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嗎？
綿綿的雨滴淅淅瀝瀝，形成一道連接天與地的幕布。視線受阻，空氣裏只能聞到帶着一絲涼意的清新。
真實而又讓人不悅。
少年腳下邁出的步伐沒有絲毫的遲疑，徑直朝着打鬥聲傳來的方向前進。忽然，置身于戰鬥的其中一股靈壓猛然飙升，他皺了皺眉，粗糙……還很陌生。然而下一刻卻再也無法感知到這股靈壓的源頭，一切戛然而止，仿佛它的主人已經不存在了。
用屍魂界的話來說大概就是：那個人，化成了靈子。
【宿主，請停在原地。】
‘沒關系。’
【不，您再繼續靠近的話會被發現。】
‘他顧不上我。’
【我指的不是朽木白哉。】
少年抿了抿唇，思索過後還是選擇聽從系統的建議。系統陪着他來到這個世界，又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或許，在這裏也只有系統值得他付出全部的信任。
等了幾分鐘，發生戰鬥的地方似乎已經塵埃落定。少年走出藏身的大樹，每一步踏出，都如同被丈量過，飄逸而精準。微微擡頭眺望遠處，目光穿過那一排高低錯落的綠化帶，最後停留在一盞忽明忽滅的路燈上。
一、二、三……十。
當他在心底數到第十下時，路燈恢複了正常，昏黃的光線向四周擴散。
【去吧，宿主，時間差不多了。】
‘嗯。’
少年在一條鵝卵石小徑上穿行，繞過綠化帶，拾級而下。沒用多久，他便來到了大街上。比起先前所在的與這裏平行的小街小巷，主街要熱鬧些許。雖然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往來的行人，但是偶爾會出現幾輛小型私家車在雨夜裏奔馳。
借着路燈的光芒，少年清楚的看到離他幾米遠的地上躺着一具渾身漆黑的‘屍體’，只有頭部位置是刺眼的橘色。
說是‘屍體’并不為過，那人身下蔓延開來的血液随着雨水的沖洗幾乎将附近的地面全部染紅，再加上弱不可聞的靈壓……
‘死霸裝，瀕死，他就是白哉的目标嗎？’
【是的，宿主。】
‘看來沒有手下留情。’
【沒有當場擊殺就已經留情了，大概是朽木露琪亞的功勞。】
‘他在嗎？’
【在。】
少年睫羽輕顫，環視一周。
“出來。”
“你是……長生？”
由于太過震驚，導致脫口而出的話語尾音部分驟然飙高。浦原喜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收起身上的隐身布從公交站牌後走出。幾分鐘前，他剛把受了輕傷的石田雨龍送走，正準備處理黑崎一護時察覺到有人觸發了他布下的警報裝置。于是，用上随身攜帶的隐身布，再就近選了個地方進行隐藏。
沒等他探查出來人的身份，就聽到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熟悉是因為聲音的主人曾與他一起生活了幾十年，至于陌生……他們已經分別了一百一十年九個月零十七天。
鯉長生雙眼微眯，目光上下掃視着百餘年未見的前監護人。深綠色短外褂，綠色衣褲，綠白相間的漁夫帽。
“你的審美還是一如既往的爛。”
“诶~，我一直都認為長生是最好看的小孩。”浦原喜助雙眼笑成一彎月牙，先前的失态仿佛只是幻覺。
“所以，我的審美應該還不錯？”
“哦。”
“……”這麽冷漠的嗎。浦原喜助撐着紙傘，在鯉長生身前一米遠站定。“好久不見，長生。”
對方身上傳來的紛雜情緒讓鯉長生皺了皺眉，驚喜、困惑、渴望、滿足、懷念……唯獨沒有後悔。
“這樣啊……”
白衣如雪，發絲如墨，一雙少見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揚，開合間帶着獨特的神/韻。比起百餘年前更耀眼，也更冷了……浦原喜助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仿佛怎麽都看不夠一般。
已經得到了答案，鯉長生身上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劍意。他右手握住背在身後的赤霄紅蓮，頃刻間長劍出鞘。
一道白芒閃過，在浦原喜助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紙傘連同漁夫帽被一分為二。雨水灑在他淺金色稍翹的短發上，又滑落至眉眼間。
“抱歉……長生，但我不後悔。”不後悔一百一十年前将你獨自留在屍魂界。
我當然知道你不後悔……
鯉長生收劍入鞘，那雙深灰色的眼眸在看向他時毫不掩飾的溫柔與占有欲從來都沒有變過。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丢下他？
“你以前問過我，這柄劍的來歷。”
“對。”初見時，浦原喜助就被小孩身上的長劍吸引了目光，每一寸都經過了細致地打磨，華美得不似兇器。感知不到任何能量，卻偏偏在小孩手中綻放光芒。
“它叫赤霄紅蓮。”鯉長生冷冰冰的面容帶上了一絲溫度。“兇器有靈。”
赤霄紅蓮，長三尺，重四十兩。精鋼所鑄，煞氣充溢。
昔日漢高祖斬白蛇起義，所持之劍名為赤霄，刃如霜雪，上飾七彩珠、九華玉。
漢末此劍為宦官帶出宮，不慎遺失。
後重現江湖，已幾經戰火，劍身斑駁，煞氣逼人，曾幾噬其主，故改名赤霄紅蓮。
山石道人呂洞賓從江湖上将之帶回，存于純陽宮中，消其戾氣，幾十年矣。
大橙武的原型基本上都收藏在藏劍山莊，鯉長生的赤霄紅蓮并不是最早的那一柄，而是後來由藏劍山莊打造，與原版沒有任何區別的新劍。輾轉黑市，最終由師父拍下贈送于他。
“剛剛那一劍，我瞄準的是你的咽喉。”鯉長生如是說道。“它不願意殺你呢。”
【……】又在口是心非了啊。
‘怎麽了。’
【沒事，宿主。】
“長生，你恨我。”不知為何，明明說着傷人傷己的話語，浦原喜助卻笑得仿佛擁有了全世界。“我真的……好高興啊，長生。”
聽懂了浦原喜助話裏的意思，鯉長生右手猛地攥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處的酸澀徒然爆發，五髒六腑都疼得發緊。
“浦原喜助。”
“我在，長生。”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抱歉……”浦原喜助這麽笑着說道。
他上前兩步将少年擁入懷中，熟悉的冷香沁入鼻翼。時光好像在這一刻回到了百餘年前，那時的他還是個灑脫随性的青年。在如往常那般普通的一天裏，于雙亟附近的樹林撿到了日後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孩。
面容如冰雕玉琢般的小小孩童躺在一顆梧桐樹下，閉目沉睡。身着白藍相間的道袍，身旁放着華美異常的赤霄紅蓮。出于好奇，他将孩童喚醒。然後，他就看到了一雙純粹到沒有任何瑕疵的黝黑雙瞳。只一眼，就讓他心生喜悅。
哪怕歲月流逝，星辰更替，這雙眼睛一如初見。
現在，這雙眼睛裏蘊藏着憤怒、殺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浦原喜助在心底嘆了口氣，只要一想到這些感情是因為他而産生的，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環繞少年身軀的手臂微微收緊，浦原喜助有些緊張地開口道。
“要跟我走嗎。”
‘要跟我走嗎。’
耳旁傳來的低沉嗓音與百餘年前的時光重疊，鯉長生壓下心頭的複雜思緒，他的回答與當年一樣。
“好啊。”
****
第二天，浦原商店。
或許是知道某人就在隔壁，鯉長生久違的一夜好眠。用過早餐後他看到鐵齋先生正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幾卷繃帶以及外傷藥。轉念一想，應該是昨晚差點被白哉殺掉的少年，給他留下的唯一的印象是那醒目的橘色頭發。
出于好奇心，他跟在握菱鐵齋身後走進了一間客房。
榻榻米上躺着的橘發少年雙眼緊閉，似乎被噩夢所擾，眉間皺出了幾道褶子，使他看上去面相有些兇。
“鐵齋先生，他叫什麽？”
“黑崎一護。”握菱鐵齋放下托盤，語氣和藹地回答道。說起來，他也是看着鯉長生長大的人之一。“長生睡得好嗎？”
“還不錯。”鯉長生靠近床榻，将黑崎一護仔細打量了一番。“他有什麽特別？”
“唔……這個問題需要店長來回答你了。”
鯉長生看了一眼握菱鐵齋，情緒裏透露的信息是為難、愧疚以及擔憂。
‘系統，黑崎一護的來歷。’
【……】
‘你肯定知道吧。’
【知道。】
‘但是你沒打算告訴我，在這之前也從來沒透露過。’
【是。】
‘哦。’
【……已經猜到了嗎？宿主。】
‘被浦原喜助特意救回來就說明了他的特殊。’
‘不只是因為他接收了朽木露琪亞的死神力量，應該還有別的什麽因素在裏面。’
‘浦原喜助又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其他方面我不能确定，但是黑崎一護肯定牽涉到這裏的命運線。’
【……是。】
系統的回答讓鯉長生瞬間就對黑崎一護失去了興趣，不過他有些在意浦原喜助到底想做什麽。當初在屍魂界，兩人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十年。鯉長生不敢說自己是最了解浦原喜助的人，但他很熟悉對方的行為習慣。待在現世那麽多年都安分守己，現在卻接觸黑崎一護，這代表浦原喜助絕對在謀劃着什麽。後者太聰明了，在沒有線索的條件下他觸碰不到真相。
‘算了，反正遲早會知道的，我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
好痛啊……
到底怎麽回事？完全不明白啊。
好像是露琪亞的兄長？他砍了我……幾刀？
是從背後？還是從前面？分不清。
咦？好像又不痛？
糟糕，我差不多快死了吧？
應該是快接近死亡，所以已經不會感到疼痛了。
等等，我好像聽到誰叫了我的名字？
黑崎一護悠悠轉醒，眼前不再是無盡的黑暗。他動了動身體，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難道……
“噢——！黑崎君已經醒啦。”
握菱鐵齋抄起托盤上的剪刀對準黑崎一護。
“喂喂喂喂喂——，你想幹嘛！”黑崎一護騰地坐起，手腳并用飛速後退。“我曾經看過你！你是木屐帽子的同伴吧！”
“嗯？”握菱鐵齋看着黑崎一護一臉驚恐狀，思索了片刻才發現是自己手裏的剪刀似乎吓到對方了。
“黑崎君，這是用來拆繃帶的，你的傷該換藥了。”
“……這樣啊。”黑崎一護有些尴尬的撓了撓後腦勺，這也不能怪他，昏迷前差點被殺，醒來就看到明晃晃的剪刀朝他移動。那什麽，情有可原對吧。
“抱歉。”
“沒事，我去把店長叫來。”握菱鐵齋把剪刀放回托盤。
在握菱鐵齋離開後，黑崎一護才發現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看上去是自己的同齡人，一襲白衣，還挺好看。
“你是？木屐帽子的熟人？死神？”
“鯉長生。如果木屐帽子是指浦原喜助，認識。不是死神。”
“……”要不要這麽嚴肅。
看也看過了，鯉長生微微颔首，轉身離開。
黑崎一護：我懷疑這家夥是昨晚砍我那人的親戚。
作者有話要說：
哈喽，終于開坑的正太系列。
這是一個短篇，字數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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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時間。
浦原喜助跟鯉長生的兒子，全文完結見專欄，cp轟焦凍X浦原鏡
文名：（綜）以人為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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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個短篇同時開的文，文章見專欄，cp轟焦凍X性轉春野櫻
文名：（綜）查克拉與個性的兼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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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曲家小落”,灌溉營養液 +2 2017-06-16 16: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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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阿羽”,灌溉營養液 +5 2017-06-15 23:23:22
謝謝投喂~，哈哈哈哈，都是去年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