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敷藥

原本和和睦睦,夫妻關系美滿幸福的新婚生活,便是被虞半凡這麽不經意間的一句話,給徹徹底底地毀掉了。

先前虞半凡也是早知道這麽句話出口,傅和同大抵是又要來耍他的太子脾性的了,可是盡管如此,虞半凡也是不想要為難自己說出謊話來的。

自己已經被傅和同給奪去一切了,如今還要欺着自己的內心前去讨好着傅和同的,這一點,已是虞半凡萬萬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若是非要如此,倒不如割了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永生永世成為一個啞巴便是了。

傅和同的眉頭緊緊擰巴在了一起,看的一旁的白玉早已是心急地揪住了手中帕子,內心恨恨着娘娘這是心裏頭刻意地不想要跟太子改善關系的了。

哪家的妻子,居然是不想要同丈夫和和滿滿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可是娘娘卻偏生是這副模樣,似乎恨不得随時找個機會逃離太子府的了。

這可是萬萬不可的了,事不過三,娘娘已經逃跑了兩次,這第二次雖說太子是将娘娘給軟禁了起來,可是吃喝用度,在這太子府上的地位,卻也是不得減少過半分的。

可是如果有第三次,怕是娘娘的這條性命,或者說,娘娘怕是這雙腿,怕是要不成的了。

白玉心中焦急的恨不得要直接上前去替娘娘來緩和當下的情形的,可是自己人低言微,卻是半點忙都幫不上手的,只能夠在一旁幹着急。

“虞半凡,你難道半點,都不覺得當上這太子妃榮譽麽?”傅和同的聲音一沉,臉色也随之沉了下來。

明眼人皆能夠看出來傅和同當下已經是要發怒的了,虞半凡也不例外,可是虞半凡不願去違背自己的內心,也不願繼續這乏味無趣的謊話。

虞半凡放下了手中的醫書,冷冷的目光投在了傅和同的身上,如同刀子一般的鋒利,“我從未覺得,成為這囚牢中的一只鳥,有着如何可以只得去光榮的事情。不如太子同我講講,對我這麽一個向往自由的人來講,被強娶進這太子府後軟禁起來,究竟有着何事能夠讓我開心起來?”

虞半凡頓了頓,思忖了片刻,終究是将後半句話一同說了出來,“太子心中是刻意不提的麽?你我之間是有着約定在先,若是我治好了太子的病症,那麽便是我得到一紙休書離開這太子府的日子。這一點,太子莫不是忘記了?”

傅和同氣的緊緊咬住了唇瓣,嗓子裏傳來了一聲冷笑,不見半分情感的摻雜,“虞半凡,是我低估你了,你好生本事。”

這一聲,已經足夠明顯來表露出傅和同的怒意的了。

白玉早在一旁緊張的不知該如何插手緩解一下這兩人的氣氛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今日娘娘的這雙腿都要被太子給打斷的了。

可是娘娘怎的這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呢!像是摸透了太子不會拿她如何一樣。

可是白玉在太子身邊如此久的時間,哪裏不知曉這太子的脾性,若是當真惹怒了他恁憑他是何人,太子哪怕當下是不會有着何種的動作,但是日後必然是會出手報複的。

太子是救了她性命的人,娘娘又是待白玉如同常人一般的好人,無論哪一個,白玉都是不願瞧着受傷的了。

可是當下瞧着太子是瀕臨發怒的前兆了,可是娘娘卻是一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模樣,倒是沒有半點要軟着性子下來說點好話的樣子。

白玉心中一急,忙上前說道,“娘娘,今日您吩咐奴婢備下的藥膏已經備好了,可需現在拿出來了?”

虞半凡這才想起來該是服侍着傅和同上藥的時辰了,便點了點頭,不經意地轉移了方才和傅和同險些要發生的争吵。

雖然傅和同是個大男人的,不過虞半凡先前思來複去的,覺着哪怕是男人,這脖頸上留下一條極其長且猙獰的傷疤,總是不大好的。更何況他還是個将來要做皇上的人,若是日後穿上龍袍露出這麽個傷痕來,瞧着都像是先前遭遇過什麽刺殺的經歷一樣的了。

不大好。

故而虞半凡這才調制出藥膏來,每日送去給傅和同敷在脖頸上的傷口處,一來是為了傷口早日痊愈,二來便是為了這傷口日後不會留下疤痕來。

先前這藥膏總是要先藥湯送到翠竹園裏去的,畢竟她虞半凡只是名義上的太子妃,未曾和他傅和同有着夫妻之實,若是說要讓她給傅和同敷藥,總歸旁人瞧着都是不大好的。

畢竟這整個太子府上下的奴仆,稍稍能夠有着些地位的,都是知曉她和傅和同之間,不過是個一紙契約的婚姻罷了。

故而白玉取來藥膏的時候,虞半凡也是刻意地打算回避一番,待着傅和同自己将藥膏給敷完後自己再過來服侍着他用藥的了。

可是不等虞半凡擡腳邁出一步去,身後卻是響起冷冷一聲,“你要去哪兒。”

聽着傅和同的這番口氣,虞半凡心中已是明白一些的了,想來這傅和同,今日是打算要讓自己親手幫他敷藥的了。

其實對于敷藥這件事,虞半凡也并沒有多少的抵觸心理的。

自己終究是個大夫出生的,平素裏多少男人的身子也是看過的了,故而也不差他傅和同一個的。

更何況那天自己為了救傅和同,他的身子自己也是看過的了,雖說不過只是看了正面一些部位的,可這也是足夠多的了。

若是自己不聽從他的話的話,指不準又是要按壓個什麽罪名來的罷。

虞半凡低低一聲嘆息,回過身來,瞧着傅和同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的事情瞧着自己,倒也是質問的話語不知從何問出口的了。

“不去哪裏,替太子您打些熱水來。”

傅和同瞧着虞半凡的樣子也是明白了自己打算讓她來替自己敷藥的了,故而也不曾再多言幾句,斂了眼眸靜靜地品着杯中茶。

“不用你多動了,讓白玉去罷,你過來,陪着我喝喝茶便是了。”

虞半凡是片刻都不想要同傅和同多待的,和他所相處的每個瞬間,虞半凡都覺着自己如同在昧着良心做事一般。

分明自己的心裏是恨不能手持利刃将他的心給挑出來瞧瞧,這顆心究竟是否是肉生的。可是這面上卻至多只能露出冷冷的神情來,半句帶有威脅性的語句,都是無法說出口的。

這種壓抑的感覺,近乎是要讓虞半凡致命的了。

故而她才尋着一切的機會,想要從傅和同的身邊逃離,可是傅和同卻像是發現了她心中的這些個小九九一樣,她越是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離,他便越是要将她給留在身邊。

這一切,就連一旁旁觀的白玉,都是瞧在眼裏的。

若是娘娘沒有生的這副面容,興許和太子之間,當真不過只會是一紙契約的婚姻。

可是娘娘生的這副面容,和栾瑾姑娘近乎是一模一樣的面容,除卻了那雙眼眸。

如此的面容,叫太子如何的不放在心上,叫太子如何的會忍下靠近的心思。

白玉看在眼裏,卻不敢去和虞半凡說的清楚的,只得低低一聲嘆息,捧着熱水而來。

傅和同倒是自覺,瞧着熱水端來,便是幾下褪去了外披和中衣,蜜色的胸膛驟然間**露在了空氣之中,呈現在了虞半凡的眼前。

現在不過是傍晚時分,初夏将至,白日子也是長了些,日光照在了這胸膛之上,虞半凡看的悄悄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傷痕,傅和同的背上,盡數都是深淺不一的傷痕。

虞半凡一眼便是能夠看出來這些傷痕歷經了多少的年歲的了,有的較為深的刀痕,瞧上去傅和同七八歲的年紀便已經受着的了。

這樣子的刀痕,該是用着如何寬的刀刃,用着如何重的力氣才能夠造成啊。

一個七八歲的稚童,承受着這成人都無法承受的砍傷,他傅和同究竟又是有着如何的秘密藏在心底的呢?

虞半凡斂去眼眸中的神色,伸手輕輕揭下了傅和同脖頸上的紗布來。

傷口因為曾經劇烈動過的原因,已經滲出血來。原本依着虞半凡的琢磨,這傷勢若是好好的靜養着,不消得五日便是能夠痊愈的了。

可是現如今,這傷勢瞧着卻是愈發嚴重起來的了。

虞半凡眉頭不由得蹙緊了起來,手指也是微微一僵,拆紗布的動作也随之停頓了一下。

傅和同卻是輕輕一聲笑,扭頭看向一旁有些發怔的虞半凡,口氣似是有些自嘲道,“我這傷,是不是也比尋常人要來的難好一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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