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視頻通話中
裘風收到辛季安的點贊時，王斌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兄弟，你微信號被盜了。”那頭傳來義正嚴辭的聲音，“盜號的人還是個變态。”
裘風：“……沒有。”
王斌：“？”
他詭異的驚呼聲和pick消息提示音重合了，辛季安發來一句：“還有十分鐘！”
裘風看了看時間，跨年近在咫尺。他沉聲問王斌：“還有其他事要說麽？”
“你別說，還真有。”王斌清了清嗓子，嘆氣道，“咱們律所那兩名實習生你認識吧，都挺優秀的，我看他們倆前途無量—”
“長話短說。”裘風打斷道。
王斌：“……好吧，意思就是他們倆實習期快到了，只能留一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裘風一頓，沉吟道：“這麽快？”
一年的實習期時間裏，他和辛季安說話的時機屈指可數。裘風真正了解他的時間，也只有短暫的半個月。
還是以sept這種網絡虛拟的名義。
王斌也感慨了幾句時光流逝，順便提出他的想法，那就是留下馬華之。
原因很簡單，馬華之雖然争強好勝，但也證明了他的上進心，“時盡”需要這種敢于釋放野心的人。與之相比，辛季安不争不搶甚至不求的态度，并不适合繼續留在這裏。
“況且，我問了部分人的意見，他們和我一樣。”王斌補充道。
裘風想起辛季安的那句“我在這裏過得很不好”，大概就是因為他和“部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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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留情面地指出事實：“馬華之的業務能力遠遠不夠。”
王斌聽出他的話外音，一時間有些訝異：“我以為你不喜歡辛季安。”
“沒有。”裘風垂眸。
原來他之前對辛季安的态度是人盡皆知嗎？
王斌思索片刻，認同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與馬華之相比，辛季安的工作效率和水準确實比較成熟。算了，我再想想吧。再說了，還是要看他們倆自己的意願，萬一實習結束，兩個人都跑了，對我們來說也算是損失。”
說完，他又扯了幾句別的，才把電話挂了。
裘風沒有聽王斌的廢話，他走神去琢磨了那句“萬一實習結束，兩個人都跑了”。
辛季安确實表示過他想來找sept一起工作，雖然态度上更偏向于開玩笑，但他對“時盡”的厭惡程度是實打實的。
裘風開始覺察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過段日子，辛季安很有可能就不會和他是同事關系了。
與此同時，pick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你還在忙嗎？”辛季安發來消息，“要不要開始視頻？”
“……”
一種讓裘風窒息的“期待感”驀地懸在心頭。
這種窒息讓他反應過來，他不想在辦公室裏看不見辛季安。
“叮咚”一聲，辛季安的視頻聊天邀請到了。
音樂鈴聲不斷催促着，像是惡魔誘惑的笛曲。情急之下，迫使裘風将面前的困境抛之腦後，按下了“yes”鍵。
辛季安出現的一瞬間，裘風輕輕将領帶稍松。
畫面中的男生穿着白色短袖，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領口微晃，更深的地方若隐若現。
應該是洗完澡的緣故，他的嘴唇特別水潤，看上去很軟，和辛季安身後的抱枕一樣。
臉上泛着淡淡粉紅，鴉翅般的睫毛輕動，半掩着那雙掬了水的眼睛。随着辛季安的擡眸，即使隔着視頻，裘風仿佛被他注視着一樣。
“sept，你能看到我嗎？”辛季安的嘴一張一合，舌尖在口腔裏挑着。
裘風心想，如果能穿越的話，他會回到那間打印室。面對辛季安的主動幫忙，他再也不會說出那種話。
而且，如果他當初沒有那麽說，現在的一切會不會變的不一樣？
連裘風自己都沒發覺到，他的雙眸緊緊地凝視着屏幕。
“sept，你在嗎？”辛季安皺着眉頭，見sept不說話，以為視頻出問題了，試圖調試手機。
裘風沉思半晌，開口道：“能看到。”
辛季安聽到聲音，不禁笑了：“那就好。”
說完，他抿唇，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我沒有跟照片相差很大吧？”
“沒有。”裘風果斷道，相反，他覺得在現實中看到的辛季安，比照片裏還要好看。
辛季安放下心來，他眨眨眼，只能看對面的一片黑，但也足夠了。
“sept，跟你說個好玩的事。”他躺下，歪着腦袋以一種舒服的姿勢面對鏡頭，在屏幕裏只有他的下半張臉和胸前一小片肌膚。
“我的一個同事，”辛季安咬着唇憋笑，“他突然轉發了一篇很奇怪的文章，現在大家都在那條朋友圈底下留言，罵盜號者不講道德。”
裘風用手指輕輕點着屏幕上的唇，接着滑到鍵盤上，他被“同事”兩個字刺得一哽，說：“…是嗎。”
“不好笑嗎？”辛季安問，他腦海裏突然找不到其他話題了。
“不是。”裘風回道，“跟你視頻，我很緊張。”
辛季安抿唇笑了：“我也有點，但現在我只能看到自己的臉，所以還算可以。”
話畢，他往手機顯示時間的地方看了一眼。
“sept，還有一分鐘就跨年了！”辛季安激動起來，笑的時候牙齒小雖卻很白，很整齊，“你知道我今年最幸運的事是什麽嗎？”
“什麽？”裘風問。
“就是遇見了你。”辛季安喃喃道，眼睛蓄滿了笑意。
“嘣”得一聲，窗外突然升起煙花，絢爛得猶如視頻中虔誠的辛季安。
辛季安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自語道：“祝你，祝我，新年快樂，事事順利。
話畢，裘風看到辛季安睜開一只眼睛，像是在偷瞧屏幕：“我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很傻！”
裘風輕笑一聲：“還好。”
辛季安連忙放下手，拿起手機離自己很近，輕聲問：“那你收到我的祝福了嗎？”
“嗯，收到了。”裘風認真道，聲音放緩，“心心，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辛季安捂住臉掩蓋此時的臉紅，“sept，我現在害羞是因為你好聽的聲音，還是因為那句心心？”
見sept不說話，他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明天該怎麽度過假期呢？”
“你想做什麽？”sept問。
“我想去平蕪公園。”辛季安說。
平蕪公園就在平蕪大橋附近，公園中心有座湖，湖邊圍着一圈長椅，不少情侶都在那裏約會，談情說愛。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辛季安小聲問道，殊不知眼裏的期待都快穿透屏幕了，“反正你知道我的樣子，而我卻不知道你。就算你在我身邊坐下，那也可能是陌生人。”
“所以你不用擔心。”他繼續說，“況且那裏空氣很好，很适合散心。”
辛季安說得動人，盡最大可能邀請sept。
他堅信即使sept不露面，自己也一定可以準确地在人群中辨認到sept。他也說不上來這種“自信”的來源，可能是總覺得sept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裘風并沒有抗拒這次“僞見面”。
正好，他要想借此機會偶遇辛季安，試探他的反應，見到自己的一瞬間，下意識的表情是不會騙人的。
如果辛季安并沒有想象中那麽讨厭他，他可能會…挺開心的。
于是他說：“好。”
“真的嗎？”辛季安問，“你怎麽同意得這麽快？”
裘風淡道：“怕你孤單。”
辛季安的嘴角上揚，聲音變軟，不依不饒地問：“怕我孤單呀？你為什麽害怕？這麽在意我？”
“嗯。”裘風沒有否認。
他話音剛落，辛季安呆愣片刻，接着一把捂住臉，一副苦惱的語氣：“sept，我的心率好像不正常了。”
“心心。”裘風說，“把手放下。”
辛季安一聽，更不願意給sept看到自己紅得發熱的臉：“不要。”
眼見自己的臉越來越熱，他連忙說自己困了，又制定了約會時間，留下一句：“明天見，sept，晚安”，便急忙挂斷電話了。
………
辛季安消失在眼前。
裘風将黑了屏的手機抵在前額，理智回歸，他開始思考明天的不露面約會。
“……”
一定不會是愉快的見面。
裘風必須承認，自己正在清醒地走上一條自取其辱的路。
甚至可以一眼窺到糟糕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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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閱讀也感謝審閱！辛苦了，這章存稿改了好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