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先太子

這些日子,傅和同倒是守了先前他所說過的話,沒有來叨擾虞半凡的了。

虞半凡也是樂的清閑,平素裏沒有了人來打擾,自己便可以專心研讀醫書攻破醫學上自己的死穴。

既然是自己所說的,願意用自由來換取路澤的一條生路,那麽想要逃出去的心思,也是在自己做出承諾的時候便消失的一幹二淨了。

只不過傅和同的這條命,虞半凡卻是猶豫了。

救或者不救,若是不救,那麽若是傅和同死了,自己作為太子妃是否要陪葬或者守陵。若是守陵倒也罷了,自己在這太子府過了如此長的一段冷清日子,也是不缺那麽餘生的數十年的冷清來打發時間的了。

只不過若是陪葬

虞半凡越想越是放下心思來,幹脆叫來白玉問道,“你可知這皇室中,若是夫君死了,做夫人的,可是要去陪葬的?”

這話問的白玉渾身一顫,滿腦子都是在害怕虞半凡可是想不開了,要同太子掙紮個魚死網破的了。

白玉忙撲通一聲跪下,哀求道,“娘娘可不要行極端之舉!且不說若是太子走了,皇上那邊指不定要讓娘娘陪葬這事,娘娘若是想要做些極端之舉,怕是還未做成便是要被太子給發現的了!”

白玉滿心都是擔憂着虞半凡若是真的去行刺或者毒害太子的事情,焦急萬分的模樣倒是讓虞半凡瞧着有些發怔的了。

虞半凡一時不曾反應過來,不知這白玉跪在地上胡言亂語些什麽,只不過這麽個發怔的功夫,白玉只以為虞半凡是正兒八經在思考要如何去行刺皇上的了,忙連連哀求道,“娘娘可不要做傻事!總歸是活着的了,日後的日子是會愈發的好的,娘娘可不要一手葬送了自己的後半程才是!”

虞半凡這才聽明白了,感情白玉是當自己要去行刺皇上的了,這才如此的緊張了起來。

明白白玉的心思,虞半凡卻是一聲輕笑不曾忍住,“傻丫頭你是在想些什麽啊?我瞧着是有着那般大膽的模樣?我不過是随口問問罷了。”

白玉聽得虞半凡這句話,這才松了口氣來,懸在空中的一顆心也是放了下來,“娘娘不曾動過這般的歪念頭才好。這皇室中若是為夫的因什麽疾病或者意外去世了,不曾立下遺囑的話,按理來說是要讓正位妃子前去守陵三十年。若是立下了遺囑,就要依着遺囑來做事的了。若是遺囑裏寫了讓哪位妃子陪葬,那麽這位妃子也是不得推脫的,會被許多侍衛給強迫着去陪葬。”

白玉撇了撇嘴,不慎在意地補充道,“只不過這些年歲來,我聽着的關于這方面的傳聞,也是只有那早折的先太子。”

“先太子?”虞半凡困惑道。

“可不是,在太子先前還有位太子,年長咱們太子十歲有餘。這位太子起先是承了衆人恩寵的,文武雙全,說是天之驕子,皇上和諸位大臣皆是寵愛不已,說是未來棟梁之才。故而在先太子成年之日,皇上便是親自為其挑選了十宮妃子,供其延續後代。說是這聰明的種子生下的後人必然是會承受了先太子的聰明根苗,故而後續還陸陸續續地給先太子挑選了許多的妃子,卻是養成了先太子奢靡好樂的脾性。”

虞半凡可是先前不曾聽聞過任何關于這先太子的事情,如今得了這麽一次機會,當是聽得聚精會神的,不想遺漏半個字。

這指不準還能被她今兒個給聽出來什麽皇室的小道消息來,當做飯後笑談的了。

這太子府的日子來的清閑是歸清閑,可是終究也是清閑的有些無趣的了,虞半凡先前也不是個什麽高冷淡泊的主兒,只不過偏生入了這高冷淡泊的太子府上來,捆了自己原先的脾性就是了。

若是可以的話,虞半凡恨不能現在捧着抔瓜子,一邊聽白玉同自己講這皇室的事情一邊嗑瓜子,這真真是虞半凡自尋的一大趣事兒了。

“那些個宮中的妃子,也都是認為先太子必然是要未來成為皇上的,一個個争寵的厲害,個個背地裏都是想要當未來皇後。故而她們也是想方設法的想讓自己懷上龍子,這般便是可以有着成為太子妃的地位。”

白玉也鮮少瞧着虞半凡這般有興致的樣子,自己也講的津津有味了起來。

虞半凡頓了頓,疑問道,“這太子妃,難道不是一開始就先給娶進門的?”

白玉忙用力擺了擺手,說道,“哪裏的話!這大傅開國來,諸位太子都是有着三妻四妾,這太子妃的位子都是會空着,待這些個妃子在這太子府上待夠一定的時日,皇上是會親自前來挑選太子妃,加封奉儀之位。而是否能夠成為奉儀,其中一大原因,便是要看這肚子裏是否懷着個男孩兒。”

太子妃的位子竟然不是一開始便定好的?

虞半凡的眉頭微微一蹙,白玉也是将她的小心思給看在了眼裏,笑道,“可是娘娘你不一樣,太子說是第一眼就看中了娘娘,于是跑到了皇上跟前,說這輩子就是娘娘這個人不可的了。皇上也是拗不過太子,這便一開始就加封娘娘為奉儀之位了。可見太子對娘娘還是有着不少的心意的。”

虞半凡冷冷一聲打斷了白玉繼續打算誇贊傅和同的話語,白玉瞧着虞半凡的神色也只得低低一聲嘆息,估摸着撮合太子和娘娘的事情是急不得的了,只得繼續接着話道,“可是先太子命薄,死在了十七歲的那年中秋佳節。說是突發了痰疾,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沒有了命的。當時先太子的幾宮妃子皆是有了身孕,只不過後來說是發現了太子估摸着是起草給日後所用的遺囑,說是要所有的妃子一同陪葬。故而幾十位妃子,包括有着身孕的,皆在**之間為先太子陪葬,不得一人活口。”

虞半凡光是聽着,便是覺着毛骨悚然的了。

幾十個女子,就連有了身孕都不肯放過。

這該是如何的殘忍至極的人,才能夠做出如此之事!

想來傅和同這殘忍的脾性,怕不是遺傳了這老皇上的才是。恁憑有着半點的良知,也不會讓孕婦成為這土中人才是。

“可是啊,正是因為先太子的突然病逝,故而原本是二皇子的太子才成為了當今的太子,如若不是因為這樣,想來太子現如今還只是坐着這二皇子的位子,做不成如此多的大事了。”

白玉的模樣瞧着很是欽佩傅和同的模樣,這一點卻是令虞半凡分外不解的。

傅和同不過是個尋常的太子,平素裏也不曾聽聞過他做了何種大事來樹立民心。反之倒是那三皇子傅如意,這些年歲來虞半凡在京都聽到的傳聞還是不少的。

聽聞那三皇子傅如意,同這脾氣乖張的太子是全然不同的,待百姓極好,平素裏常常救濟窮苦百姓,素來也不去那煙柳之地,只喜賞畫種花,是個極其風雅的人物。

可是究竟是否真如傳聞所言,虞半凡也是不得而知的了。

想來這皇室中的每個人,都是無法自善其身的罷?都是從這大染缸中浸染過的,哪怕這面上是個如何幹淨整潔的模樣,怕是骨子裏都是漆黑一片的了。

虞半凡輕輕撥弄着手中的藥材,笑道,“這朝政的事情,咱們還是無需多言才是,任由他們自己尋個路子去琢磨的了,我在這東房裏每日過的也是自在。”

白玉雖說是不擔憂虞半凡會對傅和同起殺心的了,可是畢竟虞半凡突然問出這麽個問題來,今日又是話多的有些反常,種種模樣,還是會讓白玉覺着萬分奇怪的了。

可是這話也是不得直面問出口的了,若是娘娘起先還未曾有着殺意,被自己一點反倒有了,這怕是自己的大錯了。

白玉暗自腹诽着,殊不知虞半凡的心裏面卻是已經飄到了城門外去了。

不知路澤是否已經平安,身子的傷又是可曾好些的,先前謝醉也是說好要前來切磋醫術,可是偏偏這些日子過去了,傅和同那邊卻是半點消息都不曾傳來的。

平素裏東房也是沒有人會來,除卻了白玉前去廚房那兒領着食材回來,或者送藥出去,虞半凡都是快覺着自己與世隔絕的了。

處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就連尋日裏府上的消息也是閉塞不少的了。

府上發生了些什麽事情,都是要隔上最起碼一日的時間才能夠通過白玉傳到虞半凡的耳朵裏。恁憑有着些什麽要緊事,虞半凡都是知道的極慢的了。

就譬如當下,白玉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要緊的事一樣,驚得連手中磨藥的杵子都險些掉落。

“娘娘,過些日子便是太後的生辰日子了。擱作往日的傳統規矩,娘娘應是要同太子一同去赴宴的。這些日子不曾有人傳消息過來,怕是給遺漏的了。這生辰宴乃是大事,娘娘可得好好準備一番,不得讓人給落了口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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