毯。
“這位病人,你這樣亂跑很危險的。要是發生什麽事故......”護士找到病人後,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吳西爾沒有絲毫反應,全程就嗯了一下,回到了病房說了句謝謝。
又有人進來檢查,挂點滴,折騰了好一會。
“等一下。”吳西爾還坐着,喊住了最後一個想出去的人,“能幫我找找手機或者有什麽電子産品嗎?我想聽點音樂。”
這人不出聲,吳西爾又重複了一次,“你好?”
這下能聽見旁邊有窸窸窣窣翻找東西的聲音,然後一個冰涼的平板遞到了他的手裏。
“謝謝。”吳西爾皺了皺眉,把平板握緊了,趕緊塞到枕頭下面。
對方還是沒有回應,吳西爾躺下,閉上了眼睛,耳朵豎着認真聽周圍的動靜。
吱呀,門開了。吱呀,門關了。
吳西爾還是全神貫注的聽着,被子下面的一只手緊握着。
“小天才!~”聽到這聲音,吳西爾松了一口氣。
夏奇義的聲音還沒有進門,吳西爾就趕緊回應:“你去哪了?”
“我?我去找你了啊!”夏奇義撲到床前,帶來一陣風,混合着一點五谷雜糧的煙火氣息,“你突然跑哪裏去了?害我被護士罵了一通......”
“魯培呢?”吳西爾把夏奇義準備的長篇大論生生打斷。
“......”
“魯培呢?”吳西爾又重複了一遍。
“還在搶救室。”
“搶救室?!”吳西爾說完這話,就感覺自己被按住了手臂。
“我就知道你又要激動,這消息是我一個小時前聽說的。我現在幫你再去問問,你別動了,你別動。”夏奇義按着他的手勁還挺大,吳西爾這次倒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我不動,我能去哪。”
“你......我馬上幫你去問問。”夏奇義感覺自己一刻也待不住了,拔腿就跑。
樓梯拐角處放置着一個拖把和水桶,“孩他爸,你也看見了......他不會對我們有什麽影響。”
“哼!就你事多,別夜長夢多!”有兩個人影立在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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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華兒,你今天在這兒?”
“是的,爺爺。”董華坐在一樓木質地板上,門敞開着,前方幾步路遠有一個小池塘。後院草木都有些凋零,只有常青樹還冒着翠綠的水滴。因為天氣寒冷,魚兒也不常冒到水面上,但是董華還是樂此不彼地往裏面投魚餌。
“你之前說的那個準備帶來一起吃個飯的朋友呢?”
“又去讀書了,要等等了。”董華把手裏的魚餌一窩蜂倒了,拍了拍手,站起來。
“孩子,我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些,上一輩的事情就讓他們過去了吧。”董爺爺說完這話感覺心裏有些動容似的,之後陷入沉默。
“爺爺,我會的。”董華看了眼手機,“我要和朋友朋友出門玩了,會開心的。”
老人家點了點頭。董華像是心情很愉快似的哼着歌離開了他的視線,但是到了拐角處他又停住了,喃喃道:“只要他們合我的心意,那我就會很開心了。”
他走到前廳的沙發上,拿起耷拉在沙發上的黑色大衣外套,前後擺弄着,甚至還聞了一下,“放在他坐過的位置上,都會沾染上令人作嘔的氣息。”随手一扔,一只半人高的獵犬一躍而上銜住,用四肢踩住盡情地撕咬。
小夏走上前,“大少爺。”
“嗯,老頭子怎麽說。”董華漫不經心走在前頭。
“說今天過來休養。”
“那就讓他一直呆着好了。讓你找的記者呢?”董華坐上在門口見等候已久的黑色轎車。
“安排好了。”小夏說完,把車門輕輕關上,站遠了些。
看着車子黑色的車身緩緩離開,小夏又吐露出了兩個字,“等你。”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坐在裏面的另一個人才開口:“叛變的走狗,你怎麽這麽信任他?”
“因為他沒有退路,又有牽挂。”董華今天的興致很高,還多說了幾句,“這樣的人,以為自己能把別人救出水深火熱,但是最後還是眼睜睜看着對方陷入更深的沼澤。想想,就覺得刺激。”
朱啓閉嘴沒有再接話。
“你這麽早趕過來,有事?”董華邊說邊摸了摸臉左邊臉頰。
“沒事就不能早點過來嗎。”朱啓撇頭看窗外。
“你是想找機會......嗯,看他?”董華好像說到什麽天大的笑話,自顧自哈哈大笑了起來。
朱啓的臉黑了下來,明顯不開心。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這樣,我也看不起。”董華說到這,語氣低沉了下來,“......真是讓人,看、不、起。”最後三個字加重了,車廂裏的氣氛頓時有些緊張。
前排的司機調整了一下後視鏡,與後排右側位置的朱啓對上眼神。
前面已經到了上城市高架的十字路口,車輛川流不息。司機将車子進入左轉專用道,打了個空擋,等候綠燈。
不多時,綠燈就亮了。左轉道前排只有一輛車,這輛車緊跟而上。
司機訓練有素,董華坐在後排都沒有因為加速度的趨勢,只是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吊兒郎當的吹了吹口哨。
電光火石之間,一輛直行車闖紅燈急速沖來,嘭地一聲撞上了黑色轎車右後門的位置。
朱啓眼前一黑,感覺自己被抛到了高空中,耳邊還有那聲口哨與惡魔一樣的低語:“叛變的走狗,你怎麽這麽信任他。”之後像一堆廢鐵似的砸回地面。
現場救護車,警車,私家車聚在一起,非常混亂。
“你好,我是xx都市報的記者。”現場不知道哪裏鑽來的兩個記者,還扛着攝像機。“這場車禍的具體情況,做為當事人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警察會調查清楚的。”董華裹着毛毯,坐在一旁,正臉對着攝像頭,發型都是淩亂中透露着精致。
“據說當時對方是酒駕,還是來尋仇的?”記者不依不饒,“有傳言你們董家幹了些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發現舉報了。”
“你能在這邊問我這些問題,還知道我是誰,你又收了誰的錢呢?”董華義直視攝像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之前給別人背黑鍋還不夠嗎!我一個......身患絕症的人,為什麽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精致的臉龐低頭默默流淚,記者明顯招架不住,他不知道一個大老爺們也能這樣說哭就哭,梨花帶淚。
“我現在不想回答你的任何問題,我的朋友為了幫我先從車裏逃出來,自己卡在裏面,現在失血過多生死未知。而你們這些記者只知道捕風捉影,添油加醋,八卦一些不真實的事情,真是社會的蛀蟲,國家之恥!”董華強忍淚水坐在一旁,一臉的悲痛。
“你好,請不要打擾我們執行公務。”交警過來了,直接把記者與董華分隔開,“那位傷員已經送往醫院,這兩位.....最好也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保險公司人員已經到達現場,後續他們會聯系你們的。”交警說完一大堆,又去驅散人群了。
董華悲痛萬分,司機上前來托着他的一邊肩膀,兩人一瘸一拐的走向剛剛到達的救護車。
“做的怎樣?”
“大少爺,你放心,一開始說好了撞車的時候,他自己會解開安全帶。”司機湊近了低聲說。
“沒有破綻嗎?”
“有,他中途被人移動過。”離救護車還有幾米遠,司機憂心忡忡的說。
“他不會有事吧!”董華突然高聲問了一句,“他為了救我,下意識往我這邊擋,而我卻沒能第一時間将他移出來。”眼見雙腳發軟,要站不直了。
“沒事的,你別自責,我們會盡全力将他救回來。你們也快去醫院檢查一下,安全第一。”救護車裏的護士看不下去了,跑上前來。
司機将董華交到護士手裏,自己上前坐到一邊去。
其實他也是緊張的冒汗,雖然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好幾年前,當時是一個更小的孩子,那個孩子據說救回來了,這次的不知道生還機會是多少。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想拿到錢,因為女兒在學校裏的開銷越來越大。
“這位先生,你要不要測一下血壓?”護士安頓好董華,注意到這位中年人坐着都在全身顫抖。
“沒.....沒事,我有點冷,緩,緩一緩。”司機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突然被人叫醒,吓了一跳,聲音都高亢了許多。
“沒事就好,家裏人在等你。”董華的聲音。
司機還是保持原先又亢奮又激動的模樣。
護士見他這樣神智清明,也就不再關注他,去給躺着的董華測血壓量體溫。
等人都安置好,救護車的車門被人關上。
坐着的司機眼睛突然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站起來。
救護車已經發動了,他這樣一站,因為慣性整個人都往後傾倒了,直接砸倒在地,不再動彈。
“魯培先生,當時那位輕生者在未采取行動之前,和你說過什麽嗎?”魯培已經醒了,雖然金助理打過招呼,但是該調查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他說,找到自己的舞臺和觀衆之類的話。”魯培有氣無力地回答,眼睛看着門口。
“沒有其他的了嗎?”調查員握着錄音筆沒有撤回去意思。
魯培把頭轉回來,正視調查員,搖了搖頭。
調查員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金助理,放下了翹着的二郎腿,收回錄音筆,起身拍了拍西裝袖口不存在的褶皺,“今天先這樣,要是到時還有其他的發現,希望你能再協助我們調查。”
金助理忙不疊上前,挽住對方的手臂,又在門口說了些什麽,小動作的你推我搡,然後把門帶上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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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夏奇義蹑手蹑腳的開門進去,看到病床上的人還四平八穩的躺着,松了一口氣,準備退出去。
“還沒說,就要走?”聽到這話,讓夏奇義一個激靈,緩緩轉身回去。
“我......我以為你還在睡覺。”夏奇義又下意識的在吳西爾眼前擺了擺手。
吳西爾坐了起來,“我都說了,我能感覺到你走動帶來的風,上次有肉包子的氣味,這次有橘子味。”
“......”
“你去的時間不短。”
“是是是。”夏奇義無奈地拉了張椅子靠近床邊坐下,“當時有人正好在裏面問話,我也沒有進去,就在門口聽見的。”
“嗯?”
“那位跳樓......輕生的人,是剛做過肝髒移植手術的,但是産生了術後并發症。就......類似于被害妄想症吧,家屬一個沒有看住,他就跑出來了。然後好死不死的跑到你這個房間......”夏奇義說到這,咽了咽口水又說:“我看,要不先給你換個房間吧,呆在這我瘆得慌。”
“換過了。”
“啊?!”夏奇義又是一個激靈。
吳西爾有些無奈:“我放在枕頭底下的PAD 不見了。”
“那也可能是護工收拾床鋪的時候,放哪個角落裏了吧?”夏奇義開始站起來東張西望。
“那你看看,和你之前過來的時候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吳西爾倒是不慌不忙。
“......”夏奇義嘆了一口氣,良久才說:“我之前急忙忙地來,急匆匆地走,沒有怎麽看四周,但是感覺都差不多。就是......護士站的小護士都不見了,只有老阿姨!”
“你确定你去的是魯培的病房?”
“是啊,聲音我不會聽錯的。”
“你只聽見了聲音,沒有見到人?”
“......我聽完,裏面沒有動靜了,我就着急回來找你了。”夏奇義明顯有點慌張,在不斷回想之前的事。
“這裏是幾層樓?”
“......”夏奇義頓時語塞,“不是二十二嗎?我出去看看。”
“別去。”吳西爾突然低聲喝道。
“為什麽?”夏奇義還挺疑惑。
吳西爾搖搖頭才說:“我一個人呆着這邊有點害怕,反正都是要換的。”
夏奇義遲疑地看着他,大腦好戲轉了幾圈,拍案而起:“那你的PAD總要找回來。”
“額......不是我的,應該是醫院的,他們統一收回去了也說不定。你就在這陪着我吧,你難道不覺得我一個人很可憐嗎?”吳西爾瞪着大眼,看着前方說話,實際上,夏奇義并不在那個方位。
這會換到夏奇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我,在這看個電視?”
“這裏有電視嗎?”吳西爾表情還挺驚訝的,東張西望好像真的在尋找一樣。
夏奇義被逗笑了,“VIP病房都有,我忘了你看不見。”
“沒事,那你在這看電視陪我吧,我就聽個聲。”吳西爾眨了眨眼。
夏奇義又上前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被吳西爾一掌拍回去,“都說了你這樣會導致我面前的空氣流通異與尋常。”
“哦哦。”夏奇義悻悻的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吳西爾也緩緩地躺下來,好像挺累了,蒙頭蓋上被子。
“金伯,我好了。”魯培眼神跟着那個中年男子,一字一頓口齒清晰的說。
金助理無視他的話,起身過來看了看吊瓶裏的水平線,然後按鈴。
“你好,這裏是護士站。”話筒裏很快就有人回應。
“17號需要換藥。”
“好的,馬上來。”
金助理又坐回去看報紙,“你要是自己能起身,那我是管不着的。”
“......”
等護士過來把點滴換了,兩人還是保持這樣的狀态。
金助理看完了手裏的報紙,往這邊探了探身子,發現病床上的人呼吸平穩。再仔細一瞧,已然睡着了。
“老爺,小少爺安頓好了。”金助理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那你去辦吧,就今晚。”對面很快回複。
金助理把手機揣回兜裏,過來看了眼吊瓶上的字,又盯着病床上的人看了幾分鐘,确認魯培是在熟睡狀态,方才離去。
打開門,門口已經站着一個人。
“請往這邊走。”門口的人像是等候多時。
“等很久了嗎,小章。”金助理示意他帶路。
“沒事,總要等到萬事俱備。”章懷義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最後別讓我失望就行了。”
“你要是信不過我們,也不會從董家出來就找到這邊來。”金助理慢悠悠地踱步,跟前面的章懷義拉開了一些距離。
“那自然是看誰能真正幫的上忙。”章懷義沒有回頭,直接去按了往下的電梯門,剛好電梯就打開了。
金助理還是保持原來的速度,慢悠悠地過去,章懷義就一直幫他開着電梯門。
“你們家的事......我也聽說過一些,真的是可惜。”金助理走進電梯門,雙手握拳放在身後。
“不可惜,自找的。”
“......”金助理被噎了一下,“今晚,你确定能把人引出來嗎?”
“是的。”電梯到了負一層,“到了。”電梯打開,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