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盜號了？
咖啡見底時，辛季安剛放下杯子，突然有個男人穿過座位直奔他而來。
他的手裏是一件包裝袋和一把傘。
男人直直地盯着自己，辛季安瞬間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很平凡普通的長相，跟自己差不多高，但他應該是sept，辛季安認定自己沒有在意外貌。
此時男人突然跟他揚了揚手打招呼，辛季安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起來，随着男人的離近，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辛季安克制住驚喜，整了整略顯狼狽的着重，試探道：“你真的來了。”
誰知那男人眨眨眼，突然拿出一張紙來：“您是Ann吧，請在這裏簽字。”
辛季安“啊”了一聲，沒有接筆，因為他還沒反應過來，皺眉問：“你不是sept？”
“我不是啊兄弟，我是跑腿。”男人樂呵呵道，在辛季安垂眸的時候，往遠處那個高大的男人看了一眼。
明明距離這麽近，卻還委托自己來送，難道是小情侶吵架？
他看見裘風繞道走到一旁的座位，很想提示一下眼前的Ann，但他秉持着顧客至上的原則，忍住了：“您的訂單我給送回來了，要不然，您先檢查一下？”
辛季安回過神來，聽聲音完全不是一個人，他确實不是sept。
失落是掩飾不住的，他拿過筆簽字：“不好意思，認錯人了。謝謝您啊。”
等到跑腿走後，辛季安打開包裝袋，裏面是一件嶄新的灰色大衣，這個牌子他認得，價格不菲。
就連尺碼都是湊巧得剛剛好，他忘記有沒有跟sept說自己的體重了。
此時雨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把雨傘并不是純色的，他将一點點傘面展開，上面畫着一只睡覺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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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就是他經常發給sept表情包的那一只。
辛季安驀地笑出聲來。
咖啡廳裏，兩個人隔着靠背，都沒有說話。
窗外，路人小跑着擦肩而過，紅綠燈變幻不停，車水馬龍都在漸漸模糊。
大雨再次讓城市颠倒在腳下，就像深深被愛包圍着的人們，不再分得清真實與虛幻。
夜幕低垂，平蕪市下了一下午的雨，此時進入了休眠期。
“sept，我真以為他是你诶。”辛季安躺在床上，剛洗完澡喝了藥，身上暖烘烘的，聲音也嬌嗔起來，“我差點抱上去！”
語音通話顯示已經通話了十分鐘，這期間，他已經說了三遍“我以為是你”了。
“嗯。”sept似乎沒在工作，那邊很安靜，“大衣怎麽樣？”
“恰好合身！”辛季安說，“拍照很好看。”
“照片發給我。”sept的聲音模模糊糊。
辛季安想了想，輕聲問：“你是不是想看看我呀？”
sept沒說話。
“好吧，你不承認就算了，先挂了。”辛季安假裝語氣不好，實則在憋笑。
sept的低吟摻了些不悅：“不要。”
像是只郁悶的大狗狗。
辛季安“是嗎”拉得聲調很長，站起來面對着鏡子，找了一個好的角度，光照正好，仔仔細細地鏡子前觀賞了一番，确定很滿意，便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他準備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将照片做為草稿，先不發送。
辛季安“诶”了一聲，假裝無意想起一件事：“sept，你送給我衣服和傘，為什麽不親自來找我呢？你知道，我可以等你下來的。”
“我不好看。”sept回答。
“可是很不公平诶，你老是要我的照片。”
“…………”sept無言以說。
“算了算了，不強迫你啦。”辛季安裝作很大度的樣子，又小聲問，“sept，你覺得我長得怎麽樣？”
“好看。”
“拜托，很敷衍！具體描述一下好不好？比如，眼睛怎麽樣，鼻子怎麽樣？”
sept頓了一會，說：“沒有見過你的全臉。”
“哦，是這樣啊。”辛季安快要暴露了，忙捂住嘴，不讓偷笑跑出來，“那你想象一下我嘛。”
電話那邊猶豫了，沉吟片刻：“我的嘴很笨。”
“沒關系呀，快說嘛。”辛季安已經把手放在發送鍵上了，照片和他心裏的念頭同樣蠢蠢欲動。
好在sept真的說了：“臉很小，很白，眼睛大，瞳孔很淺—”
就在此時，“叮咚”的提示音打斷sept的話，辛季安已經把照片發出去了。
一秒過去…五秒過去…
他屏息等待sept說些話，但始終沒等到：“本來話就少，現在怎麽都說不出話了？”
辛季安前面做了那麽多鋪墊，就是想讓sept在腦海中想象他的臉，随即和照片對接上，那一刻一定對自己的印象更深刻。
想到sept被這突如其來的自拍，搞得不知道說什麽的笨拙模樣，一定很好玩。
辛季安笑了一會，清了清嗓子，：“sept，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的那句“沒有見過你”說的有多委屈呀，搞的是我做錯了事一樣，現在發給你，你卻不說話了。
“你還在嗎？”
過了很久，辛季安以為電話挂斷了呢，sept的聲音傳來：“嗯，我在。”
辛季安突然想，自己需要sept的肯定，或者說，他在意他的看法。
一瞬間，羞澀不合時宜地湧上來，他輕聲問：“現在呢，和想象中的我一樣嗎？”
“………”
裘風将那張照片看了許久，每一個細節都放大了。
照片裏他露了整張臉，暖光灑在黑發上顯得很乖，臉上有斑駁影子，雙眸注視着鏡頭，笑容明朗。
大衣如何，他完全沒有心思去看。
脖子上的紅繩纏繞着，顯得辛季安的皮膚更白了些。
裘風再次想起辛季安有對象這一事實。
本來不把那個男人放在眼裏，可是他确實是每天都能見到辛季安，觸碰辛季安，擁抱辛季安的人。
一絲糾纏不休在心底的嫉妒。
“喂—”辛季安等了好長時間，sept卻還不說話。
突然，sept啞聲說：“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看。”
“啊？”辛季安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他慶幸sept看不到，但斷斷續續的結巴已經将他暴露，“真的假的…？”
“嗯。”sept似乎笑了一聲，“真的。”
“是嗎？”辛季安眨眨眼，試圖得寸進尺，提出視頻通話的要求，但sept先開始了其他話題：“烏雲的咖啡好喝嗎？”
“和我們律所的咖啡一樣好喝。”辛季安眨眨眼，想起了什麽，接着說，“可惜我不能帶你來喝。”
“怎麽？”sept問。
“因為帶你進去的人是我，所以同事可能會不願意。”辛季安不想提這個，還有幾個小時就跨年了，他不想說些掃興的話。
但sept追問道：“為什麽？”
辛季安頓了一下，他想起來上次sept要自己找別人搬卷宗的事。
他呼出一口氣，說：“sept，其實我想實習之後去找你，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想離開這裏，我在這裏過得不好。”辛季安遲緩道，“就是，搬卷宗這種事對你來說，找別人幫忙是很輕易的。但是我不行，因為他們覺得麻煩，而且是會表現在臉上的，就那麽對着我，我會說不出話來。”
他想起昨天路過茶水間，幾個人在裏面聊天，看到自己的時候，都很有默契地暫停了話題，沒有說話。
幼稚的孤立行動。
其中就有馬華之。
他本來以為自己脫敏了，可還是沒法假裝沒有看見，想來也依舊不舒服。
“其實我一開始下載pick是下載錯了，但要是沒遇見你，我可能已經忍不住辭職回家了。”辛季安趴在枕頭上，聲音悶悶的。
一陣靜默，sept似乎說了句：“抱歉。”
真誠到辛季安以為他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
眼看氛圍越來越傷感，他吸了吸鼻子，小聲說：“不要安慰我，不吉利。”
sept：“……”
辛季安趁機可憐巴巴地提出：“待會我們一起視頻跨年好不好？”
他又想到sept說他不好看的事情，便貼心地補充了一句：“你不用開攝像頭。”
果然，sept沒有猶豫地回：“好。”
辛季安說自己要去收拾一下，實際上就是要去敷個面膜，但他不會告訴sept這點小心機的。
恰好sept接到一個電話，他們的聊天暫時中斷了。
辛季安摘下面膜的時候刷了會手機，無意滑倒許久沒打開的朋友圈，此時恰好出現了裘風的轉發。
辛季安停頓了幾秒，他好像從來沒見過裘風發朋友圈，一時間有些好奇，點了進去。
只見裘風轉發的是一篇文章，雖然他并沒有評論什麽，但文章的标題足以信息量巨大。
“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辛季安：…被盜號了？
他打開文章，發現這是一個人以自述的形式，講述了自己與丈夫生活的狀态。
什麽三年之癢，什麽他不再像以前那麽愛自己，什麽兩個人睡覺的時候背靠背，沒有交流。
看上去是一段失敗的婚姻。
接下來作者還詳細寫了自己如何通過網戀結實了一個男人。
其中，作者用紅色标了一行字：“我們都出軌了，但我們都沒錯。”
辛季安：“…………”
這三觀也太不正了吧。
他現在肯定裘風被盜號了，不過這種機會可不常有。辛季安想，如果自己在律所有朋友的話，此時應該會一起調侃着玩吧。
辛季安咬了咬嘴唇，給裘風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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