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見一輛白色的轎車打着雙閃。
“行，那到時候見。”金助理手還是握着，直到走出電梯坐上車才放松下來，“玄學啊玄學，真的有天煞孤星的氣場嗎。”
“您歲數這麽大了，見識肯定比我們多，也這麽迷信？”車裏的另一個人說話了。
“你們家最信。”金助理把自己的後背靠在靠墊上，閉目養神。
董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也轉頭看窗外了。
車子颠簸了一下，應該是開出了地下室。
陽光照進車窗，董泉眯了一下眼：“其實這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你在說你自己？”金助理沒有睜眼。
“都差不多吧。”董泉語氣有點低落，“都是別人說什麽，自己去做什麽。”
“人在年輕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做什麽事是很正常的事情。”金助理睜開了眼，“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人雲亦雲就會遭到反噬。”
這話好像擊中了董泉，她一言不發。
“你爸媽應該和你講過，要幫助董華，你都沒有去細想因為什麽嗎？”
“沒有。”董泉這次倒是回答很快。
“因為你爸媽聽命與魯培的母親。”
--------------------
第 42 章
Advertisement
“大少爺，朱啓少爺的情況不太好。”
“把自己弟弟送去……哈哈哈，這個人和我還真相似，那就是不會太幸運吧。”董華躺在病床上，很惬意。
“那個司機心肌梗塞沒有救回來，怎麽處理？”小夏永遠都是幹淨的西裝革履，平靜地說話。
“他……”
“他有一個被董家送進去遠區讀書的女兒。”小夏又提醒了一句。
“是這個人啊……就是那個過上了周圍都是人上人的生活，覺得自己也是同類的女孩子嗎。”董華戲虐地笑了笑，“給她一筆錢封口。”
小夏點了點頭，“是。”又遞上來一個平板。
“有密碼？”董華翻來覆去看了看。
“是的。”
“那你去試試破解，不行就砸了。”董華笑嘻嘻地把東西一抛，小夏沒有接住，平板啪嗒一下屏幕朝下，結實的摔在地上，背面朝上，有一些劃痕。
小夏沒有立刻上前去拿，眼神透露着鄙夷。
“這家醫院還沒有談攏嗎？”董華跟随着小夏的眼神，“我就喜歡你這樣有性格，有主見，敢叫板的……走狗。”
“謝謝您的誇獎。今晚的會議上就是要談濟世醫院的收購，他們從董家的醫院接收一個做完移植手術的病人跳樓了，已經開始展開調查，要在他們發現什麽之前談攏。”小夏還是蹲下身，把平板撿了起來，擦了擦前面屏幕上的灰。
“我很好奇，你真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人？曾家一倒，你馬上就爬到我這裏來了。”董華在他準備起身之際，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
“你這邊有什麽人？”小夏把自己的腰板挺直了。
“那倒沒有，哈哈哈哈哈就是為了錢，那好說，這個東西我最多了，你去辦事吧！”董華把腳擡回去，笑得整個病房像是震耳欲聾要塌了。
小夏站起身，毫不避諱地皺眉，走出去，關門。
吳西爾感覺被窩裏的氧氣快要枯竭了，慢慢地的揭開一條小縫隙，擡頭看了眼吊瓶裏的刻度線，屏住呼吸，伸手去拔了已經停了的預留針。
夏奇義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空氣中飄着淡淡的清香，應該是中央空調吹來的。
幾個小時前他已經能看清障礙物了，目前還不知道是誰拿走了平板。
他蹑手蹑腳的起床，想在這口氣憋不住之前到門外去。
什麽聲音“吧嗒”一下，吳西爾驚的背後寒毛都起來了，擡起手試着去摸索牆壁。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其他動靜。吳西爾慢慢地轉身蹲下來假裝找拖鞋，用餘光掃了一眼，原來是夏奇義手裏的遙控器掉地毯上了，而本人還是歪着頭仰面朝天的睡覺。
他長籲一口氣，慢動作起身，像是真的看不清前路慢慢往門口挪動。
走廊上照着慘白的白熾燈，四周寂靜。
值班的護士因為這難得的空暇時間，靠在休息椅上打盹，吳西爾扶着每個病房門口都有的木質扶手，在走廊監控範圍內以一種盲人的姿态前行。
等到了拐角口的監控死角，看見有一人已經藏在陰影裏，吳西爾像塵埃一樣鑽進門縫，“還以為你不來了。”
對方穿着保潔員的衣服，打量着吳西爾，“你是能瞧見了？”
“能看見不久，還是有點模糊。你當時和平板一起遞給我的紙條，我收起來才看見就馬上出來找你了。”吳西爾讓自己的眼睛盡量快點适應樓道裏的暗度。
“我來幫我老婆值夜班，時間不多。”包子鋪的老板從水桶裏拿出一套保潔員的衣服，上面有一股清新的消毒水的味道，像是橙子味。
“你......還接觸過其他人？”吳西爾拿過衣服抖了抖,又仔細聞了聞上面的氣味。
“做保潔的，就在醫院四處游走，接觸的人自然不少。”包子鋪老板不耐煩地把帽子口罩也遞過來。
吳西爾接過來馬上套上，心中暗暗思量。
“走吧，帶你去見那個人，你也別忘了我的要求。”那人在前頭走，帶着吳西爾一一避開醫院的監控。
吳西爾光腳踩在冰冷的瓷磚上，腳踝凍得慘白，那纖細的身軀套在寬大的制服下顯得更加單薄。來去都是這樣的匆忙，他自己和對方都沒有想到要穿雙鞋子，可是他走得很堅定，他要去見魯培了。
這份心情，讓他忘記了身體上的寒冷，讓他覺得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要前行，就算前面是一片火海他這只單薄的飛蛾也想投身溫暖的燭火。
“好了，你已經在雙子樓A幢的地下室。從這條樓梯上去一樓穿過一個廣場進B幢，裏面結構相同，你去22層。”那人站在電梯裏，不再出來。
吳西爾點點頭，“謝謝你，你說的事情我會幫你問清楚的。”
“走吧走吧，我趕着回去交班。”電梯門緩緩地關上了。
剛剛跟着對方走，吳西爾已經把路徑記在了腦子裏，既然兩幢樓結構相同，那他也可以按照之前的方位躲開監控。
就是......吳西爾通過那條幽暗的小樓梯，上到地面一層的時候，愣住了。
廣場上燈火通明，居然還有保安巡邏。
剛才走的匆忙，他一個身子竄出來，已經把自己暴露在廣場上，不遠處的幾個保安已經往他這個方位走。
寒風呼呼地吹，單薄的病號服加上保潔外套也抵擋不住，而那雙纖纖玉足在這樣明顯的對比下格外顯眼。
兩個已經走近的保安疑惑的看着他，其中一個還拿出手裏的對講機準備說什麽。
“我不回B幢！”吳西爾看那兩人和自己隔着幾步距離，突然高呼，把身上穿着的保潔服外套脫了反手一扔，露出病號服就準備往回走的架勢。
兩個保安見狀，趕緊跑上前。其中一個有些年紀了，兩鬓有點花白，好說歹說，把吳西爾一路火速護送到B幢一樓大廳，還去找了個輪椅安置好他。
“你不要亂跑，這邊聯系護士送你回病房。”大叔保安準備去聯系護士站。
“不用了，他知道我要去22層的哪裏。”吳西爾凍的鼻尖通紅，用手掌攏住臉頰暖和了一些後，指着另一個年輕的保安說。
大叔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你知道？”
另一個點點頭，“我會把他送到的。”
“好吧小夏，不要太累。辦完了趕緊回來，我們和下一班人的交接時間快到了，話說那保潔服是誰的，到時候一起交接的時候問問......”大叔念念叨叨戴好帽子，推開玻璃門出去了。
“走吧。”吳西爾坐在輪椅上巋然不動。
“不後悔？不害怕？我的雇主好像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那是小夏的雇主，你又不是。”吳西爾雙手抱緊了自己，冷的打顫，但是語氣還是那樣堅定。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的。”
“眼神，小夏的眼裏只有曾依。”
“哦？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怪不得他當時非要離開去追随曾家，臨死之前還要和我交換條件，讓我找到曾依。”朱明也不掩飾了，拿下帽子，露出了被刀修飾過的臉。
吳西爾驚恐萬分，“臨死前！？”
“不然呢，用誰來冒充朱明，躺在太平間。”
--------------------
第 43 章
“別誤會，是那些對曾家落井下石的人出的手。他……只是讓我刮花了他的臉。”朱明又把帽子戴上了，“比如孫家曹家什麽家，還有......朱啓。”朱明講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咬牙切齒，像是要用牙齒撕下一塊肉。
吳西爾被這巨大的信息量沖擊到了，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話，“那他臨......最後有見到想見的人嗎？”
“當時，他被注射了新型試驗品，手腳抽筋一直口吐白沫。我也被丢在那個籠子裏，只是僥幸在實驗人員注射第二針之前停電了。然後他......”朱明目視前方，眯了眯眼，“講故事要等等了。”
吳西爾順着他的方向，以一種茫然的姿态望去。
來人毫不避諱的直視這裏，走到他們兩人面前。
“你還是找到了這裏。”章懷義冷漠地看着輪椅上的人，“可是我答應了別人的條件，今晚談判之前，不能讓你見他。”
吳西爾依舊茫然，瞧不見的樣子。
一旁的朱明默不作聲，他現在頂着小夏的臉，要保持人物的性格特點。
“這位......挺眼熟啊？”章懷義講完擡眸看了一旁站着的人。
“......”朱明沒有回話，一只手搭上輪椅的後座，另一只手伸進外套口袋。
章懷義馬上上前準備反擊，沒有想到朱明居然把輪椅直接推向了他，章懷義措不及防用腳頂住，導致輪椅直接翻到在地，吳西爾也摔的結結實實，章懷義後退了幾步。
就這幾秒時間，朱明找到機會就跑了。
“這就是這次的目标嗎？”後面又來一個人，吳西爾沒有見過。
章懷義看着朱明跑走的方向，挑了挑眉毛。
“你認識？”那人頂着刺頭，穿着軍綠色大衣。
“睡過。”章懷義咬牙切齒。
刺頭不知道怎麽接話，只能轉移話題，“地上這個怎麽辦。”刺頭回身看了眼吳西爾。
“我已經找到我的人。他又看不見，讓他自生自滅吧。”章懷義沒有分給吳西爾一點眼神，邁腿就走了。
刺頭有點無可奈何，卻還是把輪椅擺正了推到吳西爾腳邊，“大哥說了讓你自生自滅，那你就自生自滅吧。”
等那兩人離開了好久，吳西爾才摸了摸凍麻了的雙腿，扶着輪椅的手柄站起來。
整幢樓的警報聲在此時響起，吳西爾事不關己的樣子坐上輪椅，等候着。
朱明在将他連人帶椅推過去的時候順便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在這等。”
既然朱明答應了，那應該會做到吧，吳西爾只能賭一把了。
因為警報聲，樓裏的人像蜂窩一樣從各個房間湧出來，熙熙攘攘。沒有人注意坐在一樓大廳角落裏的一個單薄的身影。
這樣的惶恐的氛圍下，各人在忙着救自己。
有人在慌亂中推了他一把，不認識，吳西爾不為所動，依然保持眼睛無神的樣子。
“這......這是位盲人。”
“哎呀別管了，頂樓好像是着火了，我們先出去。”
“可他......”
“快走快走......”
別人的突然闖入和離開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波動，人首先保護自己會被譴責嗎？還是不能再發聲了用軀體來沉默的反抗？吳西爾想來想去，突然的頭疼。
“孩子，你喜歡這片湖水嗎？”已經模糊斑駁的臉拼拼湊湊的出現在他眼前，但是聲音還是那樣溫柔，和記憶中的毫無偏差。
“什麽是喜歡？”奶聲奶氣的小男孩蹲在湖邊撿石子，聽到媽媽的提問後站起來一同望向那片碧綠的湖水。
年輕的女人沒有回答，而是掩面開始低聲地抽泣。
小男孩攥緊了手裏的鵝卵石，過去趴在年輕女人的膝頭，“媽媽哭了，我也會難過。”
女人還是掩着自己的臉，她的雙手已經盛不住流出的淚水。
“我知道什麽是不喜歡了，你這樣我就不喜歡！”孩子有些驚慌，不想看見自己的母親再難過，脫口而出。
但是這話卻像是給周圍按下了暫停鍵，女人不再掩面哭泣，而是驚愕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然後微微笑了起來，彎下身抱起了小男孩。
那姿态，仿佛當時天邊的雲霞，以絕美之姿行來，又如夜晚晴空無雲，繁星燦爛。
“媽媽這樣笑，我很喜歡。”小男孩咯咯地笑了起來。
年輕的女人摸了摸他的頭，把他抱緊了，低低細語：“謝謝你......對不起......答應我，你也要為自己好好活着。”
空氣中已經彌漫着一股濃重的煙味，其實吳西爾從一樓大廳出去還是挺方便的，這也是周圍路過的人沒有很在意他的原因。
“要為自己好好活着，所以我要繼續等。”吳西爾的頭疼減輕了，他揉了被煙熏的開始淚盈盈的眼眶，盯着樓梯口。
因為火災，電梯停運了，不斷有人從樓梯口三三兩兩的出來，甚至還能聽到外面的消防聲音和指揮起重機從外部進入救人的吆喝聲。
周圍的煙霧越來越濃，可是吳西爾沒有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
內部人員已經驅散地差不多了，樓梯口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人打開木板沖出來。
“既然做了這個決定，那就不要反反複複。”他低語了幾次，從輪椅上站起來，往樓梯口走去。
“這裏還有落單的人！”有人進來巡查，濃煙中看見吳西爾在游蕩似的，趕緊往這邊沖，想要拉他一把。
“煙霧太濃了！快捂住口鼻，趴下匍匐前進，往你右手邊三點鐘方向前進！”那人高聲吶喊，可是吳西爾魔障了一般，還是硬着頭皮往樓梯口走。
“喂！你聽得見嗎！”後方的人好像人拉住了，“前面危險！看着只有煙，你只要打開門就是一條火龍！！”那人拿着大喇叭喊的聲嘶力竭。
刺啦一聲，好像是大喇叭沒有電了，聲音在這嘈雜的環境裏也沒有那麽的刺耳。
“喂喂！”喇叭又被人拿起來，“那位穿着病號服的，快出來，有人在外面等你吃拉面！”
最後兩個字定住了吳西爾伸出的手，本來已經停在半空中，馬上就要拉開隔離火龍的木門了。
他轉身立馬趴下，捂住自己的口鼻。
“左手十點鐘方向！”那人的喇叭還在繼續，吳西爾卻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清明，不用指示都能找到道路。
不幸的是，他剛剛還是吸入了太多煙霧，現在腦袋已經開始昏昏沉沉，在快爬到的時候，眼前又被拉下了黑色的帷幕。
--------------------
第 44 章
“談不攏，就燒了？”
“因為不知道濟世醫院調查到哪一步，不過也正好托他的……才能趁亂把你們弄出來。”
“還真是他的作風，現在還沒有懷疑你，你們？”
......有人在談話，雖然壓低了聲音，還是被吳西爾敏捷的聽覺捕捉到了一些只言片語。原先口鼻裏那種不适感已經消失了，他想伸個懶腰，發出了一點聲音。
吳西爾都沒有來得及表明眼睛的情況已經好轉，那邊又俯身壓下來了。
他有些慌亂，覺得自己目前應該招架不住第二次，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那人卻只是一直在唇邊掠奪而已，過一會兒，好像是察覺到對方有點不自然，魯培悶聲笑了笑最後還啄了一下才離開一點距離。
兩人都還沒有說話，吳西爾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兩聲。
“先去洗個熱水澡，再吃點東西？”魯培準備一把抱起，給他裹了條毛毯，但是有點打滑導致毛毯裏的人重新溜到了床上，還被整個裹在毛毯裏。
吳西爾順勢蒙頭不露面了，“你去放水，我自己來……”
魯培又是寵溺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腦袋方才離去。
吳西爾慢慢地起身下床找拖鞋，魯培卻是立馬就回來了，“別動。”一個打橫就抱起來了，“你進去泡一下，我去給你做吃的。”
吳西爾點點頭，心想那就讓你先伺候幾下吧。
等整個人浸泡在熱水中，吳西爾眯着眼舒服的哼了幾個調子。
魯培出去了，又折返，拿了一個平板架在浴缸邊緣，播放着幾首輕音樂。
“水邊的阿狄麗娜？”
“可不是水邊嘛。”魯培湊近看他，以為吳西爾還看不清，趁機在臉頰上嘬了一口。
“你怎麽跟着啄木鳥似的，不是說給我弄吃的嗎？”吳西爾朝他潑了幾滴水。
魯培就是一直盯着他看，盯到吳西爾有點不自在，以為他已經發現自己眼睛能看清了。
“我……”吳西爾剛想說什麽，對方突然又猛地把他一把拉過去抱住。
“我就是看不夠。”魯培抱得還挺緊，吳西爾有點喘不過氣。
“我……”吳西爾又開了話頭，結果被自己五髒廟的吶喊聲給蓋住了，“我真的餓了……”
“行。等我。”魯培甚至在他肩頭蹭了蹭，方才離去。
吳西爾摸了摸魯培剛剛蹭過的肩頭，還有他輕輕咬的牙印，不知道說什麽好。又捧起一把熱水沖了沖臉，然後閉眼甩了甩。
手邊不小心碰到了什麽，吧嗒一下，音樂聲中斷了。
吳西爾把臉上的水珠甩幹淨，還擦了擦手，才去拿平板。
剛剛已經不經意間，音樂界面已經退出，水珠接觸了屏幕，打開了相冊。
相冊空空如也，手指頭停頓了一會兒，好似在有好奇心讓他鬼使神差點進最近30天删除的相冊裏面，只有一張圖片，圖片裏面是一堆雜亂無章的字句段落。
說是雜亂無章，其實也有規律，一眼就能看出來，因為那一段裏面能讀順的話是由手寫的字組成的。
“看到這裏有陰暗不信任還想知道更多找大上”
吳西爾為了讓眼睛适應，還特意看了幾次，确定前後幾次沒有什麽差別才把平板放在一旁，閉上眼哼着小曲等着，心想這是什麽整蠱的圖片怪不得被删了。
下一首鋼琴曲不熟悉，吳西爾聽得挺認真，那邊響起來了開門聲音。
“我幫你擦幹吧。”熟悉的氣味走近了自己，吳西爾閉着眼笑了笑，任由他抱起将自己擦幹，套上浴袍穿上家居拖鞋，然後感受對方的指尖按摩頭皮，耳邊是吹風機輕微轉動的聲音。
吹完頭發，魯培又是一把抱起吳西爾，帶到餐桌旁坐下。對這裏的環境與布置吳西爾還是有點印象的，待會兒準備給魯培一個驚喜，幫他端菜還是倒水呢……吳西爾心裏在考慮，眼睛緩緩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盤精致的意大利面條，中間甚至還有一朵薄荷葉。魯培又起身去拿別的什麽東西了，一時沒有注意這邊，吳西爾準備自己吃面讓他看見就當驚喜吧。
他伸手去拿盤子旁邊的叉子，叉子擦的還挺亮，能映出盤子底下有一點綠色。吳西爾好奇的拿起盤子，想探個究竟，一時愣住了。
下面是一張支票，綠色的，手寫的，十萬。
吳西爾默不作聲地放下盤子，把叉子也擺在了一旁，在桌面上留出更多的空間。如果魯培現在過來，就能一眼看見這張支票。此時的門鈴響起，魯培還在廚房間沒有出來，吳西爾想起身又坐下了。
按門鈴的人挺着急上火，一直按，不給人喘息的時間。魯培從廚房間出來了，目光還帶過吳西爾坐着的位置，他快走到門口了又折回來，去沙發上拿了一個坐墊，用他的大長腿幾步跨越到餐廳，到了吳西爾旁邊拉了拉他的手臂，“我過來了。”吳西爾點點頭，有點茫然不知所措，又想明白魯培是怕吓到自己，再次點了點頭。
“餓壞了嗎，先喝點牛奶，待會兒我喂你吃。”魯培把坐墊放到他的椅子上，拉着他再次坐下，再把溫熱的牛奶捧到他手裏，才去管那惱人的門鈴聲。
“你把小天才怎麽了！”夏奇義的聲音從門縫裏傳過來，接着門就被關上了，馬上隔絕了外面的嘈雜聲。不多時，門鈴和電話同時響起。
魯培接了電話，“說。”語氣沒有什麽波動，門鈴停止了。
而電話那頭的人仿佛沒有再說話，魯培靜默了許久。
“不說就挂了 。”這話應該是起到了作用，對方開始說話了，魯培眉頭顯而易見的緊皺。
“你們放了什麽東西在我家？”魯培還是冷靜的低聲回答，從語氣中卻能察覺到怒氣。
吳西爾低頭看了一下桌面上露出半截的支票頭，不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敲了敲桌面。
他的動作馬上引起魯培的注意，魯培尋聲而來，“怎麽了，餓了我先喂……”
吳西爾的手一把被抓住，對方的手掌有些冰冷，還帶着水汽，“這裏怎麽了？”魯培半蹲下來捧起吳西爾的手掌心，在下方有一條刮痕早已結痂，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那條痂，吳西爾感覺有一股電流似的讓他感官麻痹了。
算了，有事就問。這是他當時腦子裏的唯一念頭。
“你……”吳西爾低頭看着魯培，魯培也擡頭望着他。在這攝人心魄的瞳孔中，吳西爾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一腳踹過去，對方措不及防重重地摔到在地，吳西爾趁機跑向廚房間。
應該在那裏！就是在那裏！吳西爾站在廚房間門口使勁地想開鎖，卻發現怎麽也打不開，情急之下順手就搬起凳子砸向廚房玻璃門。
這一聲巨響好似被門外的人聽見了，門鈴聲又催命一樣的響起來。
吳西爾的眼眶頓時湧上淚水。因為是獨棟別墅，一樓廚房的窗戶可以連接外面的庭院，現在窗戶打開着，窗臺上還有一些血液拖拉的痕跡。吳西爾感覺自己心髒要驟停了，想馬上爬上窗臺看外面情況又不敢用眼睛直視。
我怎麽會認錯，我居然現在才發現，那人就算頂着相似的臉，那也是有差別，我怎麽這麽慢才發覺！吳西爾痛苦不堪，雙腿顫抖着爬上窗臺。裏面那人已經緩過勁來，咆哮着往這邊沖來，聲音也不再刻意模仿魯培。
與此同時，一雙強有勁的雙手拉住了吳西爾要往外爬的動作。
“你有點慢哦，都過了十分鐘了才認出不是我。”聲音在後方響起，吳西爾喜極而泣轉身撲了上去。
“嘶……”魯培低聲抽了一口氣，“那個傻b下手還挺重，是不想讓我醒來吧！”
吳西爾感覺自己虛驚一場，正在不停打嗝。
“傻b說誰呢！”那人已經站在門口，“給你裝櫃子裏還爬出來和我搶東西！”
“董華，你TM才是個東西，呸！”魯培少有的罵人,“敢動我的人,下！地！獄！吧！”
門被撞開了，董華進來看見只有他們兩個人，驚愕了一下，又笑笑說:“我就知道那條走狗不管用，居然被你反殺，不過你這樣就sha人啊，那也行，等你進監獄了，我再和吳西爾一起成雙成對的去看你。”
魯培仿佛在強忍着一個點，沒有說話。
“怎麽，現在害怕了？還有呢，你之前追求的女孩子也是被我……”董華情緒非常激動，講到一半劇烈咳嗽起來，甚至咳嗽的站不住了順勢坐在了地上。
魯培用雙手捂住了吳西爾的耳朵，又拿起一條縫在他耳邊輕輕說:“我沒有追求過其他人。”
吳西爾突然不打嗝了。
另一邊董華卻咳嗽的越來越嚴重，直到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你！你居然踹……踹的我！吐血！”他沒有了模仿魯培的風度，變得歇斯底裏面目可憎。
“裏面的人別動，有人報警這裏入室搶劫！”警察破門而入，同時吳西爾才有所察覺魯培抱着自己的手放松了，他有點踉跄的往後靠去，吳西爾趕緊上去架住他，“警察來了，那血……”
“那真是我的……”魯培撩起衣袖，是一條被利器割開的口子，還在滲血，虛弱的靠在吳西爾肩上，“我就是……怕你擔心。”
“警察發現那些血跡都是魯哥的，然後現場…………”夏奇義又在彙報情況，“所以你是怎麽認出董……董華扮成魯哥的樣子闖入的？說實話，讓我在那種情況下，我是分不出來的。”
“所以他把消息也發了我一份呗，等你救命，早就沒有命了。”董泉在剝桔子吃，眼睛都沒有看夏奇義，“怎麽現在對魯培态度又變了呢。”
夏奇義頓時語塞，良久又說，“我……我去追另一個人了，話說那人和我哥好像……”
董泉吃完了橘子，盯着吳西爾看了好久，說:“還是你厲害，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然後拍拍手，拉着夏奇義出去了。
“我還有話要說，別拉我領子……”
“說啊！快給我說清楚，你之前為什麽私底下聯系章懷義……”
病房的門關上了，魯培才睜開眼睛，眯眼笑了笑看着一旁坐着不說話的人。在燈光照耀下，吳西爾整個人更加雪白了。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過了十分鐘才認出不是我。”
“十分鐘是你杜撰的？你掐表了嗎？”吳西爾低頭看了看手掌下方的結痂處。
“可不是嘛，我掐表的。”魯培摸了摸手上不存在的手表，笑得意味深長，“我可以更久的。”
“哦，那我承受十分鐘應該也不會中途咬你手的。”
魯培笑得更燦爛了，“你怎樣，我都會很開心。”
本來在鬥嘴，魯培突然的轉變，讓吳西爾猝不及防，心髒又砰砰直跳，“你犯規。”
--------------------
第 45 章
魯培好似承受了太多，說着說着聲音都變輕了，呼吸聲變得平穩緩和。吳西爾起身給他掖了一下被子，端詳着這造物主認真打磨過的臉，确實英俊但又有自己的特色。模仿者能學到皮毛，但人與人獨特的氣質是捉摸不透的。
他起身出去，關上病房的門後，才拿出兜裏的支票仔細查看，确實是之前曾依在場的時候，小夏遞過來的那張，就算有人想模仿，可當時吳西爾不小心在支票後方一角粘上的血跡，如果不仔細看，或者說不是本人知道這件事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張支票沒有人會去模仿，也不需要模仿。
但為什麽會出現在魯培的家裏，又為什麽正好出現在吳西爾準備吃飯的餐桌上，是有人特意準備的給他看的。
當時，應該還有一個人在房子裏面。
這次是警方安排的普通病房，吳西爾站的位置離茶水間挺近，有病人家屬在接熱水，有一陣稀裏嘩啦的水聲。他擡眼看那人捧着一個接近玻璃壺一樣的水杯，晃晃悠悠的經過，因為接得太滿，瓶裏水花拍打着瓶壁，差一些就要濺出來。
會是誰？董華帶來的幫手？湊巧進來不好逃脫的竊賊？還是......
思緒被突然打碎的玻璃杯吸引，有人驚呼，“之前叫你拿個小杯子你都照做，最後一點你非要反着來端個大玻璃去！”
反着來......
“看到這裏有陰暗不信任還想知道更多找大上”
都是一樣的玻璃杯，最後一點反着來......反，相反......大上，小夏！？
可小夏不是已經......吳西爾把手裏的支票放回兜裏，坐在了外面的休息椅上。
四周逐漸趨于安靜，夜開始深了，吳西爾套着當時随意從魯培衣櫃裏拿出來的外套，聞着上面的氣息，讓自己的心情溫暖一些。
來人慢悠悠地，特意放慢了步伐，不像平時的狀态。
“支票你放在桌上的？”吳西爾瞧着他衣服都沒有換，還是之前來探望魯培的那一身。
“嗯。”夏奇義坐下來，中間隔了兩個空位。
“哦，你早就知道我能看清了。”畢竟自己之前蒙別人在先，吳西爾說這話有點底氣不足，不過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什麽時候知道的？”
夏奇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試試。我哥消失很久了，這筆跡我不會認錯的，他的日記本上......”
“那你怎麽知道拿給我看？”吳西爾等他說日記本，可是夏奇義沒有了後文，沉默了好久，吳西爾就直接跳過他的長篇大論提出自己的問題。
“上面有曾家的蓋章，你之前是由曾家送進遠區的，我爸媽被遠區提神液事情牽連，現在還脫不了身。”夏奇義說着說着，眼眶開始紅了，“我就是想要找到我哥，然後爸媽回來，一家人團聚。”
吳西爾有點驚訝，過了一會兒又笑笑說：“有志者事竟成，人只要活着就有盼頭。說吧，你拐彎抹角的到底是想讓我幫你什麽？”
“拐彎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