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 66

勞動節小長假過後,厲永奎清閑下來,開始動心思刺探韓思農的行蹤安排。

他從屢次碰壁中捋出經驗,對付韓思農不僅要有九曲玲珑心,最重要是旁敲側擊,一截一截地軟化對方。

他沒食言,訂到了青川的位。韓思農應允赴約,他準備借此機會,再探探對方口風。

盡管他将姿态擺得低,但兩人老大不小了,總不能這般耗着,還是希望韓思農能親口承認兩人關系,要一個名正言順。即使這親密關系,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韓思農在路上堵了一段,到的比較遲。厲永奎在餐廳門口候着他,見他過來,立馬擺出精神抖擻的樣子。

“你是回家特地換了身衣服?”韓思農掃他一眼,調笑,“吃個飯而已,沒必要搞這麽隆重吧。”

厲永奎穿着也不算多特別,淺棕暗紋印花翻領襯衣,茶色仿牛仔面料斜紋直筒褲,腳蹬一雙藏青圓頭皮質系帶球鞋。

一望可知,絕對下了功夫精心搭配,不僅強調了身材優勢,又不會顯得太趕時髦,流于庸俗。

“你管我?”厲永奎故意嘴硬,“我想有儀式感,不行?”

韓思農抿唇笑笑,遞給對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落座後,厲永奎讓韓思農點單,畢竟,他不如韓思農口味挑剔。韓思農倒沒客氣,召來服務員,行雲流水下單。

這泊來的茶懷石料理雖價格高昂,卻并不太正宗。好在形式唬人,用的漆器和陶瓷器還是出自大師手筆,算值回半個價位。

再加上,厲永奎特地選了景觀最好的包廂。推拉落地玻璃門後,滿眼青苔和綠色落葉樹叢交疊,日式侘寂風格的石雕錯落其中,幾乎以假亂真,恍然置身在京都。

韓思農抿了口雜煮湯,擡眼看厲永奎。

厲永奎心不在焉地握着酒杯,在看庭院景色。

“秋天來的話,如果能看見紅葉……”韓思農忽然說,“應該別具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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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永奎轉過頭來,“你滿意這裏嗎?那我們秋天再來。”

韓思農輕輕搖頭,“也不必,如果能直接去京都,看那裏的紅楓葉,不是更好嗎?”

“好,那你把時間勻出來,提前告訴我,我們秋天就去京都。”厲永奎迫不及待獻殷勤,“除了京都之外,你還想去哪裏?神戶去嗎?聽說那裏牛肉很好吃。冬天的話,想不想去北海道泡溫泉?”

“小深。”

“嗯?”

“我只是随便說說……”韓思農無奈牽了牽嘴角,“不是非要去的,再說了,我倆時間也不太好湊。”

“沒關系……”厲永奎盯着韓思農,眼睛可沒有放棄,誓不罷休,“只要你想去,無論哪裏,南極都沒問題,我怎樣都可以配合你,放心,我絕對能安排妥當。”

韓思農放下手中的餐具,不再進食,雙手交疊,撐着下巴微眯起眼看他。

厲永奎被對方盯着,處于受寵若驚和莫名其妙之間。他在等韓思農接下來的發言,對方卻遲遲不吭聲。

“如果我想要月亮,你也會幫我摘下來嗎?”韓思農問。

“什麽?”厲永奎一怔,這算在考驗自己嗎?

但……這不是網上那種盛傳的小女孩試探男友的弱智戀愛測試問題嗎?

韓思農有這麽少女嗎?

“可以。”厲永奎幹脆抓瞎,咽了咽喉嚨,鄭重其事,“只要月球可以被出售,我買得起,我就買下來,署上你的名送給你。”

韓思農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差不多前仰後合。

“那你之前連天山雪都不願意給我。”韓思農笑夠了,假裝埋怨,“買下天山雪,幾乎把岐山的流動資金耗光了。”

厲永奎一滞,臉色不自覺犯難,嘟囔,“那個、之前我不是道過歉了嗎?天山雪你最後還不是拿到手了……翻篇行不行?別秋後算賬了……”

“我很小心眼。”韓思農逗上瘾了。

“那你說怎麽辦吧。”厲永奎自暴自棄似地抓了抓後腦勺。

韓思農目光投向室外,不知落在哪片綠色之中,沉吟了半晌,才道:“岐山以後要是去美股上市,你會助我一臂之力吧。”

厲永奎想也沒想地說了「一定」。

他覺得自己在古代必定是昏君,大概就是被韓思農這種「禍國妖姬」随便吹幾句枕邊風,就找不着北了。

韓思農得了允諾,不明顯地笑了笑,眉眼之間卻甚是滿意,忽而轉移話題,“若恩明年會去H股嗎?”

“是啊……”厲永奎聳聳肩,擡眼看他,手指在兩人之間比劃,比劃出一道無盡、永遠都斷不了的直線,“我和你,從來都是殊途同歸。”

送韓思農回家的途中,厲永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晚的主要目的,他竟然忘了。

車一停穩,他率先跳下車,替韓思農打開車門,一只手擋在門框上端,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個……”厲永奎趁着韓思農同他擦肩時,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我現在算你的什麽?”

韓思農的臉和身子,同時向左側了側,他們的呼吸便貼得極近,彷佛再近一點,就要糾纏不分。

“你從來只是我的小深。”厲永奎覺得韓思農似乎輕笑了一下,“對吧。”

厲永奎臉上驀地有了連夜晚都遮蓋不了的臊意。

韓思農再次漫不經心地套緊了他,那項圈若是自願戴上了,便難以取下。

夏初,韓思農忽然發來邀請,問厲永奎願意不願意去一趟南島。厲永奎怎麽可能會說不願意,簡直欣喜若狂。

到了南島,在酒店前臺Check in,厲永奎摘掉墨鏡,發現大堂裏有不少晃蕩忙碌的身影,統一穿着某個婚慶公司的T。

他正在納悶,褲袋裏的手機震了,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起來,「喂」了一聲,那邊卻沒有聲音。

“說話啊。”厲永奎有些不耐煩,眼睛還在四處逡巡。

他一手握着手機,驟然凝滞。韓思農穿梭在人群中,帶着格格不入、有些嘲諷亞熱帶氣候的蒼白膚色,向他走來。

“你比我先到的?”厲永奎忘記了自己還在通話,盯着韓思農,喜出望外。

“是啊……”韓思農耳邊舉着手機,揚了揚眉,“一路辛苦了。”

這聲音直接由聽筒傳出,貼着厲永奎耳畔,原來是韓思農的來電。

韓思農微微一笑,特意對着手機,打招呼,“嗨……”

厲永奎也跟着傻笑,配合他,繼續講手機,“嗨,好久不見了,有沒有很想我?”

韓思農回:“有很久嗎,前天我們不是還一起吃了午飯嗎?”

厲永奎嗤了一聲,挂斷電話。

韓思農握着手機,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

“騙騙我,也不行?”厲永奎假裝置氣。

“可以可以……”韓思農笑,語氣根本不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俏皮,“好想再跟小深一起吃飯!”

“你……”厲永奎無語,将話憋回肚子裏。

他嘆了口氣,重新戴上墨鏡,藏住自己的情緒波動。

韓思農伸出手,厲永奎稍愣,而後反應過來。他還能怎樣,這可是韓思農的示好,不需花一秒,甚至連半秒都沒有,他的本能就指引着他,比提線木偶還要自覺地,握緊韓思農。

韓思農沒有以前那般抗拒肌膚接觸,這令厲永奎感到一絲欣慰。

兩人握了好一會兒,韓思農提醒他,該松開了。

“走吧,帶你逛逛。”韓思農指向戶外,日頭正好,紫外線絕對可以将人烤掉一層皮,“我們先一睹為快,觀摩下嚴英精心準備的婚禮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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