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愛至上
裘風回到辦公室，稍稍松了領帶，在鍵盤上打了些慌亂的字，随即一把将電腦合上。
屋內極靜，仿佛還有電腦碰撞的餘震。
裘風的手緩緩撫上額頭，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要瘋了。
明明那麽多機會可以告知辛季安，他就是sept，明明可以狠狠心把軟件卸載，明明知道辛季安是有對象的。
但他卻還在保持聯系。
甚至為了聖誕節獨處，穿上正式的西裝，幫辛季安搬了卷宗。
以及，為他準備在影院的《真愛至上》，一部他從來不感興趣的愛情電影。
為此，裘風謊稱忘記鎖門，将鑰匙遞給他。
辛季安接過的時候，指尖輕輕觸碰到了他的手心，隐隐的癢，無意的撩撥被鑰匙晃動聲緊緊蓋住。
裘風看見那只可以随意包住的手離開了，就像遠去的辛季安一樣。
資料室內只剩下他。
裘風望着整理得當的書架，突然想到剛剛的一幕。
辛季安坐在地上，一旁是厚重冗雜的卷宗，從後面看去，肩窄腰細，瘦小得可憐，似乎能輕輕松松被一把抱起來。
這樣的人怎麽搬得動那些卷宗呢？
裘風想，如果他回頭，眨着眼睛瞧自己，他可能忍不住要上前幫忙。
但辛季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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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在低頭發語音，嗓音似乎像纏了線的風筝，在裘風耳邊飄來飄去：“sept，我好無聊，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呀？”
他拿出手機回複：“有，是一個離婚案件。細節不能多說，但是可以跟你講結論。”
“真的嗎，是什麽？”
裘風的腦海裏充斥着回憶裏，辛季安上了男客戶的車，印象太深刻，他都記得那個男人開的車是紅旗。
随即他發送了消息：“離婚了的男人，都是壞人，不要和他們談戀愛。”
辛季安笑得很開心，慢悠悠地說着話：“sept，這哪裏有意思了？你好可愛。”
而後想了一會，繼續問：“那你呢，你是好人嘛？”
他當時回了什麽？
回過神來，辦公室內依然沒有聲音，裘風不再揉捏眉心，拿起手機點開和Ann的聊天界面，看到自己的回複，只有一個字：“是。”
就差明說：“不要和那個人在一起了，選我吧。”
裘風懷疑自己和第三者一詞，将要纏繞很久。
不過他沒有給自己率先冠上什麽名號，其實仔細一想，還是有很多挽救空間和時機的。
比如待會在門口攔住他，比如在電梯堵住他。
這時，辛季安發來了消息：“天吶！”
“你猜我發現了什麽？律所的影院在放《真愛至上》！”
裘風笑了，他幾乎可以準确地腦補辛季安的語氣，表情，那種不可置信已經達到預期，将他的滿足感深深填滿。
“這麽巧。”他欲蓋彌彰地回道，“有沒有坐下來看。”
“當然了。”辛季安笑得很開心，晃動着鑰匙發出細微的響聲，“現在我是影院的主人，正坐在平常擠不到的中間位置呢。”
裘風聽着語音，擡眸想着，如果現在進去一起看，可能會打擾到他吧。
于是他便垂眸收了笑。
辛季安像是看到了他的心事，竟然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怎麽看？”裘風問。
很快他就知道了，辛季安的視頻通話發了過來，上面提示他不用開攝像頭，便接着點了同意。
手機一陣輕晃，随即是有些模糊的大屏幕，辛季安的聲音傳來：“能看到嗎？”
裘風說：“可以。”
下一秒，辛季安的半張臉隐約出現在面前，裘風得以知道這個視角是在他的懷裏。
影院的網絡似乎不太好，卡了一瞬，正好是在兩個角色接吻的鏡頭，湊巧到辛季安發出小小的驚呼：“啊哦。”
裘風用拳抵住嘴，才沒有輕笑出聲。
但還是被辛季安捕捉到了：“怎麽了，沒接過吻呀？”
裘風“嗯”了一聲，随意問：“你呢？”
結果他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真的假的，我也沒有。”
裘風沒有辨認辛季安是否在說謊，就算是騙人的，他也不在乎。
他們度過了一段安靜的電影時間，期間辛季安突然輕聲對着話筒說：“sept，如果你在我身邊，我可以允許你趁着黑暗，牽住我的手。”
“或者抱抱我。”
也許這句話離手機太近，或者可能裘風的記憶裏太好，總之直到夜裏，他站在落地窗前，依然覺得這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身後是叽叽喳喳說個沒完的吳郝，似乎在說些他苦惱的事情，需要裘風幫忙解決，但裘風完全聽不進去。
他點開手機翻看記錄。
辛季安剛剛說自己洗完澡，發現手臂上有一道細長的劃痕，很紅，應該是搬卷宗劃到的。
裘風覺得可能是和吳郝喝酒了的緣故，頭腦發昏，意識迷茫，竟然說：“我看看。”
辛季安雖然回了句：“這有什麽好看的？”，但還是拍了照片發過來了。
很淺的疤，沾過水之後只剩下紅，在白嫩的肌膚上顯得極為明顯。
裘風看到自己的回複：“很漂亮，和你一樣。”
辛季安發來語音，黏黏糊糊地說了一聲：“sept，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啊？”
裘風不知道怎麽回，因為他的答案是不知道。
好在辛季安又說了一句：“你沒見過我，怎麽知道我漂不漂亮，而且這個詞不是形容女生的嗎？”
裘風聽出來他有些結巴，猜他現在有沒有臉紅，問：“你反感嗎？”
辛季安頓了一下，很輕地說了句：“喜歡死了。”然後又很大聲地佯裝無奈道：“随你好了。”
裘風把這段話聽了三遍。
辛季安随即又說自己困了，可聽起來還有些興奮勁，更像是不好意思，接着沒有說話。
屋內想聽的聲音消失了，就連吳郝也醉倒了，周圍變得讓人厭惡的空洞和寂靜。
裘風走出陽臺，冷風慢慢追着包裹他，他只穿了一件單薄毛衣和長褲，身形微躬着，俯在欄杆上。
十二月末，正是冷的時候，遠處的夜燈微微照亮他垂眸的暗淡神情。
裘風想，明天要去資料室，将辛季安接手的那件離婚案翻出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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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風：準備開始偵查情敵。
其他話：創作這本的靈感來源于一次直播。其實一開始想寫的是直播掉馬，但感覺很容易撞到別人的梗…所以就換成現在這樣的了…
越寫越脫離最初的想法了，逃不掉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