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沉默島1
許深深端着生人勿近的姿态,滿臉寫着勿cue。
水霖璃的眼神冷笑:專cue你。
“打了就打了,醫藥費我包。”
水霖璃呵一聲:“我是缺那點醫藥費的?彬彬受的不僅是皮肉傷,她的精神和自尊都受到了嚴重傷害,你們必須向她道歉。”
郎胭大聲嚷:“你也想挨揍是嗎!”許深深捂住她的嘴,對付水霖璃這種陰險型的暴力輸出沒用,還得從內部擊破。
“那麽,水總從人格上羞。辱我怎麽算呢?她言語攻擊我在先,是否該由她先向我道歉?”
許深深不急不慢地把“皮球”抛回水霖璃手裏。
“如果水總先向我認錯,并且發布公共道歉視頻,我就向她道歉。”
水霖璃的臉色變得有點青:“許總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怕這件事傳出去影響許氏的聲譽嗎?還有誰敢和你許家做生意?”
“好啊,你去法院起訴,告訴所有人我許深深把你妹妹打得抱頭痛哭。要不要先通知霆董?她可是我的大股東,出這麽大事得先讓她知道吧?”
水霖璃怔住。別人不曉得,但她很清楚許深深是龍霆為“那個人”挑選的人魂容器,不論什麽事鬧到龍霆那裏,受寵的必然是許深深。觸怒龍霆是祖宗十八代都不想超生了,她當然不敢跟許深深硬碰硬。
許深深的本意是如果水霖璃非要胡攪蠻纏就把海龍資本搬出來,投資方肯定不會允許旗下的企業互潑髒水,水霖璃明白其中的厲害,必定見好就收。
雖然她們兩人的初衷不同,但是達成了一致。
水霖璃不再追着水璘彬受傷的事不放,象征性地收下一點醫藥費和許深深施舍的精神賠償。
“這精神賠償不是因為我們郎胭揍了她,而是可憐她精神不太好。”
“......”水霖璃好氣,但是許深深說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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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水教授請回吧,希望你以後不僅能跟我,也跟晴晴保持距離。”
許深深下達逐客令,這麽晚了還沒吃飯,肚子都餓了。她把水璘彬給她的西冷趕到一邊,重新換了份吃。
趕走的西冷被另一只銀叉挑過去,許深深擡頭,水霖璃竟然在她旁邊坐下了!郎胭格楞牙齒沖她低吼,水霖璃塞了一塊肉堵進她嘴裏。
水霖璃跟許深深探讨起本次滑稽的相親事件。
“小許總,你有沒有想過你父母為什麽會安排這場相親?”
許儒林甚少在許深深面前提婚嫁,但是許深深能感受到父母的期望,慕容倩時常在電話裏跟她提誰誰的女兒結婚了,誰誰的兒子又抱大胖小子。
“彬彬的秘書告訴我,前幾天她和你大伯約過好幾次飯。”
“許翰林?!”
提到這個人許深深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急着把她嫁出去好架空她在許氏的權力,這個蠢男人都被撤職了還不死心!
水霖璃的面容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玩味地晃動紅酒杯:“小許總應該很讨厭這位大伯?”
許深深擋回去:“多謝水教授關心,那是我的家事。”
她卻抛來一根橄榄枝:“許翰林擺明了是想坑你,既然你和彬彬都赴局了,不如我們來個将計就計?我保證能把許翰林徹底趕出許家。”
在許深深略微猶疑之際,水霖璃介紹了她的計劃。
“奧生要建一座海島研究基地,彬彬會假意讓許翰林來做,給他另一個違。禁島做局,那是一個國際保護島嶼,登島破壞環境會被聯合國組織逮捕,同時我會給你真正的海島地址和建築方案。”
呵,水霖璃果然是個玩陰的好手。
許深深擡眸,面無波瀾,水霖璃看不透她的意願。
“水教授的計劃聽起來很棒,但是你幫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水霖璃正色,冰藍的眼珠泛起冷白色的光點:“當然,我水家幫你是有條件的,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剛才水總才說看不上我。”
水霖璃沒有接茬,笑着問郎胭:“你知道有一種植物原始異族叫‘龍骨木’麽?”
名字有點高大上啊,是個什麽東東?許深深也看向郎胭。
郎胭蹙眉深思,半晌後開口:“沒有。”
“......”水霖璃的嘴角抽了抽,這狼不是神官閣的弟子嗎,怎麽連不周山的聖物都沒聽過!
水教授只能向淺薄的兩個小年輕科普。
“龍骨木和龍血珊瑚、蒼靈珠并稱不周山的三大聖物,是上古神明蒼龍靈君隕落後的遺物,一直由南宮神凰保管,後來交給了神官閣。南宮和亢金大戰,龍骨木和蒼靈珠不知下落。
“我要找的就是就是這三大聖物之一的龍骨木。經過我多年的搜尋,終于在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上發現了龍骨木的活動蹤跡。它們特別警惕遇到危險會自毀元神,為了得到完整的龍骨木我必須采用特殊手段。”
水霖璃指向許深深:“我要你以靈魂做餌,引出島裏龍骨木。”
郎胭的爪子朝她沖了過去,被許深深攔住。
“我不會以這種方式贏許翰林,更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許深深冷酷地拒絕,也沒有心情吃飯了。
讓郎胭變回小狼抱着她走:“水教授,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想起訴我,請便!”
許深深眉頭皺的很深。
不光為水家姐妹的冒犯,還有父母對她的欺騙。
這場“家宴”絕對是許儒林的主意,他對這個倔脾氣的女兒太了解了,如果說是相親或者介紹新朋友,許深深是絕對不會赴宴的。
只是有一點許深深也想不通,許儒林不是思想特別開放的人,他怎麽會選上同為女性的水璘彬呢?
小狼在許深深懷裏咕嚕。
“你怎麽了?”她揉揉小狼的腦袋,輕輕撓她的下巴。
“嗚嘤。”小狼濕潤的眼珠子望望她,沒有說話,把頭埋進她懷裏。不知是累了,還是有心事。
許深深抱緊她,摸摸頭:“你說得對,水霖璃真是個壞蛋。”小狼重重地點頭,尾巴尖垂的低低的,不過現在比起水霖璃,郎胭更讨厭水璘彬......
來的時候有奧生的專機接,把人家老總打了,現在只能自掏腰包坐飛機回家。
候機和到家的第二天早晨,許深深給父母去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應該還在休息吧,晚點再打。
許深深這回真的生他們的氣了,任誰也不願意被爸媽騙着參加相親,而且這回她還帶着郎胭,唉,不知道她的小狼會不會有不好的想法。
昨晚到家太困,許深深簡單洗漱就睡了,早上起來才泡澡。
卧室門把手轉了轉,許深深扭頭去看,門“咚咚”兩下。
“許總,有你的電話。”
哦,她把工作手機放在客廳的。
郎胭把門打開一個小縫,把手機遞進來,許深深說:“你拿進來。”都一起泡過木桶了,沒什麽可害羞的。
郎胭坐在浴缸旁邊的小凳子上,問許深深:“這個備注叫‘家門不幸’的是誰?”
“許翰林。”
許深深按下免提,沒有出聲,電話那邊傳出激動的老男人聲音。
【好侄女!大伯真要感謝你!多虧了你水總才願意把這麽大一筆生意交給我!我一定會不負所托......】
晴天霹靂。
許深深從浴缸裏站起,拿着手機怒吼:“你說什麽?水璘彬給你什麽生意了!”
【奧生要建一個海島研究基地啊,水總不僅把這個項目交給我,還要帶二弟和弟媳坐豪華郵輪環游東南亞呢,這種好事——诶?喂?大侄女,你聽得見嗎,許深深?】
手機掉進水裏,郎胭連忙撈起來擦幹淨,許深深看起來很擔憂,眼裏透出絲絲恐懼。
“許深深?”
許深深哆嗦一口氣靠到郎胭身上,拿起私人手機,抖着手指撥許儒林的電話,還沒按下去,收到一通陌生來電。
許深深的身子顫了顫,郎胭扶好她,給她披上浴袍。
接通電話。
清朗的女聲流溢而出。
【小許總,這艘郵輪是水家最豪華的,頂層還有沖浪游樂園,伯父伯母都很喜歡呢】
【彬彬讓你大伯去勘測了,我帶許董和慕容女士去龍骨木的海島度假,那裏風光特別美】
【啊,不過島上都是原始森林很危險,呵呵~我可不敢保證能保護好他們喲】
許深深手腳冰涼,渾身止不住的戰栗,好像掉進沼澤裏不斷陷落。
她想着父母慈愛的笑容,握着手機失聲痛罵:“水霖璃!你太卑鄙!”
電話那邊的水霖璃靠在郵輪的甲板上。
她一邊打電話一邊勾唇笑着,船下海浪波動,潔白的海鷗展翅飛翔。
手機裏憤怒的聲音還在繼續,水霖璃拎着手機拿遠扔進收納筐,通話自動切斷。
“你真的不跟我出海?”水霖璃用無名指腹抹勻口紅:“下一次再見,就真的很久了。”
“你那麽想要龍骨木,為什麽?”戴草帽的女孩眺望遠方的海,問。
“那是我的事。”語氣冷漠。
龔南晴轉過身,金紅色的眸子像浴火的涅槃寶玉。
“為了解你元神裏的‘龍吟蠱’嗎?”
水霖璃上前一步,攥緊她的衣領,草帽落下來,翩跹着掉進海裏。
“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
龔南晴的表情沒有一絲動搖,淡淡的,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要拿龍骨木可以,但是不能讓許深深有事。”
水霖璃冷哼一聲,指甲在龔南晴臉上掐出一道月牙,低聲問:“怎麽?跟我玩夠了,開始關心你的老相好了?”
“她本就是為我選育的人魂,龔家為此守護許家很多年。”龔南晴話音幽幽:“如果沒有狼橫插一刀的話。”
水霖璃忽然笑起來,幸災樂禍:“那你去搶回來咯!”
龔南晴也笑了,輕松地掰開水霖璃攥着她的手,轉到其他話題:“解蠱會很痛,記得提前吃櫻飛雪,我會叫人送到你家裏。這段時間你就在海上想想怎麽感謝我。”
“你......為什麽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突如其來的關心打破水霖璃的嫉妒和怨恨,她露出脆弱的神情,沉沉地望着她。只有飛狐能用靈力粹出櫻飛雪,而飛狐族近乎滅絕,櫻飛雪便成了世間極難得到的靈氣化寶。可這種寶物恰恰是鲛人的神藥。
龔南晴擺動手臂和她再見:“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希望到了那一天......”海風吹散越來越小的聲音。
希望到了那一天,你不會再恨我。
那天沒能趕到南海,是我一生最大的失敗。
水霖璃眼底困惑,這個家夥到底怎麽回事,從頭到尾全是迷。
到頭來還是上了水霖璃的賊船。
“啊啊”海鳥在空中盤旋。
郵輪劃開長長的波痕,茫茫海面上看不見半點陸地的影子。
許深深和郎胭、父母都不住在一層。
她在許儒林房間裏,看到他滿意的笑容又氣又心疼。氣的是老爸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心疼的是他還不知道他可能面臨多大的危險!
“你怎麽能騙我相親!”
許儒林辯駁:“爸爸不是要你相親,是想你和水總認識。再者,如果她願意和你協議結婚,你們都是女人她傷不了你,能堵上圈裏的嘴,也能給你增加一個靠山。”
許深深掀眼皮,都快變成吼的:“那你也要跟我商量啊。”
“你還說呢。”慕容倩投給她責備的眼神:“你怎麽能把水總打傷?幸虧人家說很喜歡你沒跟你計較。”
噗!現在傳的是這個版本了嗎!簡直是颠倒黑白,豈有此理!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和你爸要到船頂的水上樂園玩玩,你去嗎?”
“不去!”她哪有那個心思。
許儒林和慕容倩住在二十層,許深深在十九,郎胭在十八。
她到十八層找郎胭的時候,郎胭不在房間裏。
......
郎胭懷疑水霖璃是故意給她安排在不吉利的層數,又故意把她安排在床尾的艙房,暈的她想吐。
剛才電梯裏的小姑娘說頂層有水上樂園可以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面空氣好一點,不會那麽暈。
甫一出電梯一股清爽的海風拂來,郎胭張大嘴吸氣:“啊,終于爽快了。”
頂層的娛樂項目很多,球場、餐廳、吧臺、游泳池、極限運動、樂園、沙龍等等,一應俱全。
“哇哦。”她一眼看到架在半空的水上滑梯,興奮地找排隊的入口。
許深深和爸媽聊天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反正也無聊,她先玩玩。水霖璃給他們都是的水家鑽石卡,可以免費使用輪船的所有服務。
路過泳池旁邊的沙龍時,看到了穿着沙灘裙的水霖璃。她身旁還有兩個人,诶,那不是許叔嗎?怎麽在這?
慕容倩正雙手合十跟水霖璃說着什麽,笑容溫和,還彎了兩下腰,像是在道歉還是怎麽。
過去聽聽。
郎胭在一個人多的小攤坐下,要了一份冰淇淋,尖着耳朵聽他們說話。
慕容倩又微微欠身:“真的對不起,我們深深一直很懂事,肯定是有苦衷才冒犯了水總。”許儒林也道:“是啊,多謝水總和水教授的寬宏大量,日後我們老兩口一定登門拜訪,押着深深親自給水總道歉!”
水霖璃笑意從容:“哪裏敢勞煩你們兩位長輩,小許總又漂亮又有能力,彬彬對她心疼還來不及,怎麽會怪她。我也感謝你們同意讓深深和彬彬交往,她從小就是男孩性格喜歡女孩,我很擔心大家閨秀看不上她。”
許儒林忙道:“哪裏的話,我許家人都是很開明的,只要合适,彼此喜歡,那就在一起!”
他頓一頓,話音壓小聲一點對水霖璃道:“水教授,聽說你和海龍國際的董事長是朋友?你看除了投資,我們許氏是不是可以學習一下海龍的其他生意?”
水霖璃抿起紅唇,燦爛地笑道:“那是自然,等我們結了親家,什麽好處都該想着您嘛。”
結了親家。
四個字重重的砸在郎胭心上。
和許深深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太放肆,郎胭差點都要忘了:許深深是人,活在人族社會的一個個體,她是要成家的。就算許深深沒有相親的意願,許叔和倩姨也會為她操持。
異族不講家庭,性。事混亂,特殊期來了怎麽搞都可以。除了鲛人和一些特殊的種族,很多異族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甚至連母親是誰都不知道。郎胭的記憶碎片裏也只有媽媽,沒有任何關于爸爸。
現在許深深是單身,她可以以搭檔的身份獨占她,可以後她成了家呢?她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呢?到了那時,她郎胭以什麽身份留在她身邊,又憑什麽獨占她?
雙修搭檔這個身份不夠用了,遠遠不夠。
許深深可以養很多寶貝,但是郎胭只有許深深一個主人。
郎胭的心像是誰用切開的檸檬在上面塗了似的,酸到想吐唾沫。
冰淇淋也不甜了,水上滑梯也不好玩了,郎胭蔫巴巴地走在歡樂的人群裏,只覺得他們吵鬧,人與狼的悲歡并不相通。
即使許深深對相親毫不知情,也抗拒家裏的安排,郎胭也很不放心。
只是一瞬間,過去某個時刻在她心底瘋長的種子開出了第一朵豔麗的紅花,熱烈地渴求愛情的光和養分。因着這朵花的渴求,郎胭第一次很想弄明白一件事:她在許深深心裏到底算什麽。
而她,又把許深深當什麽?
不知具體坐标在哪,許深深一行跟着水霖璃下了郵輪,乘坐一艘快艇到達海島。
這座海島和水霖璃電話裏描述的一樣,從遠處看,整座海島百分之九十都被茂盛的原始叢林覆蓋。
島上基本沒有開發,叢林邊緣生活着一些土著,再就是在海邊有一個印尼老板開的度假村。
他們在一家度假村落腳。
“這裏好潮。”
許深深走進客房,除了海風的鹹腥氣,還有一股很濃的黴味。
郎胭放好行禮,在裏面翻找:“我帶了抽濕機和空氣清新機,正好能用。”
許深深關上門,被門背後牆角裏長滿的黃色平菇吓了一跳,真是密密麻麻、重重疊疊,連成一片像塊黃色的軟肉。
“咦惹!”許深深摩。擦胳膊,起一身雞皮疙瘩。
郎胭看到那片蘑菇也惡心地皺眉,在衛生間找了鏟子和撮箕,把黃色的一片片鏟掉。
郎胭檢查了一遍房裏,還有不少角落長着這種蘑菇,她把服務生叫來清理。
“你這衛生太敷衍了。”
服務生是島上的土著姑娘,用蹩腳的英語回答:“島上都是這種菌,生長很快,每天都會重新長起來。”
許深深不願為難她,讓她走了,拍郎胭腦袋:“我們狼狼真棒,快去鋪床。”
郎胭摸摸剛才許深深摸過的地方,笑嘻嘻地去鋪床。好耶,又跟許深深一起睡~
現在她已經是鋪床小能手了,并且愛上了這項勞動。
卧室門外就是白色的細沙灘,淺藍色的海浪像流動的藍水晶,一層疊着一層漫上白色的細沙。
許深深坐在大陽傘下,望着遼闊的海洋喝椰子水,海風徐來,慵懶的惬意。
“撲簌簌——”又一陣海浪撲将上來,潮水退下,沙灘上一個淺淺的水坑裏有什麽發出明亮的光芒。
那是什麽?
許深深踏着細沙走過去,小水坑裏擱淺了一尾通體銀白的魚。
非常,非常,非常美麗的魚,像雲朵間的精靈一般,它的鳍和尾比任何名貴的觀賞魚都要飄逸,如同水中的雲煙。
它還擁有一對像紫色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放射狀星線,像漫天星光化作霰,茫茫然的散下來。
“長得這麽漂亮,天神都不忍心讓你死掉,所以派我來把你送回家了。”
許深深溫柔地笑了笑,動作很輕地捧起小魚,小心翼翼地把它送回大海裏。
揮揮手。
“下次不要離岸邊這麽近了,很危險,再見啦天使小魚!”
那魚仿佛能聽懂她的話,在水波間游弋徘徊,望了她許久才沉進水裏。
許深深回去看到手機才猛然回過神:那麽絕美的魚我怎麽忘記拍照了,搞不好是新物種,發布到科研雜志上就出名了,哎,沒緣分。
她靠在躺椅上坐了一會,沐浴着暖暖的陽光,吹着徐徐的海風,漸漸有了困意。
打了個哈欠,然後,腦子就很沉很沉......
耳膜裏響起低沉的咕嚕聲。
像是在沉墜。
許深深睜開眼,光融化在清澈的水在她四周流溢。
她沉在美麗的海底,透過澄澈的海水看到天空。
那一碧萬頃的曠遠呀,就這樣兀然的傾落身前。
連細小的泡泡都陶醉在唯美和浪漫。
“謝謝你。”
無比動聽的輕盈呢喃,柔柔的是早春貪玩飄進紅門的細雪,輕輕的是家燕歡快叼來的喜紗,趁你不經意,溫柔為你绾起青絲。
許深深倏的轉頭,滿眼如夢如幻的波瀾。
“你的靈魂好清澈,我喜歡你。”
水波中蕩起氣音,一簇氣泡劃過,在水中畫出一幅幅美麗的人間畫卷。
“你喜歡春天的第一朵桃花,夏夜的第一顆流星嗎?摘給你好不好。”
“你喜歡吃剛剛出爐的桂花糕,親手為你盛起的蓮子羹嗎?喂給你好不好。”
“來,牽住我的手,黑夜将為你裝扮成黎明,萬水千山都将鋪開在你腳下彙成鮮花為你盛放。”
許深深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剎那間,她在水紋的藍光間看到一瞬即逝的銀白色身影。
銀發翩跹,紫眸豔豔,一身雪衣絕塵,淺笑顧盼,傾國傾城。
“你已經見過南南還有我那個讓人頭疼的徒弟了呀。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她們都怕我的。”
緩緩地飄來,張開冰玉般的雙手,柔和的懷抱像大地之母一樣溫暖。
“餘生請多指教,許深深。遇到生命危險請呼喚我,但是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名字叫......”
一道微弱的藍色光芒藏進許深深的眉心。
許深深錯愕地看着她絕塵的身姿被纏滿符咒的巨劍洞穿,身形俱裂,血濺滿大地開出漫野的曼珠沙華,無數人推倒城門,沖進狼煙戰火。她蹙眉微笑,向前伸出逐漸消散的手:“寬恕人類,善待南宮,忘了我。”她遙望的那個方向,身披甲胄的金發女子跪坐在血泊中歇斯底裏地哭號:汐雅!!!
......
許深深驚坐而起:“你不要死!”
大夢初醒,汗如雨下。
天已經黑了,許深深躺在屋裏的床上,神态間還殘留着虛幻畫面印下的驚心動魄。
“深深。”聲線溫柔關切。
許深深對上柔情的棕色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
她死前許下的三個心願,她一個都沒做到。
——堕神噬魂、誅殺南宮、“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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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2-08-1300:14:42~2022-08-1402:46: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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