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關系緩和

這割喉放血的手術,雖說瞧着虞半凡不過用了須臾的時辰,而且手法利落幹脆似乎也沒有多少的複雜的地方。可是這就花費了虞半凡一年的時間,方才學會,後來也是手上經歷了不少的幾個突發痰疾的病人,虞半凡這才有了經驗來,如今才能夠熟能生巧。

可是盡管如此,這手術卻是耗費了虞半凡極大的精力的。

須得全神貫注地找到這開口的位子,避開重要的出血點,這才能夠規避一些風險來。可是盡管如此,這風險也是一定存在的,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大出血,屆時可又是別的病症一同發作,她虞半凡終究還是個尋常女子,并非是神仙在世,哪兒有這麽大的本事一起解決掉的。

故而虞半凡在給傅和同做手術的時候,雖然面上不過只是沉沉的嚴肅之意,但是心裏面卻是緊張萬分的,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珠子都給鑽到這傷口裏去才好。

越是如此的高度集中着,越是累了虞半凡不少的精力,這一場手術結束後,虞半凡覺着自己的半條命都是去的了。

回到東房後,虞半凡也是半點其他的事情都沒有去做,徑直倒在了**榻上,連衣裳都不曾解開便沉沉睡去的了。

這一回虞半凡總歸做了個不算是噩夢的噩夢了。

夢裏的虞家醫館被砸的亂七八糟,門匾也是被人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虞氏醫館四個大字,碎成了好幾半,不見原先的模樣。

虞半凡哭喊着些什麽,抱着地上那一攤攤的破碎物什,眼睛已經哭的過于兇猛而紅腫了起來,眼前的人影也是看的模模糊糊的,只能夠大致地分辨出一些熟人的身形來。

有爹爹,有自己平素最好的玩伴石朵兒,有着許許多多的人,可是偏偏不見路澤和太子府上的人。

而那被廢掉一只眼睛的人,虞半凡一眼便認出是自己羞辱的那個濟世堂的小厮,而站在他身邊的,則是慕容風。

兩個人惡狠狠地瞧着跪倒在地的虞半凡,目光中滿是輕蔑與下流的目光,似乎要通過這目光來把虞半凡渾身上下的衣物給剝開一樣。

“你這個臭娘們兒,之前不是嚣張跋扈的不得了的嗎?現在怎麽不得意了?我呸!你給自己立個什麽貞節牌坊?怕是這京都的人不知道你在未出嫁的時候就有了一個小**了不成?”

“這太子也是甘願當個傻子,放着自己的如花嬌妻跟別的奸夫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卻也沒有多過問一些什麽的。”

虞半凡的身子氣得顫抖不停,她那雙原本滿是憤怒的眼眸中透出一絲絲悲戚的意思來,似是懇求一般的,低聲喃喃道,“別說了,求求你們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呵,你這個千人騎的**有什麽權利來要求我們?你現在算是什麽,傅和同生死未蔔,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在我們眼裏你不過就是一條狗!怎麽,是不是後悔的緊,當初不曾上了二皇子的**笫,而是嫁給了這麽個短命的太子?”

随着這些污言穢語一同傳來的,還有他們二人那令人作嘔的笑聲,如同那陳年老肥肉一般,光是聽着便讓虞半凡忍不住有些反胃。

“短命?可是你們覺着,本王短命了不成?”

不遠處有着淡淡的光亮亮起,那明明滅滅的微光之中,虞半凡似是看見一人走來。

身形都是她極為熟悉不過的模樣,就連姓名,都是将要脫口而出的了。

可是虞半凡卻像是忽然失了聲一般,身子兀地一僵,渾身上下都無法動彈了起來,只能夠怔怔瞧着那人踱步而來,帶着危險的笑意。

“本王的妃子你們也敢如此動,怕是你們讓你們死,鬥不過來償還半分的。”

濟世堂

傅和同覺着自己是從這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了。

他好些時日也是沒有犯過病的了,就算先前,也未曾有過如此嚴重的情形過。

這一回,傅和同是覺着自己怕是真的要命喪黃泉的了。

意識瞬間被奪去,眼前所有的事情他都看的模糊,似乎有誰在争吵着,懇求着,聲音此起彼伏的,聽得他的頭一陣陣的痛。

到了後來,卻是連頭痛都察覺不到半分的了。

那原本極其喧嚣的環境驟然間變得寂靜萬分,似乎有什麽溫熱柔軟的物什觸碰着自己的脖頸,可是下一瞬,又是有着什麽堅硬冰冷的物什劃過。

傅和同想要蹙眉頭,可是卻連這點動作,都是沒有力氣去做的了。

再者,便是突然間襲來的疼痛迫使他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可是這清醒的時辰并沒有多久,極快的,他便又陷入了那沉沉的黑暗之中。

他所記得的,便是那昏迷前瞧見的滿身血污的女子,與記憶裏那個被火光所包圍的少女,卻是模樣重疊在了一起。

那少女對着自己露出那般悲戚的笑容來,分明就在距離自己咫尺的對面,可是他卻沒有将她給救出來。

這一次沒有握住,便是永別了。

“太子你醒了?可是還覺得身子哪裏不舒服的了?”

點點光亮透了進來,刺的傅和同微微眯了眯眼睛,下一瞬,便是瞧件了江曲靜那張極為擔憂的臉。

傅和同不動聲色地輕輕将江曲靜給推開了些距離,向寧也是瞧件了傅和同的這小動作,忙上前來将兩人給隔開,将原本躺着的傅和同給扶起身來。

這樣一個折騰,傅和同才覺得自己的脖頸麻癢麻癢的,伸手便是輕輕地摸了摸。

包紮嚴實的紗布順着這脖頸處蔓延出一條弧度來,光是摸着這紗布,傅和同便是知曉了自己的脖頸處被打開了一個多大的傷口。

“娘娘囑托過這三日內太子不得喝除了清水以外的物什,以及要好生靜養,以防傷口破裂,屆時怕是要重新來拆線包紮的了。”

向寧依着記憶裏虞半凡的囑托,一字一句緩緩道。

傅和同那原本皺着的眉頭,在聽着向寧的話後逐漸的舒展開,心情似乎也是好了起來。

向寧瞧着傅和同的模樣這才稍稍地松了口氣來,先前他還有着一些擔憂,娘娘的這治療辦法着實是不走尋常路的了,太子也是遲遲不醒,惹的他在一旁幹幹着急着。

現如今瞧着傅和同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模樣,看起來這娘娘果真是個聖手的了。

“娘娘呢?”傅和同手指輕輕摩挲着脖頸處的紗布,低聲問道。

“娘娘乏了,已經先回東房上休息去了,太子可是要啓程回去的了?”

傅和同瞥了一眼外頭的情形,向寧瞧着他的眼神,不等他詢問便接道,“娘娘将濟世堂給收歸太子府上所有,慕容大夫也是被娘娘給逐出去的了,這其中具體,怕是不得于此處言明。”

傅和同單單聽着向寧這一聲,便是大致明白,虞半凡惹禍了,而且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将這禍事給挪到了太子府的頭上來。

若是得了這濟世堂,似乎明面着對太子府并無弊處,可是這若是不曾處理好這善後的事情,這弊處怕是足以讓太子府分崩離析的了。

傅和同一聲輕笑,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個虞半凡,當真是不能夠小瞧的了。

“回府上去,去東房瞧瞧太子妃的身子如何了。”

春風燕燕,東房的院子裏花花草草的皆已盛開,還未踏進東房院子,便是先嗅到了這濃濃花香。

微風拂動着院子裏最大一顆槐花樹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來。

這一切靜谧地似是仙境一般,看的傅和同都微微怔住了。

這般模樣的東房,他卻是第一次見着的了。

先前這院子荒廢許久的了,總以為這院子裏先前所栽種的花苗都是不得成活的了,可是不曾想到過,如今居然會成為如此美景的。

白玉原本琢磨着要去後廚處取晚膳來待虞半凡起來吃,可是剛出門,便是撞見了院子裏正駐步停留的傅和同,吓得白玉忙慌慌張張便要跪安。

“免了罷,本王不過是來瞧瞧娘娘身子可還好的?”傅和同難得口氣如此溫和,聽得白玉居然是一怔,直瞧的一旁的向寧對自己擠眉弄眼,方才忙接道,“回太子的話,娘娘身子并無大礙,只是回來後便是身子疲憊的緊,回來後一直睡着,奴婢正欲前去後廚處取今日份的晚膳。”

“那連着本王的份一同取來罷,今日本王就在東房用膳了。”

白玉以為自己聽錯了,怔怔地“啊”了一聲,向寧忙伸手将她拽到了一旁,替她答道,“屬下和白玉這就前去。”

主子的脾氣一直陰晴不定的,這會兒子還是瞧着心情輕松的,指不準下一瞬又會被白玉給哪裏惹着的了,屆時怕是白玉這條小命也保不住的了。

傅和同卻像是心思根本不在這兩人身上,笑着看着這滿院花開,輕聲道,“真是個好天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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