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親福利,只有你有

“正菜”上來的時候,卡座裏已經不見了裴輕栎的人影。

祈願跟王聞笙只顧着自己快落,壓根沒注意到裴輕栎什麽時候走的。

一生要強的裴輕栎怎麽可能偷跑?他喝酒喝的上頭,跑去洗了個臉,再出來時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卡座在哪。

祁願他們連電話都不接,裴輕栎也不指望外面那種環境下他們能聽到手機鈴聲,于是幹脆放棄。

他往群裏發了條消息,正要去找酒吧出口,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響亮的口哨。

裴輕栎輕蹙眉頭看過去,吹口哨的人穿着黑色緊身T恤,薄薄一層衣物遮不住迸發的肌肉,男性荷爾蒙的味道撲面而來。

對上裴輕栎迷茫的眼神,男人右手手肘往牆上一支,挑了挑眉毛,“新來的?”

裴輕栎知道這種場子最忌露怯,于是學着他的動作,也往牆上一撐,“你才是新來的吧?”

“那我之前怎麽從沒見過你?”

裴輕栎左右張望了一下,“我之前也沒見過你啊?”

男人了然一笑,蹦出來一個字:“一個人嗎?約?”

“約——”裴輕栎咬住舌尖,話在嘴裏轉了個彎,“你說約就約?我要求很高的!”

男人沒打算放過可口的點心,又往裴輕栎身邊走了幾步。

“什麽要求?說說看,實在不行的話,我再幫你介紹一個也成。”

裴輕栎不是小孩兒,當然知道這裏不是什麽正經酒吧,也知道祁願他們來這兒是幹什麽。

但裴小公子從不認輸。

他眼珠子一轉,找了個借口:“我……我約了別人了。”

“誰啊?介不介意加我一個?”

裴輕栎還沒開口拒絕,身後橫插進來一個聲音。

“介意。”蔣頌眠走到裴輕栎身旁,将人摟進懷裏,一對眉毛夾的快要起飛,下一句也十分不客氣,“滾遠點。”

在這種地方混得久了,大家都識相,男人笑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這點心是有主的,早就被人咬過一口了。

“蔣頌眠,你怎麽在這兒?”裴輕栎從蔣頌眠懷裏鑽出來,保持着合适的距離。

蔣頌眠笑的時候左邊嘴角比右邊嘴角稍高一些,看着不太正經。

他勾唇懶懶吐出兩個字:“學習。”

學習。

多麽光明正大又冠冕堂皇的理由。

裴輕栎幾乎要相信時,又想到或許蔣頌眠說的學習,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學習。

“跟我來。”蔣頌眠抓着裴輕栎往前走。

“去哪啊?”

“你不是迷路了?在這種地方都能迷路,老鼠都比你強。”

裴輕栎一頭紅毛立馬炸起來:“你說誰呢?你說誰是老鼠呢?”

“好好聽我說的話,我說老鼠比你強,沒說你是老鼠。”

老鼠聽了也委屈。

“你——”

迎面走過來幾個紋着花臂的大哥,兇神惡煞,幾雙眼睛滴溜溜往裴輕栎身上打量幾下。

腦袋昏沉的裴輕栎立馬不說話了,老老實實跟着唯一一個認識的人走,直到進了房間,房門“咔噠”一聲落鎖,他才驚覺不對。

這該死的變色老流氓,把他騙來就是想睡他!

果不其然,蔣頌眠回過身,一只手把裴輕栎按在門板上,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領結。

帶着熱氣的腦袋直往裴輕栎脖頸裏鑽,不斷朝他耳朵的敏感點上吐氣。

裴輕栎甚至能聽到蔣頌眠在他耳朵邊上吞咽口水。

很響,很急,像餓了半個月沒肉吃的野狼,甩着口水就朝他撲過來。

裴輕栎渾身哆嗦了一下,擺着身子到處躲,“你幹嘛啊蔣頌眠!我還沒答應跟你好呢!”

蔣頌眠稍稍起身,“我知道,我這不正在追你呢?”

“你就是這麽追人的?有沒有點禮貌?”

禮貌?蔣頌眠心裏自嘲一笑,上輩子他已經夠有禮貌了,結果裴輕栎對他更禮貌,兩個人之間完全沒有暧昧火花。

裴輕栎這會兒氣得雙頰鼓起,蔣頌眠看了會兒,上手一捏。

“噗……”小小氣泡破開的聲音。

蔣頌眠突然後退一步,放棄強取豪奪的戲碼,轉變思路。

“沒約到合适的嗎?如果實在約不到……”他話一頓,繼續道:“我技術還不錯,要不要試一試?”

裴輕栎下意識怼人:“你說不錯就不錯?萬一不行呢?”

“可以讓你先試用一下這個,我吻技也很好,會讓你很舒服。”蔣頌眠擡手往自己嘴唇上點了點,“相親福利,只有你有。”

裴輕栎看了眼蔣頌眠的嘴唇,是一個有些扁的菱形,下唇更薄,很好看,他畫了這麽多人物素描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嘴唇。

“要不要試試?還是說……”蔣頌眠微微一笑,“你自诩很會玩,連接吻都不敢?”

激将法?

還真當他裴輕栎是傻子了?

可……可就算知道這是激将法,轉頭就跑也很沒面子。

“……試就試!”反正又不會掉塊肉,而且蔣頌眠的嘴唇看上去确實很好親的樣子,是他占蔣頌眠的便宜,又不是蔣頌眠占他便宜。

裴輕栎下巴揚得老高,踮着腳尖把自己送到蔣頌眠跟前。

蔣頌眠壓根不跟他客氣,上手捏住裴輕栎的下巴,省得他等會兒後悔要跑,低下頭去含住兩片唇瓣吮吸。

舌尖探進口腔時,裴輕栎身子僵了片刻,雙頰軟肉被輕輕掃過時,裴輕栎軟了下來。

他含不住瘋狂進擊的蔣頌眠的舌頭,被強勢掃蕩的嘴也在發麻,口水沿着唇角悄悄冒出,又被蔣頌眠卷着重新回到交纏的齒間。

蔣頌眠說的沒錯,他吻技不錯,确實很舒服,身體像過電一樣,一簇簇微小的電流在兩人相接處炸開,每一根頭發絲都是愉悅的。

裴輕栎不自覺擡起胳膊,纏住蔣頌眠的脖子,雙手又在他腦後握住,以免腿軟滑下去。

他在很認真的跟蔣頌眠接吻。

這是裴輕栎真正意義上的初吻,蔣頌眠心裏清楚得很,他有些激動,尤其是裴輕栎在接吻時會不自覺的小聲哼唧,對于蔣頌眠來說,聽到這類聲音不亞于生吞一口春//藥。

上輩子他也是在這裏撿到裴輕栎,然後什麽都沒做,直接把人送回了裴家。

待會兒是要把他送回去,但送回去之前總要讨點利息。

“唔……”裴輕栎大腦缺氧,開始無意義的掙紮。

蔣頌眠好心放開,手扶在他的後腰上,幫人站直身子。

“還可以嗎?栎栎?”

裴輕栎下意識回話:“還、還成吧。”

“那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呢?我沒騙人,你想玩的我都會玩。”蔣頌眠湊到裴輕栎耳邊,“我也在學習,以後還會更多好玩的,我會把你……操得很好看。”

啥?裴輕栎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羞恥心的攻擊下,他的眼眶漸漸濕潤,一眨眼,一顆淚珠子從眼睛裏擠出來,挂在下睫毛上。

——他整個人被黃懵了,臉“唰”得漲紅,加上頭發也是紅的,整個人就像個不停轉動地紅燈,耳邊也拉響了警報聲。

好看?

這他媽是什麽形容詞?

從雲霄飛車上下來,裴輕栎才想起來蔣頌眠就是個随時變色的老流氓。

人前裝衣冠,人後是禽獸。

“不行!”

“哪裏不行?”

“我、我們才認識多久啊?才見過幾次面而已,我哥說了,先跟你當普通朋友處着,能成就成,不成就好聚好散。”

蔣頌眠大拇指狠狠擦過裴輕栎嫣紅的下唇,輕笑一聲,“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前幾天還在相親?普通朋友連嘴都親了?”

裴輕栎紅着臉,覺得自己很用力在喊,其實沒多大聲音,“親一下又怎麽了?你不會這麽玩不起吧?”

空氣沉默下來,不知過了多久,蔣頌眠松開裴輕栎,幫他整理好衣服。

“可以,先當普通朋友處着,有什麽需求,就來找我,我随時有空,我也玩得起,你想玩什麽我都奉陪。”

裴輕栎趁機提要求:“那你不能老管着我,我最讨厭別人對我說教了。”

“行。”蔣頌眠答應。

今天到這兒就可以了。

蔣頌眠本以為把人騙過來又要發展什麽強制愛,結果卻得到一個配合度滿分的吻,可以說是意外收獲。

裴輕栎就是蚌殼裏的小白條肉,頭上頂個皇冠,自以為整個大海他頂天立地最厲害,海裏全是他養的魚,實際上不經逗,一碰就往自己窩裏縮。

不能把人逼太緊。

“走吧,我送你回去。”

裴輕栎對于蔣頌眠的識相退步也很滿意,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直到車子開上西環高架時,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

“這不是回學校的路!”

“誰說要送你回學校了?”蔣頌眠認真開車,得空看了眼穿着薄外套的裴輕栎,把車裏暖風開的更足了些。

車子一路開到裴家別墅,蔣頌眠指了指外面,“下車。”

裴輕栎不喜歡他說教,也不喜歡他管,那他就找別人來管。

蔣頌眠把人帶到裴溯面前,剛提到一個名字,裴溯的眼刀子就戳到裴輕栎身上。

“軌戲?”

那個地下酒吧的名字,顯然裴溯是那裏的常客,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謝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他膽子大到去那種地方玩。”裴溯維持着得體的微笑,把蔣頌眠送走之後,才“唰”地拉下臉。

裴輕栎像只鹌鹑一樣縮着腦袋摳沙發靠背。

裴溯輕輕拍開他的手,“別摳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裴輕栎瑤瑤腦袋,老實回話:“是王聞笙說去歸墟,我就去了,沒想到我聽岔了,不是故意去的。”

裴溯面容緩和不少。

裴輕栎比他小了不少,他一直把裴輕栎保護的很好,連跟蔣頌眠的相親也是他找人安排的。

交給別人不放心,學校裏社會上這麽多渣男海王,蔣頌眠是他特意為裴輕栎挑了小半年才挑好的未來歸宿。

“哥!我怎麽可能去那種地方玩啊!我都還沒談過戀愛呢,怎麽可能直接那……”豪門花花貴公子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其實是個純情少男。

“嗯,哥知道。”裴溯坐在裴輕栎身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裴輕栎雖然性子跳脫,但很信任他,在他跟前不敢說謊。

茶杯輕輕磕在茶幾上,裴溯繼續說。

“哥沒有說不能談戀愛,也沒有說不能有性//生活。”

“……哥你在說什麽啊!”裴輕栎耳朵邊又開始冒警報聲。

“害羞什麽啊?你也不小了,到了年紀就要找男朋友過性//生活啊,找不到也可以約一個試試,但我建議你直接約蔣頌眠。”

裴溯不是什麽迂腐的家長,相反,在尋歡作樂這種事上,他做的比任何人都要過分。

但他不希望裴輕栎變得跟他一樣。

“啥?”裴輕栎沒聽懂。

裴溯用更直白的話解釋了一遍:“我說,你想跟人做的話,就約蔣頌眠,約其他人不可以。”

裴輕栎不服,脖子一梗,紅毛亂顫,“憑什麽啊?”

“他私生活幹淨。”

“你說他幹淨他就幹淨了?你不要被他騙了!”裴輕栎痛心疾首!

今晚上剛剛用高超的吻技把他親的不知東西南北,又說要把他……那啥的很好看。

蔣頌眠怎麽可能幹淨啊?

說蔣頌眠幹淨都對不起他今晚的意亂情迷。

“信不信随你,蔣頌眠這個人我調查了不止半年,他身邊從沒有過人,也從不去聲色場所。”

裴輕栎木着臉:“他今天就去了。”

裴溯咬牙切齒:“還不是為了找你!”

想起今晚的事,裴輕栎高高舉起右手,跟裴溯舉證,“我今天晚上跟他接吻了,他很厲害,也很熟練,肯定不是第一次!”

裴溯瞥他一眼,“是個男人都對這些無師自通,你糾結這個幹嘛?”說完眼裏帶了些笑意,撞了撞裴輕栎的肩膀,“臭小子長大了啊,知道跟人親嘴了。”

裴輕栎白他一眼,“我又不是沒長嘴,為什麽不能跟人親嘴?大驚小怪。”

況且……跟人親嘴還挺舒服的,下次有機會可以再找蔣頌眠親一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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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溯:是個男人都對這些無師自通。

蔣頌眠:對,大舅哥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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