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通州衡山,華門書院, 我将送她們到那裏。”
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沒辦法, 其實尉遲昭自然是想要親自幫着錢月, 就是他麾下的兵卒的姐姐找個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的。
畢竟他自認為這也算是他的責任。
只是現在沒有辦法, 錢月拉着孩子,自己也開口表示願意接受毒巫的提議,所以尉遲昭只得多問了一下毒巫想要安頓她們的地點。
想着到時候他也可以去看望一下這對母子過得如何。
這其實也代表着他對毒巫的一些不信任。
虞梓瑤也不在意, 畢竟她現在對于這人是第一次見的陌生人,出場方式還有點點驚悚, 會不信任太正常了。
得到了一個地址, 尉遲昭帶着徐柯朝着衆人一拱手, 然後迅速離開了。
等到虞梓瑤等人在離開,這小村子就再也沒有活人了。
回頭遠遠地望着, 那小小的村落似乎依然安靜祥和,麥田金燦燦,在微風中簌簌。
村子僅有的幾個牲畜早就被殺了吃肉了,路途遙遠,世道又混亂, 總不能走着去。
賀遠就提出讓虞梓瑤等人和他家母親妻子擠一擠,坐在車上。而他們男人在下面走,等到了前面有人煙的地方看看能不能買個代步的。
“不用,我體力比常人強許多,我走着就行。”
虞梓瑤搖搖頭,沒上車。
本就沒多大的車架, 她能不上去就不上去,要不然cs沙丁魚罐頭嗎?
于是最後就變成了賀遠和她走,錢月和孩子坐進去,馬伯慢悠悠的趕着馬車,免得走路的兩人掉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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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夫人正一臉心疼的摸了摸錢月兒子的小臉,才五歲的小孩,瘦弱還木讷,呆呆的望着人。
老夫人就想要在車上翻找看看有沒有吃的或者玩的給孩子。
“咦?這怎麽有張紙?”
她疑惑的撿起來,雖然家裏對比其餘的官員家,賀家清貧不少,但是老夫人的眼力還是有的。這紙光是手指一撚就知道是上好的紙,他們家哪來的這紙?
她打開一看,頓時驚訝了,把紙和兒媳婦虞梓柔念叨了一番。
“你母親當真認識這樣的奇人?
夏神醫的大名我也是聽聞過的,倘若真能幫你調養保胎,那真的大好事啊。”
雖然兒媳婦被那位夏暮姑娘檢查過了,但是經過今天的事情,老夫人對于虞梓柔肚子裏的孩子還是緊張的不行。
虞梓柔盯着信紙看了看,搖頭。
“我母親在世的時候未和我提起過。”
“你母親去的早,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只是你妹妹如何知道的?”
老夫人惋惜了一下,随後就思索起了這信上說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這時,錢月突然道。
“夏暮姑娘要帶我們去的地方,似乎也要華門書院。”
“對啊,我依稀聽着是這個。”
老夫人當時在車上,所以沒聽真切,一時沒想起來。
她念叨了兩聲自己老了記性不中用了,随後掀開車簾子。
虞梓瑤這才想起信的事情,她走到車窗邊,邊走便道。
“這信就是夫人的妹妹,虞梓瑤姑娘讓我送來的。
我便是華門中人,信上說的夏神醫,就是我師姐夏青。
只是沒想到那村子竟然會有那種事。
那時不好去找你們,容易打草驚蛇,又怕打鬥時信紙損毀,我就先放進了車內。
因為昨晚事情太多,忘了這事,抱歉。”
“夏暮姑娘何須道歉,該是我們說謝謝才對。
只是改道這事,還需要我們商量一下才行。”
老夫人猶豫不決,于是想要問問兒媳婦和兒子的意見。
最後一致決定,反正通州和德州就挨在一起,不如先去通州看看。
很快虞梓瑤等人到了城裏,又買了輛馬車。
虞梓瑤并不經常用毒巫,身上也沒有銀錢,錢月母子更是除了身上的破衣服,什麽也沒有,錢和肉本就已經被劫匪大吃大喝幹淨了,她也不想碰剩下的那些髒錢。
所以這錢是賀家人付的。
“這錢算是我借的,等到了書院,我便把錢還來。”
虞梓瑤因為裝扮有些奇怪,所以幹脆沒進城,看見賀家人出來,多了一輛馬車,真心實意道。
“夏暮姑娘說的哪裏話,我等的命可比這區區一輛馬車貴重多了,你只管用着就是,可千萬莫提錢的事。”
賀遠趕緊擺手,因為書香世家,他有的時候其實還帶着一點書生的迂腐氣。
聽聞虞梓瑤和他談錢,立馬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表示這點銅臭之物算得了什麽。千萬別和他談錢。
一路上雖然衆人都是好相處的人,但是過程卻并不美好。
在錢月下車小解,卻看見了死後被野獸撕咬過的屍體後,一切似乎都在悄然的變化。
新鮮的,腐爛的,甚至還有骷髅頭,當你格外注意後,就會發現,路邊的密林中,這樣的屍首實在是過于多了。
甚至有好些小孩的屍骨,并且身上不少都有着人為的攻擊痕跡。
比如說深溝裏有摔毀的車架,裏面有死去的屍首,胸口出黑血一片,已經發出了臭味,腦袋也被敲破了,某些白白的小東西,蠕動着。
這明顯是謀殺!
這樣的旅程,沒有人的心情會是好的,除非是精神變态。
“咱們就快要到了。”
馬伯甩了一馬鞭,話語中像是松了口氣。
“前面是什麽?”
錢月也在趕馬車,畢竟除了馬伯,就她會點這技能。
她在前面的路上已經換了新衣服,依稀能看見年輕時候清秀樣貌。
“好像是難民?”
遠遠看見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躺在路邊,馬伯眯起眼睛。
而此時,那烏泱泱的一群難民,似乎也看見了他們,一個個怪叫着有人來了,然後沖了上來。
“不好,快跑!”
人生經驗十分豐富的馬伯先是疑惑,随後驚叫一聲,再度揮起馬鞭。
“咱們沖過去,千萬別停,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停,知道嗎?”
錢月鄭重的點點頭,同樣舉起馬鞭。
馬兒吃痛,是個蹄子邁開,快速朝着前面跑了過去。
“老夫人和夫人你們抓穩了!”
馬伯想起還有老夫人和懷孕的少夫人,大喝一聲,而此刻,馬車已經因為快速的行駛,以及路上的石塊而咣咣的劇烈颠簸起來。
虞梓柔驚叫一聲,抓住了窗框,努力想要穩住身形,賀遠又要抓住老娘,又要扶住妻子,一時間手忙腳亂起來。
而另一輛馬車那邊,虞梓瑤一手緊緊抱住錢月的兒子,一手牽起簾子,看着那些和澤州的難民遠遠不同,面黃肌瘦,癫狂的跑過來的難民,她眉心一跳。對着外面的錢月喊道。
“你只管跑,不用管我們,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這麽說着她還覺得不夠,一只紅黑蜘蛛從她身上爬下來,在颠簸的馬車上,堅強的跑到了錢月的肩膀處,八只腳牢牢抓住她的衣服,把自己固定在那。
錢月的兒子只是看着,動都沒動,想到這孩子一直沒開過口說過話,虞梓瑤覺得這孩子或許可能是得了自閉症。
另一邊的錢月先是一驚,随後想到了什麽,強迫自己無視了這個劇毒的大蜘蛛趴在自己身上,眼神緊緊盯着前方。
同時一只淺金色的蝴蝶飛到了馬伯的後脖頸,借着馬伯幫自己擋風,抓住馬伯的衣領安靜的當個裝飾物。
而此時前面的那群難民已經離他們就差二十幾米遠了。這個距離看似遠,其實已經不遠了,虞梓瑤甚至能看到那些難民癫狂絕望的眼神。
“給我一點吃的吧!”
“給點吃的吧?”
“好餓啊,求求你們給我一點吃的吧!”
喊叫聲一聲接着一聲,帶着劇烈的渴望,眼看着那車子不僅不停下,竟然還往前直沖,難民們這才恐慌的讓開,但是兩邊的難民的手卻伸長了想要去抓人。
他們以為自己是在祈求食物,但他們的舉動卻更像是地獄伸出的手,想要把其他人拉入他們的行列。
一旦停下來,就是被群起而攻之,一旦被拉下馬車,那麽後果同樣不看設想。
人的底線是可以一再被打破的,比如之前那個村子的村民,他們其實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他們看不見希望了。
因為他們如果不想餓死,就得現在割了麥子,麥田裏的産出那種情況,倘若他們吃了,那就相當于吃了明年的希望。
于是當那三個健壯的賊人出現,展示給他們看了另一條路後。村子的人成了幫兇。賊人吃肉他們喝湯。
癫狂是可以傳染的。
虞梓瑤不敢想這些難民有沒有去做一個人不能做的東西,但是她不能賭。
“啊!”
有個面頰凹陷,皮包骨的人尖利的手抓住了錢月的胳膊,但是只拉動了錢月一下,就痛叫一聲,然後被du's-u麻木的身體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這du's-u不會讓他死,但是卻會讓他半個時辰內動彈不得。
虞梓瑤沒想',畢竟他們或許單純的只是想要活下去,可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人被其餘瘋狂的難民踩踏,她閉了閉眼。
錢月則是心有餘悸的看了眼邊上的那群難民,接着看了眼肩膀,那只蜘蛛咬了人後又趴了回去。
倘若沒有這蜘蛛,她不就被拉下去了。
她看着這些眼睛發紅的難民,恍若看見了當初那些嬉笑癫狂的宰殺兩腳羊,喝着肉湯還心安理得的村民。頓時心裏發抖,手緊緊握着馬鞭,狠狠打下去。
馬車又加快了速度。
有虞梓瑤的幫忙,還有馬伯第一時間的指揮,衆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穿過了難民群。
那群難民還不死心的追在後面,跌倒了爬起來接着跑,或是被人踩踏。不過到底兩條腿跑不過馬車四個輪子。
很快他們就被遠遠的摔在了後頭。
虞梓瑤剛剛松了口氣,突然聽見另一輛馬車內的驚叫聲。
“夏暮姑娘快來幫忙看看啊,梓柔說她肚子疼啊!
哎呦,這可怎麽辦示好!”
老夫人急的直拍大腿,說話像是急沖沖的。
但是顧忌後面的難民,馬車還是再往前跑了一小段路,車子一停下,虞梓瑤立刻跳下車去那邊查看。
因為車子不夠大,賀遠自然是被轟出去了,他在車子邊掀開簾子眼巴巴的看着,嘴巴又笨,只會對着面色發白的虞梓柔道。
“別怕,別怕,我在這呢。”
虞梓瑤把了把脈,又仔細看了看虞梓柔的面色和瞳孔,皺眉道。
“這是驚着了。
我們得快點進城,我好給她配點安神的草藥。”
“可是她肚子疼得厲害啊,可會有事啊。”
老夫人急的都出現哭腔了。
“這世道,怎麽就這麽難啊。”
“是太緊張所導致的,來跟着我。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但是很快虞梓瑤就發現不行
先是村子截殺旅人還吃兩腳羊,後是一路的屍骸遍野。再有剛剛的颠簸和癫狂如行屍走肉的難民.
她姐姐本就是嬌生貴養的小姐,吃得苦頂多就是繼室虞夫人的小算計,哪裏受得了這短短幾日的重口味。估計一直都心有焦慮,這一天才爆發出來的。
“喝口水,睡一覺就好了。”
虞梓瑤拿着小水囊給虞梓柔喂了口水。
“可是我.......好疼,我睡不着。”
虞梓柔咬牙想要忍着,結果卻越來越疼了。同樣擔心孩子的她眼眶紅了。
虞梓瑤:“我說能睡着就能睡着,相信我,閉上眼睛。”
她的鬥篷裏慢慢飛出了一只同樣嬌小的蝴蝶,是黑紫色的,原版趴在她的衣裙上,人眼根本分不出是繡花還是活物。
這蝴蝶在虞梓柔的面前上下飛舞了一會兒,虞梓柔原本緊繃的表情慢慢放松下來,呼吸也清淺了。
确定姐姐虞梓柔睡着了,虞梓瑤收回蝴蝶。
老夫人看見這一幕,想要說話,又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兒媳婦,跟着下了車小聲問道。
“夏暮姑娘,那蝴蝶怎麽就讓梓柔睡着了?是不是有毒啊?”
“它的磷粉就是讓人陷入昏睡的,一點點對人不會有傷害,倘若讓她在這麽驚吓下去,才真的要出大事了。
你們放心,到了晚上大概就會醒過來。”
虞梓瑤想了想又道。
“到了地方,讓我師姐開個方子好好補一補,否則又是颠簸又是驚吓的,恐怕會早産。”
老夫人和賀遠一聽連連道謝,心中都是後怕。
衆人不敢再外面多待,很快就又上路了,兩個時辰後,才到了城門。
到了那裏,衆人又是一驚,因為那裏也有不少的難民,就在城外或蹲,或站,或躺。看着排隊進城的人全都眼睛像是餓狼一般。
“這怕是有小幾千人了吧?”
馬伯臉上的褶子皺成了一團,面色愁苦。
倘若不是有駐紮的将士在城門外,似乎在震懾那些難民,他們都不敢過去了。
城門緊閉,往日讓百姓進城的通道竟然都關着。
如果可以,虞梓瑤他們是想直接繞道的,但是現在虞梓柔這麽個情況,必須得到城裏先來點安神的藥喝一喝。
賀遠也知道這個情況,拿了點銀錢,心驚膽戰的馬伯走過去。
“什麽人!”
“可是校尉大人。”
看了铠甲裝扮,賀遠拱手行禮,他雖然往日是皇城的官,哪怕實際就算是個圖書管理員,但也不需要向個校尉行禮的。
只不過今日不同往日,他現在是個沒有任何官職的白丁,自然還是要低頭的。
他也不覺得委屈,聽聞校尉說不能進去,立刻小聲央求道。
“.......我們一家子投奔親戚........懷孕了,之前遇到一批難民受了驚吓.......求求大人,高擡貴手,給我們放個行吧.......實在是沒辦法........”
一邊說着,一邊還把銀錢悄悄遞給校尉。
讀書人講究氣節,但是想在,他願意為了家人低聲下氣。
好在校尉得了錢財,心情就不錯了,聽聞是這般原因,點點頭。
“可以,過來給我看看。沒問題就給你們開城門。”
發現确實有個孕婦,肚子微微隆起正昏睡在車內,又看了看那年老的老夫人,校尉點點頭揮手讓馬車過去,然後去看另一輛。
趕馬車的錢月被他以為是仆婦,掀開簾子一看,裏面一個面黃肌瘦的小男孩,這倒也沒有問題。
但是那個戴着黑頭蓬看不見臉的姑娘讓他皺眉。
“把帽子摘了給我看看。”
毒巫的性格比較孤僻,不喜歡出現在人前,這也間接影響到了虞梓瑤,她一直戴着帽子,就是因為摘掉兜帽會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
不過這個時候不宜節外生枝,只能摘掉。
還帶着點嬰兒肥的姑娘,皮膚略顯蒼白,柳眉杏眼,瓊鼻小巧精致,嘴唇薄薄一層粉色。加上那黑紫色的衣裙和鬥篷,顯得有些陰郁。不過也很漂亮。
校尉一下子看呆了眼,賀遠趕緊過去。
“大人?”
“這是你妹妹?”
“啊,對,是我妹妹,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賀遠沒想到夏暮姑娘看似陰郁總遮着臉,卻沒想這麽漂亮,這個校尉不會是.......
好在校尉只是又看了虞梓瑤一眼,然後揮手讓人過去。
城門被開了一條縫,就夠馬車通過的。
那些難民騷動了一下,卻被士兵們**了。
開門的小兵道。
“快點進去,莫要磨蹭。”
然後等人一進去,立刻就關上了城門。
虞梓瑤等人進去之後,立馬就去了醫館,先拿了安神藥,準備先煎上,等到虞梓柔醒了就給她喝下。
而馬伯自告奮勇出去打探消息。
客棧的老板因為最近生意不景氣,所以對他們這些客人說了不少。
虞梓瑤也總算是知道了那麽多的難民哪裏來的了。
德州鬧起了蝗災,而皇城及周圍幾個州,陸續出現了旱災情況。
旱災容易出現蝗災,雖然沒有德州那麽嚴重,但是只要出現蝗蟲群的地方,幾乎搶救不了多少糧食。
今年全國的糧食收成,絕對是實打實的難看。
“這世道越來越亂,那些那名大多都是德州來的,聽聞他們甚至易子而食啊!
你們能活着從他們中間過已經是萬幸了。早做打算吧。
不瞞你們說,我這幾天也是準備收拾收拾回鄉下了。”
客棧老板擺擺手,嘆息着離開了。
這幾天,無論遇到誰,都是一副愁苦憂慮的模樣,就算是本該無憂無慮的孩子,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老實的待在家裏。
賀遠不敢相信。
“可是這些事,皇城內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蝗災可以說是突如其來,但是旱災卻不是一天就能突然出現的,他在皇城的時候,竟然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自然是有人故意封鎖了消息。”
虞梓瑤淡淡道。
賀遠剛想問誰,突然沉默了,好半晌他才道。
“是皇上和太後........”
“和皇帝沒關系,想來太後肯定知道這事。”
這個時候的天災,都會推到王朝和皇室的身上,因為人們認為這是天子無德,所以上天才會降下災禍。
而現在天齊皇室風雨飄搖,倘若這個消息傳入皇城,皇城百姓自然慌亂不安。偏偏周圍還有群狼環伺。
那麽小皇帝屁股下的那把椅子自然就更加不穩當了。
以這個傀儡小皇帝為中心的利益集團,自然也會面臨土崩瓦解的危機。
所以那些人不允許這樣的消息傳進去。他們故意阻攔了這些消息。
以至于賀遠出了皇城,一路走來,才知道這天下正一步步變成了什麽樣子。
虞梓瑤想到自己這些天都在山上教書,竟然都不知道原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衆人人心惶惶,都想着趕緊到通州安頓下來。
但是虞梓柔的身體狀況,不允許這樣的連日奔波,起碼要歇息個兩、三天。
“不如夏暮姑娘你們先走吧,我們之後再在華門書院會合。”
賀遠總覺得那些難民在城外太不安全,對着虞梓瑤提議道。
虞梓瑤知道賀遠是好意,真不是她嫌棄自己姐夫,實在是賀遠的警惕意識不過關,自身也是個戰五渣。
比如在那個村子,真的遇到事情了,一家子老弱病殘的,也就那個殘,也就是斷了手指的馬伯可以有些用場。
所以她堅決的搖搖頭。
“不行。
這事不必再說,門主讓我們照看虞家姐妹兩個,倘若我現在走了,我成什麽了?
你也別太過緊張,有士兵駐紮,那些難民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的。”
“不好了,外面的難民好像和守門的兵将打起來了!”
錢月焦急的跑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虞梓瑤:.......毒巫還有烏鴉嘴功能?
感謝在2020-04-20 19:15:13~2020-04-21 19:0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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