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計入姑蘇觀
幾日後, 孟染帶着也已經是築基期的兩儀, 到客棧與花若妍彙合。抵達客棧時, 原輝竟然也在。問起原由,與花若妍差不多。是以,原輝和程遂的師父也要求兩人前往姑蘇觀查探一二。如此一來, 一行便有了六人,而梁夢修為太低, 此次并沒有打算帶她前去。
孟染穩固境界的幾日, 花若妍和原輝根據梁夢提供的線索, 查探了一番當初姜簌簌曾經提到過的兩名女修。确有其人,而且都是年輕貌美的女修。其中一人,大約十年前,派中就宣布失蹤了。而另一人則約在七年前,傳出了死訊。當然,無人将此事與姑蘇觀聯系起來。
而無一例外, 這兩個門派都在那幾年中有人成功築基, 其後這兩派甚至一直也發展的不錯。
梁夢這幾日臉上傷勢已經大好, 看起來也是眉清目秀的小美人一枚。雖與花若妍無法相比, 單獨看時也別有清秀佳人的韻味。
既然如此,幾人便打算投其所好, 去敲開姑蘇觀的大門。
天舞門的演舞會已經結束,烏長柳送孟染和兩儀過來,順便把梁夢帶走。孟染則帶着兩儀,跟着花若妍等人出發前往位于兩儀山西北境的姑蘇觀。
其中一段大約十日的路程, 孟染不久前才剛剛走過。抵達當日遇到梁夢的那個驿鎮後,一行六人才開始往西北方向前行。
俞往西北方向前進,孟染便發現靈氣的紊亂程度愈加明顯。
花若妍已經道:“往西北境的方向便開始靠近古戰場,出現這種情況實屬正常。這種程度和古戰場內的情況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麽。”
話題提到了古戰場,花若妍就順便開始說起姑蘇觀。而說到姑蘇觀,則又要說一說如今兩儀山的各大門派。
兩儀山如今的門派大致分為三類。
其一,原生門派,諸如無影宮和天劍門、魏紫宗等,是一開始就存在于兩儀山的門派。也許最初名不見經傳,但是本身包括功法之類,都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需要的只是時間的累積和适當的機緣。
其二,遷來的門派,諸如天舞門。花若妍也是此次傷勢被孟染治好之後,才想到要去了解一下天舞門。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吓了一跳。天舞門竟然有着比無影宮還要久的歷史。而且天舞門竟然是從北天境,途徑了中洲、通洲之後,最後落腳兩儀山的。
而第三種,則與姑蘇觀有關了。這些門派均來自三千年前或更早的時候,姑蘇觀大開山門之時發放的功法。也正是由于姑蘇觀的功法發放,才導致如今的兩儀山擁有了這麽多的門派。至于姑蘇觀的功法從何而來,就沒有人知道了。
有人說天劍門的功法來自姑蘇觀,純屬無稽之談。但兩儀山确實有一個大派的功法,來自姑蘇觀,那便是雲煙宗。作為如今有兩位元嬰修士坐鎮的大派,相傳其祖師當年的功法,便是從姑蘇觀領得。三千年過去,這樣一個新秀門派,如今在兩儀山竟然也有了不可小觑的氣勢。
不僅與天劍門搶奪資質上佳的弟子,甚至還曾在古戰場內,因一處秘境與天劍門大打出手。也是自那時起,這兩派就一直不怎麽對付。仙盟之內兩派争權奪勢勾心鬥角,其中龌龊不知凡幾。天劍門也多次想将無影宮納入同盟的範圍。但無影宮一派,一宮十二道,每道單傳。修行資源雖不富裕,卻也談不上匮乏,加之弟子數量稀少,便一直并未介入此事。
Advertisement
如無姑蘇觀,便不會有雲煙宗。因此,天劍門對于姑蘇觀大概是談不上有好感的。但姑蘇觀對兩儀山的諸多門派,都有善緣。天劍門想在仙盟站穩腳根,如不能保證可以将姑蘇觀連根拔起,便根本沒有辦法去動姑蘇觀。
因此,梁夢之事,包括任牧在內,第一想法便是有人想要抹黑姑蘇觀。
至于恰好就牽扯到天舞門,花若妍問道:“阿染,你不覺得你們天舞門如今走的路數,與姑蘇觀相差無幾嗎?”
“啊?我們兩派有什麽共通之處?”孟染一時半會兒實在沒看出天舞門和姑蘇觀有什麽聯系。
花若妍問道:“若有一日天舞門也壯大起來,能與天舞門結下善緣的門派便只多不少,是也不是?”
孟染很少去考慮這種問題,但經過花若妍這麽一提點,孟染雖然還是沒想通許多事,卻忽然本能的連背脊上都染了薄汗。
再細細一想,孟染就覺得這個事情有點可怕了。
姑蘇觀已經隐世三千年了,這麽長的時間,在孟染所在的前界,便是漢、唐這樣歷史悠久的朝代,都改朝換代好幾波了。放在此界,也只有如同無影宮、天劍門、雲煙宗這樣有元嬰修士的大派,有人很清楚的知道姑蘇觀當年之事。便是蒼雲堡這樣的門派有金丹後期修士的門派,也知道的不是那麽清楚。
兩儀山更多的門派,恰好就是蒼雲堡,甚至天舞門這樣的門派。
這種時候竟然就發生了梁夢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恰好牽扯到了姑蘇觀和天舞門。
一個是似乎就要銷聲匿跡的,一個是如今風頭正盛的,都與各派結下了善緣。兩者如若相争?
孟染便問道:“花師姐的意思是,這是有人在算計我們天舞門?”
花若妍則道:“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我也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畢竟姑蘇觀已經隐世三千年,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才會要前來查探。”
幾人正說着時,經過兩日的跋涉,已經抵達了姑蘇峰的山腳之下。
兩儀山境的十萬大山,雖同在一脈之上,卻各有特色。
姑蘇峰位處西北,銀川長河卻是從姑蘇峰側畔而下,這樣一座地處西北的山峰,由于山勢舒緩,清流在側,落在孟染眼中,竟然顯出了江南水鄉般的婉約。姑蘇峰甚至稱不上是山峰,更像一道蜿蜒在銀川長河之側的長堤。長堤之上,翠柳新發。玉色的亭臺樓閣在這樣的翠色中,愈發顯得超凡脫俗。
兩儀卻忽然開口道:“那處小樓,煞氣好重。”
花若妍問道:“哪處?”
兩儀指着九曲回廊之後的那棟小樓道:“就是那裏。”
花若妍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從這裏開始入手。”
說完,便按計劃帶着孟染和兩儀等人沿着銀川長河,往姑蘇峰那棟小樓的附近走去。
為了此事,花若妍和孟染都沒有穿着門派服色,花若妍換了一身粉白的裙衫,孟染則穿了一身類似書生服的長衣。這樣的一行三人,頗有點兒早春踏青之意。
沿着銀川長河,花若妍也頗有詩性的點評着早春之中的爛漫春色。
行至兩儀覺得不太對勁的小樓附近時,花若妍便假做舊傷複發。曾經的花若妍,在知道自己經脈修複無望時,越是疼痛便越是想要爆發出來,築基後期修者的元氣,驅動靈氣四處肆掠,帶着毀天滅地般的狂燥之氣。不多時,銀川長河之側,姑蘇峰下的某處,便柳斷支折。
孟染和兩儀假做安撫,卻因為力有不逮,眼看着花若妍招式便要擊打在姑蘇觀的護山大陣之上時,一道身影從陣法之中遁出,與花若妍戰在一處。
對方同樣是築基大圓滿的修者,一招一式往往先于花若妍而出,卻恰好能克制住花若妍的攻勢。
孟染看着面前戰在一處的兩名築基大圓滿修者,銀色的鋒銳刀氣和青藍色的劍氣混雜一處,花若妍的飛匕看似處處殺機,卻每次都能被青藍色的劍氣化解。
莫說孟染覺得不妙,花若妍才是真的心驚。
當然,此次前來,能将人引出,便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在将方圓百丈險些夷為平地之後,在對方一道劍氣飛射而來時,花若妍便做元力不支之狀,被那道劍氣掀翻在地。
孟染吓了一跳,沒想到花若妍竟會做到如此地步:“花師姐!”踩着浮游步朝着花若妍摔出的方向追了過去。
将花若妍半摟在懷,查探了一番發現花若豔并未受傷之後,孟染才轉向姑蘇觀那人道:“這位前輩,我師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舊傷複發時,總是如此,此次本為踏青而來,沒想到……還請前輩見諒。”
姑蘇觀那人,一柄長劍,一頂高冠,一身衣擺上描着鶴紋的長衣,臨風而立。看着已經三十多歲的男子,面容卻極為清雅,聽到孟染的解釋,對方也開口道:“吾并無傷人之意。”
那聲音竟也如容色一般,清雅有餘,讓孟染一聽,便覺得心生好感。
孟染将花若妍從地上扶起時,花若妍已經做出一副疼痛難當的模樣。唇上透着些青烏,額上也帶了一層細汗。但花若妍這樣容色的女子,即便如此,也只是更顯出一抹楚楚可憐之态。
孟染扶着花若妍,對那男子道:“謝前輩寬和,我們這就告辭。”
花若妍适時的呻吟一聲,腳下一軟,倚在孟染懷中,滿是不勝之态。跟着孟染一起過來的兩儀,連忙伸手,幫着扶住了花若妍。
全無剛才那般淩厲攻勢的女子,讓人一見便心生憐意。
那名男子見狀,眼神閃了一閃,再開口時,聲音顯得更為溫雅了:“這位道友似受痼疾所擾,行動不便,若不嫌棄,不如随吾在觀中稍歇,待好轉一些再做打算?”
孟染沒想到,花若妍這聽起來極不靠譜的辦法,竟然就成功了。
略作猶豫,孟染聞言,面上一喜,應道:“多謝前輩。”
那名男子露出一抹微笑,轉身往姑蘇觀走去,餘下一句:“請随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