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喝酒游戲
話畢，裘風望着辛季安一動不動，仿佛愣住了。
辛季安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拿不準裘風眼神中的含義，但總覺得他現在…
挺難過的…
辛季安意識到這一點，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向林煥涵轉移話題：“不是說要玩游戲嗎？玩什麽？”
林煥涵沖他歪嘴，意思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但這句話被吳郝聽見了，為了讨好林煥涵的朋友，他忙咽了口酒，湊上來說：“是想玩游戲嗎，正好我不久前學了一個。”
林煥涵将錯就錯，反正她準備的游戲必須在最後，多一個游戲熱熱場子也不礙事，于是她順口問：“是什麽？”
吳郝朝裘風笑笑：“哥，你也玩吧，這游戲需要四位玩家。”
裘風似乎比剛才更喪了，連眼皮都懶得擡，辛季安看得很糾結，他只是假設“他不會分手”，怎麽裘風就變成這樣了。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吳郝早就習慣裘風這樣了，所以沒怎麽在意他哥心情不好。一心只想在林煥涵面前表現，接着清了清嗓子說，“接下來我開始講規則，認真聽哦。”
吳郝沒有撒謊，他還真為了這場約會，現學了一個非常小衆的游戲。他一個混跡各大娛樂場所的人，都沒有聽說過這種類型的游戲，辛季安他們更不必說了。
吳郝的算盤打得很響，此時拿來炫技是最合适不過的。
游戲叫做“如果能重來”，取自熱歌《李白》的歌詞，顧名思義，這是個作詩的游戲。但與古人作詩不同，要求玩家限時五分鐘內，根據其他三位玩家所說的關鍵字，做出六行詩。不講究押韻，但必須通順有故事。
游戲挺好理解，但吳郝講完之後，私心作祟，加了條不存在的規則：“作的詩必須要與愛情有關。”
辛季安皺眉：“一定要和愛情相關？”
說完，他的腳被人輕輕踢了一下，是林煥涵。
辛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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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個游戲聽起來很有意思诶。”林煥涵期待地看着吳郝，男人不好意思地低頭喝了口酒，摸向骰子。
誰都能看出來這游戲簡直就是吳郝為林煥涵量身打造的，他一定準備好了詩歌，就等着待會在她面前獻媚呢。
辛季安輕嘆了口氣，算了，陪他們演一場。
誰知裘風也給吳郝面子，骰子幾乎只是随便碰了一下，吳郝理所當然成了那個數最小的人，“被迫”要做一首詩。
“對了，還有一條規則，我忘了說。”吳郝笑了，“我可以指定一個人，必須和我對視着聽完這首詩。”
衆人：“………”
這時林煥涵突然“omg”了一聲，十分捧場道：“你選我吧，我想聽。”
“好，那就你了。”吳郝說。
辛季安：“……”
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手腳蜷縮的期間，辛季安偷瞥了一眼裘風，見他好像有了點情緒上的波動，摸着杯沿在想什麽，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們一人說一個字吧。”吳郝看向辛季安，說“安安，你先開始吧。”
辛季安剛要說，只見吳郝以微小的動作指向了自己的夾克，上面有一顆星星标志。
“…星。”辛季安說。
“哥。”吳郝又望向裘風，手指扶在眼睛邊，暗示得太過明顯，辛季安不忍直視，低頭抿了口果汁。
“眼。”裘風簡潔明了道。
“愛。”林煥涵說了最簡單的字。
“那我要想一想咯。”吳郝作思考狀，過了一會，舉杯将酒一飲而盡，猛地盯着林煥涵看。
兩個人對視着，倒還真有點暧昧的氣息。
吳郝在安靜中開口了：
“昭昭星河懸挂于無邊的黑夜，
因為我愛你，
于是星星掉落了，
在你的眼中”
話畢，吳郝露出自信的笑容，而林煥涵的顴骨也迅速上升，雙手合十鼓起掌來，将少女般悸動表現得淋漓盡致：“好厲害！”
辛季安也拍了拍手，盡管他沒怎麽聽懂，甚至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吳郝在這片掌聲中，以及林煥涵的眼神裏，迷失了自我。
“還好還好，獻醜了獻醜。”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這游戲有點不适合喝酒玩吧…我們再換一個…”
“等一等。”裘風突然說。
辛季安詫異地看過去，裘風拿起骰子，在衆人的疑惑裏，淡聲說：“再玩一局吧。”
吳郝愣了：“還玩？”
他只準備了一首詩啊。
“誰搖得最大，誰來作。”裘風說。
“行。”林煥涵搓搓手，她也想表現一下，吳郝這種水平的詩都能拿出來，她的一定更驚豔。況且搖大對她來說也不算難。
辛季安就比較愁苦了，他一點也不想摻合這種游戲，可是沒辦法，也不能掃興，便象征性地晃了一下。
幸好，甩了三個一。
最大的也出來了，是裘風。
林煥涵“啧”了一聲，比較可惜，但她還是起哄道：“裘律，你要對着你弟作詩嗎？”
”不要不要，”吳郝想象出那個畫面就慎得慌，連忙指着辛季安：“給安安吧，他甩的最小。”
“……”辛季安沉默了，“這是剛剛加的規則嗎？”
“我先來，夢。”吳郝趁熱打鐵道。
“你吧。”林煥涵說。
“醒？”辛季安迷糊道，他完全是順着吳郝的“夢”來說的。
“那開始。”吳郝拍了拍桌子。
辛季安還處于一臉懵的時候，裘風轉頭朝他看來。
他不自覺地也望過去。
咯噔。
安靜到辛季安能聽到自己平穩的心跳聲，他受不了這種當中跟人對視的情景。
像是魚被架在火上烤着。
而裘風的眼神像湖泊，幽靜中顯現出不因人而改變的堅定，雙眸對視中，辛季安想要躲閃，可裘風已經開口了。
“夢裏擁抱你的瞬間，
我真切地感受着溫暖。”
辛季安的瞳孔微微放大。
“就像厚重的雪，
溫吞地趴在肩頭。
夢醒了，
我也被澆透了。”
不知誰忍不住“哇”了一聲，作詩結束，裘風不再言語，薄唇緊閉。
他說得極其緩慢，低沉的嗓音伴着悠悠輕音樂，猶如披了月色的海邊，浪聲淺淺，卻又讓人安心。
最重要的是，真摯得讓人難耐。
辛季安呆在原地，甚至忘記移開視線。
好熟悉的聲音…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想念sept，就像是sept在他的面前，跟他告白一樣。
心止不住地亂跳，而裘風也靜悄悄地凝望着他。
辛季安在這道獨屬于自己的目光裏，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溫柔。
“哥，你幹嘛搶我風頭。”吳郝嘆息的聲音打斷了辛季安的沉浸。
他連忙轉過頭，在裘風的注視下，慌張地拿起一只杯子，掩飾般地喝起來。
“哇，你們是怎麽想出來的？”林煥涵又跟吳郝聊了起來，将話題引到剛才那首詩上，吳郝開始講述他的創作靈感。
辛季安邊喝邊捂着臉，剛才對sept的想象還在腦海中沒有散去，餘溫熱得他有些失措。可偏偏這時，裘風突然湊近他，輕聲說：“你喝的是酒。”
辛季安：“……”
他低頭去看，果汁在一旁靜悄悄地立着，手中的杯子被他僵硬地抱着，果然拿錯了。
“啊，忘記了不能喝酒。”辛季安歉意地對林煥涵說，他還記得要送她回去，“怎麽辦，我酒量很差，這一點恐怕都要醉了。”
“沒事。”吳郝大咧咧地搖頭，“還有我哥呢，坐我哥的車回去。”
林煥涵抿唇笑了一下，沖辛季安眨眨眼。
辛季安不明所以時，她又突然說：“要不然再來一個游戲吧，比較簡單的。”
“真心話。”她繼續說，“誰答不出來的，就算是輸，需要喝一杯酒。反過來，提問者就得喝。如果喝不了，可以跟對方掰手腕，贏了就不用喝，輸了就要喝。”
“可以。”吳郝順着她來，“那我們逆時針吧，從安安開始。”
辛季安咬着唇思考哪些比較有意思的問題，可他要提問的是裘風，那就不能太失分寸，便猶豫開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裘風随意道：“沒有标準，男生也可以。”
辛季安：“？”
“噗”得一聲，吳郝猛地将酒噴到一邊，連忙起身擦了擦嘴，不敢置信道：“哥，你在說什麽？”
“太勁爆了。”林煥涵大笑起來，“裘律，深藏不露啊。”
說完，她朝辛季安偷偷比了個心，意思是他可以試試。
但辛季安瞋視她一眼，完全否決了。
辛季安掩飾着震驚，因為從未聽說過裘風喜歡男生。
他拿不準裘風是不是鬧着玩的，但看見吳郝那麽“駭人”的表情，也就猜測裘風可能是一時興起，胡說八道。
總之，既然裘風回答出來了，辛季安願賭服輸，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酒勁漸漸上湧，接下來的提問他都沒怎麽聽，直到吳郝開始問林煥涵問題，他才努力集中注意力。
“問個簡單的，”吳郝看起來有些緊張，說話都顫了，“你，你覺得我怎麽樣？”
辛季安差點被嗆到，怎麽突然開始打直球了？
林煥涵的表情很苦惱，似乎不知道要怎麽說，于是她舉手投降道：“我回答不出來。”
吳郝雖然有點尴尬和受傷，可還是保持紳士道：“那你喝吧，不過只用喝一點就夠了，剛剛喝太多了不是嗎？”
誰是林煥涵搖搖頭：“我要跟你掰手腕，輸了絕對喝，不賴賬。”
吳郝眨眨眼，以為她是想自己讓着她來躲酒，便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辛季安喊了開始後，由于吳郝完全卸力，林煥涵很輕松地贏下本局。
可就當吳郝要松手時，林煥涵并沒有放手，反而跟他十指相扣。
“你不是問我的看法嗎？”林煥涵笑起來，豔麗容貌和耳環一樣，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這就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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