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痛快

旅游回來之後譚憶老老實實在家陪老媽待了一陣哪也沒去,偶爾去跟朋友聚個會喝個酒也只是扯閑篇兒,沒人能跟他互訴衷腸。小地方根本沒有秘密,譚憶在這生活了二十年都沒敢跟身邊任何一個人出櫃,也沒談過戀愛,離家之前感情世界就是一片空白。如今他三十歲了,還過得這麽不如意,譚憶覺得自己還是閱歷不夠,再過幾年可能就豁達了,就能放下一切了。他期待着那天到來,期待他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二月初導師把修改意見發到了譚憶的郵箱,剩下的半個假期他仔仔細細地琢磨了修改方向,覺得思路挺明确的,可真的動手開始改還是只能改一部分,剩下的卡住了,需要跟導師面談,需要看書。

今年過年太晚,連情人節都在新年之前,那天譚憶就老老實實在家待了一天,門都沒出。

林旭光給他發了信息,祝他情人節快樂,譚憶回了同樣的祝福,沒說別的。那天林旭光要求的唯一的炮友關系沒談攏,後來也不了了之了,誰都沒再提。可能兩個人心裏都明白吧,只是沒人點破,就這麽混下去等着時間來解決問題,也省去直面一切需要的勇氣和努力,挺好的。

春節一過完譚憶就要回學校了,林旭光早早就說要去高鐵站接譚憶,可喬躍說得更早,譚憶已經答應了就沒辦法再改了,只好跟林旭光說好回去了再聯系。

自從春節前譚憶同意他去高鐵站接站,喬躍幾乎是天天給譚憶發信息撩閑,譚憶不怎麽回,也不說難聽的話,反正怎麽做都沒用,幹脆無視他了。

回去那天喬躍早早就去了出站口等,等了大半個小時譚憶的車才到,再等他走出來接上人,時間過去了将近一個小時。出停車場的時候譚憶看到了停車時間和收費金額,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

車開回譚憶家,喬躍特自然地停好車下來拿了箱子就往小區大門走,譚憶也沒脾氣,跟在他後面回了家。

房子一個多月沒住人,落了點灰,還有股不太好聞的氣味。譚憶脫掉外套先去開了窗戶,然後拿起抹布開始忙忙活活地做衛生,喬躍在玄關站着有點不自在,可想幫忙又伸不上手,猶豫猶豫還是叫了譚憶一聲。

譚憶回頭看看他,然後去鞋櫃上的半件礦泉水裏拿了一瓶遞給喬躍,“你坐吧,我得收拾一會了。”

喬躍沒有接礦泉水,而是拉住了譚憶的手腕,一把把人帶進了懷裏。“讓我抱抱你吧……好想你……”喬躍說完低下頭,把鼻子湊到譚憶發旋深深吸了一口氣。

譚憶一只手拿着礦泉水一只手拿着抹布,兩只手舉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你先去坐會吧,水,給你。”

喬躍又深深嗅了一下,放開胳膊接過了水瓶放回鞋櫃上,又拿過譚憶手裏的抹布,“我擦吧,你去換換床單,收拾收拾行李。”

譚憶也沒反對,拉着箱子進了卧室。

人多幹活快,一個多小時就收拾完了。譚憶看看天已經擦黑了,不好意思讓喬躍接了站、幹了活然後直接走人,于是提出要出去請他吃個飯,可喬躍是一點都不想去公共場所,只說點個外賣得了。譚憶聽明白他什麽意思了,心裏破罐子破摔,随便吧。

外賣很快到了,倆人擺好坐下吃。喬躍問起論文進度,譚憶老老實實地答,像是在跟導師讨論一樣。喬躍畢竟當領導當的時間長,理論知識說起來頭頭是道,更何況數據都是自己的公司提供的,他更是心裏有數,說着說着就說到譚憶卡殼的地方了。譚憶一聽就來了精神,認認真真跟喬躍讨論起來,筷子都放下了。一直說了好半天,譚憶思路捋清了,對話卻戛然而止,兩個人又默默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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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收拾了桌子,譚憶翻了兩件換洗衣服就要去洗澡,喬躍卻叫住他,又一次把他抱進了懷裏。

過了兩分鐘看喬躍一直沒說話,譚憶推開他轉身進了衛生間。洗澡,做清潔,做好該做的準備,然後随便,都随便。

“你去洗吧。”譚憶從衛生間出來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去拉窗簾,拉好就坐到沙發上點上煙刷手機,可身邊的喬躍卻一動沒動,譚憶扭頭看了他一眼,問,“幹嘛不動彈?”

喬躍愣愣地看着譚憶的眼睛,看他指縫間的煙升騰起袅袅煙霧,像在兩個人之間放了一層薄膜,怎麽使勁都看不真切。他伸手拿過譚憶的煙抽了一口,然後碾滅在煙灰缸裏,這才重新對上他的視線大膽問出了口:“你覺得咱倆現在是什麽關系?”

“炮友。”譚憶不假思索的回答。

“能算得上朋友麽?”

“炮友以上,朋友未滿。”譚憶說完這句話自己都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怎麽會蹦出這麽句話來。

“好久沒看見你笑了。”喬躍看着譚憶,看着那笑容,忽然就忍不了了,捧起他的臉就吻了上去。

溫柔纏綿的吻,不帶一絲情欲的味道,卻讓譚憶的心髒控制不住地瘋狂跳動。他竭力在自己心跳過速之前推開了喬躍,轉回頭又點了一根煙,說:“去洗澡吧。”

喬躍點點頭,起身走了。

譚憶打開窗戶把肩膀探了出去,一邊抽煙一邊看着星空,心裏想着喬躍剛剛的問題——咱倆是什麽關系。除了炮友還能是什麽關系?你還想要什麽關系?譚憶無奈地苦笑。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喬躍洗完出來的時候頭發還滴着水,他走到窗邊拉了拉譚憶,然後坐到沙發上,把手裏的毛巾舉了起來。譚憶回頭看看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關上窗拉好窗簾,轉過身接過毛巾給他擦頭發。喬躍就摟着譚憶的腰,把頭靠在他身上說,“回來吧。”

譚憶的手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擦,緩緩地說:“別再試探我的底線了。”

喬躍不說話了,由着譚憶擦幹他的頭發,然後被他拎着衣服領子拽了起來。

“打炮嗎?來!”譚憶摟住喬躍的脖子猛地一蹿,兩條腿一盤勾住了他的腰。喬躍沒料到他來這麽一手,差點被拽倒了,趕緊伸手托住他的屁股。

喬躍一開局就陷入被動,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就被堵上了,兩只手也都被占用了,只能任由譚憶在他身上撒野,吻了他的唇又去咬他的耳垂,接着解開他襯衫上面的幾顆扣子,邊吸吮他的脖子邊揉搓他的乳尖。

喬躍有點受不了了,緊走兩步把人頂在了牆上。譚憶的背一下子繃直了,不得不擡起了頭,手卻不老實地狠狠擰了一把,疼得喬躍抽了口氣。

喬躍沒說話,就那麽看着譚憶,臉上的表情從吃痛的扭曲慢慢放松,眼神慢慢變得溫柔。他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什麽又難以開口,只是湊近譚憶的唇角厮磨,又用舌尖一點點舔過他的唇峰,唇珠,最後探進嘴裏舔他的牙齒。

譚憶不想再耗下去了,他不希望兩個人之間那麽溫柔那麽纏綿,弄得跟真情侶似的滿心滿眼都是愛幹嘛?還嫌不夠糟心嗎?想着,他掙紮着從喬躍身上下來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然後拽着喬躍的領子拖到卧室往床上一按就開始脫他的衣服。褲子、內褲脫掉,襯衣扣子全部解開,露出他厚實的胸膛。

譚憶趴下一邊給喬躍口交一邊給自己擴張,感覺差不多了就給喬躍帶上套子騎到他身上坐了下去。接下來的情形完全出乎喬躍的預料——譚憶按着他的胸口一動不許他動,也不讓他碰,完全把他當成一根假陽具了似的。譚憶只是閉着眼動作着,不看喬躍,也不說話,唯一的交流是在感覺喬躍動彈的時候用巴掌使勁地扇他的腰側,啪啪作響。

喬躍完全懵了,譚憶從沒這樣對待過他。他們兩個人做愛一向都是你來我往、互有鉗制,而且喬躍占上風的時候更多,可今天這一出弄得他很焦躁,心理上完全投入不進去,但生理上又在譚憶賣力的聳動之下出現了一種怪異的爽感,甚至沒過多久就有了想射的感覺。

“小憶……”喬躍想讓譚憶放過他,可一張嘴腰上就又被扇了一巴掌,而且譚憶打完他之後明顯速度加快了。喬躍硬忍着不動,不說話,閉上眼讓自己盡量投入一些。

又過了幾分鐘喬躍終于射了,射的瞬間他忍不住挺起胯又被譚憶扇了一巴掌。譚憶扇完趴到喬躍身上喘了兩口氣,然後下床奔衛生間洗澡去了,剩喬躍一個人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着,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非暴力不合作。他想起這麽個詞兒,對,譚憶現在就是這種狀态,他不反抗你,不拒絕你,但就是讓你不痛快,就算達到目的了心裏也不痛快。

喬躍雙手搓了搓臉,坐起身把套子摘下來打了個結扔進垃圾桶,又抽了幾張紙巾擦擦,然後撿起內褲和褲子穿上,又低頭看了看根本沒脫下去的襯衣——下擺濕乎乎油漬漬的一大塊——默默地系好扣子把下擺塞進了褲子裏。

喬躍穿好衣服在床上坐了一小會譚憶就出來了,他去客廳撿了自己的衣服穿好,又回到卧室看着喬躍問:“要看電視嗎?還是歇會兒再來一次?”

喬躍站起身抱緊了譚憶,“別這麽對我行麽?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止這個。”

“可我最多只能給你這個,如果你還想要別的什麽,找別人吧。”譚憶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喬躍心裏翻起了洶湧的大浪。“如果不想做了就回家吧,我要休息了。”

喬躍不松手,就那麽緊緊抱着,譚憶也不掙紮,一切都随你的樣子,直到喬躍扛不住先放棄了。他松開懷抱之前又在譚憶頭頂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去沙發拿了自己的外套離開了,沒有親吻,沒有說再見。

聽見大門關上,譚憶把自己面朝下摔到床上,閉上了眼睛。

全都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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